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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前端坐着一个少女,她右手紧捏书的一角,迟迟没有翻动。借助吧台左侧绿萝的掩映,她偷偷地打量着那个男人——黑发黑眼,米白色绷带穿过额头,将利落的短发微微拢起,钴蓝色的耳饰在颊边发出幽幽的光。他翻书的速度要比旁人快很多,似乎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完整页的内容,但动作沉稳不失优雅。   唔,那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   阿弥陀佛,美人虽美,但无数血的历史告诉我们,切莫贪色,色可误国。她的目光从那人身上慢慢挪至手中的书上,却难以将目光聚焦在其上。   猎人历2000年4月1日,距友客鑫事件近7个月,不知那人幕间休息是否已经结束。   “早啊,沃尔塔小姐。”一声充满了活力的招呼打断她的神游。   “嘿,早。”沃尔塔看向来人,是临街【米娜】花店的服务生,小伙子今天穿了一件中绿色的工装背带裤,搭着杏黄色的T恤,头上绿色的帽子,整个人就像一棵生机勃勃的植物。“小艾森每天都这么准时。”   “哈,职责所在嘛,而且我也怕花儿等的心焦啦。”说罢就要蹲下身工作。“嘿,瞧我这记性。”他放下水壶,从推车的里侧拿出一个精致的白陶花盆递给沃尔塔,“维诺先生送您的。他没有找到您说的那种名为‘兰’的植物,但发现这种植物跟您的描绘有相似之处,特地让我给您送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沃尔塔伸手接过,有些受宠若惊。艾森口中的维诺先生正是【米娜】花店的老板,是个英俊的谦谦公子。她与他并不是很熟,只是在相近的时间搬到了哈尔镇,同时哈尔镇不多的外来者。哈尔镇的民风虽然淳朴,居民也没什么排外心理,但刚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外来者难免会产生莫名惺惺相惜之感。不久前,两人在谈论植物时,沃尔塔说到一种名为“兰”的植物,不禁面露喜爱之色。在那个世界,兰这种植物虽说不上随处可见,但也并非凤毛麟角,可在这里,日日陪伴她的植物却难以找到踪影。想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向往,维诺便为她找到了类似的植物。“我只是说说,维诺先生真是太好心了。”   沃尔塔细细打量花盆中的植物:六七支细长的叶片从根部开始呈放射状交错舒展,旁有一支颜色较浅的茎,茎上附着细细的绒毛,顶部是青色的花蕾。她用手摸了摸,叶片较硬,边缘有细小的锯齿,竟和她记忆中的兰草十分相似。她脸上的神色更加温柔,又隐隐泛出一股苦涩的味道。“一定费了不少心吧?”   “维诺先生虽然不说,但确实是废了一番功夫。”艾森学者沃尔塔的动作轻轻触摸植物的叶片,“先生说,他也没想到这种在遗迹中生存了数百年的植物竟然能够适应外面的环境。听说是个年代十分久远的遗迹呢!叫什么来着?”艾森抓抓头发,“塔拉玛依,不不,塔库拉玛依,不不,塔依玛库拉,哎呀呀,很长的名字,着实难记。”   遗迹?想到不远处那个传说中的“遗迹狂人”,沃尔塔连忙转结束了这个话题。“哈哈,回去替我谢谢维诺先生,改日我一定亲自前去拜谢。”   但为时已晚,那个名为库洛洛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塔拉斯特·玛依库奇遗址,简称‘塔瑞玛依’”。走过来的男人刻意忽略了沃尔塔的,接着艾森的话道。他的声音着实好听,每当店中小妹塔莉为他送去茶水时,总能听到这样一声干净而不失沉稳的“谢谢”。   “哦,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先生您真是厉害!”艾森眼带崇拜之色地看向那个男人。   该来的总要来,希望这个男人只是一时无聊,并不是真的对这个塔什么依的遗址感兴趣。沃尔塔自欺欺人地想。   “哪里,您过奖了。”男人将目光移向沃尔塔,“沃尔塔小姐介意我看一下您手中的植物吗?”   “不,不介意。”沃尔塔不敢抬头看他,总怕这个睿智的男人一眼就看穿自己。她慌乱地将手中的花盆递出,却不经意触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指,花盆像烫手山芋一般被她甩了出去。   花盆在落地前,被对方稳稳地接住了。   “抱,抱歉。”道歉的话下意识出口,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又以更快的速度低了下去。   库洛洛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奇怪的反应,只是沉默不语地端详着手中的植物。他先是将花盆慢慢旋转了一圈,而后又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植物的叶片。   男人将之放在吧台上,对艾森道:“我想,维诺先生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您,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艾森脸色微变。   男人笑笑,“送心仪女性礼物亲自上门方显真挚,维诺先生为什么不自己来呢?莫不是……”他顿了顿,眼睛紧盯着艾利:“出了什么问题?”   维诺先生出事了?沃尔塔本要怀疑,但这个男人的兀定又让她觉得事实必定如此,仔细一想,发现自己确实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维诺先生了。   艾森急到:“不,不,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贤者之吻,将这四个字带给他,他会明白的。”说罢,男人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大改…… 但是不影响后面的情节,看过的同学不用重新梳理。 ☆、第二章 米兰达X维诺X贤者之吻   烈日灼灼,炽热的空气烤得人几近窒息,文森特太太却不得不去一趟米娜花店。这缘于不久前一场小小的事故。   打扫房间的时候,文森特太太不小心将先生置于窗台上的米兰达碰到了阳台下。她抱着侥幸的心态下楼查看,却发现花盆倒扣着,米兰达被压在了下面,烂成一滩花泥。真是倒霉,她暗自道。   为了不让那个爱花如命的老家伙不开心,她需要在他回来之前尽早去一趟米娜花店,所以,就出现刚刚的那一幕。   “哈,竟然关门了。”可惜文森特太太几天的运气一直不算太好,看着花店门扇上“歇业”的牌子,她只得悻悻离开。   与此同时,花店的地下室中,一阵绿光闪过,艾森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阵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小镇西南边的一栋意式建筑门外。门内的犬吠了两声,闻到他的气味又变为嗷呜嗷呜的哼唧。   “艾森先生。”招呼过后,门口保安例行检查。   “西玛太太,先生怎么样了?”此时的艾森与沃尔塔口中的“小艾森”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散发着长期生活于暗处的人所独有的气息。他口中的西玛太太正是前来迎会他的管家。   “不是很好,心情越来越糟,送餐的女佣也被赶了出来。”中年女人回答,同时领着艾森向前方的建筑走去。   两人由玄关进入,绕过一楼的正厅走楼梯步上二楼会客室。室内空无一人,壁炉的火却未熄灭。   壁炉两侧各有一尊蹲兽雕像,两兽通体雪白,头长单角,似狮而有翼。   走到左边的雕塑前,西玛轻轻扭动右侧蹲兽额头上的角,壁炉中盛放木炭的火槽逐渐上升,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西玛弯腰进入,艾森紧跟其后。   进入后约两米的地方,是个空无一物的窄小厅室,这里不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电梯。   微微的震颤后,电梯开始缓缓下行。   2,1,-1,-2……,显示屏上的数字提醒着乘坐的人他们在向着地底的方向前行。   “叮”的一声之后,电梯门打开。正对着两人的,是一条幽深的走廊。   廊内没有开灯,唯有镶嵌在墙壁中的光石发出莹莹绿光。   三重门后,艾森终于看到了他的维诺先生。   说“看”其实并不准确,实际上,这里几乎封闭,光源更无从射,入。这里足够安静,所以艾森可以凭借轻微的呼吸声判断维诺的大概位置。   “维诺先生。”他小心翼翼道。他猜想此刻的他怕是蜷缩在床上,正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唔,艾森吗?”那人的声音清晰,但你还是可以从他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听出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是的,维诺先生。”   “怎么了?”   “我按照您的吩咐去给沃尔塔小姐送花,却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先生。”对方没有出声,似是等着他继续,“他看到您送给沃尔塔小姐的花后,说您需要他的帮助。并且,他让我给您带四个字……”艾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紧张,但没等维诺发问,他继续道,“贤,者,之,吻。”   室内一时无声。长时间的寂静让艾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会冒犯到维诺。他因紧张而留下的汗划过太阳穴时,他听维诺道:“呵,贤者,之吻吗?去查一下他的行踪,邀他今晚一见。”   “今晚?”艾森以为自己听错了。维诺先生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这里了,他隐约能够猜测过维诺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个男人的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嗯,今晚。”   “是,维诺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第三章 马琪X侠客X直觉   昨日,一款卡米亚公司出品的养成游戏初上市,侠客通宵奋战,誓必拿下依米公主的全套装备。在接近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心满意足地从客厅的游戏机前爬回了自己的床上。   马琪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看着他一摇三晃地走上楼梯,她道,“手机。”   对方头也不回,举起左手手指摆了摆,不行不行,这是他的命。   不到十分钟后,马琪放下手中刻了一半的盲文书,抬头看着再次出现在楼梯上的侠客。   楼梯上的娃娃脸拍了拍脸来让自己清醒一些:“团长说,通知其他人,最近有一场小型的狩猎,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参加。我先去查一些资料,通知团员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马琪迅速联系了其他团员。库哔和剥落列夫电话接不通,飞坦说会晚一些到,其他人都会尽快赶过来。   一阵之后,侠客脸色不豫地走下来。   马琪疑惑地看向他,听他道:“我们得出发了。”   在路上,侠客向马琪解释了缘由。原来,他们的团长今天遇到一位奇怪的姑娘,让这二人来调查一番。没错,这位姑娘正是沃尔塔。   两人到达金鱼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小镇看起来安静而祥和。   马琪脑海中一直在脑海中琢磨侠客在路上说的话“来历不明,素未谋面却对团长分外堤防的女子”。   在马琪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库洛洛在外貌上的优势让他能够轻易获得他人的好感,就算不被其外貌所迷惑,他在陌生人前谦谦君子般行为举止也难以让人讨厌。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拥有超强直觉的自己恐怕都有可能被骗吧?   还是说,她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什么?   “到了,一花书店。”侠客看着不远处的木质牌匾对身边的人道。   桌上的茶早已放凉,沃尔塔却依旧望着屋檐下的风铃发呆。自从库洛洛离开后,她的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看到由远及近的两个人影时,她心中没由来地一跳。   近了,近了。   左边的人身姿娇小,身着白色裋褐,深红色的腰封中间系了一条青色缎带,一头蓝紫色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另一人身材高大,一身降红色无袖运动套装,拿着手机不停摆弄。   马琪,侠客。   现在关门为时已晚。   “您好,请问有太宰治先生的《人间失格》吗?”金发青年笑着问,一张娃娃脸十分讨喜。   “啊,您稍等,我找一下。 ”沃尔塔借口找书,逃离了两个人的视线。   “怎么样?”侠客问玛琪。   马琪点点头。   “极力回避目光,表现出一副毫不好奇的样子,但正常来说,看到陌生面孔打量打量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情吧。太过刻意了,反而不真实。”侠客笑了笑,“团长的直觉有时候也蛮准。”   马琪认可地点点头,但她总觉得这和她的直觉不是一种东西。   她刚要开口,对方却像是知道了她的疑问,解释道:“一般认为,直觉不过是由脑中若干的记忆碎片,与五感接收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跳过逻辑层次,直接将这些信息中和的结果。但从另一个角度讲,直觉也是基于人类的职业、阅历、知识和本能存在的一种思维形式,它虽然没有直接的逻辑推理过程,但阅历这种东西在个人成长的过程中会经历记忆的打磨,而打磨的过程中又会根据本体思维能力的不同受到程度各异的逻辑推敲。而知识,本身就是逻辑推理的结果。所以,直觉并不是毫无逻辑。当然,如果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几乎都经过了重重思考与推理的话,这个人的直觉就无限接近于真正的逻辑推理的结果。”   说罢,他看向马琪,“当然,这和玛琪的‘直觉’不太一样。玛琪的‘直觉’更像是一种能力吧。”   “但团长还是不太相信直觉。”玛琪道。   “唔,这倒是。”侠客道:“团长会将马琪的直觉作为参考,但相对来说,更信奉推理的结果吧。”   “有些事情并不是足够理智就可以。”马琪随口道。   “啊,这倒是。”   感觉到沃尔塔去而复返,两人收回了刚刚用于屏蔽声音的念。   “不好意思,久等了。”刚刚,沃尔塔找到那本《人间失格》,在手中摩挲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回了书架。“很抱歉,您说的那本书比较冷门,只进了两本,已经被人买走了。”   “啊,那还是谢谢您。打搅了。”娃娃脸的面上依旧是讨喜的笑容。   送走了两个人,沃尔塔已无心留在书店,店中唯一的服务人员塔莉今天也请假了,索性对唯一一个看书的先生说了声抱歉,关门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不行,这是他的命。——这是本体吧……= = 关于直觉的论证那段,一部分是百度百科,一部分是小七的歪理,啊哈哈哈哈 ☆、第四章 雨X十老头X善意?   位于底比斯大陆东北方位的哈尔镇四季多雨,镇民们早已习惯,雨具一类更是随身必备。   但匆忙之下,沃尔塔忘记了拿伞,仅是几分钟的路程,衣服就已淋透。   到家后,她将自己扔到了浴缸中,自欺欺人地想,忘掉吧,忘掉吧,只要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不过是虚惊一场。但上帝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每个人都有其所必受的苦难。   闻着浴液的馨香,她又不自觉地神游起来。浴液是她不久前从贝尔小姐的店中偶然寻得的,味道像贝尔小姐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新。顺着置物架向前,是她前两日刚刚从文森特太太的店铺中购得的一块防滑垫,她为选择白色兔子还是棕色狐熊图案整整纠结了一个星期。透过紧闭的浴室的门,是她刚刚来到金鱼镇不久,木匠特纳先生亲手打制的胡珊木置物架与桌椅。桌上摆放的是一盆维诺先生送她的米兰达花。啊,维诺先生。她从惶然中清醒过来。   该怎样告诉他那个男人的危险呢?可怎样说,维诺先生才会相信呢?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书中看到这一切的吧?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她一定要在雨势变小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越想越痛苦,越来越绝望。她的背抵着池壁,慢慢下滑,最终将自己完全埋在了水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呦~团长。”马琪与侠客回来时,库洛洛已经在沙发上等着他们了。   库洛洛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道:“怎样?”   与马琪对视一眼后,侠客率先开口:“维诺确实有问题。在猎人协会A级信息库中,有一个人的资料和他十分匹配。爱德华·诺威,原十老头的成员之一。”   “漏网之鱼?”库洛洛挑挑眉,眼睛不离手中的书。   “根据目前的信息判断,很有可能。”侠客将手机轻抛至左手,走至沙发上坐下。“第一,作为十老头之一,烟草起家的诺威处事十分小心谨慎,在顶层的富豪圈中都无几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据说他饲有9个死卫,其中一个擅长改变自己的容貌,平时代替他出席一般的会议。猎人安全信息部中,有人怀疑是他的死卫扮成他的样子代他参加了去年的友客鑫会议。”提到友客鑫,他的神色不由多出了一丝黯然,“第二,维诺出现在哈尔镇的时间十分蹊跷,时间是去年8月中旬。据镇民所说,那家“米那花店”许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维诺出现的前几天,那家花店的主人突然离开了哈尔镇,花店由维诺接手。找个偏远地区开花店,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身黑帮的爱德华·诺威所为。”   “当然。”库洛洛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了一口,“另一个呢?”   “那个叫沃尔特的小妞啊?身上的可疑之处也不少呢。她是在维诺来到不久后突然出现在这个镇上的,那个“一花书店”几乎是一夜之间开起来的。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最奇怪的是……”说道这里,侠客的眉头微微蹙起,“猎人协会的资料库里找不到她的信息。在这个世界,每个人一出生,信息就会被建档。除非是她的信息涉及了三星猎人也不能触碰的机密,或者,她也从流星街来?”显然,侠客对自己的最后的猜想也无任何把握。   库洛洛将书放置在一边,双手交叠放在唇边:“弱小,逃避,这种人在流星街活不下去。如果说她的信息涉及某些等级极高的机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眼角余光扫过被搁置一旁的古书,书的封面上是“贤者遗秘”四个字,“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   “认出了我和侠客,但极力掩饰。”马琪接着道,“眼神中虽有逃避,但不见恶意。甚至……甚至带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善意?”   “知道旅团却依旧隐含善意,还真是……有趣呢。”黑发男人的嘴角浅浅勾起,心中所想让人难以捉摸。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第五章 雨夜X客人X约见   电视上,年迈的女主人公在窗下努力辨别信上的文字,嘴巴微微一张一合,眼角的细纹汇成幸福的纹路,而她却不知道,这规律的信件只是邮局的机械性重复操作,真正的寄信人早已在许多年前就已离开了世间。   镜头一遍遍地重复这个情节,直到年迈的女主人公微笑着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The end词组从暗到明,又从明到暗,马琪依旧怔怔地望着屏幕。   “团长。”她忽然道。   “嗯?”男人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完全吸引过来。   “残忍的现实和漂亮的虚像你选择哪一个?”   “《巴利安的眼泪》?”库洛洛问的是马琪刚刚看的电影的名称。   “啊,对。”马琪点点头,她没想到库洛洛也看过这部影片。   库洛洛的手在书页上节奏性地敲打,并没有急于回答马琪。“构思新小说?”   “啊,是。”   沉吟片刻,男人突然道:“‘客人’到了。”   马琪用念感知,果然有人向他们这个方向赶来,上面的问题自然就被搁置了。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个约莫20岁的深棕色短发青年进入三人的视线,正是听从维诺命令前来的艾森。   进门后,艾森又见到了早上那个男人,那男人手执一本书闲适地坐在沙发的主位上。艾森欲与面前的男人对视,但只是一眼,就心惊胆战地低下了头。这个黑发男人乍看起来与早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此刻,一股沉重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不是念,而似是一种长期位于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势。   艾森嗓子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伯格先生。”他恭敬道。伯格正是库洛洛在这里时所用的化名,艾森通过向周边的人打听得知了这个名字。   库洛洛点头示意他继续。   “维诺先生说,说想约您今天见面。”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艾森又补充道:“今天晚上。维诺先生说,虽然知道这样很唐突,但他想您能够明白他的痛楚。”   库洛洛“嗯”了一声便无下文。   一阵之后,见库洛洛依旧没有动身之意,艾森有些着急,他讷讷道:“伯格先生……”   “嘘……”艾森的话被一名金发的男子打断,“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啦。”   艾森这才恍然发现另外两个人的存在,不知是黑发男人的气场太过强悍,还是后方的两人隐藏的太好,抑或两者都有。   一阵后,旅团三人起身与艾森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巴利安的眼泪》什么的是瞎诌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六章 客X故人   如你所料,艾森将三人引到了一处维诺在郊外的意式庄园。这里并不是维诺日常起居所用,否则一个花店老板拥有这样一栋房产,必定会惹人怀疑。与园内的主题风格不同,这件位于一楼的会客室更加倾向于一种古朴的美式风格——褐色的沙发与浅棕色的木纹地板交相呼应,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标本,狐熊、獒兔、雪卡尔狐,主人似乎想极力展示一种放荡不羁与野性的魅力。   艾森请三人在会客室坐下后,吩咐女仆端来饮品,便上楼去请维诺先生了。   侠客打开手机中的扫描功能,“没有监控设备。”   “23个人,19个会念。”马奇补充。   库洛洛点了点头。   ………………我是视角切换的分割线…………………………   不久前,哈尔镇的另一端。   沃尔特从浴室出来后,匆忙套上一件衣服准备出门,却被一张切入门板的扑克挡住了去路。她看了眼地上的一截断发,回头看向不速之客:“西索,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随便便破坏我房间内的家具。我的书店已经入不敷出了,托你的福,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HAI,HAI。”名叫西索的红发男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扑克收了回去,门板上的切口也瞬间消失了。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遍,但每每都另沃尔塔感到惊奇。   沃尔塔转身欲走,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   “小沃尔塔,这么匆忙是想去哪呢?”身后男人开口,扑克在他指尖翻飞,似乎只要回答不如他的意,扑克就会立马削断某人的头颅。   “这个难缠的变态”。沃尔塔暗暗在心中咬牙切齿。   见沃尔塔不回答,男人继续道:“啊,让我猜猜。整理的仪容出门,说明对方是个男性,冒雨前往,说明,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可能事关生死。”说话的同时,西索紧盯着对面的人,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变化。“看来我猜对了呢。”   沃尔塔决定不理这个聒噪的变,态。但突然间,一道灵光在她的脑海闪过。“看你这样清闲,想必是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吧?”   “啊,找到了,但是又不见了呢。”西索郁闷地鼓起包子脸。   “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沃尔塔道。   西索撇撇嘴,显然并不相信。 ☆、第七章 秘密X帮助X窗前影   “库洛洛·鲁西鲁。”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沃尔塔补充。   西索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向这个女孩提起过那人的名字,对于这样一个怎么看都不像会与库洛洛有焦急的人来说,实在没有必要。在他看来,沃尔塔只是个有趣的小玩意——一个罕见的对念屏蔽的人,这个姑娘没有念,也无法感知到念,无论你带着善意还是恶意的念逼向她,她都感觉不到。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念,这种来自生命最本源的能量,怎么可能不被感知呢?每个人都有好奇心,西索也同样如此,这就是沃尔塔之所以可以活到现在的原因。可如今……西索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沃尔塔攥了攥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西索,我需要你的帮助。”沃尔塔知道自己现在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且不说自己不能让好心的维诺先生因此丧命,单单因为自己是二者第一次间接接触的目击者,事后就一定会被灭口。她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就这样结束。   “哦?说来听听~”男人倚在墙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沃尔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真假参半地说与了他听。   听完沃尔塔的讲述后,西索不以为意,“按照你的说辞,库洛洛已经在这个小镇上了,我找到他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微弯下腰,妖娆的面孔贴近沃尔塔,一边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沃尔塔想自己一定是产生了错觉,她听到自己脑中“嘭”的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断了。是的,对面这个人实在可恶,但又让你无可宣泄。一股说不清缘由的委屈从心底升起,蒸红了她的眼睛。   好在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太过分,在她的眼泪落下前答应了她的请求。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强强会面,会怎样扭转彼此的人生。   ……………………   两人步行前往维诺的住所,沃尔塔小跑起着,旁边的人却悠闲地迈着脚步。维诺的公寓离沃尔塔的住所并不是很远,他们很快便到了。当然,这并不是我们之前所提到的维诺先生在郊外所置的宅邸,狡兔三窟,作为前十老头成员,即便到了哈尔镇,维诺怎么会只有一间寓所呢?   看到维诺卧室亮起的灯和窗前一晃而过的影子,沃尔塔心想自己来的还不算太晚。西索随着沃尔塔的视线向上看了一眼,不说话。   咚,咚咚。   “维诺先生,您在家吗?”此时的沃尔塔已经忘记了手边的门铃,似乎想以手与木的撞击微弱声响唤来屋内的人。西索抱臂在旁,依旧不语。   重复几次后,房内并无应答。   沃尔塔焦急地来回踱步,刚刚她明明看到了窗前有人影闪过。天啊,事情不会已经发生了吧?   “维诺!维诺!你在家吗?我是沃尔塔!”沃尔塔已经顾不上礼节,更用力地敲打房门。   她的内心越来越慌张,都怪自己,说什么兰如君子,说什么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都是胡话!若不是自己,维诺怎么会遭遇横祸!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对自己说,便将手附上了门把。   与此同时,西索迅速向后退了数米。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修,让此文更接近……嗯……嫖文的本质~hhhhhhh ☆、第八章 维诺X会面X故事背后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实际上,在沃尔塔扭动门把手的一瞬间,附着在上面的念像潮水一般退去了。   难道自己猜错了?西索疑惑。在刚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门把手上的念力波动。他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可笑,很像某些动物确认领地的一种行为,嗯,方式有些不同,他想。   此时,在哈尔镇的另一端,维诺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感受到了这股能量的波动,并报告了他的上司。事实上,这个黑衣人是维诺的死卫之一,他的能力是事先在某物上附着念力,当某物特征、位置等发生改变时,他会第一时间感知。   所以,库洛洛三人见到维诺的时候,艾森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库洛洛抬眸看着这个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棕发蓝眼,一身暖灰色的休闲装,将原本泛起青色的皮肤衬托得红润了一些。精神并不萎靡,但微微凹陷的颧骨还是出卖了他,看来,他在这段日子饱受了病痛的折磨。   “幸会,伯格先生。”   “幸会。”   “既然您肯来赴约,我想,我们就应该省去冗长的开场白。但是,”维诺的目光从库洛洛转向他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是?”   “我的伙伴。”库洛洛答。“维诺先生但说无妨。”   据维诺所说,不久前,他误闯一处遗迹,其中规制和传说中的大贤者墓十分相似,他误打误撞取得了那盆与沃尔塔描述中的兰十分相似的植物,出来时也十分顺利。却不想,三天后开始低烧,并逐渐惧怕阳光,这也是他在晚上约库洛洛见面的原因。   “那么,库洛洛先生,您能够给我提供怎样的帮助呢?”事情讲完后,维诺话锋一转,看向库洛洛。   维诺的讲述虽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并非不可能发生。库洛洛一边听,一边分析每一句话的可信度。此时,他已经能够大概猜出维诺讲述这个故事的第一层原因了。   “不瞒您说,我曾经在古书中读到过一些关于塔拉玛依遗址的记载,并对贤者文化做过一定的研究。”此时的库洛洛俨然是一个学者。“根据您所描述的遗迹规制,这非常有可能是一座大贤者墓。而您刚刚提到的‘惧怕阳光’的症状,与史书中记载‘贤者之吻’十分相似。这是贤者文化时期,统,治,者为了巩固王权,采取的神化贤者信仰的手段之一。”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它发生了什么样变化。所以,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塔拉玛依遗址。”爱德华·诺威,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伯格这个名字真的好普通啊…… ☆、第九章 忠告X谎言X提问   大约十几分钟前,维诺位于金鱼街的住宅。   “啊,抱歉,沃尔塔小姐,刚刚在阁楼为维诺先生整理一些东西,没有听到您的敲门声。”开门的是通过传送阵赶来的艾森。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但是我有急事找维诺先生。”沃尔塔满脸焦急。“很重要的事。”她又强调了一遍。   “啊,这可不好办呢。”艾森抓抓头发,“不瞒您说,维诺先生这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去了别的地方修养。”   沃尔塔一时怔住,她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啊,是这样啊。”她讷讷道。   “那,麻烦您,如果维诺先生回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她微微放下心来,但又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一定,维诺先生一定会因为沃尔塔小姐的关心提早痊愈的。”   “哦,还有,”沃尔塔暗骂自己的粗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早上在书店遇到那个男人来拜访维诺先生,请他务必不要接见。”   在此之前,西索已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了起来,躲在暗处的他发现,当沃尔塔提到“书店遇到的那个男人”时,艾森的瞳孔忽而紧缩了一下。看来,沃尔塔的所为很有可能变为徒劳。   “啊,好,好的。”   “真是非常感谢您!”   “不,应该是我替维诺先生感谢您才是。”   正当沃尔塔打算转身离开时,西索却走上前来。他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恶意的念压,向艾森冲去。   艾森的脸一下变得苍白,额头不断渗出汗珠,四肢也开始打颤。他不是没有见过强者,但如眼前这个男人一般的却似乎从未见过。   沃尔塔正要说什么,却在对上西索的眼神后闭了嘴。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答错的话……”西索轻舔卡牌,“杀了你呦~”   “第一个问题,那个叫维诺的人不在屋中吗?”   艾森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处于两难的境地,不说,就意味着死亡,说,就是背叛。虽然跟着维诺先生的时间不久,但他很清楚维诺的手段和背叛者的下场,到时候,不仅是自己将身首异处,恐怕连家人也性命不保了。   如果思维清醒,他可能会选择牺牲自己以保全家人。但显然,上帝被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西索施加的念压猛然增加,一声“是的”自他的口中发出。   “他去见库洛洛,嗯~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书店遇到的男人了? ”   “准确地说,并不是。维诺先生邀请了伯格先生,伯格先生已经去赴约了。”背叛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所以,在回答接下来的问题时,似乎就没那么苦难了。他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   “很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是从哪里来的呢?”   艾森的眼睛开始变得躲闪,即便背叛了维诺先生,但目前为止,维诺对此事并不知晓。直面与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差距,那个传送阵成为了他唯一的退路。他咬紧牙关,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害怕一旦张口,憋足了的那一口硬气就荡然无存了。   “嗯~让我猜猜~”对于西索来说,这似乎是一道有些简单的题目,他百无聊赖地翻转着手中的扑克,“刚刚屋子里一点人气都没有,沃尔塔扭动门把后,附着在把手上的念力散去,随之地下室的位置出现念力波动。如果门把手上的念力是启动某个传送机关的话,会涉及事件的偶发性,显然不合理。嗯~如果分开来的话……”   西索没有再说下去,艾森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你怎么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时针脚步正逐渐向命运的轨迹靠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西和我团似乎就要见面了~想想是不是有点小期待呢~ ☆、第十章 冲突X消失的人   从维诺郊外的住所离开之前,库洛洛与其商定了再次前往遗址的时间与人员。几乎同时,西索也在艾森处得知了库洛洛现在的住址。   侠客打开门的瞬间躲过了一张飞驰而过的卡牌。“西索!”   “呦,诸位,许久不见呢~”某人特殊的声线在黑暗中扬起。   马琪与侠客同时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西索。”马琪下意识将这个男人的名字在心底念了一遍。她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细长而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嘴唇挑起同样的弧度,刀削般的轮廓又不会让他看起来不会太过阴柔,是个俊美而危险的男人。除了耳饰的形状由桃心变为了菱形,他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想象不到,近一年来,他遇到过怎样的人,经历过怎样的战斗。   从那一天起(西索出卖旅团),他们就站在了命运的对立面上,交锋的时刻会来临注定会来临,但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样早。   “唔,还真是,许久,不见呢。”黑发男人开口,身形兀自不动,并不理会对面男人的挑衅。   仿佛没有听懂男人言语间的讽意,西索慢慢走上前来。“团长大人真是无情呢,明明答应了要和人家一战,却逃得无影无踪。”如果信长在场,一定会因为这句“团长大人”而暴起,毕竟,这是个旅团的背叛者。   “答应过你是没错,但不是现在,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你。况且,你期待的,应该是一场彼此认真对待的战斗吧?”   “这是当然~”西索与对面这个男人对视,对方的眼睛还是纯粹但深不见底,从这里,很难看出他是否在撒谎。突然,他话锋一转:“怎么,库洛洛不对我找到这里感到奇怪吗?”   沃尔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进入这所房间开始,她的精神就处于一种惊慌不定的状态。而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找的地方。”黑发男人道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   “啧啧啧,可是有个善良的人为我引路呢~”西索意有所指地看向沃尔塔所在的角落,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那里什么也没有。是什么时候走掉的呢?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停刊了…… 停刊了…… 富坚,请感受我满满了怨念吧…… ☆、第十一章 消失的人X求助X背叛   对于自己的错愕,西索并未隐藏,库洛洛等三人自然也就看在眼里。   “西索,你又耍什么花招。”说话的是侠客,他顺着西索的目光看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但西索的表情并不像是作假,可谁能知道这个变化系的人究竟是不是在做戏呢?   沃尔塔这才意识到,也许此时,眼前这几个人根本看不到他。可这怎么可能呢?她心中微微窃喜的同时又被一股莫名的焦躁困扰,想到这里是猎人的世界,“念力”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脑海。所以,这会不会是自己的能力?可这是如何得来,又将如何使用呢?“不不,打住。”她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他们看不到她……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打算从几人位置的空隙中溜走。   “让这小家伙逃走了呢~”西索自言自语道,似乎因自己没能实现对沃尔塔小小的报复有些不开心。“啊~就算是我的一个玩笑吧~”说完,他抬脚离开。   谁也没有看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听得一声惊呼,沃尔塔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西索看了看自己被撞的胳膊,挑了挑眉。   “沃尔塔小姐,真是巧呢。”与沃尔塔说话的同时,库洛洛示意马琪和侠客拖住西索。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西索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抱臂看着沃尔塔。“小沃尔塔,你似乎瞒了我什么事情呐~”   沃尔塔有苦难言,天可怜见,她能瞒他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看看库洛洛,再看看西索,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马琪。   “我……请您相信,我并没有恶意。真的。”她看向这个冰山美人,希望对方可以看到自己眼中的真诚。   “没有恶意的沃尔塔小姐,您又是为了什么将西索带到这里来呢?”库洛洛没有理会沃尔塔的躲闪,继而问道。   听到此,沃尔塔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这一动作并没有逃脱他人的眼睛。马琪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缄默不语。   沃尔塔之所以求助于马琪,是因为她希望这个除自己外唯一在场的女性能够凭借她的直觉肯定自己。但显然,事实并未如她所愿。她这不是原来的世界,而她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听途说。况且,怎么能够奢望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无条件信任自己呢?   更加糟糕的是,这一举动惹恼了西索。   无疑,在来这里之前,他和她是一伙儿的,而他们与她,是陌生的。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告诉他,也许,相对于自己,她与他们更近一些。他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他怎么能够忘记自己是“独行侠”呢?他不会和任何人成为伙伴。谁都不可以。   刚刚的恶作剧原本只是为了报复她的隐瞒和无信,而此时,他突然想把这个恶意的陷害坐实。   于是,他离开了。   这并不能算作背叛不是吗?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偶然遇到的人。 ☆、第十二章 集合X时间X身份   他们看着她一步步向后,最终无路可退。她缩在墙角,这种逼仄的角落总会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她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要在场的任何一人动动手指,她就要和世界说再见了。   这时候,黑发男人突然意味不明地一笑。“玛琪,给沃尔塔小姐准备一套房间。”   沃尔塔小心翼翼地跟着玛琪上楼,想跟前面这个冰山美人搭话,但不知如何开口。她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了半夜,当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时,沃尔塔在极度困倦中睡去。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这所三层公寓的时候,沃尔塔被“请”到了用餐区。不知什么时候,旅团的其他团员一个个来到了这里,除了已经见过面的三人,在场的还有富兰克林、小滴、芬克斯、柯特、信长,没有看到剥落列夫、库哔和飞坦,是没有到,还是已经不在了呢?沃尔塔在心中打鼓。   是没有到,还是已经不在了呢?沃尔塔在心中打鼓。   这段时间,旅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要在正午前到遗址,维诺能够进入遗址绝对不是偶然。”这时候,她听到有人说。   “团长的意思是?”侠客问。   “贤者王朝时期,每月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的正午时分,会由大贤者主持,在祭祀台进行献祭活动。贤者王朝没落后,这种信仰还在部分民间留存。有种民间传说的版本中提到,这种自发的宗教集会会延续原来的传统,由某一区域选出的贤者主持,进行同样的献祭。”他顿了顿,继续道:“而献祭的地址,改为了历届大贤者墓。如果祭品得到了认可,贤者墓就会开启,允许和祭品相同数量的人进入。”   “我还是没明白这和你们说的维诺进入遗址有什么关系。”信长将左腿从右腿膝盖上放下来,倾斜了一下身子,又将右腿放在了左腿膝盖上。   “笨死了,就是说维诺是有预谋地进入遗址的,他进去的时间正好是月初或者月末。”芬克斯毫不客气道。   “你说谁笨?”信长不服。   “说你啊!”芬克斯抱臂倚着墙。   “想打架吗你?”虽然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毒舌,但就是忍不住想和他呛一呛,这似乎成了强化系男人们沟通感情的特殊方式。   “来啊来啊。”   “禁止内讧。”黑发女孩扶了扶滑落到鼻头的眼镜,举起了手中的异形吸尘器。吸尘器呜哩哇啦一阵含糊,歪斜的五官随之乱扭。   “我似乎明白了团长为什么让维诺提供人手,不过,数量比我们的人多不少,是为了以防万一……啊,不对,应该有别的用途才对。”不理会两人的热闹,侠客继续问。   “没错。根据贤者王朝的传统,墓室中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这也是为什么进去的人几乎都没有出来过。”   在一旁的沃尔塔此时忍不住一个冷颤,她只在书中读到过类似的事情,每每想起来就因人类的无知和残忍感到心悸,但现在的状况是,她要和他们一起踏进这种残酷历史的印迹中。   “我刚刚就在好奇,这个小妮子是哪里来的。”见正事讲完了,信长朝沃尔塔所在的方向斜了斜下巴。   “团长的收藏品?”小滴眨着无辜的眼镜问。“咦?收藏品是什么?”她似乎为自己莫名冒出的词语感到困惑。   富兰克林的手抚了抚小滴的头顶,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听到“收藏品”三个字的沃尔塔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种称呼怪怪的,听起来就像说库洛洛是个爱好特殊的人体收藏家,而自己就是放在展柜里的一颗头颅或者是画框中的一张人皮。她悄悄地深呼了一口气,让这种恶心感从心头退去。   “啊,并不是。”黑发男人看向躲在玛琪背后的女人,她对玛琪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即使玛琪昨天并没有对她的求助施以援手。“沃尔塔小姐是我们的客人呢。”   每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怀好意,但他并没有将她与西索的关联讲出来,毕竟这里有人对西索恨之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飞坦怎么还不出现。 ☆、第十三章 飞坦X15X入口   当一切准备妥当时,飞坦也到了。沃尔塔偷偷观察着这个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一身墨蓝近黑色的长袍,骷髅图案的方巾遮住了半张脸,看起来十分俊秀。一双锐利的金色眸子此刻正斜睨着她,沃尔塔这才后知后觉地再次躲到玛琪的身后藏好。   一行人来到了与维诺约定的地点,乘坐6辆越野车前往塔拉玛依遗址。   两辆里坐的是旅团的人,4辆是维诺提供的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遗址位于卡哈玛依群山中名为塔拉玛依的山峰之下,名字由此得来。峰底除了植被相对茂密一些,一眼看去并没有特殊之处。   根据维诺提供的地图,黑衣人寻找着入口。   库洛洛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望着下方的人影,其他团员静待团长的命令。   此时,时间一点点接近正午。   “到了。”库洛洛跳下岩石,向一块立在不远处的巨石走了过去,其他团员跟随在后。   因为太阳几近垂直的照射,地上的影子少得可怜,奇异的是,巨石的似乎却并未受到影响,在巨石之后,一片与巨石等高的影子由浅到深,逐渐清晰。   黑衣人也聚了过来。   “15。”男人道。   这数字让人摸不到头脑,他身边的人却立刻心领神会。   一切因迅速而悄无声息,实力太过悬殊了,结束生命前15个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剩下的黑衣人则迅速地缩在一起,两股战战,紧盯着眼前的这群人。他们知道这一路一定凶险,也知道为维诺卖命,死亡随时会来临。但在他们看来,那必定会是一场惨烈的生死拼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被碾压的蝼蚁。   血的气味膨胀在沃尔塔的鼻腔和喉咙口,堵在她的喉头,她扶住旁边的一课老树,干呕了起来。她知道这是个杀戮的世界,但当这种从来没有在她20年的人生中发生过的事情呈现在眼前时,她难以接受。   巨石下的影子似是感受到了血的气味,慢慢实化,最终变成了一个与巨石等大的洞。   旅团的人根据男人的指示,将十五具尸体扔进了洞中。   与此同时,巨石变得透明,从正面看去,才发现这里也形成了一个洞,一片漆黑中亮着点点灯火。   另一个入口。   像一扇门,也像是怪兽的口。   “这都在维诺的预料之中。”库洛洛看向五个黑衣人,“继续,生死由命。逃亡,等待着你们的将是维诺的处罚,至于会不会波及你们的家人,这并不是我说了算。”   黑衣人想到了几人刚刚的身手,如果要杀他们,这些人轻而易举,没有必要多费口舌。他们又想到了维诺处理背叛者的手段,一股无形的恐惧从内心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都在维诺的预料之中。”写到这句时,莫名想笑…… 好吧,我笑点低~ ☆、第十四章 灯火X石门X文字      分组后,一行人鱼贯而入。黑衣人在前,旅团在后。   进入洞口的瞬间,突然的光线变化让沃尔塔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踉踉跄跄地跟紧前面的人。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那人力气很大,她没有挣开。想到周围的这些人,她却又莫名放下心来。那人手不大,手温偏低,皮肤很滑腻,应该是个女孩子。当眼睛逐渐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后,她模糊地看到了抓住她手腕的人的轮廓。是玛琪。她的内心突然安定下来。   她想,有时候,自己的直觉也很准。这个女孩子看似冰冷,实则内心温柔。(我怎么觉得有要发展成百合剧的倾向。)   沃尔塔环顾四周。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个传说中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遗迹中,竟然有着不灭的灯火。不,不应该是火。感受不到风。也就是说,这里的空气不流通或者流通的幅度很小,根本不足以提供这么多灯火燃烧所需要的氧气。   是什么呢?如果是和她本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中的夜明珠一般,那也太奢侈了。不过,在这个猎人的世界中,奇怪的、不合常理的、难以解释的事物太多太多了,这恐怕也是其中一种。   疑问间,她不由向洞壁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借着微薄的光亮,可以看到人工堆砌的痕迹,十分平整。她慢慢地伸出手,想触摸这些千年前的人们所留下的痕迹。   “可以的话,请沃尔塔小姐暂时收起你的好奇心。”出声的人是库洛洛,警告中暗含威胁。“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并不像它们看起来得那么无害。”沃尔塔一下缩回了兽,像个被训斥的孩子,听话地紧跟在玛琪身后。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在暗暗腹议,“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明明就是说他自己。   沿着洞内的台阶一直向下,已经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沃尔塔不能肯定,她只是凭借走过的台阶数量判断。在这期间,台阶发生了两次大角度的转折。第一次是距离进入洞口约十分钟的时候,第二次紧接其后。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处于塔拉玛依山峰的正下方。   “没有路了。”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住。   沃尔塔从玛琪的身后露出脑袋,看向前方。说话的应该是黑衣人中的一个。   旁边的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背包中拿出了照明设备。   是一扇石门。   照明设备的电力很充足,能够让沃尔塔看得清清楚楚了。   石门两侧以平面减地浅浮雕的手法雕刻着卷草纹,浮雕中的植物以生长的姿态在门的中间形成了一个半圆,中间托起了中间的文字。字有四行,行笔走势类似她在原来世界见过的梵文,却又不如梵文流畅,笔画间满是楔形文字的拙朴。   她不由地看向库洛洛。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个内心嚣张跋扈,却又知识渊博的人。恩,有时候,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她想。   其他人也看向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喉炎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五章 信仰X圆X味道   库洛洛走上前,观察门上的文字。捂嘴斟酌了一阵后,他又将整个门细细看了一遍。   “上面写了什么?”有人比沃尔塔还耐不住好奇心,是信长。   “生即为死,死即为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库洛洛慢悠悠地说出。他的话一出口,沃尔塔随即像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她有多久没有听过这种语言了呢?明明只有七个多月,于她而言,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莫担心,我库绝对不是穿来的,就是博学了那么一点。)   “啊,团长在说什么?是外国话吗?”小滴问。   “应该是贤者王朝时期的语言。”回答的人是富兰克林。   “听起来好拗口。”小滴继续道。   “啊,是有点。”像每次一样,富兰克林又流露出了那慈父一般的眼神。   “生也是死,死也是生。信奉贤者文化的人相信轮回。他们认为,生死循环,此生可能是死生,也可能是生生,来生可能是生生,也可能是死生。所以,来生和此生一样,也就本无生,无本生。况且世间真假掺杂,真的可能是假的,假的也可能是真的,你所生活的世界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库洛洛看着门上的图案道。   “恩,果然深奥。”信长用手摩挲着下巴,脑子里已经是一盘盘蚊香了。   “管他生死、真假,肆意活着就好了。”飞坦接道。   “对。”有人附和。   一阵恍惚之后,沃尔塔只听得男人有人道:“第八列第九排。”   一个黑衣人上前,用手按了一下库洛洛所说的地方。   她还不明白这是指什么,仔细观察,才发现,除了卷草浮雕与文字,门上还被用阴线刻的方法规则地排列了许多个圆形,圆形内部是极为复杂的放射性装饰图案。有点像……曼陀罗。   只听轰的一声,石门渐渐被向上提起。   没有想象中因常年不被阳光照射而产生的陈腐味道,反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幽香。她使劲嗅了嗅,那味道却不见了。   “喂,马琪。”她小幅度晃了晃手腕,轻轻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对方回答。   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沃尔塔心想。   她又看了一眼被高高吊起的石门。她很不喜欢这种机关,怎么看都像是断头台上高高吊起的铡刀,似乎在等着谁的自投罗网。况且,谁知道这里面的机关设置是不是年久失灵,石门会不会在人们穿过的瞬间掉落下来。马上到门边的时候,她拽着马琪跑了过去。   对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库洛洛解释那一段,没有看懂的小伙伴可以理解为:这里的(贤者文化发展后期)贤者文化已经被歪曲本意,变为统治者的工具了。恩,就这样。 羞答答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六章 祭台X石鸟X血   这是一座空旷的大厅。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着极其的微小的光亮。应该是大厅墙壁上用来照明的东西,但颜色又与外面甬道中的不太一样,沃尔塔想。   黑衣人将照明设备调整成了远光模式,向四周横扫了一圈,却发现近五十米的照程并不能照到墙壁,远处的灯光一点点淹没在了黑暗中。这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们看向黑发男人,似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旅团这些念能力极其高超的人,肯定早早使用了凝,他们一定可以看到远处的情景,却没有一个人发声。沃尔塔随着黑衣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库洛洛,这时候,他是他们的主心骨。   “飞坦、侠客,向发光的矿石注入念力,不要碰其他的东西。”库洛洛对二人说。   收到命令的二人立刻执行,厅内逐渐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有些像祭祀厅的地方。厅内规律地竖立着四排石柱,每支直径近两米。石柱下方是方形的基座,柱体有向上的直线纹路,柱头有与之前在石门上所见的卷草纹浮雕类似,接近穹顶的地方是书卷形卷边,有时也被人称为羊角卷边。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座祭台。祭台上没有人形塑像,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着三只眼睛的石鸟,雕刻得栩栩如生。石鸟面向来人,它的前方有一排几十公分高的细小石柱。石柱上似乎有花纹,但因为距离有些远,沃尔塔看不太清。她向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清楚一些,却被马琪紧紧箍住手腕不得向前。   “你想看什么?”对方问。   “嗯……那只鸟前方的石柱上是不是有花纹?”沃尔塔小心翼翼地问。   “有。”   “什么样的?”   “人,盘子。”   “……”太抽象了,沃尔塔继续:“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跪着的人,双手高过头,举着盘子。”   沃尔塔将马琪所描绘的与自己曾经在书中看到所有造像对号入座。在一些奴隶制度的社会中,这种雕塑出现得几率比较大。1500年前,按照人类文明的进化速度倒推,确实有可能是奴隶社会。不,不对,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1500年前,流星街正逐渐形成,人们已经开始将垃圾投放到那里。这不是一个奴隶社会生产可以产生的剩余垃圾,甚至不太可能是农业社会,最起码,生产力已经达到一定水平,大批量的产品才会导致过度的生活与工业垃圾。主要的国家已经迈入了工业社会。   那么,所谓的贤者王朝,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体制呢?天啊,这个世界真的太难以理解了,念、异兽、黑暗大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物,不正是这个世界的奇妙所在吗?如果用以往的固守思维来判断,这是完全不行的。   她打翻了自己的推论,开始单纯地思考马琪所描述的小石柱图案。   跪着,说明是地位低下的人。双手过头举着盘子,应该是盛放祭品。她只能猜到这些。   突然,她听到库洛洛说:“自己将血放进去,或者我来帮你们。”   啊,这种语气,肯定不是对旅团的人所说。那么,不是黑衣人就是自己。难道这才是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她有些畏惧地看向黑发男人,却发现对方面向的是那群黑衣人。唔,还好还好,她在心中大大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可怜那些人。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同走向石鸟。这时候,他们似乎形成了死亡统一战线,宁愿一起死,也不愿看别人独活。   走到祭台前方,黑衣人将手掌割破,依次填满每个柱体上方的托盘。   “玛琪,芬克斯,照顾好沃尔塔小姐。信长主攻,柯特和小滴辅助,注意不要破坏它的眼睛。”黑发男人吩咐。   “躲在我身后,别出来。”吩咐完沃尔塔,玛琪就和芬克斯以左右之势将沃尔塔挡在了身后。   有什么就要发生了,沃尔塔想。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披着猎人外皮的盗墓探险文……啊哈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鸟X红石X执石者   石盘中的血在慢慢被减少,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一点点地喝掉了。   沃尔塔不仅脖子后颈发凉,她想抓住什么来抵消此时的不安,又怕会妨碍到马琪。   终于,石盘中的血一滴不剩了。只听轰隆隆一阵响,祭台开始转动,有什么要出现了。   黑衣人顿时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想要进攻。   “喂,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头颅下一秒还能在脖子上。”声音低沉带着些喑哑,是飞坦。这个穿斗篷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气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后方。   一个黑衣人想出声说些什么,被旁边的一个人制止了,他能够从这人身上感受到隐隐的血腥味,不是靠嗅觉,而是以精神感知。那是一种手刃了成千上万人后,才会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暴戾的血腥味。   说时迟那时快,如你所料,三眼的石鸟活了,它展开近两米的翅膀从祭台上俯冲了下来,瞬间就进入了信长圆的范围。   这对信长来说,这简直是小菜一碟。在沃尔塔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石鸟已经变为碎石散落了一地。   结束了?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五只一模一样的石鸟,朝众人飞了过去。   马琪伸出五指,看不见的细线在指间翻飞,柯特扇动了几下折扇,三角形碎纸片打着旋儿飘落,战斗迅速结束了。其他人甚至只是站在一旁观看,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与之前不同的是,在这些石鸟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却变成了一滩黑中带红的液体,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沃尔塔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咦?不太一样呢。”柯特用折扇挡住了嘴唇,发出微微的讶异。   突然,第一只石鸟被消灭后所产生的碎块开始颤巍巍地动了起来,并很快重组复原。地上的黑色血液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杀不死吗?”说着,信长再次挥刀斩向石鸟,石鸟变作碎石散落一地。马琪与柯特同样重复刚刚的动作。   “沃尔塔小姐,在碎石里面找一块红色的石头。带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库洛洛已经站到了祭台的后方。   这像一句命令一样植入沃尔塔沃尔她的脑袋里,她跑到信长的面前,她下意识遵守了这道指令。马琪与芬克斯紧跟其后。   红色的石头在一堆灰色的碎石中很好辨认,她很快就找到了。这块石头看上去与普通的红宝石并无二致,只是个头大了一些。可是,当她的手接触到石头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沃尔塔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后面的人扶住了她。   感受到马琪带着疑惑的视线,沃尔塔回视,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对这股味道做出反应。怕是习惯了吧,这群在杀戮与鲜血中成长起来的人,这些可怜的人,沃尔塔想。   沃尔塔的眼神太过奇怪,“怎么了?”马琪忍不住问。   “不,没什么,谢谢。”沃尔塔绕过一地碎石,向祭台后方走去。   她虽然不知道库洛洛为什么偏偏选择让她把宝石递过去,但是她隐隐感觉到,这是十分关键的一步,而且越快完成越好。她小跑着来到了库洛洛面前,将宝石递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篇文的同学大部分都是猎人粉,但是不能排除有一些同学是偶然间看到这篇文章的,关于整个世界的设定,可以自行百度原着漫画。 当然,如果嫌麻烦,也可以留言问我。 ☆、第十八章 无垢者X金X兽   库洛洛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用眼神示意沃尔塔看向前方的墙壁。   墙壁上装饰着和石门如出一辙的圆形图案,浅浅的,如果不靠近几乎很难察觉,上面同样有着同类的文字,但只有一行。   “无垢者的战利品。”带着古老韵律的语言再次从男人口中发出。沃尔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迷茫地看向他。他此时一定在观察她的表情,沃尔塔心想。   他似乎清浅地笑了一下,用通用语(猎人语)重复了一遍。   “无垢者?”沃尔塔指指自己,她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具体含义,不过也许这就是他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嗯。”男人回答,接着对她说:“把石头上放上去。”他指着文字上方的凹槽。   沃尔塔此时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但她想这个人一定不会好心地为她解答。于是没有多问,按照对方的吩咐将石头放进了进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抱歉了,沃尔塔小姐。”身旁的男人突然出声。而马琪也在这时执起她的右手,不知用什么在她指尖迅速划了一下,血立刻流了出来。她执着她的手,将血滴在了已经放进凹槽的红色石头上。   沃尔塔敢怒不敢言,却又暗自庆幸动手的不是那个黑发的男人,否则她很难保证划伤自己的会不会是那把淬了一毫克就可以麻痹一头鲸鱼的□□的卞氏刀。她愤恨地盯着那块沾染了她血的石头,却看到血慢慢地被石头吸收了,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一点点吸食自己的血液。她被自己脑补的情形吓了一跳,顿觉毛骨悚然。   石头逐渐发出微弱的光芒。   毫无悬念,轰隆一声,门开了。   库洛洛率先走了进去。   沃尔塔紧跟其后,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活了二十几年,她第一次被黄金晃花了眼睛,这与是否贪财没有必然的关系,这是一种纯物理性的条件反射。前世不是没有见过汉朝金饼与麒麟趾,不是没有看到过图坦卡蒙的金棺,但那是在博物馆中,被一个个透明格子分割、阻挡的光芒。而如今,这些金银器被像货物一般堆放在一起,散发着□□裸的,原始的光芒,似乎在对她招手:“来啊,来啊。”   沃尔塔身不由己地想上前触摸,却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了手腕。脑子顿时一片清明后又变得飘飘然,她甚至忽略了刚刚似是被摄了神志的原因。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回荡,团长的手,库洛洛的手,团长的手,库洛洛的手……   “救命!”一声惊呼把她拉回了现实世界。   只见原来的金银山变作了一头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怪兽,一个硕大无比的头和短小的四肢极其不成比例。它惬意地张了张那张足有五米的大口,鼻头上的金环随之发出叮当的响声。抖了抖毛发,它四肢盘地地蹲坐了下去,用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面前的这群不速之客。   一支探照灯慢悠悠地从它面前滚了到了沃尔塔脚下,想也知道持灯的人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此金非彼金,金·富力士大叔此时还不会出现。 ☆、第十九章 念兽X申由X执念   “是念兽吗?”发问的是马琪。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回答的人是侠客。“根据流传至今的《遗迹志》上记载,这应该是贤者王朝晚期的一位名叫申由的财政大臣的念兽所化。传说他这个人生前极为爱财,但也是经营有道,每年的经营收入几乎占了整个王朝的20%,甚至垄断了王朝的冶炼业。传闻他的念兽是一只通体金色,首重而四肢轻的号兽,在他死后替他看管此生的财物,以备转世所用。”侠客转动了一下手机,打量着面前的兽:“巨口,无齿,通体金色,鼻有环。恩外形挺像的,地点也吻合。”   “转世?真的会有这种东西?”信长接道。   “唔,反正申由的东西还在这儿,但也没看到他的转世过来拿走。”侠客似乎对此不以为然。“当然,还有一种说法。传说申由并没有转世,而是因为贪恋世间红尘,魂魄最终附在了自己的念兽上。”   “也就是说这家伙会说话?”   “谁知道呢,试试看不就好了。”侠客促狭地对信长笑了笑。   看到信长上前,巨兽并没有反应。   “喂。”信长用拇指摸索着下巴问:“那个,申由?”   巨兽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将下巴搁在了前爪上,趴下了……   “根本听不懂嘛。”信长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看不是听不懂,它那样子分明是不想搭理你。”   “喂,芬克斯你……”   “芬克斯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打断他的是库洛洛。   “团长?”“团长!”   第一声疑问的团长是芬克斯,第二声是信长。   “申由的魂魄有没有留恋世间不肯转世我不知道。但假使他留恋这个世界,也不会附在这样一头固守在一堆不变财产的念兽身上。这人既然已经坐到了一国的财政大臣的位置,经手了数不清的财宝,他所迷恋的绝不会是单纯的财宝,而是,得到这些财宝时的快感。”男人解释道。   这跟他是不是财政大臣没有太大关系,这是人类的本性。小孩子也是这样吧?抢来的糖果总是好吃,糖果固然好吃,但更美味的是掠夺。所以说,掠夺是人类的本性。那么他呢?想要的就抢过来?喜欢的是某样东西?还是掠夺背后的快感?沃尔塔不敢看眼前的这个男人,怕泄露心底的想法,却又反复在心中反复咀嚼他的话。究竟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呢?   “所以,即使这头念兽因为时间进化而拥有了一定的智慧,也不会是申由的灵魂所附。当然,”库洛洛接着道:“申由的意念对它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比如,商人的唯利是图。”   “所以?”飞坦。   “唔,需要给他点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从流星街人的手中拿走什么?真是令人不快。”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想从我们手上夺走什么。”小滴这个健忘的女孩子,难得这句话记得这么准。   “嗯,并不是我们。”库洛洛看向沃尔塔,“而是无垢者。” 作者有话要说:  草稿箱没有存粮了,好痛苦…… ☆、第二十章 无垢者X忐忑X暴露   沃尔塔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对方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啊,美色误国。   “您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沃尔塔回视库洛洛,死也要死得明白,不做冤死鬼。   “哦,请讲。”   “您刚刚说的无垢者是指?”   “我刚刚就想问了。”芬克斯附和。   “唔,这个啊。可以简单理解为对某种特殊人群的称呼。具体来讲,贤者王朝的人认为,人生而有罪,所以出生时身染鲜血,啼哭不止。而此生要经受世间万般痛苦,以涤灵魂。而无垢者是经历了万般磨难修成了所谓‘正果’的人。”   “所以,这是说……我过得很惨?”   “嗯,看起来不大像呢。”   “那您怎么能肯定我就是所谓的‘无垢者’?”   “预言上这么说呢。”他盯着沃尔塔的眼睛,“沃尔塔小姐不问问是什么预言吗?”   妮翁的预言诗,沃尔塔当然不会说出来。“什么预言?”   “嗯,是我的一种能力。”他看着沃尔塔的眼睛慢慢道:“可以预测自己一年内将要发生的事情。”   不对,这不对。她记得,那个叫做妮翁的女孩子说从不给自己推算,她认为置身事外,预言才能准确。而且,在面对信长的预言诗时,库洛洛也曾经说过“我看不懂内容,你问信长本人。”   不,或许,那个叫富坚义博的男人只是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一隅,大部分都是杜撰?   “怎么,和沃尔塔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哦,不是。”沃尔塔眼神闪烁不定。   “嗯?沃尔塔小姐理解中的‘无垢者’是什么呢?”   无垢者?他,他不是在说预言的事情吗?还是说他在诈她?是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这个睿智的男人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这不可能。   内心的不确定让她慌乱不已。感受到生命的岌岌可危,她突然萌生了一种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痛痛快快肆意而为。   “无垢者……”沃尔塔假装沉吟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是不太一样,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另一种解释,当然,应该和您说的贤者王朝无关。指的是,”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马上成为的祭品,她索性豁出去了,她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被阉割的男人。”   “……”   “……”   “……”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库洛洛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唔,暂时没有了。”   “很好。侠客。”库洛洛唤道。   “嗨,嗨。”侠客走上前来,娃娃脸上一片天真。   但沃尔塔还是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带着天使翅膀的圆头针。唔,死定了。   “我,我自己能走,不用他的操控。”沃尔塔慌乱道。   原本戏谑的表情在库洛洛脸上消失,眼神变得幽深。“沃尔塔小姐似乎知道不少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可爱的作者~嗷嗷~ 为了确定是四行诗还是N行诗,我去翻了漫画,发现……尼玛是中文版。 ☆、第二十一章 杀手X目标X维诺   “我……”沃尔塔心中一片恍然,正要开口解释什么。   轰隆一声,她的声音被打断了。   房间右侧的墙壁出现了一个一人多宽的窟窿,一个一头黑色长发的人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身绿色的练功服,衣服上对称排列着数枚圆头钉。   “集塔喇苦?”沃尔塔下意识问。   “是伊尔迷。”对方回答。   这是伊尔迷与沃尔塔之间特有的暗号,而这种暗号源于两人第一次的相遇。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伊尔迷扮作集塔喇苦模样的离家出走,在异世被沃尔塔所救。在以后的相处中,“集塔喇苦”表示伊尔迷处于私人时间,“伊尔迷”则表示在他执行任务中。   “1?”她问的是出行此次任务的人数。虽然伊尔迷常常一个人出行任务,但当任务难度较高时,不排除揍敌客家几人同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从旅团手中逃走。   “1。”他回答,声音轻快,脸上的表情不具任何变化。   天,希望破灭了。   “伊尔迷认识沃尔塔小姐?”库洛洛问。   “嗯。”   “啊,真是不巧呢,沃尔塔小姐正在旅团做客。”   “嗯,麻烦您照顾了。”伊尔迷在言语中已经将沃尔塔划做自己的所有物,说完向剩下的四个黑衣人走去。   沃尔塔的安全因为这句话得到了保障。虽然旅团无所谓仇家的多寡,但若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沃尔塔和揍敌客家族起什么冲突,这显然是万万不值的,他们不是傻瓜。   看着伊尔迷走向黑衣人,沃尔塔有些奇怪,一个维诺的普通护卫,竟然有人开价让揍敌客家族暗杀,而且执行人还是伊尔迷,这真是想要对方必死无疑了。   “啊,对了。”路过柯特的时候,伊尔迷突然停住脚步,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手心。“柯特,记得回家。奇犽已经把它带走了呢。”   沃尔塔看到柯特那张可爱的小脸突然变得苍白。   它?是亚路嘉吗?   黑衣人中,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他将手放在颈部,摘下人形头套,一头棕色的浓密卷发下,是一张英俊的脸庞。   “维诺先生?”沃尔塔几乎失声。   “多日不见了,沃尔塔小姐。”此时的维诺虽然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已经没有了与库洛洛相见时的羸弱。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这可以说是今天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如果不是身陷囹圄,她会忍不住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当然。”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躲过了伊尔迷发出的三支念钉。   天,伊尔迷的目标是维诺!   维诺左手按住墙壁,伊尔迷面前瞬间长出十数米的植物藤蔓,每支都有人的小腿粗细。伊尔迷几个跳跃躲过。同时向剩余的黑衣人发射了几枚念针。   “帮他,帮帮他,他不能死。”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沃尔塔诧异地望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所有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有那只金色的巨兽用殷切的眼神看向她。   不会是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作者无话可说…… ☆、第二十二章 沟通X魂灵X求助   “是我,沃尔塔小姐。请帮帮维诺。”对方竟然能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太可怕了,这真的不是她的幻觉吗?上帝,这如果是真的,请让它抬抬右前爪吧。   巨兽没有反应。   请让它摇摇头吧。   巨兽依旧没有反应。   唔,好吧,这是幻觉。   “我无意冒犯,只是通过您的表情进行猜测到了您的疑虑。”声音再次响起。“我需要您的帮助。而现在,我是单方面和您沟通,如果您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尝试和我沟通。忘了跟您说,您需要在意识中肯定自己的沟通对象,并确信对方是可以沟通的。”   肯定?确信?是说相信这个声音的真实性吗?“喂,您可以听到吗?”沃尔塔再次在脑海中尝试。   “是的,可以听到。”   “你抬下右爪。”   “……”巨兽将右爪微微抬起。   “恩……甩甩尾巴。”   “……”巨兽的尾巴甩了甩。   “晃晃头。”沃尔塔再次道。其他人都在观战,所以没人留意到她怪异的举动。   巨兽晃了晃头,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沃尔塔小姐,请听我说。”声音顿了顿,“维诺先生是这里的守护者的后裔,他不能在今天死去。”   “守护者?”   “对。”   “可是他刚刚搬到这里不到一年。”   “亲眼所见的未必是事实。”   “那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呢?”   “我们现在的目的都是要阻止这场战斗,目标一致不是吗?而且,我将给您提供相当丰厚的报酬,依靠您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找不到的。因为,”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我就是你们刚刚所说的贤者王朝的财政大臣申由。”   啊,申由,那个死掉的人。死掉的人?鬼?天啊!她吓得一个踉跄。   “怎么了?”身旁的黑发男人问。   沃尔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在心中暗暗比较库洛洛和鬼哪个更可怕一点。恩,应该是前者。可是,谁更聪明点呢?这个可不好确定。她现在想停止这场战斗,但是那只鬼明显偏向维诺,虽然它还没有说具体的办法,但如果听从了它话,恐怕伊尔迷将陷入困境之中。而对于她来说,虽然不想他们任何一方死去,但伊尔迷无疑是比维诺重要得多的。   她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求助于身边的这个男人。   “库洛洛大人。”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嗯?”男人示意她继续。   “您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停止吗?”她指向正在战斗的两人。   “为什么要有?”对方反问。他的意思很明白,阻止这场战斗,对于他来说与什么好处呢?   “我想,如果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很不利于您的这场”沃尔塔斟酌了一下用语,“遗址之旅。”   “呵,这个倒是无所谓呢。”对方清浅地笑了笑,“一个遗址而已。而且,这并不会为我造成阻碍。不过,”他看向沃尔塔,“我倒是很好奇沃尔塔小姐对我们了解多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热啊…… ☆、第二十三章 谎言X契约X消失的人   沃尔塔知道,凭借这个男人的智慧,这一天迟早来来临。自己虽然早已在心中反复思量应对的说辞,但若不和盘托出,是无法瞒过这个有着极其缜密思维的男人的。   黑帮公布的信息中并没有涉及旅团团员个人的能力,所以,这种说法不成立。   而西索也不存在告诉她这些的动机。   如果告诉他自己拥有信息搜集的能力,这将会是最蹩脚的说辞,只要一个小小的测验,谎言就会被识破。   和盘托出吧,她想,但是一定的隐瞒也是必要的。这会让合理的看起来不合理,也让一切不合理看起来合理。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库洛洛先生。恐怕当我讲完,维诺先生就已经不在了。”她说。   “可怎么能保证在我救了维诺之后,你还会信守承诺呢?”男人道。   “我没有什么可以保证的,而您也不需要我的保证。您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人会瞒得住。或者,”她想了一下,“也许您拥有契约一类的能力也说不定。”   “好,契约成立。”男人突然道,将一个手环模样的东西递给了她。沃尔塔没有察觉他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   沃尔塔将之戴在了手上,手环上有微光闪现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   库洛洛左手在大衣口袋中掏出一本黑色的书,上面印着血色的手印,是《盗贼的极意》。他将露出半截的书签抽出来,书页无风自动,并很快停住。   与此同时,维诺的身影瞬间消失,转眼间就出现在了金色巨兽的面前。巨兽突然张开大口,将他吞掉了。   “维诺!”沃尔塔还没有来得及指责巨兽的欺骗,整个墓室就一阵剧烈的晃动,瞬间变得漆黑。   伊尔迷迅速移动到了沃尔塔面前,以保护的姿态将她纳入自己的防守范围内。   “是地震?”是信长的声音。   “不太像,这里并没有要坍塌的迹象。”侠客回答,并看向库洛洛。“团长怎么认为?”   可库洛洛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环顾整个墓室,侠客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飞坦也不见了。”芬克斯道。   “什么?”信长眼光扫向飞坦的位置,果然。   同样消失的,还有沃尔塔、伊尔迷,以及那只金色的巨兽。   柯特看着指间的一个小纸人,怔怔发呆。   “怎么样?”马琪问他。   “人还活着,但是感知不到。”柯特回答。   “是远距离的瞬间移动?”侠客问。   “恩……不太像。倒像是……”柯特斟酌了一下用词,“被什么阻断了。”柯特清楚记得,自己曾遇到过这种状况,那是两年前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被隔离多年的亚路嘉。二哥通过让路人佳节灾祸,得到了他梦寐多时的超级电脑。而柯特在拿尼加出现的时候,悄悄在她背后黏贴了记号。但当她变成他的时候,纸人和现在的反应十分相似。   “被时空吗?”马琪的问题。   柯特的小脸写满震惊。马琪的直觉真有这么准?   “是团长说的,他说贤者王朝和黑暗大陆一定又什么关系,他要去看看。”马琪接着说。“我当时不太明白,但总有种直觉,团长所谓的‘看看’并非那么简单。”   “团长还说什么了吗?”信长问。   “他说让我们在这里找找,带些有用的东西回去。”   “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说看到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库洛洛又不见了……啊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昏迷X声音X陌生的地方   光线消失的瞬间,沃尔塔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无限的下落,下落,没有尽头。她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又害怕这黑暗中有什么未知而危险的存在。她忽然记起了光线消失前,伊尔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她试图开口叫他的名字,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声音仿佛卡在了喉头,怎么都发不出来。   突然,光线开始一点点恢复,她的心中刚有些雀跃,就被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打断,顿时失去了意识。   …………   “水……”意识模糊中,沃尔塔听到有人说。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依旧十分昏暗。是天黑了吗?还是说自己的因为这场意外不幸失明了?   “沃特尔。沃特尔。”恍然间,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微微的低沉中带着纯净,这样独特而亲昵的称呼,看来是小伊了。   她莫名放下心来,并回应对方。“小伊,是你吗?”   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自顾自说着。“喂,沃特尔,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她感到嘴上有点凉凉的,唔,是水。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好让这不多的水可以慰藉她干渴已久的喉咙。然而,她很快发现这只是徒劳,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了,无论努力多少次都无法控制。   她正感懊恼之际,那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地进入了她的口中。   迷迷糊糊中,即将干裂的喉咙终于得到了解救,她感到一阵舒适的同时,又再度昏了过去。   沃尔塔再次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时,却已经是傍晚了。她记得自己做了个混乱的梦,她想要回想是怎样的梦,却发现只记得零星的碎片,怎么也拼接不起来。   借着从屋外洒进来的夕阳的余晖,她在目所能力的地方寻找着模糊中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顺便打量起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来。   土质的墙壁上满是斑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些微的裂痕,有漏雨留下的水渍。她正前方的墙壁有一处小小的凹进去的壁龛,里面供奉的造像已经不知去向。壁龛右侧两三米的样子,是一扇破败的木门,隐隐散发出腐朽的气味,余晖就是从木门的裂缝中透进来的。   但是没有,没有那个人的影子,甚至不见任何最近有人生活的痕迹。   “小伊。”她唤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到。她试图提高音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怕是出去了吧,她想。或是因为自己对他太过依赖,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但无论是谁,从现在的处境来看,自己目前是没有危险的。   她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这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实现。但不同于之前因思维与身体的沟通被阻隔产生的无力感,而是单纯的浑身疼痛,唔,是受伤了吗?却不见包扎的痕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思维比刚刚更清晰一些了,她开始回想在墓室中发生的事情。无疑,那只巨兽欺骗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工作量超大,这章写了两天,神啊,救救我吧! ☆、第二十五章 来人X蝎子X麻烦   落日的余晖终于被月光所取代,依旧不见有人来。   空气中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料一点点侵入沃尔塔的皮肤,她的感知随之慢慢恢复。   她坐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向门口走去。   透过破旧门板上市的缝隙,沃尔塔小心地打量起外面的世界。稀疏星光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点稀疏地排列着,一些距离她较远的冒着微弱的光。是房子吧,她想。   但那光又不像是灯光那么明亮,反而更像是……像是什么呢?她想了想,在记忆中寻找和之吻合的事物。   沃尔塔伸手开门,却被破旧门把手上的什么刺了一下。   “嘶……”她猛地收回手。借着月光,她眯起眼睛看向觉得刺痛的右手食指,并没有看到伤口。当她打算再次打开门时,右手突然被人执起。她吓得一下子撞上了门板。   有人迅速捂上了她的嘴。“别叫,是我。”她听到来人说,那人的手随之放了下来。   “小伊?”她转过身,悄声问。   “嗯。”对方回答。   她察觉到他低下了头,因为带着夜色微凉味道的发丝轻轻扫过了她的面颊。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了她右手感觉刺痛的地方,一股吸力随之而来。   “有毒。”一阵之后,她听他说。“我在你之前躺着的地方撒了驱虫药粉。已经用完了。”   “这地方虫子很多吗?”她问。   “啊,有毒的不少。”他牵着她来到她刚刚躺着的地方,让她坐在那里。   她向里挪了挪,让他也进到这个圈子中来。   “唔,这些虫子对我没什么影响。”有时候,关心则乱,她竟然忘记了他从小接受毒物的训练。   伊尔迷抽出刚刚甩到地上的一根圆头针,距离针尖3厘米左右的地方,是只很小的蝎子。   沃尔塔身体前倾去观察那只蝎子,他却把针拿远了一些,用另一支针扎了一下那只蝎子尾与腿的相连处,并迅速挑出了一根极细的线,然后将插有蝎子的针递给她。   沃尔塔接过针,细细打量上面的那个家伙。   她听到他在旁边说:“诺尔威亚杀人蝎,产于诺尔威亚,古名圣布洛陀,所以又名圣布洛陀蝎。成蝎3-7cm,母蝎较大。攻击速度快,性情凶恶,毒性强。毒刺通过刺激疼痛神经,封锁特定部位的神经,让动物产生难以忍受的疼痛,之后出现发烧、昏迷与抽搐,进而瘫痪及死亡。《世界十大毒王》中排名第五。”   沃尔塔悄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食指,但这并没有逃出对面这人的眼睛,“被咬伤后第一时间吸出毒液,并不会有太大影响。如果还有毒液残留,被蛰的地方会有持续的刺痛感。轻拍伤口的话,”他轻轻捏了一下沃尔塔的右手食指,“会疼得让你尖叫。而且,痛感会通过这个小小的伤口蔓延至整个胳膊,但你不会看到任何痕迹。”   “嗯,就是说很厉害喽?”沃尔塔问。   “嗯。”对面的人回答。   沃尔塔想起最近的经历,颇觉匪夷所思,于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时间告诉了对面的人。   对方并没有表现出讶异,而是用那双黑色的盯着他,里面隐隐有正色。“比起这个,我想说,我们现在可能会有点小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用另一支针扎了一下那只蝎子尾与腿的相连处,并迅速挑出了一根极戏的线……】小伊你是日本厨师出身吧,这手法怎么这么眼熟…… ☆、第二十六章 麻烦X贤者王朝X寻找   麻烦?沃尔塔有些困惑。   “怎么说呢~”猫眼男人食指抵着下巴。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面包和一个水囊,递给了沃尔塔。   闻到面包的香味,沃尔塔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她咬了一口,面包又松又软。   她咽下了一口面包,一边扭动水囊的塞口一边随口问道:“我们来这里多久了?”瓶塞怎么也拔不出来。   “以肌肉的放松程度来看,从离开墓室到清醒,我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3个小时。我醒来后,你昏迷了三天。”对方回答,从她的手中接过水囊,轻轻扭动木塞并拔了出来。   沃尔塔有些嫉妒地看着这双将水囊再度递给她的手,修长有力是其次,主要是,太漂亮了。   对方耐心地等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才再次开口。“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出去看了看。这个地方叫做乔治亚娜,属于圣布洛陀。”   “圣布洛陀?”唔,名字有些耳熟呢。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只被她扔在一旁的诺尔威亚蝎,“圣布洛陀!”不正是诺尔威亚的古称吗?   她瞪大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   黑猫的眼睛依旧毫无波澜,他言语轻快,看不出丝毫的担忧与慌张:“现在应该是贤者王朝第三王朝诺布尔三世统治的第十九年的4月4日……”他从门的缝隙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补充道“晚上九点左右。”   沃尔塔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眼前的状况了。   贤者王朝,贤者王朝,讨厌的贤者王朝,讨厌的塔拉玛依遗址,讨厌的库洛洛。啊,库洛洛!“旅团呢?”她问伊尔迷,“有没有看到旅团的人?”   “没有。但不保证他们没有来到这里。”   “我们得找到他们。”沃尔塔说,这一切一定与那个叫库洛洛的男人脱不了干系,“库洛洛应该知道怎么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短小,明天会多更一些。 ☆、第二十七章 神学院x人犬X寻找   贤者王朝神学院。   “嘿,听说了吗?”一个套着深灰色斗篷的人用手肘捅捅身旁的同伴。   “听说什么?”旁边人从扭头看向他,却没有挺住脚步。   “诺威家族这次又有新底牌了。”深灰色斗篷神神秘秘道。   “诺威家族派出的人哪一次不是参赛人中的佼佼者啊?”对方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   “新底牌,新底牌,自然是跟以往不一样的。”他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西维长老的儿子也会参加。”   “西维长老?他儿子不是圣希尔贤者吗?”   “传闻原本是有两个孩子,圣希尔贤者是大儿子,本来还有一个弟弟的,但刚出生没多久就丢失了。”   “丢失?这倒真是没听说过,不会是什么人冒充的吧?”   “不大可能啊,听说长得和圣希尔大人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而且,”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凑到对方的耳边,“财政院的申由也去看过了呢。”   “人犬申由?!啊,那准错不了了。”深灰色斗篷的同伴感到讶异,“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偏偏是申由这个浑身沾满了铜臭味的家伙能闻出诺威家族的血?”   “啧啧~这可说不准,谁知道二十多年前那场大案到底是冤案还是……”后面的音还没法出,就被同伴打断了。   “申由大人。”同伴向一旁的男人行礼,灰色斗篷也随之垂头弯腰。   “嗯。”来人点头示意。   这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对襟外套的男人,外套正面有两排对称的红色三角装饰,袖口和领口绣着金色回纹。如果走近,你就会发现,正面的红色装饰是用一片片的艾尔尼卡红宝石镶嵌而成。这种宝石十分稀有,一颗指甲盖般大小的艾尔尼卡宝石就够一个平民奢侈地过一辈子了。而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缝制的回纹相比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当申由的背影已经看不清的时候,两人随即“嗤”了一声。如果你在场,一定可以听出这声不屑背后的酸意。   【咚……咚……】鸣钟响了两声。   “啊,糟糕,选拔要开始了。”灰色斗篷和同伴向着神学院正殿的方向匆匆走去。   当他们快要达到正殿时,门口已经是人头挤挤,但好在队伍整齐,他们凭借服装的与胸口配饰的等级,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队列。   与此同时,角落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努力用眼光搜寻着他们要找的人。是想要找到旅团成员的沃尔塔和伊尔迷。   “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沃尔塔轻轻拭了下脸上的黑灰,压低声音问伊尔迷。她也只是没话找话,来缓解内心的焦躁。但话说回来,虽然要伪装,但脸上有灰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爽。痒痒的,让人无时无刻不想擦掉。她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连这个动作也变得十分痛苦。为了方便和伊尔迷意气行事,她不得不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男孩子,此刻紧紧缠在胸部的绷带让她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啊,应该没有问题。”轻快的语气配着一张……大叔的脸。   沃尔塔撇撇嘴看向一边。她在人群中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看到一个类似旅团成员的人。   她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男人,试图问问“高人”的答案,但又实在不想面对这张脸,太,太……啊……这一定是他的恶趣味!   “目前来看,场中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对方似乎知晓了她的意图,想了想补充道:“在不考虑成功伪装的情况下。”   沃尔塔突然想到了那个叫做富坚义博的男人透露的关于库洛洛的信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搜集到“转校生”。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找到他的几率几乎为零。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龙套两只~ 接下来出场的会是谁呢? 十一点还有一更~ ☆、第二十八章 比赛X分组X队友   大殿中闲话的嗡嗡声突然降了下来,一个约莫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上正台。   “是科斯先生。”“啊,是科斯先生。”   叫科斯的中年男人平举双手做了几次按压的动作,示意厅内众人保持安静,厅内的嗡嗡很快完全消失了。   “诸位,我是本届选拔赛的主考官之一,科斯。与往届相同,各家族抽出2-3个家族年轻人代表家族参加,其他人则以个人身份参加。与往届的相同,五人一组接受考验。考题会在每一关开始时公布,除了个人每关的得分外,小组成绩也将会影响个人的最终成绩。比赛过程中必然会造成一定的伤亡,有此顾虑者可以选择退出。”   没有一个人离开。来到这里的人,大都背负着家族的期望,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弃权无疑是给家族蒙羞。   科斯等了一会,接着说:“既然如此,我便认为无人弃权。但是如果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不能坚持,也可以向考官提出。好了,比赛开始。”   向考官提出?考官又不是随时在。能够劈关斩将过了某一关的人,又怎么会选择在结束的时候放弃呢?   科斯讲完后,人群开始自动分组,但绝大多数都是与服装、胸口配饰等级相差不大的人五人成为一组。在分组接近尾声时,沃尔塔与伊尔迷找到了自己的组员。   一个体毛浓密的高壮男人,身上不时散发一股奇怪的味道,典型的诺尔威压人打扮。   一个极白极瘦的少女,脸上带着诺尔威压人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所显现的微微发黄的脸色,但清秀的五官为她增色不少。但是,这样的少女,会有怎样的实力呢?   看到最后一个人时,沃尔塔震惊得几乎尖叫出来。   天,飞坦!这个人一定是飞坦!   虽然与他只是短暂的接触,但他那独特的气场让人很难和其他人混淆。只是,与之前相比,这人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只留下一双隐藏在黑蓝色碎发后的锐利金眸。这双金眸斜睨着沃尔塔,似乎也认出了她。   沃尔塔不知自己是否要出声与他相认。如果他在这里,那旅团的人应该也不远了吧?   她看向身旁的伊尔迷,征询他的意见。   “呦~”伊尔迷举起右手向对面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呦。”声音低沉嘶哑。果然是飞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大的雨…… 做个小调研,同好们为什么来看这篇文~ 1.看到是猎人同人就进来了 2.看到是库洛洛同人就进来了 3.猎人是什么东东 4.这文是什么东东 ☆、第二十九章 开始X家族X实力   沃尔塔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科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场比赛很简单。”他指着和神学院正台相望的比武场。“单人角逐,五局三胜。”   第一场选拔就如此粗暴,这和沃尔塔的预料有所偏差。   官方统计结果很快出来,总共有75组参加了本次比赛。每组派出一个代表上前抽取号码,与自己团队号相加和为76的团队进行对决,抽中38号码的团队直接晋级。   从同队少女的口中,沃尔塔得知了关于服装与家族的区分方式。   身穿灰蓝、浅蓝、深蓝搭肩袍子的,则是来自东部爱尔地区的斯多维克家族,家族徽章是鹿鸣鸢,形似鸢尾。披着深浅不一红色斗篷的,是南方英纳家族,家族徽章是红色米兰达,形似罂粟。绿色的是北方的诺威家族,徽章是卡尔加纳藤,沃尔塔觉得自己对这种植物莫名熟悉,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却无果。黑色是西方卡尔家族,徽章是曼罗花,形似夸张而瑰丽的曼陀罗。此外还有其他的小型家族与部落,大一些的拥有自己的徽章,小一点的连自己的徽章也没有。服装颜色和样式也是各异,很难从外表判断其所属家族。   灰色袍子,也就是沃尔塔身着的这种,是等级最低的。一般是来自偏远地区或是贫苦出身的人,不代表家族参战。一般来讲,灰袍人的整体实力不强,但极个别个体实力出群者也会时不时出现。   沃尔塔一队的对手正是灰袍人。   握紧手中的17号牌,沃尔塔随着队友的目光看到了即将和他们对战的人——刀疤,纹身,大刀,唔,一脸的穷凶极恶。她想到身边的伊尔迷和飞坦,这两人的实力是没法说的,但是剩下的人呢?只能祈祷那个多毛巨汉的实力够像他的外表一样强悍了。   第一组比赛很快开始,上台的是一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青年人和一个灰袍大汉。三招之内,灰袍大汉就被打下了比武台,输赢似乎毫无悬念。在接下来的几场战斗中,一旦代表家族的人对上灰袍人,战斗都会很快结束,那些期待今年的灰袍队伍能够冲出一匹黑马的考官们逐渐变得失望。   “诺威家族今年的参赛者还是不容小嘘啊。”沃尔塔听到身旁的人说。   “是啊,自从圣希尔贤者进阶之后,诺威家族就像是突然转运,实力一年年上涨,今年的夺冠,说不定今年总体实力已经超过斯多维克家族了。”一人附和。   “嘘,隔墙有耳,这个可不能乱说。”两人的对话一下子中断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沃尔塔回想刚刚的战斗,确实,胜出最多的应该是蓝色或者绿色服装的人。   比赛进度很快,马上就到第15场比试了。沃尔塔再次看向对手队伍,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   “他们的实力怎么样?”她用猎人语问身边的伊尔迷。   “比较好处理。”对方动作不变。   “但是我们这边能打的就你们两个,剩下的一个怎么办?”她想伊尔迷应该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个人。一旁的小个子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比武台。   “这可不一定哦。”扮作大叔的伊尔迷身体不动,头部慢慢向右转了40度。   谁?沃尔塔看向伊尔迷的目光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团大在哪里呢~ ☆、第三十章 名字X上场X询问   伊尔迷口中那个“能打的人”竟然是同队的少女。   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两人都看向她,少女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雪诺。”   沃尔塔正要开口,却听伊尔迷抢先道:“集塔喇苦。”   为什么是化名?这里明明是一千多年前,不会有人认识他们的啊。沃尔塔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她想伊尔迷一定有他的道理。   “莉莉丝。”根据他的提示,沃尔塔也报了一个假名。   “哈斯其。”高壮男人开口。   哈?哈?哈士奇?这一定不是他亲生父母起的名字……沃尔塔在内心扶额。   又听那个巨汉问飞坦:“喂,小矮子,你叫什么?”沃尔塔暗道要遭。   不知为何,这话方一出口,巨汉哈斯其就觉得一阵威压逼向自己,空气一下子降了好几度。他看来看天空,并没有乌云飘过。   未免演化出一场流血事故,沃尔塔赶忙上前打圆场,“坦子,他叫坦子。”   出乎沃尔塔的意料,飞坦并没有搭理这个巨汉。他将头转向一边,在沃尔塔看不到的角落不屑地撇撇嘴,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   “第17组对第59组。”裁判宣布。   按照规矩,第一局由号码小的组先选出队友上台,另一组随后。   沃尔塔组第一个出场的是飞坦。他将自己包裹在袍子中,有意隐藏了气息。   战斗结束得毫无悬念,但也许是为了不引起恐慌,飞坦只是用一记手刀将对手打晕。沃尔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但仅仅是这样,对方还是因飞坦表现出的实力产生了危机感。所以,第二场派出的对手是一个面色沉郁,眸光内敛的男人。   第二局由那个叫做雪诺的少女应战。   “她真的没问题吗?”沃尔塔问。   “嗯。”伊尔迷的回答简洁明了。   听到伊尔迷的话,沃尔塔莫名感到安心。她躲在伊尔迷的身后看着走下来的飞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询问旅团的情况。不巧正与金眸对上,连忙躲闪开来。   反复几次之后,金眸男人似乎有些不耐了。“你想说什么?”   “啊。”沃尔塔看看周围,发现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顿时受宠若惊。“我,我想问问……”   男人挑挑眉毛,示意她继续。   “我想问,那个,旅团其他人呢?”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对方回答干脆。   “啊,没有想过去联系他们吗?”   对方眼中似有嘲讽,似乎在说,“那还用说吗?”   看来是联系过,但是没有结果,或者不愿告诉自己。沃尔塔索性不再问,老老实实待在一旁看比赛。   台上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但对垒的两人速度太快,她只能看到几条虚晃的影子。正在这时,砰地一声,交织在一起两条人影迅速分开。雪诺站定后,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看来是受了不小的伤。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语言的问题:前文中提到,库洛洛之前对贤者王朝有研究,沃尔听到这种语言感到怀念,两人都懂贤者王朝的语言。小伊之所以能够懂,和他与沃尔塔的初次相遇有很大关系,后文或者番外中会说明。当然,咱们可爱的小飞坦是很聪明的,(被PIA飞…………默默滚回来继续解说)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肯定学了一些,但肯定不会完全熟悉。 另外,本章提到了“米兰达花”,不知道看文的同学们还记不记得,这种花在第二章中出现过。 ☆、第三十一章 隐者刀X对话X目的   雪诺从袍中抽出一把通体泛着冷银色的长刀,除了刀棱上的三颗蓝色宝石,整个剑身没有一点装饰。   灰袍人中突然想起一片惊呼,“啊,是隐者刀!”   “这小妮子运气真不错。   “老子要是有把这种刀,一定能对面的人砍得稀巴烂!”   “呿!老子要是有这把刀,就把这刀卖了,够老子吃吃喝喝一辈子了,谁还来考这劳什子试!”另一个人接道。   灰袍人之外,却无人表示艳羡之意,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嗤笑。   比武台上,雪诺的对手在看到她拿出刀时,隐隐生出了退却之意,但又怕被台下的同伴奚落,索性硬着头皮继续应战。他大喝一声朝雪诺冲去。   凭借手中武器的优势,雪诺很快斩断了对方的武器并取胜。   三分钟后,伊尔迷也从台上下来。   当第三十七组比赛结束时,裁判宣布中场休息,时间为一个小时。   中场休息时,沃尔塔几人围坐一堆,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哈斯其和雪诺当然是为了比赛而来,也许是为名,也许是为利,两人不愿说,沃尔塔也没有多问。   沃尔塔和伊尔迷来到这里当然是为了找到回去的方法,而目前为止他们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库洛洛。   那么飞坦呢?   “你们来这干什么?”出乎沃尔塔的意料,飞坦竟主动开口。   沃尔塔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对旅团应该没有坏处,于是回答:“找库洛洛先生。”看到对面的男人似乎等着她继续开口,她接着说:“既然我们三个能够相遇,那当时在墓室的其他人很有肯能也来到了这里。而库洛洛先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博学的一个人,我想他一定知道一些原因。而且,”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想如何能够把接下来的话说得委婉一些,“既然我们消失的地方是贤者墓,而这里也被称作贤者王朝,这之间应该会有一些关联。”   飞坦沉默不语,他之前也是如此想的。在集合之前,库洛洛跟他提起过贤者王朝与贤者墓的事情,但依照他的指示,自己与其他成员的任务是寻找墓中秘宝,没有说到其他的事情。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在库洛洛的预料之中。   他正要开口,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不对。他突然想到,库洛洛当时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也就是说,寻找墓中秘宝的任务,团长本人并不参加。难道说,库洛洛已经预料到他自己会突然离开?   那么自己呢?如果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还是说,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   “那么,我们的目的一致。”他听自己说。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沃尔塔正打算小憩一会儿,却听到不远的地方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嗡嗡声,似乎是在争论什么问题。她听出他们是围绕四大家族今年的后起之秀争论,除了雪诺之前提到的家族名称,她还听到一些陌生的人名,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音节——“鲁西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叫雪诺的在后面有不小的作用。 “三分钟后,伊尔迷……”小伊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做男人不可以太快的!啊,不行,我太污了…… 团大我好想你,你怎么还不出场啊…… ☆、第三十二章 预言X捉捕X拷问   她身旁的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静下神来仔细辨别。   只听那个刚刚提到鲁西鲁的人又继续道。“那是当然,听说黑发黑眸,额头上还有十字曼罗的图案呢。”   “十字曼罗?”   “天,十字曼罗?!”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传说中的十字曼罗?那不是象征毁灭的图案吗?”   “你说的是预言中‘来自异世的毁灭’?”   “除了这个还能是哪个?”   “不不,不是说代表新生吗?怎么成毁灭了?”   “时间之河平稳流淌,看似平静而深处波澜。来自异世的十字曼罗,将所有色彩混杂。一切归为混沌,是毁灭也是重生。”不知是谁,将预言原原本本地念了出来。   似是感受到了预言背后的沉重,人群中突的一片静默。   “他说什么?”飞坦问。虽然已经来到这里一段时间,日常的语言沟通基本没有问题,但若是涉及到平时所罕见的词汇,他就很难理解了。   伊尔迷用猎人语翻译了一遍。   虽然下半场的选拔就要开始了,但沃尔塔想,他们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   他们捉住了那个提到鲁西鲁的男人,并把他带到了一处荒废的房屋。   想到飞坦的拷问手段,沃尔塔一阵背脊发凉。但她又迫切想知道库洛洛的所在,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伊尔迷的身后。但愿自己看不到太血腥的场景,她想。   被绑缚在椅子上的男人不断挣扎,但因口部被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飞坦缓缓踱步上前,俯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被他的眼神所震慑,男人停止了挣扎,身体开始变得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惧怕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但人类原始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把柳叶形的短刃在飞坦的五指间不时翻飞,他不慌不忙地打量眼前的人。这种精神的酷刑有时候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难以忍受。   终于,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对方的右手。尖刀缓慢地在那人右手食指划了个十字,虽然十指连心,但是这点疼痛对于眼前这个大汉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开始怀疑刚刚感受到的危险只是错觉。   “唔!”他感到右手一片火钻心的疼,忍不住想要抽回右手,但由于被缚,他只能徒劳地晃动椅子。那个男人竟然将他手指上的皮撕掉了一片皮肉!   在他还没有从这疼痛中缓解过来时,他看到男人又将他的无名指划了一个十字,他是想重复刚刚的动作!   食指,无名指,中指……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哪里。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片汗珠,有的顺着眉毛滴落到睫毛上,继续向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用眼神渴求他能够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   沃尔塔有些不忍直视,她不理解为什么尚未询问,就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对方。她拽了拽伊尔迷的衣角,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身旁的男人却无动于衷,她只得忍耐。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有时候与其让对手说一些真假难辨的话来浪费时间,不如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就直接挫掉对方的锐气。   她听到几声脆响,是细小骨头断裂的声音。她抬头看去,那男人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听到飞坦说,“我可以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如果说错,你这张嘴就不会有使用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后半部的时候特别带感,啊,我这是怎么了…… 但是想到不能教坏小孩子,所以,本来XXX的场面被哀家或省略或回避了。 ☆、第三十三章 拷问X手镯X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团长大人终于出现了~~嗷嗷   飞坦对拷问很有一套,旅团的人都知道。但这所谓的“有一套”不仅仅是在肉体,更多的是在精神方面。飞坦知道,对于有些人,你必须事先让他吃够苦头,给他足够的精神震慑,你才能不必浪费时间听他说废话。但这种震慑的程度又不能太过,要让他在痛苦与绝望的同时,又感受到生的希望。现在就是如此。   他扯出男人口中的破布,等着他要的答案。   “你说的那个鲁西鲁的全称是什么?”   “好像,好像是叫做库罗·鲁西鲁,哦不不,是酷罗·鲁西鲁,不不,对不起,对不起……”被缚在椅子上的男人因精神的松懈而头脑一片恍惚。   沃尔塔正想上前,却见飞坦的匕首慢悠悠靠近男人的左手。   “不……不……”想到刚刚的痛楚,他的头脑马上清醒了,因为太过惧怕,以至于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是库洛洛·鲁西鲁!”   “你从哪儿得知的这件事情?”飞坦收回了刀子。   “一个,一个表弟那里。他在卡尔家族的宫殿中供职,说是不久前出现了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实力很强,额头上有十字曼罗,谁都不知道他来自何方。这预言中的描述太相像了。”   “他现在在哪儿?”飞坦接着问。   “我,我不知道。家族中如果这种实力的强者,应该会让他来参加选拔,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问清了其他事情后,飞坦一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接下来怎么办?”沃尔塔问。她转过头,有些不忍看那椅子上的那具尸体。   几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兵分两路,伊尔迷悄悄潜入卡尔家族上层寻找库洛洛的有关线索,飞坦和沃尔塔则在卡尔家族的考生内部寻找与库洛洛相似的人。   沃尔塔悄悄看了看那个小个子男人,想到接下来的行程,总觉命不久矣。   正在这时,沃尔塔手上的镯子发出了幽兰的光。   三人一同看向这只发光的手镯。而后,伊尔迷与沃尔塔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飞坦,两人的表情很明显,分明是‘你家团长这是什么能力’的意思。   沃尔塔觉得,自己似乎看到飞坦翻了一个白眼。不不,这一定是错觉。   她听到对方说“别看我,我不知道。”飞坦觉得,契约手镯什么的,有点不太符合团长的喜好。   沃尔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拽拽伊尔迷的袖子,问:“你说,是不是契约的时间到了?”   满室寂静。   沃尔塔再次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她听到自己说“如果时间到了,契约却没有解除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的话,沃尔塔小姐恐怕暂时不会知道了。”回答她的并不是面前两人。   沃尔塔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即使声音的主人是个十分恐怖的存在。她看向门口,恨不得扒住对方的大腿高呼“团长大人你是我的真神!”以表达自己此时的欢喜。当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 ☆、第三十四章 归来X卡罗X能力   飞坦看向来人,观察后确定是自家团长无误。“团长?”他道。   “嗯。”对方回答,飞坦的出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他没记错,算上维诺,巨兽吞掉了两个人,按照贤者王朝的祭品守恒原则,到达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巨兽在他们到达之前吃掉了额外的祭品?不,不对,在他们到达之前,巨兽所在墓室没有任何近期产生的人为痕迹。   那就是说,问题出在他们几人身上了。   但是,什么时候祭品守恒才会被打破呢?哦不,还有一种可能,反过来想,祭品守恒没有被打破,但祭品与来到这里的人之间形成了平衡。也就是说,这四个人中,有人没有被算作人。他轻扯嘴角,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对于沃尔塔来说,找到库洛洛的目的是为了知道回去的方法。但当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时,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他的目的是来到这里,那这里一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达到目的之前,他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很小。为今之计,只有祈祷早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   几人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一一对证。   “黑暗大陆?”伊尔迷喃喃自语,“我倒是听太爷爷提起过呢。人类最大的禁忌,和不可侵犯的领域,但也有用之不竭的能源和粮食,当然,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据说那里生存着各种异人类,魔兽也被认为原本产自那里。但是,据古书和遗迹记载:每当人类踏足黑暗大陆就会有巨大的灾难降临人间,因此近代5大陆200多年前缔结了不可侵条约。这和贤者王朝有关吗?”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贤者王朝和黑暗大陆有关。”库洛洛强调了一下两者的从属关系,又继续道:“根据贤者王朝遗留的一部分文献可以推测,贤者信仰的创立者埃贡·卡罗从异世得到了永生了能力。”   永生?沃尔塔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牙齿和头发掉光,颈部长出尖角的怪物,不不,太可怕了。   “但这种能力也有缺陷。”她听男人继续道,“必须通过不断的重生获得永生。”   “这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呢?”沃尔塔不禁问道。   “哦?怎么讲?”男人问饶有兴趣地问。   沃尔塔斟酌了一下,回答:“我们生是由亿亿万个分子组成,谁也不知道这亿亿万来自哪里,也许是一棵树,一条河;死后又化作亿亿万个分子,又有谁能知道将去向哪里。但总归是在世间,只是以不同的形式显现罢了。”   男人笑笑,不否定,也不做肯定。   “团长对这种能力感兴趣?”飞坦问。   “啊,并不是。”男人的表情变得玩味,“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大贤者的能力呢。传说卡罗在死前,将自己的时空控制能力分别转授给了两名最宠爱的徒弟,也就是当时的两名大贤者。从此以后,贤者王朝的历届大贤者都会继承上届的能力。但一旦卡罗归来,能力就会被归还。”   沃尔塔没有明白,只听伊尔迷问:“现在的大贤者都失去这种能力了吗?”   “嗯。”男人应道。   “那预言呢?”沃尔塔问,她指的是关于黑色十字曼罗的语言,在场的人种似乎只有她对此感兴趣。   “呵,分赃不均的必然结果。“男人轻笑。   分赃不均?什么赃?和谁分呢?沃尔塔正想继续追问,却看到几个男人在计划着什么。   商议很快结束,最终的决定是沃尔塔三人继续比赛,并在之后的比赛中与库洛洛汇合。   看到即将离开的男人,沃尔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几步上前拽住了男人的衣角。“库洛洛先生。”   男人站定回身,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沃尔塔晃了晃腕上的手镯:“这个,请问这个……”她不知如何表达。   “哦,契约时间截止之前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一旦过了约定时间,手镯就会爆炸。如果想要强行取下,后果也是这样。沃尔塔小姐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爆,爆炸?沃尔塔有种这只手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的错觉:“时,时间呢?”   男人深邃的眼眸盯着沃尔塔看了一会儿,突然泛起笑意:“我不太想说呢。所以,请沃尔塔小姐务必不要乱跑,希望在我想听到答案的时候能找到您。”   “……”沃尔塔。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老九门和更文之间徘徊…… ☆、第三十五章 规则X传送阵X不安   三人回到神学院时,第一场选拔已经接近了尾声。   看到他们出现,哈斯其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嘿,莉莉丝。你们这是去哪儿了?你们要是再不出现,我和雪诺就要另找队友了呢。”   沃尔塔不好意思地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谁也不能肯定这个巨汉的内心是否像他的外表一样憨厚。   比赛很快结束了,最终的结果是38组胜利。除却伤亡不能再参加比赛的,剩余154人。   每一场选拔开始之前,参赛者有一次重新组队的机会。于是,第一场结束之后,胜利的38组变为了32组,27组5人,4组4人,1组3人。   一个身着红色英纳家族服装和一个身着黑色卡尔家族服装的身影走上台。通过身形和走路姿势判断,红衣矮个应该是个女人,黑色是个男人。   “我叫艾利,第二场选拔由我和斯密森长老主持。比赛时间72小时,胜出的条件只有一个——活下来。”红衣矮个出声。   艾利的话一说完,台下就炸开了锅。在往年的比赛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残酷的选拔方式。   制止了台下的躁动,艾利继续道:“得分的方式也很简单,杀死对手,对方的分数就归你。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最终获胜者不得超过30人,超过三十人,全体成绩作废。如果最终成绩少于三十人,则会以30人与最终人数的比值作为换算标准,乘以每个考生本局所得分数。好了,跟我来吧。”说完,她走下台,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了一条路。   她一直走到神学院广场的喷泉前面,将一枚徽章样的东西放在了喷泉雕塑的托盘中。接着,随她而来的斯密森长老同样将手中的东西放置了上去。   沃尔塔看到两人站定,双手做出前推的动作,问伊尔迷:“他们在干什么?”   “应该是用念来催动某种阵法。”   “这样啊。话说回来,人群刚刚为什么那么激动?”   “唔,大概是考试规则原因吧。”伊尔迷面部表情不变。   “规则?难道其他考生在此之前也不知道考题吗?”   “选拔考试的题目是相对保密的,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有很多都是往届参加过的考生,历年的考题总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去。但这场比赛的规则,和往年传闻的不太一样。”接话的是雪诺。   沃尔塔看向她,听到继续道:“虽然神学院的选拔困难重重,出现伤亡在所难免,但像今年这样残忍的比赛规则实在罕见。”   “嗯,第一场比赛就很奇怪。”哈斯其说,“我去年参加了选拔,第一场比赛的形式和今年的规则基本相同却又有一些不同。在去年的规则中,评委额外强调了要保障对手的生命安全,如果对手死亡,自己也会失去参赛资格。”   “第二场呢?”沃尔塔问。   “我在第一场比赛就被刷下来了。”哈斯其回答。“但是没有听到参加选拔的十之八九都回不来的传闻。”   是从今年开始改变的吗?还是说,他们的到来终究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   说话间,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形图案出现在两位长老的后方。   两位长老转身面向考生,艾利道:“按照序号,每组间隔两分钟进入传送阵。”   沃尔塔看着一组组走入传送阵的人群,她试图在其中寻找库洛洛的,但没有,她甚至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的身影。   对于后进入传送阵的人来说,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是煎熬。先到达的人,意味着有更充分的时间隐藏自己,或者,埋伏。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传送几近尾声,艾利却突然开口:“啊,不好意思各位,忘了说,比赛中找到考官的话,可以主动弃权哦~”   听到这话,有部分人明显松了口气,恍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神学院选拔。作为贤者的选拔机制,怎么可能那么残酷呢?沃尔塔组的哈斯其正是其一。对于他来说,参加神学院的选拔,无外乎是为了富贵和权力,如果没命享受,一切都是白搭。   沃尔塔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她一时又有些说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想跟领导吵架,嗷嗷~ ☆、第三十六章 打探X遇敌X死亡   传送阵亮起一片绿光,为免对眼睛的刺激过大,沃尔塔连忙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她感到额头被人敲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出乎她的意料,眼前一片鸟语花香,安静祥和,怎么看都不像是考试的场地,不过她还没有蠢到贸然前行。身边的几人似乎也在打量四周,但神情并不见紧张。   “右后方4……。”雪诺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两个人形物体栽倒在地。   “走吧。”伊尔迷道。   这似乎惊吓到了雪诺与哈斯其,但也使两人对这个队友更加刮目相看。   “不要东张西望。”说着,伊尔迷握住了沃尔塔的手腕。   为免遇到更多麻烦,几个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步行了一阵之后,他们遇到了一条小河,又沿着河流上游的方向行进了约一刻钟,找到一片植物较为稀疏的地方。伊尔迷独自去打探环境,其他人则稍作休息。   雪诺爬上一棵高大的槮树监视附近的状况,哈斯其在树根处坐下,飞坦则一直与沃尔塔保持较近的距离。   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西沉,沃尔塔反复琢磨着艾利考官最后的那句话,即使把所有字倒过来或者拆开,她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她回过神来时,飞坦却已经不见了。   她想问问一旁的哈斯其,却发现许雪诺不知何时已经从树上下来,眉头紧锁,全身戒备,与哈斯其背对背做出防备的姿态。   有人!这是沃尔塔的第一反应。她不敢轻举妄动,移动的目标总会成为敌人第一个靶子。她静静辨别周遭的声音,但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咚咚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但很快,她看到了四条红色的身影,在他们几米外站定。   在这个世界,她只是零战斗力的存在。四对二,对手还是英纳家族的人。难道,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又猛然站定,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带西索去见库洛洛时发生的事情。当时发生了什么?好像所有人突然看不到她了?这是她的能力吗?可是又该如何发动呢?   她努力回想当时的细节。   这时,她忽听“扑通”一声,见哈斯其已经跪倒在地上。“我弃权!我弃权!”他两手高举,一幅投降的姿态。   对方眼中的轻蔑更浓了。   站在左方第二位的人开口:“贱民就是贱民。呵,你弃权有用吗?这场比赛可是,不死不休呢。”虽然几人已经摘掉了胸前的徽章,但通过几人的站位和神情,他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   “不不,艾利长老说如果找到考官的话可以弃权的。”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哈斯其向前膝行了几步。   对方却抬起剑抵在了他的喉头:“哦?我怎么没听到呢?”   哈斯其因为过度紧张滚动了一下喉结,剑尖瞬间划破了他颈部的表层皮肤,一小缕红色的血沿着因害怕而渗出大量汗液的颈项滑落。   一股骚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提剑男人嫌恶地撇撇嘴,一道白光晃过,哈斯的头已经不见了。   沃尔塔感到鞋子被敲了一下,低头去看,正对上哈斯其那双因惊恐而瞪大到几近凸出眼眶的眼珠。   她吓得后退一步,却被自己的脚跘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对方似乎被她愚蠢的样子逗笑了。“呦。胆子这么小还敢男扮女装来这里,啧啧~”   自己被识破了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沃尔塔想不明白。   似乎是猜到了自己的疑虑,对方眼神暧昧地看向他的胸部:“男女可不只是有胸和没胸的区别哦~脸蛋倒是长得不赖,可惜本大爷此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示意身边的一个人上前结果掉她。   雪诺却一步上前挡住了对方,手中拿的是那把隐者之刀。   “切。”沃尔塔听到对方中的一人发出了嗤笑,“一把不入流的破刀罢了。”   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雪诺主动向对方攻去。那个叫集塔喇苦的人对这个叫莉莉丝的女孩的维护再明显不过,现在不抗争是死,等他回来发现莉莉丝的尸体也是死,何不做最后的努力,说不定自己可以坚持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刻。   一个回合下来,对方竟然因对雪诺的轻视而致使右臂被划伤,这使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雪诺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继续进攻。   对方的领头人已经面露不豫之色,示意另外两个红衣人一同加入这张战斗。   眼看情况危急,沃尔塔突然冲前方大喊:“集塔喇苦,你回来了!”   对面人不谢地笑笑,显然并不上当:“雕虫小J……”但话未说完,笑容就定格在了脸上。   他维持着这个笑容直直看向沃尔塔,沃尔塔心中隐隐发毛。   与雪诺打斗的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惊觉情况不对,迅速向这边靠拢的同时一人大叫:“图坦先生!”   那个叫图坦的人面部依旧保持微笑,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1.反派死于话多…… 2.来的真是集塔喇苦吗? 3.每一章的量一点点增加了…… ☆、第三十七章 伊尔迷?X徽章X规则   一个身影从图坦身后慢慢分离出来。   沃尔塔觉得,这个情景莫名熟悉。   人影最终完全暴露,果然是伊尔迷。   此时,三个红袍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他取过图坦手中的剑,红袍人瞬间倒地。   目测没有危险后,沃尔塔扶地起身,却发现因为刚刚的坐姿有问题,腿麻了,她内心有些微微发窘。   雪诺路过她时,一把将她扶起。站定后,沃尔塔使劲儿跺了跺脚,感到小腿不那么难受后,朝伊尔迷走去。   此时,伊尔迷正用手中的剑挑开图坦的衣服,似乎在寻找什么。雪诺走上前前,蹲下身在尸体上反复摸索。很快,她就找到了对方藏起来的徽章并递给伊尔迷:“集塔喇苦先生。”伊尔迷看了看,随手抛给了沃尔塔。   捧着这几枚徽章,沃尔塔有些为难。来自那个有着数千年文化的国度,一个又一个的历史故事反复向她讲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她几步走到伊尔迷的面前,“我才不要拿着这东西。”说着便将徽章塞回了伊尔迷手中。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雪诺,沃尔塔想了想,又拿出一枚徽章递给她。   雪诺显然有些吃惊,但看到伊尔迷的面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就将徽章装进了贴身的内袋。   三人在树下坐定,沃尔塔向伊尔迷询问打探的结果,对方示意等飞坦回来后再说。雪诺收拾好身上的伤口后再次回到了树上。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树干上也没有了傍晚时的温度。沃尔塔觉得有些冷,但她知道,此时生火只会让他们成为更多人的目标。她紧了紧领子,以免凉风从缝隙中钻进去。而后将自己缩做一团,靠在了伊尔迷身上。   对方转头看看她,然后将她半环在身侧,用斗篷将她遮得更严实一些,“睡会儿吧。”   “嗯。”感受到身边人的体温,沃尔塔一点点暖和起来,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她确实有些疲倦了。   虽然有些困倦,但想到那个一直盘旋在自己心底的疑问,就将哈斯其主动弃权却被杀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总觉得艾利长老最后的话有问题。”她听见自己说,“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原因,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她没有听到回答,猜想也许对方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快要睡着之际,却听对方说:“这是   她埋在考生中的一张引爆符。作为最开始知道这个规则的小部分人,为保自己的利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事情说出来。毕竟猎物越多,得分的机会越大。并且,这群人在心底将这条‘规则’当做最后的保命符,当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就会把它拿出来。这张他们以为的‘保命符’,在本质上来讲,却恰恰是一张催命符。”在沃尔塔看不见的角落,伊尔迷嘴角轻轻扯起,“因为心底有所倚仗,所以才变得懦弱,战斗时也不会拼尽全力。对于没有亲耳听到艾利说出这条规则的人来说,这条规则不具备任何可信度,反而会被怀疑成对方为了逃生或反击设下的圈套。况且,他们所听到的得分的唯一方式只有杀死对方。但他们杀死对手的同时得知这条规则,无论信与不信,这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的心态,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沃尔塔还是不明白:“那艾利的用意是什么呢?”   “在固定的时间内,实现死亡人数的最大化。”   “什么?”   “足够的牺牲者。”   不知为何,沃尔塔竟然想到了初入塔拉玛依遗址时,旅团杀掉的15个人。她仿佛又闻到了当时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不对。这不是错觉!她抬头去看,却发现眼前被一片黑影挡住了。   是飞坦。   血的味道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强调,这是库洛洛文,这是库洛洛文,这是库洛洛文…… ☆、第三十八章 锦囊X木片X声音   “发生了什么?”她不禁问道,余光间瞟见雪诺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对方没有回答她,只是将一个锦囊状的东西抛了过去,正好落在沃尔塔的膝头。   沃尔塔提起锦囊,对着月光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方便让我看一下吗?”雪诺问。   沃尔塔看看飞坦,发现对方脸上神情未变,于是将锦囊递给了雪诺。   雪诺结果锦囊看了看:“英纳家族比较普通的储物袋。”说罢,她打开锦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进去,然后依次掏出了一些食物和水。   之后,她又蹲下身在图坦身上翻了翻,找到一个形状类似但花纹更繁复,装饰也更精美的锦囊。沃尔塔看到她眸中范出微微的光亮,但又很快消失不见“这个是英诺家族贵族使用的,但只有锦囊主人才能打开。”   沃尔塔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她想伊尔迷也许可以用操控能力让图坦的尸体打开锦囊,但有其他人在场,她不想让他暴露能力。   出乎她的意料,伊尔迷动了动,右手具现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沃尔塔吓得从地上蹦了起来,连忙躲在了飞坦身后。   他,他,他竟然是……她终于知道刚刚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集塔喇苦”勾勾嘴角,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将手中的书翻到某一页,然后将左手覆在他们刚刚倚靠的椮树上,口中低低吟诵着什么,像牵着什么东西一样来到图坦的尸体旁,将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复又低吟了起来。   随着他的吟诵,图坦的尸体慢慢坐起来。   “集塔喇苦”将锦囊递到它的面前。只见它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打开锦囊,一点点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沃尔塔随着飞坦走上前,发现除了食物比飞坦带回来的锦囊更精致一些外,还有一些她不知是何用途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蹲下身拿起地上的一块木片。木片本体呈浓稠的深红色,拿在手里会发现上面坑洼不平。她对着月光照了照,但光线实在有些暗,她看不清上面具体是什么。这时,一旁的雪诺拿起地上的两块石头,相互击打了几下,并将其中的一块交给沃尔塔。   沃尔塔伸手接过,在手中细细端详,发现这块石头竟然慢慢亮了起来。   她用两指捏着石头靠近木板,发现木板上的不平整是一条条曲线造成的,这些曲线几条一组,颇有规律地排列着,这,这不正是她前世所见的金文吗?   这来自前世的熟悉感让她一阵眩晕,几乎抓不住手上的东西。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晃间,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她努力分辨声音的来源,但眼前白茫茫一片,耳朵里也只有嗡嗡的声音。她想,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慢慢的,她的视线开始对焦,耳朵里的嗡鸣声也逐渐变弱。这回,她听得更清晰了——有个雌雄莫辩的声音说,“孩子,来这边,来。”   她恍然地依声望去,发现是个很淡的白色人影,身形轮廓微微发光。   她像着了魔般向它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南派三叔一定是富坚的死忠粉,这段时间看老九门,有些情节莫名眼熟,比如张副官那帅帅的手刀啊,比如陈皮阿四的筷子啊,比如…… 众:喂喂打住打住,明明是你中猎人毒太深了好伐? ☆、第三十九章 人影X石头X归队   “来,孩子。”那个人影再次呼唤。   近了,近了。沃尔塔觉得这个人影莫名熟悉,但总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终于,她来到了那人面前。   “你是谁?”她仰起头问那人。   “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那人颜色极淡的眸看向她。   “不,我不知道。”沃尔塔摇摇头。   那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发顶,轻轻的,几乎没有重量。“你会知道的。”说罢,那人又忽然改口“不,你本知道的。”它的神情有些落寞。   “不,我不太明白。”   沃尔塔看到那个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本应是微笑的弧度,但出现在它脸上时却说不出来的忧伤。它伸出手掌,微光闪过,一颗深红色的石头静静躺在那里,一条极细极透明的丝线从中穿过。   “这是什么?”她问。   “拿着,孩子。”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沃尔塔依言拿过,正打算再问些什么,那个人影却消失不见。她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变化,尚有许多疑问压在喉头,但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模糊,她只听到那人越来越远的声音:“时间之河平稳流淌,看似平静而深处波澜。来自异世的十字曼罗,将所有色彩混杂。一切归为混沌,是毁灭也是重生。”   当她回过神来时,看到眼前的三人深色各异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那块木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那人给她的红色石头所替代。   “这……”她不知如何开口,下意识将手中的石头递给了伪装成集塔喇苦的库洛洛。   库洛洛看了她一眼,接过石头。仔细端详一阵后,他忽而笑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雪诺。“雪诺小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雪诺从刚刚就一直紧盯着着这块石头,闻言正要伸手触碰,只觉指尖一阵灼痛。“嘶……”她迅速地缩回了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微微泛红,她起眉头,惊诧地看向那块石头。   沃尔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她也触碰过那块石头,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想要再次触碰,伸出的手却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她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哀怨地看向那个出手的人,神情突然由哀转喜。“啊,小伊!”她开心地看向来人。   对方却并不理会她,他问库洛洛:“这是什么?”   “嗯……一块,红色的石头?”库洛洛的嘴角弯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看上去像是一个发现有趣玩具的孩子。“不过,雪诺小姐似乎知道些什么。”   虽然顶着一张普通中年大叔的连,但沃尔塔情不自禁把这个笑容替换到了他原来的脸上,内心忍不住飘飘然。   雪诺畏惧地看向那块石头,眼中却不可掩饰地微微泛起贪婪的光,但她不敢再次伸手触碰。“圣石。”她说,“已经认主的圣石。”   见所有人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她微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开口。 ☆、第四十章 阿拉蒙教X无生丝X认主   “如您所知,王朝有两大贤者和四大家族。在最初的时候,贤者信仰的创始人埃贡·卡罗将自己的能力分别转授给了两名第一任大贤者,让两者相互制衡。但历史总有偶然,第十三任的两位大贤者彼此之间相处出奇的和谐。在四月的某一天,他们终于叛变了,他们试图推翻长久以来的贤者信仰,妄图建立自己的教派——阿蒙拉教。他们蔑视来世,只信奉今生的欢愉。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不敢尝试,他们认为这也许是恶魔的诱惑,也许是神的考验。他们苦守教规,兢兢战战了这么多年,不敢打破原有的生活。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年轻人中出现了规则的破坏者,他们不再压抑自己,纵情世间,享受一切可以享受到的欢愉。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禁不住诱惑,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踏进那个充满诱惑的真实世界。整个王朝开始沉沦在享乐中,平民、贵族,老人、少年,男人、女人……”她的脸上逐渐泛出一种怅惘的神色,然后又慢慢转为悲戚,“但慢慢地,这种信仰开始变质了,人们不思工作,只知玩乐,农田荒废,道路破败,仅仅一年的时间,整个国家变得乱七八糟。”说道这里,她停了下来。   沃尔塔也深深陷入她所描绘的景象不能自拔。   一阵之后,雪诺再次说道:“后来,埃贡·卡罗的转世出现,结束了这场荒唐的闹剧。再后来,他将圣石一分为四,分别交给四大家族保管。每颗圣石内都含有无穷的力量,被各家族供为圣物。而且,一旦集齐,更是可以与两大贤者抗衡。”   沃尔塔觉得雪诺的转折有些突然,关于那段历史,她一定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的她无暇顾及这些,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你刚刚说的‘已经认主的圣石’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不能肯定。”雪诺的眼神有些飘忽,“传闻圣石是活物,没有认主之前,夺得的人便是拥有者,虽然不能完全操纵它,但也足够让那人雄霸一方了。如果认主……”她的眼神又再次瞟向那颗红色的石头,“它将会根据主人的意志行动,并且一切妄图夺取的人都会被燃为灰烬。”   “哦?雪诺小姐怎么能肯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石呢?”库洛洛问。   “如果您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是流动的液体。而且,”雪诺紧紧盯着那条丝线,“这条丝线叫做无生丝,它和圣石本是一体,极其锋利,可以割开世间最坚硬的东西。”   闻言,库洛洛拿起一块石头,将无生丝套上去,捏住圣石轻轻一拉,果见石头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沃尔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在此之前,她还以为这东西是套在脖子上的。   她看到库洛洛对她勾了勾手指,下意识靠近了一些,然后……   沃尔塔看看对面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的手腕。是的,无生丝套在她手腕上了。沃尔塔欲哭无泪,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美色误国。不,这人明明没顶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她怎么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库洛洛像刚刚一样再次轻轻拉动圣石,但什么都没发生。   “咦?”沃尔塔举起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沃尔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发现无生丝缩短了很多,连同圣石像条手链般环在沃尔塔的腕上。“认主?”她用手指向自己。   库洛洛表情不变,飞坦“嘁”了一声,伊尔迷的在她身后看不到,只有雪诺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装备get+1 ☆、第四十一章 称呼X枝蔓   已是月上中天,用来照明的发光石逐渐暗淡。用了些锦囊中的食物和水,几人便各自休息了。虽然还有许多疑虑在心头,但现在显然不是提问的时候,沃尔塔带着满心的疑虑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沃尔塔感到浑身酸痛。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十分荒唐的梦,但醒来后又想不起具体的内容。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睡眼朦胧地看向四周,却发现眼前只剩了“集塔喇苦”一人。但经过昨天的惊吓,她不能轻易确定对面的人是小伊还是库洛洛。   “小伊?”她不能肯定。   “呵,”对面的人轻笑,“沃尔塔小姐猜错了呢。”   “啊,啊团长大人!”沃尔塔马上改口,她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可不可以请您不要叫我‘沃尔塔小姐’。”   “哦?为什么?”对方饶有兴味地看向她。   “嗯……在我的家乡,‘小姐’这个词有种不太好的含义。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沃尔塔’,或者……”她看看对方的脸色似乎没有不豫之色,“或者,您也可以叫我‘沃特尔’。”   “沃特尔?”   “对。”   “那么沃特尔,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什么?”沃尔塔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恐怕要单独和我行动了。”   与此同时,在这座森林的其他地方,厮杀从未停止。参赛者不知道已经死掉了多少人,也许已经达到了规定的人数,也许没有,但总有人希望比分越多越好,人,越少越好。谁也不知道下一场的规则是什么,他们要在这一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比赛中获得能够取得的最高分数。   沉默地走了很久,沃尔塔终于忍不住开口。“库洛洛先生。”   “嗯?”   “您还记得那个预言吗?关于十字曼罗的。”虽然前面的男人看不见,她还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对方却突然向她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立刻乖乖地闭上嘴巴,继续闷头向前走。   但前面的男人却毫无征兆地停住脚步,沃尔塔措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背。   唔,真疼。她揉揉吃痛的鼻子,不知道破了没有。看男人并没有继续前行的样子,她踮起脚尖,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前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发生了什么?”她问。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托着她的手腕走向了正前方的一棵树。   乍看之下,这棵树与周围的品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若走近些,你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树,它的枝干是由粗细不一的藤蔓缠绕而成,不停扭动着。   沃尔塔吓得后退了一步:“它,它们是活的?”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沃尔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问题,活的,怎么会不是活的呢?   库洛洛左右举起沃尔塔的右手靠近它的“枝干”,枝蔓开始扭动,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入口逐渐形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是属兔子的么,怎么总喜欢钻洞…… ps,听说这两天更1万字可以冲榜,我试试。 ☆、第四十二章 加曼藤X问题X能力   “我,我们要进去?”沃尔塔看着入口,脸色发青,想到那蠕动的藤蔓,这怎么看都像是个怪兽的巨口。   男人挑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有意见?   沃尔塔咽了咽口水,正打算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对方却曲身托起她的膝弯。   团,团大的,公,公主抱?上帝,如来佛祖,观音姐姐,幸福来得太快,沃尔塔受宠若惊,她想自己一定是要提前领便当了。   “加曼藤,杂食,通过模仿其他植物的外形伪装自己从而捕获猎物。内部粘液具有很强腐蚀性,如果沾染,需要立刻用血冲洗。”对方边说边抱着她走了进去。   入口处的藤蔓在他们身后慢慢合拢,加曼藤的内部变得一片漆黑,沃尔塔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生物的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这里并不安全。   “沃尔塔。”听到男人叫她,沃尔塔仰头看向男人脸部的位置,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来说说之前的问题。”男人道。   “之前的问题?”沃尔塔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人的回答是敲了敲她另一只腕上的手环。   沉默许久,沃尔塔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她怕这个男人失去了耐性,于是道:“事情有些复杂,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就先说说你对旅团了解多少。”   “这也许有些难以置信,”她顿了顿,“在我原本生活的世界,有本书描绘了一个叫做‘猎人’的世界。旅团每个成员的能力都有所涉及,包括您的‘盗贼的极意’和飞坦的‘罪无可恕之人’。我一直猜想,那个人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窥见了这个世界,然后将自己的所见呈现出来。”   “有多少人看过这本书?”   “比流星街的总人口还要多。不过您不用担心,那个世界的与这里并不是相通的,像我这种阴差阳错穿梭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极少数。”   “你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多少?”   “能力?”沃尔塔从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如果非要说,那一定是在哈尔镇时的无缘无故跑出来的隐身能力了。“如果您说的是哈尔镇的那次隐身,我实在不能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对方没有再追问,她觉得他们已经不再下行,现在应该是在一条水平向前的路上。   周围似乎不再那么暗了,沃尔塔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看见两壁的位置,越来越清晰。   “我们去哪?”她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   很快,她模糊地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谁在那里?!”突然,前方一声低喝。   一个转弯,光线突然明亮,她看到几个身材魁梧的灰袍人出现在前方。   沃尔塔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   “嘿,是一对儿偷,情的野,鸳,鸯。”一个灰衣人言语调笑,却做出防备的姿势,“可惜来错了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团大是暖男?哼哼,哼哼哼哼~ ☆、第四十三章 恐慌X念鱼X藏宝室   说罢,灰衣人就朝一旁的库洛洛攻了过来。   谁知库洛洛却没有还手,只是像猫戏鼠般与对方周旋。另一个灰衣人看到情况不对,也加入了战斗,却发现战局并未扭转,他的加入甚至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灰衣人终于发现自己被戏耍了,恼羞成怒地冲向沃尔塔。   沃尔塔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   将刀架在沃尔塔的脖子上,灰衣人目光怨毒地看向库洛洛:“住手,否则你小,情,人的命可就不保了。”   沃尔塔看到库洛洛脸上泛起一个轻蔑的笑。   这更加激怒了灰衣人,因为怒气,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中的刀。   沃尔塔感到颈部一阵刺痛,此时才觉害怕。她看向库洛洛,却发现对方只是神情不变的看向自己,并没有因此住手或是前来解救自己的打算。她的内心一阵恐慌,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不会的,那个强大无比的男人明明在眼前,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呢?为什么呢……   有些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大脑会突然急速运转。   沃尔塔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不……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她的眼神变得晦暗,像是放弃了生的希望。可是她内心又有不甘,她明明知道这人不可相信,却轻易放下了防备,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轻易相信这个人,怨恨自己不该把命运交给别人。不,她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她的身影正不断变得透明。   灰衣人一时惊诧,急忙收紧手中的刀子,却发现自己右手早已不见了,一只通体纯白的东西向他游了过来。灰衣人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自己已不能动弹,他哪里有什么双腿,腰部以下已经空空荡荡。   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他因恐惧而不能言语,喉头只发出“呵,呵”的声音。   他看到那个黑发的男人闲适地站在对面,他的同伴睁大那只剩下的眼睛,惊恐地看向自己,他是不是也通过自己的样子想象到了他处境?他是不是也和自己想着同样的事情呢?——为什么,还不能死呢?为什么呢?   他看到对面的男人合上书,那只通体纯白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终于,解脱了,他想。   黑发男人合上书,唤道,“沃尔塔。”   没人回答,只有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走向他。   沃尔塔走到男人面前,麻木地看着对方将自己的手放在盗贼极意封面那血红的手印上。   而后,男人将书翻到某一页,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走吧。”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欢快。   沃尔塔依言跟在他身后。   男人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他似乎刻意忽略了沃尔塔的沉默,自顾自说道:“万年以上的加曼藤,整个贤者王朝不过3株,申由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低低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作者疯了。 此章结尾团长略崩,哀家修修。 ☆、第四十四章 跟踪X埋伏X51人   伊尔迷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悸。他停下脚步,将自己粗略检查了一番,并未见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到底是怎么了呢?他疑惑地眨眨眼睛,打算继续跟踪前面的人。抬头看时,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一定是刚刚的迟疑暴露了自己,他迅速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果然,一阵之后,那人的身影再次出现,正是红袍长老艾利,她向四周看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他。   伊尔迷看到那人皱了皱眉,然后向前掠去。他随后跟上。   艾利来到了一块石壁前,一阵摸索后,只听轰隆一声,石壁向后挪开,她的身影转而不见。   等了一阵后,伊尔迷才来到石壁前,重复了一遍艾利的动作,很快在一个凹槽内摸索到了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石门再次开启、闭合。   前行了约数十米后,伊尔迷觉得有些异样,突然,他感受到有4股念力正向他的方向飞奔而来。   他迅速后退,却已来不及。   艾利、斯密森以及另外念力极其高强的人已经逐渐将他包围。   伊尔迷趁对方还没有出手之际将几枚念钉甩向了从后面赶来的人,每一枚都瞄准了那人的要害处。   那人猝不及防被一枚念钉射,入太阳穴,伊尔迷借此机会迅速闪到那人身后。此时,前方的几人就要冲到伊尔迷面前,却被自己的队友挡住了去路。   “莱蒙,你干什么?让开!”艾利喝道。   莱蒙却似并未听见,甚至开始向进攻。   “操作系!”一人道。   伊尔迷知道,那个死尸根本挡不住前方的三人,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一枚一千多年后的揍敌客家特制炸药在入口处爆炸,飞溅的碎石稍有停歇,伊尔迷便将所有的念能力转化为“坚”,向来时的入口冲去。   甩掉了后面的几个人,伊尔迷蹲在河边,头发从肩膀垂落下来。他端详着水中的倒影,在倒影的左颊有一道细小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微微凝固。唔,要是那个叫西索的家伙在就好了,“轻薄的假象”真是个好用的东西。他吐了吐舌头,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森林的另一边,飞坦冷冷地看向地上的尸体,因为速度奇快,他的刀上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根据团长的推算,他需要解决掉五十个人,以确保他们能顺利晋级到下一关。现在,五十一个,他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雪诺畏惧地看向那个遮着方巾的男人。从早上开始,她的工作就是从这些死尸身上拿走象征他们身份的徽章。大部分的参赛者在还未察觉时就已经身首异处,唯有几个可以在这人手下过招几下,但不到一个回合也都命丧黄泉。   她看着男人有些不豫的脸,兢兢战战地上前,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她不知道终点是哪里,还会不会有六十一,七十一。   男人却转身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终于,结束了。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更了四章,竟然掉收藏了…… 自己回去一看,恩,上一章的团长略崩,于是默默回去修文。 果然不可一日多更…… 这章是今天晚八点的文,因为昨天占了个位置写请假条,所以这章不能从草稿箱中定时发布了,提前放上来。 ☆、第四十五章 伤口X能力   来到约定的地点,伊尔迷见到了飞坦和雪诺,他向雪诺要过水壶打算清洗脸上的伤口,但在接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水壶还给了对方。   飞坦不明所以地“嘁”了一声,伊尔迷并未理会。   三人各自将气隐藏起来,等待着那两个人。   时间一点点推移,在太阳就要接近正中的位置时,雪诺发现右前方一株茂树的树干开始扭动,倏地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个身影慢慢显现,越来越清晰。不,那其实是两个人。雪诺看到沃尔塔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中,那人黑发黑眸,极其英俊。待出了洞口,男人将沃尔塔放下。   沃尔塔转身向后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倒悬的脑袋挡住了去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人的出现方式,正欲伸手撩开前方如瀑的黑发,却看到那人脸上有道红色的划痕。   “受伤了吗?”她问。   “嗯。”对方回答。“被划了一下。”   “哦。”她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动作,撩开那人的头发向前走去。   “哦”]这是什么回答呢?伊尔迷摸摸自己的脸,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再回头去看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沃尔塔?”他道。   但没有人回答他。   “沃尔塔?”他又唤了一次。   依旧没有回答。   他释放出圆,却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她凭空消失了。“沃特尔。”他望着前方,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喃。   在离他不足30的地方,沃尔塔没有目的地向前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她想她在意的并不是那个失去的能力,那她在意的是什么呢?她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沃尔塔来到了一条河边。她蹲下身来,想洗把脸清醒一下,却发现河水中并没有自己的倒影。她有些诧异,便又往水边靠近了一些。水中有游走的白云,有摇摆的杂草,唯独不见她的影子。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她的手穿过水面,不起一丝涟漪。   自己,消失了吗?还是说,她终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的内心没有恐慌,只是回头望着来时的方向。他们也发生了和自己一样的变化吗?要去找他们吗?她问自己。   可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她索性躺在一边,用右手遮住刺眼的阳光。一只白色飞鸟从碧蓝的天空略过,消失在相互掩映的树冠后。   不,不对,如果她的手可以遮挡阳光,没道理不能触碰到别的东西。她突然坐起身,伸手触摸身旁的一株杂草,可以,可以摸得到。   那刚刚是发生了什么?难道与那个能力有关?库洛洛并没有成果盗走自己的能力吗?不,不对,这和自己之前的能力不一样,她清楚记得,她是因撞上西索而没能逃离旅团在哈尔镇的据点。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没有一丝头绪,但回去之前,她一定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第四十五章 针X复制品X预言?   一个小时之前……   “竟然让他跑了!”斯密森心中愤懑,一拳砸向洞壁。   “是今年的考生吗?”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低声询问。   “唔,不太像。”艾利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不过今年的考生里倒是有几个很不错的家伙。”   “哦?”高大男人饶有兴味。   艾利没有理会他,她蹲下身,将念针从同伴的尸体上拔下来细细打量。一阵后,她道:“身手了得,操作系,隐藏能力极好,从衣着看,应该是来自诺威地区的平民。但是,”她看向被炸开一个洞的入口,“使用的东西却不是一个平民可以得到的。”   “是那两方的人吗?”他指的是诺威和斯多维克家族。   “并不是没有可能。”   斯密森攥紧拳头,关节嘎嘎直响,似是已经把那人的头颅捏在了手中。“现在怎么办?”他问。   “来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放长线,钓大鱼。”她将手中的钉子收起,向洞内走去。行至半路,她突然问那个高大的男人,“奥尔森,你相信那个十字曼罗的传言吗?”   “十字曼罗?难道那不是真的?”斯密森接道。   叫奥尔森的男人低声笑了笑,并不回答。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一扇石门前,石门平滑没有任何装饰,但右侧的墙壁却雕刻有一只高约60公分的怪兽。怪兽张牙舞爪,双目圆瞪。   艾利摘下胸前的徽章,将徽章上花蕊的部分取下,俨然与沃尔塔手中的圣石一模一样。   “圣石?”斯密森惊诧道。   “怎么会,复制品而已。”艾利不在意地说,并将手中红色的圆石放在了怪兽的左眼上。   轰隆一声,门开了。   待几人都进去后,艾利转身从门内的的相同位置取下了红色圆石。   “这两只怪兽的眼睛是相通的?”奥尔森问。   “嗯。”艾利回答。她正要将圆石放回徽章,却听奥尔森道:“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当然。”她作势将手中的圆石递给对方,却又在半路收回,“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奥尔森先生拿出诚意,送您一枚也无妨。”   男人笑笑,“哦?艾利小姐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   “十字曼罗,我可是听说已经出现了呢。”   “呵,这倒不假。不过关于那个传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怎么讲?”女子问。   “那个人叫库洛洛·鲁西鲁,不久前突然出现在卡尔家族上层,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在他见到大长老的当天,这个所谓的预言就一夜传遍整个王朝。”   “怎么听都像是人为。”   “嗯。但不太可能是他做的,因为没有必要,这只会让他和卡尔家族备受怀疑而已。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贼喊捉贼虽然是个老戏码,但有时却又十分有效。”   “也就是说,他出现之前,并没有人听说过那个预言?”   “至少我是没有听说过。”   “哈,也是。奥尔森长老在卡尔家族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什么事情能逃脱您的眼睛!”说罢将圆石抛给奥尔森。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圆形的厅内。厅内已有一个红发红袍的人,那人见进来的只有三人,问:“莱蒙呢?”   艾利简单陈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并将从莱蒙身上拔下的针交给那个人。   那人仔细端详,久久不语。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艾利斥道。 ☆、第四十七章 死讯X结仇X能力   “图,图坦……”   那人说出图坦两字时,艾利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图坦怎么了?”   来人颤巍巍地递上一个做工繁复的锦囊。   艾利认得,那上面的花纹是她亲手绘制后交给织坊的织工绣上去的。她只觉眼前一黑,瘫软在了椅子上。“图坦,图坦,……”她先是一阵毫无意义地低喃,而后眼神变得十分阴狠,“那几个废物呢?不是让他们好好保护我的图坦吗?”   “全,全死掉了。”来人说。   艾利攥紧手中的锦囊,“是谁?”   “负责跟踪的考官也都死掉了。”   “什么?”艾利。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吗?”奥尔森突然问。   “有,但致命的伤口都只有一个。”   “什么武器造成的?”奥尔森又问。   “跟踪图坦世子的考官应该是他自己杀掉的。”来人顿了顿,抬头看看艾利,发现对方也在等着他的答案,接着道:“杀死图坦世子的是一根树枝,三人是剑,还有一人是被气割掉了头颅。”   “看来并不像一个人所为。”奥尔森。   “的确。”刚刚就在厅中的那人附和。   “一定,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艾利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突然想到什么,向奥尔森要回了刚刚那枚圆石,并放在锦囊上,却没有发生她期待的事情。不同于刚刚的悲愤,现在,她心中已经被惊恐所填满:“圣石,圣石不见了。”   “什么?这不可能”红发红袍的人此时才觉察出事情的严重,他转头看问艾利:“图坦的锦囊不是只有他本人才能打开吗?”   “的确是这样……”艾利回答。   奥尔森的眼睛瞟过红发人手中的针,道“会不会是操作能力?”   几人沉默,难道,跟踪艾利那人和杀死图坦的人是一伙的?   找回圣石之后,她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同伙,一个也不留!艾利在心中默默发誓。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沃尔塔努力回想自己前世所知的关于念能力的有关信息,然后静下心来冥想,试图感受那股叫做生命能量的东西。她之前不是没有尝试过,任何一个知道念能力且到达猎人世界的人都不可能不偷偷尝试,毕竟念能力的诱惑那么大。可是她失败了,按照西索的话讲,就是如何向她施加念压,她都感受不到。但现在,既然库洛洛能盗取她的能力,也许,是她和这个世界慢慢契合了,才能逐渐感受到那股名为念的东西。   她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开始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她等待着,等待着。突然,她感受到一股暖意从小腹处升起,并慢慢向四周扩散。她继续保持这种状态,直到觉得那股气已经逐渐充盈时,她试图控制它。她用意念控制着它逐渐游走,然后集中在自己的眼睛上。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她发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一草一木都被一层莹莹的光所覆盖,即便一块石头也是如此,只不过光芒相对暗淡,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觉。   唔,这就是念能力者才可以看到的世界吗?如果她没有猜错,自己的能力应该和“绝”有关,但“绝”似乎并不能完全抹去物体的存在。她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这些还是留给那些“念”的研究者们去分析吧。她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和气息,使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微弱。然后,伸手触碰身边的一株草,手像不存在一般直直从叶片穿过,除了风的吹动,那株草并没受任何影响。成,成功了?   如果,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是可以凭借这种能力逃过库洛洛的手心?她是不是可以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四十八章 监控X诉说   一开始,伊尔迷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上,但当日头逐渐西沉,天色渐晚的时候,他开始有些隐隐的担忧,这里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安全。   “去找沃尔塔吗?”起身时,他听库洛洛问,他没有计较这个人什么时候换了对沃尔塔的称呼。   “嗯。”他点头。   正欲离开,又听那人继续道:“应该没遇到什么危险。”   他疑惑地看向库洛洛,想到了他那本收集了乱七八糟(至少他是这么认为)能力的书,也许他早早就在沃尔塔身上附着了什么监视性质的念。   “不过离开的时间也是有点久了。”库洛洛又道。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很久前看到的一句话“为了让女人乖乖地听话,得有三条:做个像样的男人,做个了不起的男人,做个绅士;满足她的自尊心,满足她的自豪感,满足她的虚荣心。”唔,女人,确实是个麻烦的事物。   “东北方向约两千米。”库洛洛头也不抬地说。   “嗯。”伊尔迷向他点头,并向那个方向掠去。   所以,当沃尔塔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转身看到了身后的伊尔迷。“啊!小伊!”   猫眼男人一声不吭将手中的食物抛给她,转身欲离开。   沃尔塔捏紧捏紧手中的东西不知该如何开口。看到男人即将离开,她忙唤道:“小伊。”   前面的人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沃尔塔快步走上前,在对方的手心写道:[去个他们听不到的地方]。   伊尔迷疑惑地看向她,但没有说什么。   远处的库洛洛微微蹙眉,飞坦看向他,他轻轻摇了摇头。   一阵后,沃尔塔和伊尔迷来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怎么了?”伊尔迷问。   沃尔塔将自己刚刚学会的能力展示给他,并再次出现,眼含得意地看向他。   一抹惊异之色从伊尔迷眼中划过,他伸手触碰沃尔塔的脸,然后……狠狠地捏了一下。当然,对于他来说,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捏了一下。   “嘶……”沃尔塔吃痛,泪珠转瞬盈满眼眶,她揉揉左脸,不满道:“小伊你做什么!”   对面男人睁着无辜的猫眼:“啊,就是想捏一下。”   “……”她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啊,想起来了,那只白色的猫,果然是亲兄弟。   “能持续发动多久?”伊尔迷问。   “没测试过。”   “限制条件?”对方又问。   沃尔塔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她觉得对面那张脸上似乎泛出了无奈的神色,错觉,一定是错觉。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说:“发动能力看看。”   沃尔塔依言做了。   伊尔迷伸手触摸旁边的一棵树,然后将手收回,并松开了她的手腕。   “试着别把我也一起隐藏。”他说,然后复又握住她的手腕。   沃尔塔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却没有效果。“好像没用。”   正在这时,伊尔迷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女人乖乖地听话,得有三条:做个像样的男人,做个了不起的男人,做个绅士;满足她的自尊心,满足她的自豪感,满足她的虚荣心。】这是雨果说的,不是小七说的。 ☆、第四十九章 实验X限制X归队   伊尔迷抱起沃尔塔潜过去,待到足够近时,只听其中的一人道:“干!真是倒霉透了。不是说选拔没什么危险吗?今年这群人怎么都像疯了一样。”看服装不是平民也不是四大家族的人。   “而且弃权也没用,幸亏我留了后招,不然刚刚死的就是咱们俩了。”在他左面的人道。   “嘿,还真多亏你。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场完了赶紧弃权。”他突然压低声音,似乎怕别人听了去:“你听说了吗?”   “什么?”   “埃贡·卡罗的转世出现了。”   “嘘!这个名字可不能乱叫!”左面的人同样压低声音,紧张的环顾四周,好像只要大声一点,埃贡·卡罗可以听到一般。“你听谁说的?”   那人伸出右手食指指指天。   “上面?”左面的人问。   那人点点头。“你说那个‘十字曼罗’的预言是不是和这有点关系?”   “嗐,这谁知道,还是保命要紧……”他没能说完最后一个字。   旁边的人听到他戛然而止的话,疑惑看向他。“喂,你怎么了?”   对方却只是睁圆双目看向前方,并不回答他。   “喂,别吓我!”那人感受到危险,急速后退,但为时已晚,一枚圆头针插在了他的后脑上。   实验体有了。   一阵之后,伊尔迷的声音难得变得严肃。“如果是人的话,一旦有直接接触,或间接接触,都会与你一同被迫隐藏。而且,除了你,被迫隐藏的人触碰不到任何非你能力圈选的事物。但要注意,间隔物必须同样是人。非人的话,只要通过意志控制就可以了。其他事物则不必遵守这个规则。但无论是否是人,范围和时间都和你念能力的大小有关。这就相当于你在同一地点创造了一个平行空间,空间的大小受你能力的限制。记住了?”   “恩。”沃尔塔点头如捣蒜,却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些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了?”   “唔,没什么。”伊尔迷转头错开了她的目光。   两人回到加曼藤所在地时,留守的三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雪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坦坐在一棵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画册,唔,培,培根?弗朗西斯·培根?天,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库洛洛就着落日余晖在看一本从申由藏宝室中翻来的书,感受到两人的气后,抬头看了一眼,不经意间却发现沃尔塔颈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甚至,连一点残余的血痂也没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不过,通过他们刚从加曼藤出来时伊尔迷的反应来看,那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是另一种能力吗?还是说,是那个圣石的力量?   “走吧。”说罢,库洛洛起身向加曼藤走去,他可不想明知申由的藏宝室内可以休憩却在外面吹冷风。   拥有圣石的沃尔塔自然变成了开门的人,和伊尔迷最后进去。她觉得,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如何使用后,她似乎没有那么怕这群人了,打不过,她总可以……逃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能力:衣服算物还是人的附着?啊,这不重要,这不重要,这只是一片女+票(这两个字合起来读)文,哎呀呀,这不要在乎这个细节。 (如果真给添加衣服设定的话,大家隐藏完了是不是就全部脱光光了……哎呦呦,好羞涩……捂脸逃走……) ☆、第五十章 床X培根X怀疑   申由的藏宝室内有一个简单的休憩室,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两个个蒲团和一张床。沃尔塔觉得,自己可能跟那张舒适的床无缘了,她默默地走向一个角落里的蒲团,却听库洛洛道:“沃尔塔和雪诺去床上休息。”   咦?发生了什么?沃尔塔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她看向库洛洛,发现对方已经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见她没有行动,只是呆愣愣地看向自己,库洛洛用下巴指了指床的方向。沃尔塔如蒙大赦,向床走去,却被一本书拦住了去路——《最后一个画家:弗朗西斯·培根》。   沃尔塔看向拿书的人,对方金色的眸子看向她,那张精致的脸依旧被方巾遮住大半,她听对方说道:“你对培根怎么看?”   我喜欢吃培根,沃尔塔腹议,她虽然挺欣赏这个艺术家,但她更喜欢与这个画家同名的食物。“嗯……作品很富有感染力。”她说。   对方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她于是道:“我比较喜欢他的《教皇》系列,”这个世界有培根,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委拉斯凯兹,她尽可能省去涉及事实方面的内容,接过画册,翻到一页名为《无题》的教皇肖像,“仿佛隐匿在帘子后方的教皇,表情既像是打呵欠,又像是惊声尖叫。有时,虽然想要表达的情感不同,但表情却出奇得相似,或许因为人类大部分的表情都狰狞可怖吧。在将整幅作品的色调调至阴暗时,人们感受到的就只有燥乱、恐惧等一系列反面情绪。”   飞坦若有所思,“嗯,大面积黑色或近黑色的背景铺陈,蓝、紫色系的主体物,时不时以纯度极高的色彩进行勾勒,明度和纯度的对比更加强烈,气氛的渲染也到达了极致,这种搭配确实更容易让人陷入不安的情绪。”他金色的眸子泛起奇异的光。   沃尔塔隐隐觉得,他们说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件事情。觉察到有人看向她,转头就发现库洛洛的眼中带着股不明的笑意,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听那个叫库洛洛的男人说:“沃尔塔对绘画和家装都有一些造诣呢。”   家装——布置——刑讯室布置——刑讯。啊,天!   她终于明白了,除了感受画中人恐惧的表情与情感的宣泄,飞坦对其中的画面氛围营造似乎也十分感兴趣。她有种想以头撞墙的冲动。这一定不是她造成的,一定不是,阿弥陀佛,日后受到飞坦“款待”的各路英雄好汉死后一定不要来找她,她只是,嗯,为这个叫飞坦的,嗯,提供了一点点家居装修的灵感。   躺倒床上,沃尔塔很快就睡着了。有这些人在,她的安全基本就有保障了,况且,她太累了。   但在她身旁的雪诺却久久不能入睡。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却一直不清楚这种怪异感来自何处。就在刚才,她突然想明白了,是这几个人的相处模式。   集塔喇苦刚刚回来时,一切并没有变化,直到他拿出那本黑色的书,沃尔塔和他的相处模式大变,看来,这个“集塔喇苦”并不是沃尔塔所认识的“集塔喇苦”。并且,沃尔塔一定是知道原来的“集塔喇苦”或者现在的“集塔喇苦”的能力。而那个叫被沃尔塔成为“小伊”的人与沃尔塔的相处模式,与之前沃尔塔和集塔喇苦的相处模式极其相似。也就是说,在他们中间,至少有两个人的能力是改变自己的样貌,或者,有一个人既可以改变自己的样貌也可以改变他人的样貌。   她悄悄望向守在床边不远处的伊尔迷,那人的长相实在过于漂亮,简直不像真人,难道,是他?   她又想到那块认主的圣石,眼中不由泛出深深的妒意。发觉有人看向她,她马上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群人的能力也许会祝她一臂之力,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什么时候才能写我团大的肉肉啊…… ☆、第五十一章 圣希尔X报复X项链   贤者院祭祀厅。   “圣希尔大人。”一名身着白色麻制长袍轻声道。   “唔,”祭台前的男人似乎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皱了皱眉眉,似乎因被打断而不悦:“什么事?”   “瓦尔伊娜大人有事禀报。”   “嗯,让她进来吧。”男子轻轻颔首。   一个一身红衣的人快步走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在距离圣希尔几米的地方站定:“圣希尔大人。”   “嗯。”男人没有回头,他一直凝视着祭台的方向。   “根据探子回报,英纳家族最近正在用圣石做实验,实验的地点正好在第二场考试的考场内。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安排卡蒙长老的独子图坦将圣石带入实验基地。但圣石被夺,图坦世子也不幸被杀害,其姑母艾利长老悲痛欲绝,正纠集人手为她的侄子报仇。”   听完她的陈述,前面的男人没有立即回答。良久之后,瓦尔伊娜听那人道:“你说,真的会是‘他’吗?”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答案。   圣希尔伸出右手,一团绿色的气从他掌心盘旋而上,升至与他面部平行的位置时,幻化成一个缩小了的人脸,那样貌分明就是维诺!   他朝那团气笑笑,那笑七分苦涩,三分期许,如果仔细看,你就会发现那笑中还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随着他笑容的消失,那人脸也忽而不见。   由于他背对着瓦尔伊娜,瓦尔伊娜自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她只见他伸出手,一阵后又放下。   她听他说:“没人能阻止他的复生。”   复生?复生。她知道了,他说的“他”定然是贤者信仰的创立者——埃贡·卡罗。   “查出图坦是谁杀的了吗?”他问。   “具体是谁不清楚,负责监视的考官也被杀害。只听说是一个小组,其中一人擅长使‘针’,可能是操作系能力者。而且,”瓦尔伊娜继续道,“艾利长老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已经让画师绘制了那人的肖像散给族内的许多人,并命人私下里传播,说那人盗取了英纳家族的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如果杀了那人,宝物就归狩猎者所有。宝物的诱惑之下,甚至有不少非考生身份的人通过特殊途径前往了马哈尼森林(第二场考试的地点)。”   “增派些监视的人手,不要参加争斗,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   “维诺呢?”圣希尔问。   “维诺世子暂时没有危险,同队的保护者一伤一亡。”   考虑了一阵后,圣希尔道:“让卓耿去。”   “卓,卓耿?”卓耿一直待在圣希尔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甚至可以说是他身边的能力最强的人,瓦尔伊娜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   “嗯。”圣希尔点头,并将自己颈间的条项链摘了下来,转身交给瓦尔伊娜,“这个带去,务必让维诺戴上。”   第一次见到圣希尔贤者时,这条项链就挂在他的颈间,他从来没有向谁说起过关于它的任何事情。但瓦尔伊娜能感受到它于他的重要性,它似乎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是,圣希尔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图坦他爹叫卡蒙,连起来是“图坦卡蒙”,法老大人我对不起你…… 另,最近在重新整理前面的章节,发现了好多错误,看得我都要哭了,在说抱歉的同时,非常感谢没有放弃这篇文的同学们,非常感谢。 不过请放心,除了修改行文方面的问题外,故事的框架和内容基本没有改变。 再次感谢,我爱你们~ ☆、第五十二章 敌人X能力X暴露   沃尔塔被一阵打斗声吵醒。   她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挡在身前的伊尔迷的身影。   “藏起来。”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伊尔迷说。   她依言行事。   待将自己隐藏后,她才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两人围攻伊尔迷,两人围攻伊尔迷,库洛洛与飞坦面前三人,雪诺面前一人,地上已有两具尸体。   这些人是谁?   沃尔塔小心翼翼贴墙挪步。她的能力虽然经过验证,但真正使用,这还是头一回。战斗还在继续,虽然三个男人应付的不算吃力。但到空间狭小,大规模杀伤力的招式只会让他们被埋在地底。而对方又十分擅长躲避,十分难缠。   一块碎石以奇快的速度向沃尔塔袭来,躲避已是来不及。她感觉腹部一阵发烫,去看时,发现石子已经嵌在了墙壁里。也许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她想。   走到苦苦支撑的雪诺面前,她抡起椅子……椅子晃了晃,落回了原来的位置。   “……”   她顺手拿起一本厚厚的硬皮书,砸向了与雪诺对战的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分散了注意力。但只是这一瞬间的动摇,就让他丢失了性命。   雪诺戒备地看向四周,小组内的人并没有帮助她的迹象。也就是说,另一个人?一个他们所不知的人?或生物?它刚刚确实帮助了她,但谁知它是有心还是无心?谁知道它是敌是友?她看了看眼前的战局,决定守在一边等待结束。   她将左手放在右臂上,就在刚刚,一股莫名的凉意袭上她的右臂。突然,她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凉意。她更加防备地看向四周。“是谁?”她问。   沃尔塔看着自己的手,百密一疏,她和伊尔迷都忽略了这种能力发动后再次接触人的状况。如果解释,几必须回到原来的空间。敌人对在场的三个男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于她而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取走她的性命。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库洛洛面前两人,其他全部被杀。   安全了。沃尔塔走到伊尔迷的身边,显出自己的身形。库洛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看到突然出现的沃尔塔,又想到刚刚那个“它”笨拙的手法,是沃尔塔?空间能力?难道是圣石给予了她这样给的能力?不,不对。按照几人的相处模式来看,她也许并不像表面一样无能。   存活的二人跪在库洛洛面前,一动不动。   飞坦上前,两手分别捏住一人的下颌,那二人被迫张开嘴。她查看了一番,将两人的头下拉,拇指和中指用力。只听咯嘣一声,四颗牙齿同时掉在了地上。   沃尔塔摸摸自己的下颌,悄悄呼出一口气。抬头时,正与飞坦的眸子对上。也许是有伊尔迷在身边,也许是因为有了能力,也许,是因为那本培根的画册,她竟鬼使神差地瞪了回去。   对方显然是感到了意外,挑了挑眉毛。   沃尔塔的顿时没有刚刚的豪气,将头低了下去。   “虽然不能动,但依旧可以感受到疼痛。”库洛洛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垂眼看向跪着两人。他似乎不需要别人回答,自顾去摸桌上的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手顿了一下,目标换成了桌上的一个茶杯,朝沃尔塔笑笑。   沃尔塔只觉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一阵眩晕,她早已在心中用他本来的面貌替换了那张大叔脸。这笑容背后的深意,恐怕只能等她清醒后才能领会了。   在得知需要的信息后,两人被灭口。   沃尔塔没想到他曾遇到凶险。根据那两人的描述,艾利长老的实力不容小觑,她有些担忧的看向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对方猫眼向她眨了两下,表示自己无事。   沃尔塔想到那两人之前说的“根据尸体判断所有物位置”的能力,将腕上的圣石摘了下来,打算递给库洛洛。   库洛洛接过看了看,“应该没有问题。”他转向雪诺,“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雪诺拿出一个灰色的锦囊,里面是从图坦及其队友身上搜得的食物、水和少量装备。 ☆、第五十三章 询问X异常X信   “补充体力,剩下的全部扔掉,稍后离开这里。”库洛洛看向沃尔塔:“你跟我来。”   沃尔塔小跑几步跟上库洛洛。   一阵后,库洛洛站定,盗贼的极意同时出现在他的左手。沃尔塔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又微微后退了一步。   如库洛洛所料,之前从沃尔塔那里盗来的能力已经消失不见,他挑眉看向沃尔塔:“能力恢复了?”   沃尔塔看着他,然后缓缓点头。“嗯。”   “能维持多长时间?”他问。   沃尔塔摇摇头:“不知道。”无论他是否会再次盗取她的能力,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对于他来说,在她发动能力之前杀掉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变化呢?”他问。   她再次摇摇头。   “沃尔塔,”他的嘴角翘起,眼睛紧盯着她:“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她身后的方向,是伊尔迷的所在。她暗骂自己的鬼迷心窍,竟下意识跟了过来。   她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却听有人唤道:“沃尔塔。”   “小伊!”她循声望去,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来人把一袋食物抛给她,将她护在了身后。   两个黑发男人对斥一阵,库洛洛率先开口。“你知道现在的情况。”   “嗯。”长发男人应道,“你可以问我。”   “呵。”库洛洛意义不明地低笑一声。   “你先回去。”长发男人对沃尔塔说。   ……………………………………   在出口处,几人遇到了两波伏击。幸运的是,对手的实力并不是很强。但令人意外的是,受伤的有两个人——雪诺和伊尔迷。   雪诺受伤情有可原,但伊尔迷……这太反常了。难道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却没有告诉自己吗?沃尔塔想。   沃尔塔拉过伊尔迷手上的手臂,用清水慢慢擦拭。   “没事。”对方说。   沃尔塔想要询问他,但又怕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只能担忧地望向他。   他却不看她,反而叫住了一旁的库洛洛。   沃尔塔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后走向雪诺。“你没事吧?”   “地下室的时候,是你?”对方不答反问。   沃尔塔点点头。   此时,飞坦斜依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谨慎地监视着四周的情况。   “我知道这有些冒昧,”雪诺看了看飞坦的方向,发现他对她们之间的对话并不感兴趣后,继续道,“但是,我别无他法。”雪诺真假参半地向沃尔塔说明了自己参加选拔的原因。   据雪诺所说,她的父亲是斯多维克家族的一名世子。年少时离家游玩,意外跌落山崖,被一个平民少女所救。这个少女就是雪诺的母亲。因被山石击中了头部,她的父亲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在和少女的相处中,他们之间暗生情愫,互许终生。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一日,父亲的亲人寻来,将他接回,而母亲因身份低微不被父亲的家人所接受,被留在了原地。这本是一场很寻常的富家公子贫家女的爱情故事,结局注定是分离。   但谁也没有意料到的是,二人你侬我侬之时,一个小生命悄悄成形。   父亲走后,母亲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尽管母亲小心谨慎,但还是被人看到了。对父亲的思念与周遭的流言蜚语让母亲的精神逐渐崩溃,她在雪诺出生后不久就投湖自尽了。   “我一直憎恨我的父亲,是他抛弃了母亲,让她在世间没有立足之地。”雪诺抬头,眼睛看向前方,却没有焦点:“但是不久前,我在母亲的遗物中发现了两封信,收件人分别是我和那个男人。在给我的信中,母亲让我不要恨他,她相信他是迫不得已。她说,如果有机会,就将另一封信交给他。”   “与往届相比,今年的选拔太反常了。我不知道,”雪诺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那个男人。”   沃尔塔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在生死面前,任何安慰都显得做作。   雪诺将手伸进衣襟,反复两次,才拿出一个细长的桶状物,里面应该就是她说的那封信。“我知道这很失礼,但还是想让您帮忙保管。只要保管就可以了。如果,如果你有一天,您能见到一个叫索亚·斯多维克的人,请您交给他。”   沃尔塔看着她,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圆筒。“为什么是我?”   “虽然你的战斗力微乎其微,但拥有那个‘那个能力’,你也许会是活到最后的人。”雪诺看向两个黑发男人离开的方向:“况且,有人保护你,不是吗?”   直到不久之后,沃尔塔才直到,雪诺所说的“那个能力”,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能力”。 ☆、第五十四章 分别X爆炸X蓝袍人   “我们现在去哪?”沃尔塔问身边的男人,她没想到他们竟分开行动。   此时的库洛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貌,“终点。”   终点?她从不知道这场比赛有终点。   似乎察觉了她的疑惑,他答道:“这种比赛形式不可能没有终点。飞坦和伊尔迷之前搜索了整个考试场地,除了艾利他们的据点,没有其他的集合性场地。也就是说,只剩一种可能,来时的入口也是最后的终点。”   虽然没懂,但沃尔塔还是点点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小伊呢?”想到伊尔迷的反常,她隐隐有些担忧。   “另一条路,目的地和我们一样。”男人突然停住脚步。   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抱着跳离了原地。   一声巨响,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凹坑。   沃尔塔惊起一身冷汗,下意识抓紧了搂住她的手臂。   男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原来的位置。   “被发现了呢。”一个红袍人突然出现。   “切。就差一点。”另一人附和。   “还能找到吗?”红袍人问。   又一个身影慢慢显现:“应该可以。”他蹲下身,在地上描摹了什么符号,一阵后,一团蓝色的光从那个符号的中心缓缓升起。“那边。”他指着沃尔塔的方向。   “不愧是索亚长老的长子。”红衣人道。   蓝袍人对此夸赞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他站起身,却突然站住了。   “怎么了?”红衣人问。   “不见了。”蓝袍人疑惑地着自己的手心,那团负责指引的光突然消失不见。   就在刚刚,沃尔塔感到身后的人在自己的手心中写下了“隐”字。她依言发动了能力。   “离开了吗?”红衣人问。   “应该是,但速度太快了,加涅之光甚至来不及捕捉。”   “瞬间移动?”   “有可能。”蓝袍人有些悻悻。   两人抬脚准备离开,却发现另一人自刚刚开口后就没有了动静。   “赛玛?”红袍人问。“喂,赛玛。”   那个叫赛玛的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唔,真是吓人一跳。”红衣人转身。   “等等。”蓝袍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红衣人仔细去看,发现赛玛的面部保持着诡异的微笑,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   两人跳离原地的同时,赛玛的身体瞬间爆炸。   虽然提前发现了异常,但蓝袍人的左臂还是被炸伤了。“该死。他们还在周围。”   两人背靠背形成防御的阵型,警惕地环顾四周。   “出来。”红衣人吼道,回答他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此时,树上。   “你说,活捉他们的概率有多大?”库洛洛脸上一派轻松。   “不知道。”沃尔塔身体有些发僵,从刚刚开始,她就被他单手抱在胸前,她有些别扭地动了动。如果是他一个人,应该比较容易,但是现在多了自己这个累赘,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身后的人继续问道:“最近丢了什么东西?”   沃尔塔想到了在申由藏宝室袭击他们的人,在那群中当中,似乎有可以通过物件寻找主人方位的人存在。她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新得到的东西呢?”   沃尔塔正要摇头,忽然想到了雪诺交给她的那封信,拿出来交给了库洛洛。“雪诺让我帮忙交给一个人,不能丢。”她说。   男人接过木筒,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打开木筒,信件上有斯多维克家族贵族专用的封泥,那封泥正隐隐散发着一股气。是这个吗?   库洛洛将沃尔塔放在树上,纵身跳了下去。   二人看到库洛洛,露出讶异之色,对手应该不只一人。至少,那封信不应该在这个人身上。   察觉蓝袍人在搜寻的目光,库洛洛摆了摆手中的木筒,“找这个?”   蓝袍人神色微变,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你是谁?”这封信本应在他同父异母的野种妹妹手中。他打探到消息,那个野种参加了今年的选拔,他本想趁着艾利长老的招募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杀掉她,谁知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然,不排除那个野种已经被这人杀掉的可能。   “二位认识这封信的主人?”库洛洛打量二人。   “她人呢?”蓝袍人问。   “唔,是她不是他,看来真的认识。不过,”库洛洛看了看刚刚被炸出的深坑,“关系似乎不好呢。”   蓝袍人正要再问些什么,却听见咚的一声响,他的同伴已经栽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究竟是谁?”坎达尔(红衣人)和之前死去的赛玛和自己同属这一辈世子中的佼佼者。如果说赛玛的死亡是因为偷袭,但坎达尔……   库洛洛看着眼前这个强装镇定的男人,他颤抖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   “沃尔塔。”他道。   “啊,是。”沃尔塔应道。   蓝袍人这才发现树上的人影,她,一直都在哪里吗? ☆、第五十五章 兄妹X谎言X汇合   库洛洛把手中的小圆筒抛给沃尔塔,对蓝袍人道:“斯多维克先生?”   蓝袍人戒备地看着他,缓缓点头:“兰缪·斯多维克。”   “唔,我有几个疑问,恐怕需要兰缪先生帮忙解答。首先,”黑发男人看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意思表情,“说说你和雪诺的关系。”   “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似乎是想到了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兰缪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兄妹?沃尔塔看着面前的面前的人,细看之下,发现这人和雪诺在眉眼间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不,等等,雪诺的父亲和母亲相遇之时还是个少年吧?如果眼前这人是雪诺的哥哥的话……贵族的生活果然乱。她突然想到什么,偷偷瞄了一眼库洛洛。   虽然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但睿智如库洛洛,此时也难猜出她心中所想。   不等库洛洛发问,兰缪继续道:“我可以根据一个人留下的念感受到他所有物的方位。”他看向沃尔塔手中的小木筒,“这是我父亲留下的。”   “你父亲?”沃尔塔惊诧地看向他。雪诺明明说这是她母亲写给索亚·斯多维克的信,怎么会变成他留下的呢?还是说,这里面有两人之间的信物?她拿起木筒在耳边摇了摇,除了皮纸撞击筒壁时会咔哒咔哒响,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究竟是谁在说谎?   库洛洛将她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这和我们知道的可不大一样。”   “不会错,”兰缪道:“信上有他的念,我不会看错。”兰缪说的“他”自然是索亚·斯多维克。   事情朝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沃尔塔觉得手中的信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她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只是笑笑不看她。   沃尔塔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所以说,这是你父亲多年前留给自己的信?”库洛洛看着面前的人,这人的神色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兰缪点点头,“但他已经不在了。”   库洛洛沉吟片刻,突然道:“你可以离开了。”   沃尔塔与兰缪一样感到惊奇,她没想到库洛洛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个人。   看着兰缪离开,库洛洛向沃尔塔伸出手,“我们也要走了。”   为了减少麻烦,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沃尔塔一直保持能力发动的状态。   ……………………………………   伊尔迷悄悄提高了前进的速度,按照雪诺之前展示能力来看,她应该会有些吃力。但事实恰恰相反,这个女孩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跟了上来。果然如库洛洛所料,这个人有问题。   但是,她是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还是在最近的战斗中得到了提高呢?他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战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伊尔迷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打了一个手势。   咚咚咚,几颗人头落地,飞坦出现在他的身后。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被好几波人跟踪过,都被在暗处的飞坦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伊尔迷稍稍易容后,几人一同朝与库洛洛约定的地点奔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五人汇合。   沃尔塔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伊尔迷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正打算说什么,却冷不防被对方揉乱了头发。“小伊!”她不开心地将对方的猫爪子拍了下来,“不许摸头发!”   对方眨眨无辜的猫眼,又揉了一下。她怒目而视,他却被库洛洛叫走了。   雪诺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那人竟长得这般……这般……   一阵之后,两人回来,伊尔迷已经变了一副样子。相比与伊尔迷的易容术,库洛洛的“转校生”能够百分之百复制对方外形,不会在细节上出现纰漏。   五人再次分开。   杀戮,依旧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第五十六章 初遇X精灵X预言诗   “沃尔塔和伊尔迷认识很久了?”身后的男人问。   问题有些突然,沃尔塔迟疑一阵,点点头。“有十多年了吧。”她想起了他们的相遇,“他突然出现在那里。”   很多年前,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6岁的沃尔塔见到了4岁的伊尔迷。   小沃尔塔揉揉吃痛的额头,向石子扔来的方向看去,一定又是哪个调皮的男孩子恶作剧了!她气愤地抬头去看,却发现一个漂亮的小孩坐在树上。那个孩子白白嫩嫩,大大的猫眼像黑曜石一般一闪一闪,沃尔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他比年画上的福寿娃娃和隔壁姐姐画板上的小天使都好看。不不,她比她最爱的白雪公主还要好看。   “你迷路了吗?”小小的沃尔塔仰头问坐在树上的小孩。   “你看得见我?”漂亮的小孩不答反问。   沃尔塔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看不到她呢?前一天看的童话故事突然在她的脑海闪过。“你是精灵?”   “精灵?那是什么?”对方不解。   沃尔塔咬咬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精灵,精灵就是……就是会飞的人。”她指指一只刚刚飞过去的麻雀,“你会飞吗?”   树上的孩子点点头。   “那你就是精灵了。”沃尔塔欢快得拍手跳了起来。   树上的孩子看着她,偏偏头,“你叫什么?”   “我?”沃尔塔伸手指指自己,“我叫沃尔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真好看,你可以和妈妈一样叫我沃特尔。”小孩子对美丽的东西总是向往的。   “沃尔塔,沃特尔。”树上的孩子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似乎在挑选哪个更顺口。   小孩从树上跳下来,指着自己“集塔喇苦。”   “集t@#¥%苦?”沃尔塔有些羞赧,这四个字有些绕口,她没能准确的发出来。   对方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问,“这里是哪?”   如果是10年后的沃尔塔,她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是谁?”“这是哪?”这种穿越标配语。如果是十四年后的沃尔塔,她会看到一本叫做《全职猎人》的漫画,她会知道主人公2号的哥哥曾经就使用过“集塔喇苦” 这个化名。但,这是6岁的沃尔塔,杰·富力士也许已经开始了他的探险,但是她不知道,奇犽·揍敌客也许已经离家出走,但是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在6岁那年夏天遇到了一个名字很难念也很难记的漂亮小精灵,她陪她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夏季。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人的大脑也是如此奇怪。直到来到了这个世界,见到了那个已经长大的精灵的时候,她才相信,命运是多么奇妙。这一年,她20岁,他却24岁。   他说:“沃特尔?”   她说:“集塔喇苦?”   多年前的一别,他从梦中醒来,却始终不相信那只是一场梦。她从仲夏之梦醒来,却被怀疑患有严重的臆想症,被强制送到医院治疗。但幸运的是,他们始终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把事情说出来后,沃尔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卸下浑身的力气,依靠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所以,这是,友情?”黑发男人问。   沃尔塔仔细想了想,“也是亲情。”   男人沉思片刻,问:“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亲情和爱情的抉择呢?”   不知为何,沃尔塔突然笑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选择题?”   “什么?”   “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唔,这个问题不成立。”   想到流星街都是被抛弃的孤儿,沃尔塔内心有些过意不去。“抱歉。”   “答案呢?”   “啊?”   “答案,假设问题成立,答案是什么呢?”男人问。   沃尔塔久久没有出声。   当她想要再次开口时,眼前却出现了一片巴掌大的皮纸。   “来自异世的十字曼罗,将所有色彩混杂。一切归为混沌,是毁灭也是重生。时间的旅人在此岸与彼岸间穿梭,玫瑰与百合只可携带一朵……”是“天使的自动笔记”。   预言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似是被什么人撕掉了最后的部分。   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沃尔塔的心头泛起:“结尾是什么?”   男人却并不回答,只是继续向着终点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又偶尔翻到我团的资料,团大177cm,68kg,小伊185cm,68kg,西索187cm,91kg,91kg,91kg! ☆、第五十七章 等待X书X捉弄   两人在终点的不远处停歇,等待着72小时的结束。   伊尔迷三人应该也在不远处。   看着沃尔塔愈见苍白的脸色,一抹狐疑掠过库洛洛的心头。从早上开始,沃尔塔能力的维持时间就越来越短。   “圣石。”他对她说。   沃尔塔听到后想要将圣石摘下,却被他阻止了。   “试着吸收圣石里的念力。”他说。   沃尔塔依言行事,果然舒服了很多。   沃尔塔将抓着男人臂膀的右手换为左手,为了不影响他看书,只能是她抓着他。   她其实很好奇他一直把书藏在哪里。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沃尔塔忍不住了,“那个,库洛洛团长?”   对于库洛洛来说,这称呼着实别扭,有人叫蜘蛛头子,有人叫他库洛洛,有人叫他团长,但库洛洛团长……唔,好奇怪。他决定不理她。   见男人没有理会自己,她将左手换为了右手,觉得不习惯,又将右手换为了左手,终于惹恼了旁边的男人。   他挑眉看她。   “那个,那个,书好看吗?”话说出来,沃尔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本来想问另一件事情。   男人将书翻转,使内容页正对着她。   沃尔塔看看他,又看看书,轻声读了出来:“我从没入室抢劫过。没有打劫过贩酒店。不会爬上一辆拥挤的巴士或者一节地铁车厢,坐在老年人专座上,带着一脸变态但不知怎的有些疲软的表情,掏出我硕,大的yj,sy直到高c……”她一字一顿地念道,突然意识到自己读的是什么,脸刷的一片通红。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窘过,她的手心都是汗,那人被自己抓住的袖子也湿透了吧,可是她又不能松开手。   对方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他指着隔了几行的文字。   她不开口,他于是念道:“我的手被十字交叉铐在背后,当我坐上这把厚软垫的椅子时,我保持沉默的权利早就跟我说再见了,那椅子就正像这个国家一样,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舒服。”他看向她:“你对种族隔离制度有兴趣?”   “啊?”她不知他在说什么。   “保罗·比蒂的《背叛者》。”他说。   “啊,就是那个小伙受够了家乡的那无处不在的谎言、欺骗和破败后,决定要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的故事?”   对方点点头。   唔,可当时她没有读到这一段啊,难道她看到的是删减版。   她想起了他的问题,她猛摇头,生怕他和她说这些晦涩难懂的道理,“不,不,我对种族隔离制度不感兴趣。”   “你想问什么?”   “预言……”   “如果是预言的事,我无可奉告。”他打断了她的话,“这算是……我和某人的一个约定。”   “可是……”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有,有。”沃尔塔想到接下来的20多个小时,他们可能就要这么度过,顿时有些崩溃,“那个,您,您还有没有带别的书?”她本想顺口说我们聊聊天,但看了看他手中的书,还是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对自己说。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烟灰色的锦囊。沃尔塔伸手接过,将里面的书一本本掏了出来。   《我不在乎明天将会发生什么》《好妈妈胜过好老师》《悲伤与理智》……噗!拿着一本《宝贝爹地来抓妻》的书,沃尔塔终于忍不住了。谁能告诉她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旁边的男人深色如常地接过她手中的书:“唔,玛琪又改方向了。”   “……”女神……女神你怎么了……   “你不喜欢?”男人问。   沃尔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男人似乎有些为难,这表情似乎就是在说:你不喜欢就是你的错!   沃尔塔索性不说话,随便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她没发现,男人的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第五十八章 食物X休憩X拥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上的字有些难以辨认了。沃尔塔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将部分念力转移到眼部。   就在她发动能力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险些从树上栽了下去。   还好身边的男人一把将她拉住,他看看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怎么了?”   她摇摇头。   男人将她检查了一遍,“休息一下,暂时不要发动能力。”   沃尔塔点点头,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她想将手腕从男人的手中抽回来,却没有成功。   对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书上,她以为他暂时不会理她时,他却突然开口:“会做饭吗?”   她顿了一下,虽然疑惑,还是点点头。   当沃尔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已经被一堆食材和厨具包围了。   黑发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   在厨房翻找一番后,沃尔塔得到豆腐*1块,螃蟹*4只,不知名鱼*1条,鲜虾*N只,青菜若干,米若干,面若干,牛奶若干,调味料若干。   沃尔塔蹲下身,用小木棍捅捅还活着的几只螃蟹,“无肠公子啊无肠公子,你可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想你往日横行霸道,欺辱我等良民。今日你落入本女侠之手,定要将你先煎后炸,再蒸再煮,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库洛洛翻书的手顿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后颈处有凉飕飕的风吹过。   一个小时后,饭菜陆续上桌。   库洛洛舀了一勺离得最近的粥,面上微露讶异之色,他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很美味。”他说。   被人夸奖,沃尔塔的心中忍不住泛起小小的得意。不知为何,一句谚语在她脑海闪过——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男人吃相斯文,一副出身世家的模样,看得沃尔塔食欲大增。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我欺,沃尔塔想。   但是她很快发现,小说上都是骗人的!谁说流星街出来的孩子不挑食?谁说流星街的孩子从不浪费食物?这一口没动的香辣蟹是怎么回事?这被整齐码在盘中的尖椒是什么状况?唔,还有这吃了一口就放下的双皮奶……不是说他最喜欢滑滑的甜食了么,因为做不了布丁,她专门用双皮奶代替 。   男人很快吃完,“没胃口?”他问沃尔塔。   “啊,不,不。”沃尔塔这才发觉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筷。   等她吃完收拾时才发现,桌上的那碗双皮奶已经不见了。看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把最喜欢的留到最后。还真是……   看着男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沃尔塔不禁有些疑惑,库洛洛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这不像是研究文献带来的认知,就像是……就像是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沃尔塔。”   她抬头看向唤她名字的那个人。   “上来一下。”那人说。   跟随着他的脚步,沃尔塔来到了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男人在书架旁站定,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过来。”他说。   沃尔塔依言上前。   男人快速地将面前的书按照某种顺序排列,然后,向前一推。只听咔哒一声,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刚刚挪动过的书籍所在的隔板微微下沉,一个边长约30厘米的方洞出现在他们面前。洞口被一团黑色的气体包围,看不出深浅。   男人捉住她的手,探了进去。   “啊!”沃尔塔下意识将手抽回,手腕却被牢牢抓住,移动不了分毫。“不,不,别……”她知道无济于事,但还是忍不住哀求。最恐怖的不是看到什么,而是什么都看不到,她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她的不配合使男人有些困扰,他将她的手拖回,“沃尔塔。”   她不看他,紧咬嘴唇,不吭一声,可能是刚刚受到了惊吓,眼眶微微发红。   他叹了口气,从后方将她轻轻环住,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她。   来到异世的恐惧与不安,以及内心的不甘与委屈,被这个类似拥抱的动作完全激发,眼泪夺眶而出。   待她情绪稍稍平歇,他才缓缓开口。“这里是卡尔家族安排给我的住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很多年前,萨尔加德曾经住在这里。”   “萨尔加德?”她睁着还有些发红的眼睛转头看向他。   “他还有另一个名字,索亚·斯多维克。” ☆、第五十九章 萨尔加德X书X圣石   二十年多年前,一个笔名叫做萨尔加德的人一夜之间惊艳了诗坛,谁也没有想到,这想象丰富、辞藻瑰丽、汪洋恣意的诗句是出于一个15岁的少年之手。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叫做萨尔加德的人作诗百余首后突然消失不见。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萨尔加德正是斯多维克家族的世子索亚。索的相貌与才华在年轻一辈中可以说是个中翘楚,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被同父异母的哥哥看上,最终拘禁于此。一次偶然的机会,索亚得以逃走,半路坠崖,被一位少女所救,也就是雪诺的母亲。   “可是,他怎么会被拘禁在卡尔家族的地方?”   “索亚父亲的第一个妻子是卡尔家族的人。”   “联姻?”   “嗯。”   “那……”身后的男人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并迅速将眼前的书回归原位。“来了。”他说。   随着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沃尔塔捕捉到了两个声音,其中一个竟然很熟悉。雪诺!   她不是应该在第二场考试的森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叔叔,真的没有问题吗?”与平时相比,雪诺的声音竟柔和得不可思议。   另一个声音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东西呢?”   一阵窸窣,雪诺似乎是将什么交给了身边的人。   借着稀疏的月光,沃尔塔看到那人将雪诺那把隐者之刀的手柄卸下,轻轻叩击两下,一颗黑色的圆石掉了出来。   那人用石头依次敲击隐者刀上的三块宝石,似乎扣着某种节拍,黑色石头的表面龟裂开来,竟微微发出红色的光,红光越来越盛,沃尔塔微微闭上了眼睛,待红光散去,那石头的外观已完全改变,竟与沃尔塔手中的圣石一模一样!   “圣石?!”雪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她竟曾与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圣石相距这么近。   似乎是瞧出了雪诺的心思,那人淡淡道:“埃贡·卡罗复生的时候,无论上一刻圣石在哪,下一刻都会回到他的身边。有他在,就不会有真正的强者。”那人重复了库洛洛刚刚的动作,手持圣石向黑色的洞口探了进去。   “可是……如果,圣石认主了呢?”雪诺犹豫道。   “认主?不是不可能。但圣石现世几百年,倒是从未出现过,怕是已经完全被当做传说了吧。”   “不,”雪诺反驳道,“您还记得我之前和您说的队友吗?”   “你是说……”那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对。那个叫集塔喇苦的曾在那个拥有者睡着的时候做过实验,陌生人一旦妄图夺取圣石,周身就会燃起黑色的火,无论用水还是用沙都不能扑灭,只能在痛苦中看着自己燃为灰烬。”   沃尔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从来不知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埃贡·卡罗这次的复活怕是要有些困难了。不过,相比之下……”一阵摸索后,那人从洞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包裹,“如果能够打开那个世界的大门……”   “那是什么?”沃尔塔忍不住趋步上前,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   “暗黑典录。”男人淡淡道,“里面记录了黑暗大陆的一些事情。”   那人收起包裹,准备离开。   “叔叔。”雪诺似乎是拉住了那人的衣摆。“叔叔,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来找我,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   那人微微侧身,“傻孩子,怎么会这么想。”   雪诺并不放手,她紧紧抱住那人的腰,“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在乎,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管自己有一天是否会成为一颗弃子。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可是,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念想。”   “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那人道。   沃尔塔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错觉,就在刚刚,一股杀气突然出现又倏地不见。   “之前说母亲留信给我的事情并不完全是假话,但是,上面只有两行字。”没等那人发问,她艰涩地吐出了几个字。“背德,和,明天的日期。”   “什么?”那人的身形似乎定了一下。   “人家都说,人死前会有感知,时间会变得特别漫长。我现在,我现在……”   也许所有的男人都看不得女人哭,那人竟最终转过身来,将雪诺重重抱住。   不知谁先开始,两人相互亲吻、抚摸。   沃尔塔一时愣在了原地,她的两突然开始发烫,眼睛被一只温暖而干燥轻轻盖住。想来,她身后的人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因为被蒙住了双眼,其他的感官更加清晰,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能闻到这人手掌上传来的微微的书卷的气味。   不远处,伴随着衣服落地的声音,两人的呼吸已经紊乱。   沃尔塔忍不住好奇,用两只手扒下挡住自己视线的手掌,又迅速提起挡住,唔,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库,库洛洛大人。”   身后的男人却并不理会她。   一阵之后,黏腻的水声和着雪诺隐忍的呻,吟与男人沉重的喘息传来,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停歇,那两个人似是离开了这里。   书桌上是被他们遗忘的暗黑典录。   库洛洛走上前,快速翻阅一遍,然后轻轻叩击书壳,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几经寻找,未果。让沃尔塔再去黑洞中摸索。   也许是看到了与雪诺一同来的那人的动作,沃尔塔不再害怕。她摸到一个豌豆般大小的椭圆形石子,随后拿出,交给了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的某七有话要讲:客官,既然已经看到了这里,您就玉手一挥收(藏)了奴家吧~~~~~~ ☆、第六十章 奥尔森X报复X梦   沃尔塔十分庆幸,直到第二场比赛结束,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斯密森和一个黑袍青年上台。黑袍青年身材高大,长相也十分英俊,台下的部分考生嗡嗡地议论起来。   来人正是和艾利、斯密森一同堵截过伊尔迷的奥尔森。   “好,时间到。恭喜各位胜出的考生。”这场比赛下来,胜出的只有18人。他的目光从每一个考生身上扫过,停留在库洛洛身上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艾利长老家中亲人去世,未免她的情绪对比赛造成影响,本场接下来的选拔由我和斯密森长老一起主持。当然,我也是你们第三场选拔的主考官之一。哦,补充一下,我叫奥尔森。第三场比赛开始之前,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   第三场比赛的场地回到了贤者学院,比赛开始的时间是第二天早晨八点,规则也会在同时公布。在此之前,剩下的18名考生被安排在了贤者学院的宿舍中。   虽说是贤者学院的宿舍,但与现代环境相比,条件十分简陋,窗,床,桌椅,就是宿舍的全部。稍微收拾一番,沃尔塔就前往了浴池。   池中水汽弥漫,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沃尔塔试了试水温,抬脚迈了进去。   看猎人时,沃尔塔觉得觉得猎人的选拔严苛而残酷,但当自己真真切切经历了这番历练后,她才知道,没有九死一生的淘汰,没有暗中窥视想置你于死地的考官,猎人协会的老头们是多么仁慈。此时的他们,恰逢王朝和宗教的动荡,被卷入了一场场的阴谋中,成为权力争夺的牺牲品。这些烦愁总是想不尽的,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不如当自己是哪个不知身是客的羁旅之人,一晌贪欢。   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有什么缠住了她的脚腕,尚未来得及呼救,她就被拖入了池中,徒留水面一串气泡。   当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十字形木桩上,四周黑暗而空旷。   角落里忽然亮起一点微若的光,几个模糊的影子向她靠近。   “谁?”她问。她悄悄发动自己的能力,但是毫无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别白费力了,[信徒的绝对领域]一旦发动,没有我的认可,你是无法使用念力的。”回答她的是一连串低沉而阴森的笑声,她并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是艾利长老的人吗?他们发现了小伊?不,如果是艾利,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况,到底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沃尔塔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维诺!   不,不对。不是维诺。   他的脸与维诺有八分相似,但又多了几分阴柔。他向身后的人使了什么动作,一个白袍人迅速来到沃尔塔面前,朝她腕上的圣石捉去,几乎是瞬间,她就看到了雪诺所说的黑色火焰,它从白袍人的右手无声无息地蔓延至那人的全身,伴随着白袍人的惨叫。   “圣希尔大人!”一人挡在了与维诺有八分相似的那人面前。   随着刚刚想要夺取圣石的白袍人逐渐化为灰烬,火焰也消失不见了。   另一个白袍人上前,他将念力集中在右臂,从而形成一层牢不可破的坚,但毫无效果,在火势进一步蔓延之前,那个叫圣希尔的上前砍断了他的右臂。   “感谢圣希尔大人。”失去了右臂的人单膝着地。   圣希尔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淡然,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埃贡·卡罗的复活到了最后关头,谁都没有想到圣石竟然会认主。现在的维诺不人不鬼,浑身散发着腐败的气味。不,没有人能阻止“他”复活!没有人!如果“他”不能再次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让全世界,陪葬!   想到这里,圣希尔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   他在沃尔塔面前站定,表情倨傲,“说出圣石认主的秘密,仁慈的神会饶恕你的罪孽。”   “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沃尔塔斟酌着词句,以免激怒面前这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圣石给你。”   “给我?呵。”圣希尔发出了极短促的冷笑,“我要它有什么用。它属于卡罗大人,这世上的一切都属于卡罗大人,所有妄图盗取卡罗大人所有物的人,都,该,死。”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而狞厉,死死盯着沃尔塔,“放心,你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他承受的痛苦,你将体会到十倍、百倍的滋味。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捏住沃尔塔的下巴,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感受,神的荣光吧。”   沃尔塔只觉心口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眼时,已是翌日清晨。   她摸摸未干的枕巾,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极荒诞的梦。   她梦见伊尔迷突然出现在窗前,但那窗又不是眼前这窗。他背光的身影与地上的影子连成一个整体,被拉得很长很长。她梦到他走到她的床边,弯腰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他的嘴唇柔软而冰凉,他的长发带着夜的温度轻轻扫过她的面颊。他的眼中满是哀怜与不舍,但脸孔转瞬变得狰狞,几乎是同时,他拿起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   “不!”她无声地嘶喊,似是希望有什么人来救救她。什么人呢?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中,可以依靠的不是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吗?她在期望谁呢?她的眼前闪过一双黑色的眸子,她以为那是错觉,那眸子的主人却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无悲无喜,仿佛怜悯众人,却独独看不到她。那人的名字就在喉头,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从胸口冒出,一点点蔓延开来。   为什么会哭呢?不应该的啊,这都是梦啊,这都是假的啊。直到那梦越来越模糊,她逐渐忘记了梦中的情景,但依旧无法阻止眼泪打湿手中的巾帕,她甚至已经不知这无名悲伤的由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信徒的绝对领域】——【绝对领域】——请看我纯真的双眼,真的,你们想多了~~~~~︿( ̄︶ ̄)︿ ☆、第六十一章 真假X背德X苦战   赶到集合场地时,18位考生基本都到达了。沃尔塔悄悄环视四周,发现这些人多是四大家族的子弟。不远处,库洛洛向沃尔塔招手,她踟蹰一下,小跑了过去。   满室寂静,在场的人或坐或站,都在等待着第三场比赛的来临。   当厅内的钟敲了第八下时,奥尔森走了进来,“各位久等。”一边说,他一边打开手中的卷轴,当他在厅中正前方的台阶上站定时,卷轴正好全部打开。“第三场……”   “等一下!”突然,称病不能前来的艾利长老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眼球通红,满是血丝,眼中是悲痛也是愤怒。她检查了所有尸体,没有一具是那个以针为武器的人。这只能说明,那人还活着。那人和他的同伙一定在这群考生中!   她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划过,她攥紧右手,向众人逼近。在她接近沃尔塔的时候,右手微微发烫。“是你。”她出手劈向沃尔塔,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拦住。沃尔塔也被库洛洛抱着跳离了原地。   “艾利。”伸手阻止她的是图坦的生父,卡蒙长老。卡蒙心中的痛苦并不比艾利少,图坦是他的独子,他的死亡几乎让他一夜白了头。他不是不想报仇,但身为英纳家族的长老,他又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的死亡而做一些不应该是英纳家族长老所做的事情。   “不要拦着我!”艾利使劲挣开了卡蒙的桎梏,转而看向沃尔塔和库洛洛,“好,很好。”她面向众人,“第一个杀死她们的人,我将把这个送给他。”她的右手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圆石。   “圣石!”“天,是圣石!”   人群开始沸腾。   卡蒙发现自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控制住了,他不能动,不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艾利将英纳家族多年的秘密公布于众。此时的艾利已经深深陷入个人的情仇,忘记了家族的使命。   沃尔塔有些不解,最近的圣石出现得太频繁了。先是自己得到一颗,接着,雪诺剑柄中一颗,现在,艾利手中也有一颗,四颗圣石,竟接连出现了三个!不,不对。   好像有什么人对她说过,三颗没有认主的圣石已经回到了埃贡·卡罗的身边,是谁?谁说的?她继续回想,头却莫名针扎般疼痛,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思考。她悄悄扶住了身侧的墙壁。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手中拿的是真的圣石?”有人发问。就在这人发问的同时,他的身体开始急速干瘪,变为了灰紫色的肉干。   “天!这是什么!”“这不是圣石!”“这不可能是圣石!”   “这当然不是圣石,这可是,比圣石好一万倍的东西。”艾利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圣石的念力是有限的,万物的念力可是无限的。只要世界存在一天,你便是不可超越的。”   奥尔森悄悄退后一步,几天前,自己看到这个复制品的时候,并没有被告知这个用途,唔,现在想想真是令人后怕。   “等等!”有人打断了她,是雪诺。对雪诺而言,沃尔塔现在还不能死,那颗圣石已经认主,她必须通过沃尔塔吸取圣石的能量,她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怎么,你也是同伙?”   “不,杀死图坦世子的并不是他们。我可以证……”   “雪诺!”一人出声喝道。   “叔,叔叔?”雪诺认得这个声音,她的身形顿了一下,看向声音的来源。   卡蒙身后的红发红袍人走上前来,这人正是在第二场考试场地的基地中等待艾利的那人。“够了,雪诺,回去。”   “赫尔克里特长老?”“英纳家族的智者赫尔克里特长老?”人群中开始议论。   “不!”雪诺摇头。   “回去。”那人再次喝到。   雪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不会回去的,你从不知我这十几年来所受的痛苦。你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你甚至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脸,就连,就连那天也一样。我曾经想,如果你心中有我,哪怕我只是一颗弃子也好,可是,可是你怎可如此待我!你和父亲一样,都是无情的人,这个世界都是无情的人!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那天,沃尔塔与库洛洛离开时,这两人并未发生争吵,沃尔塔不知雪诺为何性情大变。   红发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兜帽脱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木质面具,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右脸满布伤疤,而左脸表层皮肤已被剥离,红色的血管与青色的经络交织在一层白色的粘膜上。没人知道将这幅恐怖的面容展示在众人面前需要多大的勇气。   在干呕声中,一声“父亲”显得特别突兀。   “父亲,是您吗?”一个蓝袍青年呐呐道。此人正是不久前被库洛洛放走的雪诺同父异母的哥哥。   “卡索世子,您在说什么?”他身边的人急冲冲拉住他,“索亚长老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呀。”   卡索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赫尔克里特,“母亲说,父亲生而眉中有红色胎记,是大智慧的象征,贤者王朝历代有此相者寥寥无几。”从赫尔克里特残破的右半边脸上,依稀可以辨认出半枚红色的胎记。“母亲还说,父亲生而……”   卡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赫尔克里特打算,“卡索。”   沃尔塔悄悄看向雪诺,她脸上的表情已不能用言语形容。   很久之前,雪诺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叫“卡索”的兄长,如果,眼前的“卡索”就是那个“卡索”,那他口中的父亲呢?“不……不会的。”她口中发出了似是小兽临死前的悲鸣,怎么会是那个男人,“不……不……”背德者,她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所指。   “好一场伦理大戏。”伴随着一阵缓慢的鼓掌,圣希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圣希尔大人。”在场众人虽感惊诧,但莫不弯腰行礼。   而艾利更是快步前行到圣希尔面前,“圣希尔大人,请您一定要替英纳家族做主!”   “哦?做什么主?考试的规则不是一早就定下了么。”圣希尔的言语犀利,与往日的形象大不相同,“如果不是你们让图坦偷运圣石,恐怕也不会遭此横祸吧?”   “偷运圣石?”“天,圣石不是被供奉在四大家族的圣地吗?”这一消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艾利没有想到圣希尔会如此驳她的面,顿时怒从心头起,“哼,偷运圣石……总好过诺威家族和申由肮脏的交易。”   “肮脏?”圣希尔的脸孔微微扭曲,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为了卡罗大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意识到危险,沃尔塔瞬间发动了能力,但一阵尖锐的疼痛袭上心头,她不由捂住心口。   “怎么了?”身旁的库洛洛看向她。   她摇摇头,再次试图发动能力,却浑身无力。   似是发觉了这边的异常,伊尔迷和飞坦悄悄靠近。   就在这时,圣希尔双掌合十,口中喃喃低语,整个空间瞬时被黑暗笼罩。众人想要将念力凝聚在眼部,却发现只是徒劳。   沃尔塔觉得眼前的一切莫名熟悉。“信仰者的绝对领域。”圣希尔缓缓开口。   众人陡然发现念力不能使用。   “真麻烦呢,”圣希尔声调诡异,“不得不将所有祭品放在一起。”   黑暗逐渐淡去,物体的轮廓一点点显现。众人这才看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是林立的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绑着一个赤裸的人。或左或右,每个人的面皮都被剥下了一半,就和赫尔克里特一样!。他们双目圆瞪,微微张着嘴,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唯有起伏的胸膛告诉人们,这些人还活着。   “父……父亲……”一个考生踉跄几步走到一个十字架前,他难以想象架上这血淋淋的人是比赛前向自己挥手告别的父亲。   “不,哥哥……”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哀嚎似乎很趁圣希尔的意,他勾起嘴角睥睨着眼前的这群人,微一挥手,数十个身着白袍人攻向在场的众人。   本来,依靠单纯的体术对抗念能力者,无疑是以卵击石,但白袍人虽有念力但已成傀儡,自然是比不过能够自由思考的人,况且这群人都是在生死比赛中胜出的佼佼者,加上艾利、奥尔森等一行人的助力,白袍人很快处于劣势。   当众人以为胜负已分时,却发现圣希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默默低吟着什么,此时他的身边突然长出数棵似兰非兰的巨大怪异植物,条状的叶片上缠绕着扭动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众人。   这些藤蔓极其难缠,最令人绝望的是,落地的藤蔓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就地生根,一旦遇血就疯狂生长。于此同时,十字架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着。   如此看来,这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消耗战,战力耗尽的一方终究会战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表层皮肤剥离”这段,作为文科生的小七百度了许久依旧不懂啊。记得有个艺术家喜欢画人剥皮后的样子,所以就回想了一下他的作品,别问我是哪个艺术家,我当时也是瞥了一下。 珍爱生命,远离邪教…… ☆、第六十二章 念力X火X察觉   因为精神的极度紧张,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声惊呼:“咦?念力可以使用了?”   “什么?”“真的!”   沃尔塔看向库洛洛,似乎是在寻求他的答案。   “圣希尔的‘绝对领域’应该有念力锁定的范围,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就可能导致部分失效。”男人一边攻击一边闪躲,将沃尔塔抛给伊尔迷的同时,右手快速具现化出[盗贼の极意],霎时间,一团火焰在他的右手燃起。   触碰到火焰的那一刻,藤蔓发出吱吱的怪叫,并迅速退了回去。   “这些东西怕火!”看到库洛洛的行为,不知谁喊了一声。能放射出实体火焰的念能力者很快成为了这场战斗的主力军。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火确实有些作用,但一阵之后,人们才发现,这些藤蔓确实对火有所畏惧,但不知是什么力量的指引,一旦被逼入绝境,它们又会带着残缺的肢体冲过来。   如果不能把它们完全烧毁,这些家伙的攻击力就丝毫不减。   “啊!”突然,一人的胸口被藤蔓洞穿,这人正是因为大意轻敌而枉送了性命。   “混蛋!”“这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   正在这时,那个胸口被洞穿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并攻击向身边的同伴。好在发现及时,只有一两人受了轻伤。人群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在他原本是心脏的地方,已经被藤蔓填满了!   “被操纵了!”“退后,退后!”卡蒙迅速挡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雪诺面前突然筑起一面厚厚的火墙,几乎没有枝蔓能够突破。“到后面去!”她对赫尔克里特喊道。即便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在危难面前,女人总会情不自禁地为心爱的人所牺牲,这份生所带来的柔情,使她们在残酷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地沦落到弱势地位。   赫尔克里特明白,这种厚度的火墙并不是一个恰值青春的少女拥有的念力可以维持的。此时的雪诺,要么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能量,要么就是……   雪诺悄悄看向沃尔塔的方向,她不能肯定,那个黑发男人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但是现在,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维持面前的火墙,并悄悄增加了念力的吸收。   与此同时,沃尔塔感到一阵眩晕。   “沃特尔?”伊尔迷摇摇昏过去的沃尔塔,库洛洛与飞坦也走了过来。   想到沃尔塔之前的种种反应,库洛洛轻轻掀开她的外衫,却遇到一股微微弱的阻力。   他抬眸看向正逐渐恢复意识的沃尔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沃尔塔恍神之际,外衫已被掀开。   在她胸口的位置,一个形状模糊的印记正慢慢形成。   库洛洛的眉头不可查觉地皱了一下,继而从沃尔塔的衣襟中翻出了雪诺之前交给她的那封信。和他猜想的一样,打开木桶,可以看到信纸上的封泥已经出现裂痕,并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这是什么?”伊尔迷问,同时合拢了沃尔塔的衣襟。   这句疑问也拉回了沃尔塔的神智,她愤愤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但因为身体的虚弱,眼神毫无威慑力,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trick or treat。有点类似西方某个国家万圣节的习俗。”库洛洛刻意忽略了某人的眼神,轻轻摩挲着封泥,右手食指以念力幻化成糖果的形状,“treat。”   “吸食念力?”伊尔迷问。   库洛洛点点头:“和那个叫做埃贡·卡罗的有很大的关系,无论是圣石还是这种能力。也可以说,和他从那个世界得到的能力有莫大的关系。”   对于念能力者来说,那个世界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是显然,猫眼男人现在更迫切想知道怎样破解这个诅咒一般的“糖果与捣蛋”之间的联系,“破解方法呢?”   “足够的糖果。人体在某个阶段可以承受的念力是有限的,如果超过这个临界点,就会因为超负荷而对身体造成破坏。”   “不行。”猫眼男人一口否决,这个方法并不能确保沃尔塔的安全,沃尔塔身体完全有可能在拖垮雪诺之前就出现损伤,“杀掉盗取者?”   “不是不可行,但显然不是现在。”藤蔓见无法攻破雪诺的火墙,转而聚集到这几人身边。躲闪的同时,库洛洛似乎也衡量了一下雪诺吸取的念力,看向沃尔塔的眼神有些不可捉摸:“雪诺并不是她晕倒的唯一原因,恩,或者说不是主要原因。”   “飞坦。”他继而道。   紧接着,沃尔塔目睹了传说中的一秒换装,一身铁板鱿鱼服出现在了飞坦身上。   不,不对,[罪无可恕之人]不是只有在飞坦这个抖s自身受伤时才会出现吗?刚刚的他身上明明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心灵的煎熬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痛苦,现在的飞坦已经被这些藤蔓烦得几乎要暴走。有些东西,当你使用或被你操纵时,你会觉得蛮有趣,但当之成为了与你对峙的一方,这些东西带来的困扰就不是简单的“让人不爽”可以概括的了。此时的飞坦深有体会。   “跑……跑啊!”沃尔塔死死拽住伊尔迷的衣角,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碳烤,人,肉。   随着飞坦的口中冒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词语,半空中已经逐渐形成一个明亮的圆球,其热度在很远的距离都可以感受到。   在场的诸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威胁,纷纷向远处逃离,但说时迟那时快,仿佛小太阳一般的金色巨球霎时向藤蔓聚集的地方砸了过来。   吱吱的怪叫声此起彼伏,这里一瞬间成了一片火海地狱,无数的藤蔓与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的“人”被烧为灰烬。好在之前存活的人伤亡并不是太大,说来奇怪,之前叫嚣着要找出杀死侄子的凶手的艾利长老也在这场大火中罹难。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 “燃烧自己的生命能量……”原谅我,写到这里想到了小时候的作文中常用的句子——“老师就像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了我们”…… ☆、六十三章 归X遗失X揍敌客   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飞坦,沃尔塔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她总觉得这人身上依旧带着可怕的热度,一旦接触,身体就会发出滋滋的声音。刚刚那场烧烤狂欢实在有些恐怖,在场的人恐怕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忘记。   经过[不可饶恕之人]后,所剩不多的藤蔓也被其他人消灭殆尽。   如此看来,如果圣希尔不再有什么后招,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逃脱这[信仰者的绝对领域]。对于念力不再被限制的库洛洛来说,只要使用瞬移,这似乎就不成问题。但现场人数众多,且大多数人都与他毫无关系,他会伸出援手吗?更重要的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没有一点要离开此地的意向。他究竟在想什么呢?沃尔塔不禁暗暗揣测。   “呵,呵呵,呵呵呵呵。”诡异的笑声从圣希尔口中传出,继而又变得凄厉而刺耳。“啊哈哈哈哈哈……死亡,怎么能算是惩罚呢。”说完此话,他的周围霎时被火焰所包围。   “这话……什么意思……”有人问道。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正前方。在那里,圣希尔被突然出现的火焰烧为灰烬。   与烈火燃起增加的明度不同,四周逐渐亮了起来。待周围的景物逐渐清晰时,众人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圣殿之中。   “结,结束了吗?”人群中不知谁这样问。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仿若梦境,谁也没有想到象征贤者王朝至高无上全力的人会对信徒们下如此杀手。活下来的人或许比死去的幸运,又或许不是。不同于死去的人,他们要用很长时间去缓解失去的痛苦,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至死也不休。因为,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所谓的亲人,随之而来的也许会是家族的没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群生即“高人一等”的所谓贵族,褪去华丽的羽毛后,不知还会不会像普通鸟儿一样飞翔。   …………   ***************************************   “所以说,你们就这样回来了?”金发男子追问。   “嗯。”沃尔塔不确定地点点头。异世的记忆戛然而止,恢复意识后发觉自己回到了塔拉玛依遗址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何种途径回来的。她总觉得,自己一定忘记了什么,而那个所谓的“玫瑰与百合只可携带一朵”,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的话……看这群人的表情,他们的团长应该已经回来了,难道,自己的选择是舍弃小伊吗?不,不会的……但不知为何,她一直不敢与不远处的那个孩子对视。除了自己的大哥,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一定是十分担心的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听筒中的提示音打断了沃尔塔的思考。这已经是第二个电话了,伊尔迷这家伙,可千万不要出什么状况。   “呐,我说侠客……”沃尔塔正想对侠客说什么,却看到对方一边用食指轻轻敲打下唇一边喃喃:“不应该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唉,要是飞坦在就好了,唉,怎么能不在呢,哎?不应该啊……”   “不是团长的新女友吗?”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女孩扶扶黑框眼镜,一脸懵懂问身边高壮的男人。   富兰克林摸了摸她的头,没肯定也未否定。   “侠客……”看着不依不挠的几人,沃尔塔猜想自己额头上一定有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   “Hai。”金发男人立刻答道。   “有没有揍敌客家的电话?”沃尔塔问。   “枯枯戮山的揍敌客家?有的啊,你等等……”接过手机,侠客从通讯录中翻出了揍敌客家的号码,“喏。”   沃尔塔下意识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猫窝。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人接听。“您好。揍敌客家。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我有一项委托需要麻烦塔喇先生。”   “抱歉,塔喇最近正在休假。我们可以为您协调其他人员为您办理。”   “啊。是这样啊。那不知您是否方便透露他的休假结束时间。因为任务比较特殊,我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和他联系。”   对面的人沉吟了一下,“原则上是到下个星期四,但不清楚他会不会申请延长假期,所以抱歉不能给您准确的答案。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待他回来后,我们会安排他与您取得联系。”   “啊,是这样啊……那谢谢您,我过几天再打电话过来。”   “好的。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嘟……嘟……   “好了,不要太担心,出去后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娃娃脸安慰道,又转向一旁的孩子:“对不对,柯特?”   “哼。”妹妹头的孩子将头一偏,没有说话。   此时此地,别无办法,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从遗迹中出去。   “呐,走啦走啦。任务完成后我们就和团长汇合。”   原来,库洛洛不久前突然出现,将墓室机关的破解方法告知其他人后,便安排侠客、富兰克林、小滴和柯特负责搜集财物,自己则带着其他人不知去找什么东西去了。而其中,当然不包括揍敌客家的大少爷伊尔迷。   *********************************************   枯枯戮山揍敌客家。   “怎么样,靡稽?”   “定位在巴托奇亚共各国,和之前电话的定位并不吻合,但不能排除对方使用了gps干扰系统。父亲,大哥他……”说到这里,球形男孩有些怯怯,没有再出声。过胖的体型让他的外观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符,加上性格有些欺软怕硬,他在几个兄弟中算是并不讨喜的一个。不过谁也不能否认他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至少揍敌客家的电子设备几乎全权由他负责。   而他口中的父亲,揍敌客的现任当家——席巴·揍敌客此时正抱臂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继续。”   “是。父亲。”椅子中的男孩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银发肌肉帅拔拔出现~ 小Tip: 几人回来的时间并不是圣希尔消失的当天,在那之后陆续发生了一些事情,几人也在贤者王朝停留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也算是导致几人关系改变的原因,小七会在日后的章节中一点点透露。 话说……小伊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第六十四章 那人X父与子X沉睡   “信号消失了。”靡稽道:“信号在非检测盲点范围内突然消失,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人为干预。”   “之前的号码。”银发男人又道。   “是。”再次打开了之前拨打伊尔迷私人手机的号码所在方位,靡稽通过当地的安全监控获取了机主的实时影像。   “放大。”银发男人说。   视频画面以此人为原点进行放大跟踪。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个五官清秀的女子。   “人不对啊。”说话的是个精神矍铄但微有驼背的老人,胸前一块布巾上是魏碑体的的一日一杀,此人正是伊尔迷的爷爷,杰诺·揍敌客。   听到此话,席巴附和地点点头。   靡稽想,如果自己猜得没错,他应该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就在半年之前,不,或许更早一些,出现了一个与大哥关系有些亲密的人。揍敌客家对这人进行了调查,却发现这人半年前突然出现在某大陆的哈尔镇,开了一家名为【一花】的书店,至于她从哪来,带着怎样的目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却无从知晓。按照揍敌客家的规矩,这样的人一般被列入灰色名单,但却被爷爷阻止了。爷爷说,作为一个成年人,大哥应有独立判断的能力,但同样的,出了任何意外,都由大哥自己承担。   既然不是那人,那……“会不会是,一般的委托人?”将自己的猜想说出口的同时,靡稽飞快敲击键盘,调出了机主的注册信息,发现与视频中的女子符合后,又调取了详细的个人信息。   【井上真美子,女,16岁,就读于某某女子高中一年级,成绩中上。父母均为工薪阶层,另有一双胞胎弟弟,在临校上同一年级。交往过三个男朋友……】   将信息迅速过滤后,靡稽得出结论:“最近的网络使用记录中没有与暗杀相关的信息,而且也不太可能具备雇佣揍敌客家杀手应有的酬金……”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难道两个号码的gps信号都被做了手脚?”   席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从一开始,信号就被转移到了别人的手机上,但前者在转移后直接嫁接顺延,后者则是在半路中断……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银发中年男子似是在看屏幕似又不是,道“调出那个叫沃尔塔的音频资料和通话记录对比一下。”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是同一个人,父亲。”   听到靡稽的回答,男人沉吟片刻,唤道:“梧桐。”   “是。先生。”一个身着管家服的年轻男子恭敬地答道。   “你和对方说伊尔迷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四,先生。”   “对方再来电话,就说伊尔迷约她到主宅面谈。”   “是。先生。”   两个银发男人转身离开。   走到无人的角落,席巴唤道:“父亲。”他以为父亲和他一起离开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对方却只是轻拍了拍席巴的手臂。杰诺本是想拍他肩膀的,奈何这个已为人父的家伙正值壮年,而自己已经到了随着时间逐年变矮的年纪。   大部分人的行为方式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表现出某些趋势,比如,年纪越大,情感的流露就越内敛。而拍肩膀这种形似安慰的动作,结合这两人的年纪,你完全可以将此理解为一个拥抱。即便硬汉如席巴,心中此时也难免脆弱。   对于父母来说,第一个孩子总是特殊的存在。席巴清楚记得,伊尔迷这家伙出生时没哭,紧闭着眼睛,皱巴巴的一团。但只是几天的时间,小家伙的眉眼就清晰了许多。虽然看不清,却依旧半睁着懵懂的眼睛打量四周。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家伙,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戳戳,意外地被小家伙攥住了食指。他下意识地要拿回手指,却把小东西拉了起来。他内心闪过一丝慌张,赶忙把它放平,小家伙却咯咯笑了起来。基裘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段时间,他的嘴角经常弯起来。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与基裘之间被一个小生命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记得,伊尔迷一次喊“爸爸”的情景。在伊尔迷六个多月的时候,基裘兴奋地告诉自己,小伊会叫“妈妈”了,自己惊喜的同时又有一些羡慕与期盼,不知这家伙什么时间才会叫“爸爸”。独处的时候,他总是偷着教它,“爸爸,爸,爸,来,bu,a……”。这家伙却总是紧抿着小嘴儿,怔怔看着他。几天后,他收到一个长期的任务,不得不向这家伙妥协。那次任务并不顺利,看似简单,却是宿敌为揍敌客家布置的陷阱。也就是在这次任务中,他亲眼目睹了祖母的死亡。为了不将负面的情绪过多传染给这个孩子,归家后,他接连几日都没有见这个家伙。婴儿的记忆不比成人,几日不见,或许它就会把你忘了。他去的时候,那家伙正将一个娃娃的头顶放在地板上,试图使其倒立,屡次失败依旧不死心。   旁边的女佣见到他来正要出声,被自己阻止了。小家伙不知如何发觉了,转头看向自己,一声软糯又不甚清晰的“爸爸”从它口中发出,他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见自己没有回应,它又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这一声要比刚刚的更加清晰。他的眼眶突然生出一股酸涩,几经克制,才将眼泪忍了回去。   现在,父亲杰诺的安慰让他的眼眶泛起了那久违的酸涩,但这是完全不同的,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中那份因害怕失去伊尔迷而升起的恐惧。他也深知,这份心情必须深埋心底。   我们将镜头稍微拉远一些,俯瞰整个枯枯戮山。   你会发现,在山顶的地方白烟袅袅,这里正是枯枯戮山山顶处的火山口。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此时,一只白色的巨犬趴在岸边休憩,在它旁边,一个皮肤白皙的人倚在池壁,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虽然肌肤细腻,五官精致,但裸露在外的结实肌理又不会让人将之误认为一个女子。风起,涟漪层层堆积,在他的胸前荡来荡去。   此人正是伊尔迷。   大约两天前,揍敌客家的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念力波动。负责监控的人员同时发现了异常——某些区域的监控视频中的画面不知因何磁场的干扰变得极其扭曲,在他上报前,管家梧桐就已带人前往查看。   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他从监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趴在地上,毫无生气——是伊尔迷少爷。梧桐也证实了这一消息。   家庭医生检查的结果是,身体各项指数均在正常范围内,现在的状态更像是深度的睡眠。咋一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不要忘了,即使再没有防备的人,也不会在多人的搬动下毫无反应,更何况是这个念能力超群的人。   也是那一天的早晨,伊尔迷前往某处大陆的哈尔镇,进行暗示前十老头成员维诺的任务。在这短短的半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呦呦,靡稽小胖胖莫名帅了一把~ ps,席巴爸爸回忆中的婴儿版小伊把小七自己萌了一把,情不自禁使用了这个“它”,嗷嗷~ 这一章的镜头全部都放在了猫之一家——大猫小猫老猫,黑猫白猫,胖猫瘦猫肌肉猫,客官要来一份揍敌客牌猫粮吗? 再ps,马上就是团长的生日了,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小朋友们,不过目测小七下章请团长吃布丁,请同学们吃糖(也可以理解为陪小七一起吃团沃撒的汪汪粮hhhhhhh) ☆、第六十五章 喜欢X布丁X吻(生贺,微甜)   凭借着库洛洛提供的破解方法,侠客一行人很快搜集了宝物,待小滴将宝物吸入凸眼鱼,几人便不再逗留,迅速离开了遗址。   回到哈尔镇的时候,西边的天空中已经隐约可见清浅的月亮的轮廓。如沃尔塔所料,她并没能回到【一花】书店。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小伊的安危。如此想着,她便催动了念力,然而,没有任何变化,就如同尚未进入遗址前,她的周身没有一点念力波动的气息。怎么会这样?她心有不甘,再次尝试,却是徒劳。   是夜,哈尔街,旅团临时居所,几个旅团成员聚在一团。   “喂喂,飞坦,你倒是说说。”娃娃脸不依不饶。晚饭后,库洛洛与沃尔塔离开,侠客终于忍不住将魔爪伸向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年近三十却长着一张少年脸的男人本打算以沉默做回应,奈何其他人也虎视眈眈盯着他。打完一局游戏,他扔下手柄,“说什么?”   侠客挑挑眉,那表情不言而喻。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飞坦撇撇嘴。   侠客思考了一下,忽然换了个一本正经的表情,端正坐姿后,又将双肘分别置于左右膝盖,双手交叠遮住唇部,语调也故意模仿某人:“唔……,从个人魅力角度来说,沃尔塔的长相在追求我的女孩子中并不是最优秀的,不过性格倒是温柔可爱,但也没有不可取代的特殊之处;从基因角度讲,有部分互补因素,但不能成为主要依据,在此不做考虑;唔……共同经历的话……”   说道这里,他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无意间瞥见玛奇的射过来的眼刀,连忙摆手告饶。   “哎,要我说……”信长摩挲着自己冒着胡渣的下巴,嘬了嘬下唇,“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一个人就是相和她……”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抱枕打断。即便没有说完,在场的人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而他们的团长,库洛洛先生此时在做什么呢?   黑发男人双腿交叠,上面摊开着一本长约四十公分的硬壳图书,在他的手中,是一本巴掌大的册子,两者展示着相似的内容——育人兽帕普,快乐与生命的等价交换。   他轻阖上书,闭目。   厨房中,沃尔塔将几颗草莓切丁,另取一些打成泥,添入一匙鱼胶粉搅拌均匀后放置一旁。又将少许砂糖撒入牛奶中,加热融化。   就在刚刚,她将自己要去探望伊尔迷的打算说与库洛洛后,出乎她的意料,对方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要与她一同前往。她说不清哪里不对,但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小伊,小伊……牛奶的香味随着温度的升高变得浓郁,打断了她的思路。   把火势调小后,她又将果泥一点点加入牛奶中拌匀,沸腾后关火。过滤多余的泡沫后,静置放凉,而后倒入模具放冰箱冷藏。   基本工序完成,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厨房,却不甚被切草莓的刀子割伤,呼痛声尚未出口,手指就被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含入口中。   她动作一顿,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下。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柔软舌因吮吸而微微翘起,而后在伤口处反复舔舐。她像猫科动物受到惊吓般迅速收回手,不敢看对方的眸子:“我……我先出去了。”   这种独身公寓的厨房间有些狭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沃尔塔紧贴着墙壁一步步挪了出去。   留在厨房的男人眼眸暗了暗,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看着对方的身影一点点在厨房门口的拐角处消失,他道:“沃尔塔。”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停顿了一下,继而加快了脚步。   他几步追上她,将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臂膀之间。看着她,不发一语。她紧紧贴着墙壁,好似这样就能将自己和墙壁中,从而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颌,扭转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   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先是唇与唇的吸吮,继而他的舌轻舔她的唇缝,像灵巧的蛇般钻入她的口中,追逐着她的,像捉迷藏般嬉戏,待捉住了她,他便有节奏律动般地绕着她的舌尖,画圈似地舔吻。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只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他忽的松开了她,她身体像骨头都被抽走了般下坠,灵魂却一直上升,上升。   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与她额头相抵。   他呼出的气洒在她的脸上,与她的交织在一起。   他就那样看着她。看得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这双无底的黑眸吸走了。   他微微侧头,再次含住了她的唇,温柔的舔舐让她的心也痒痒的。她情不自禁地微张檀口,似是期盼又似是要邀请。他的舌再次侵入了她的领地,缓慢而轻柔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部分。   她的手不再推拒,转而攀着他的肩,不想放开。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一点点摩挲,徐徐上升……   “咚、咚咚”“咚咚咚”。突然而至的敲门声让沃尔塔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个好听的男声:“您好,请问沃尔塔小姐在家吗?”   “在,在……”她正要回答,声音却被他捂在了手中,她瞪眼看他,说不出的娇嗔。   他突地笑了笑,将她松开,又将她被自己拉出的衣摆塞了回去。   沃尔塔推开他,小跑几步上前,拉开门。   “嗨。您好。”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熟,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您是……?”   面前的男人不要意思地推了推眼镜:“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是卡夫那,濒危植物研究学者,最近刚刚来到哈尔镇。啊对了。”他像是想起了正事,“我之前去过您的书店,在一本书中看到了一些非常独特的观点,但您说那书不卖,我打算第二天去抄录来着,结果您一直关门。文森特太太说让我到这里来看看。”   “啊,是你。”沃尔塔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这个人,正好是见到库洛洛他那天上午。这人确实有说第二天要来书店备份一些资料,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也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男子又扶了扶眼镜,“但资料比较急用……”   “怎么会,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沃尔塔转身进屋去拿了钥匙,换了衣物,对那人道:“您跟我来。”   男子的表情变得惊喜,正要说什么,只觉后颈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领口,快步追上沃尔塔。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不说什么了,11.11,11.11~ ☆、第六十六章 邀请X学者X植物   “出来吧。”黑发男人对着虚空道。   一个稚嫩的声音恭敬道:“团长。”是柯特。   打断库洛洛的并不是那个叫做卡夫那的男子,而是这个留着妹妹头身着黑色和服的孩子,伊尔迷的弟弟,柯特。   小小的年纪就有着超群的念力和体术,完全不逊于流星街出来的孩子。这倒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出身揍敌客家。   “是伊尔迷的事?”男人问,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妹妹头的孩子点点头,顿了一下,又微微摇了摇头:“父亲说,揍敌客家的私人飞艇凌晨两点左右会到这里。”从古墓出来后,心中一直不安的柯特往家中打了电话。席巴得知他与沃尔塔在一起后,便让他们一同前往揍敌客家。父亲虽然没有透露大哥的消息,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大哥应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本打算在无人时与沃尔塔说这件事,可她饭后就被库洛洛直接领走了。看到两人离开许久都不回来,他有些心急,便出来碰碰运气,意外破坏了两人的“好事”。   “所以?”男人面上不露声色,问。   “父亲说,请沃尔塔小姐一同前去。”   男人嗯了一声,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但柯特想,他应该是同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沃尔塔与那个叫卡夫那的男人一同前往书店。   他们刚出门不久就无端起了风,待他们到达书店时,已经有点点雨水自空中滴落了。   因为只是来找一些东西,沃尔塔只将书店的帘门半卷,便邀卡夫那一同进店。   屋内多日没有通风,虽然不见灰尘,但味道也说不上好闻。沃尔塔摸索着电灯开关的位置,“啪”的一声,屋里亮了起来。   “让您见笑了。”她对卡夫那笑笑,“这两天一直没有开店,也没怎么打扫。”   “啊,啊,不不,应该说是我打扰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可以拍照吗?这样会快一些。”   “没问题的。”沃尔塔走到书架前:“您还记得书的名字吗?大概内容也可以。”   “应该是叫做《古代植物与图……》”男人皱着眉头思索。   “《古代植物与图腾考》?”根据对方提供的信息,沃尔塔很快找到了他要的那本书。   “对对,就是这本,太谢谢您了。”   在将书递给男人的时候,沃尔塔在封面上看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植物,“卡尔加纳藤?”她喃喃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男人听到了,“沃尔塔小姐好厉害,知道它这种别称的人已经很少了呢。”他轻轻擦去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来也奇怪,米兰达、卡尔加纳藤、鹿鸣鸢、曼罗,这几种植物本来是分布在古贤者王朝领域的不同地区,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哈尔镇附近,别的地方很难看到呢。就算是复制同样的气候与土壤条件,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枯萎死亡。所以有学者认为和这里的特殊磁场有关呢。”   “特殊磁场?”沃尔塔有些不解。   “对啊。您没发现吗?底比斯大陆由北至南主要为热带草原、热带雨林气候,哈尔镇位于大陆东北沿岸本应同属于草原后,偏偏四季多雨,植被茂密。沿海的气流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地形走势也和周围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这种气候的异变,您不觉得奇怪吗?”   没错,在贤者王朝时期,哈尔镇所在地隶属北部的诺威家族,气候干旱,沙漠和草原交替出现。千年后,却唯有这里郁郁葱葱。真的是所谓的磁场吗?还是说……   “啊对了,说到贤者王朝,还有这个。”谈起个人专业领域的东西,卡夫那开始滔滔不绝,手指在书页中迅速翻找,“啊,找到了。”他指着一幅插图道:“喏。”   这是一幅线描植物图,原版图片应该很久远,经过多次翻印,呈现在沃尔塔面前的并不是很清晰,但整体的轮廓还是依稀可以辨别。这种植物的茎直立,单一不分枝,花亦单一,花冠筒状钟形,图片下方除了“水晶兰”没有其他的字样。   “水晶兰?”沃尔塔问。   “嗯。贤者王朝的圣物,见到过的人也寥寥无几。不过,听说这种植物有些,嗯……邪性,很多对人进行操控的药物都是用它做引子的。”   控制人的药物……“贤者之吻?”她想到了那个男人说的话,“贤者之吻”四个字脱口而出。   “您也知道?”对方看起来很是兴奋。   “啊,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具体的记不太清了。”她惊觉自己失言,不愿再多说。   “是这样啊。”卡夫那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恢复,他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沃尔塔:“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您要是对濒危植物有兴趣,可以随时联系我。”   沃尔塔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着——卡夫那·斯多维克,植物研究学者。她道了谢,将名片收好。   将需要的资料拍照后,卡夫那好心地想要送沃尔塔回家,被她拒绝了。   她还不想现在就回去。刚刚的事情让她不知如何面对那个人,她与他之间,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还是说,自己其实是个轻浮的女子,只要对方足够有魅力就会献身?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承认他迷恋那个男人,但她绝对不是如此不矜持的人。还是真如侠客所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忘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又为什么会忘记呢?   想着想着,她因困倦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   模糊中,她觉得有什么人将她抱在怀中,气息熟悉,她逐渐沉睡。   库洛洛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他将她的身体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她的气息就这样拍打着他的胸膛,与他的心跳声相和为一曲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1.卡夫那·斯多维克,同学你发现什么了吗? 2.气候和磁场什么的都是瞎诌的,小七地理很烂…… 3.明晚八点还有一更~ ☆、第六十七章 枯枯戮山X苏醒X惩罚   是夜,沃尔塔从睡梦中醒来。她半睁着迷蒙的眼打量四周,灯光昏暗,但借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月光,依稀可以辨别室内摆设的大体轮廓。她的意识虽然还不是十分清醒,但依旧可以肯定她对这里并不熟识。她欲起身,却发现腰上搭了一只手。   “库,洛洛?”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身后的人略带鼻音地嗯了一声,呼出的气息轻柔地拍打她的头顶,“枯枯戮山。”   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沃尔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们在前往枯枯戮山的途中。她没有问行程为什么会提前,这个男人总有他的安排。   她合上眼,等待黎明的来临。   诸位看官,你们可相信世间真有心灵感应?   就在柯特一行人乘坐的飞艇到达枯枯戮山上空时,病房中的伊尔迷睁开了眼睛。   独属于揍敌客家的装饰纹理让伊尔迷意识到自己确实回到了家中,就如他猜想的一样。在他突然出现枯枯戮山的时候,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但他能听却不能说,能被动地感受却不能控制身体的每一部分。如果不是心痛的感觉如此清晰,他甚至换衣自己做了一场无厘头的梦。   但他知道并不是。   他去执行暗杀前十老头成员维诺的任务,无意中与沃尔塔相遇,与她一同前往了一个叫做贤者王朝的地方。他甚至能够清晰地记得每一件事情,圣布洛陀蝎,贤者院选拔,圣希尔,以及,舍弃。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时间的旅人在此岸与彼岸间穿梭,玫瑰与百合只可携带一朵,沃尔塔,你的选择是什么呢?”育人兽帕普的话仿佛尤在耳边。   他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当日的情景——他盯着她,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女人说,小伊,对不起。   简直是,不可原谅。   他扯掉身上的管子,起身。   “少爷,您醒了!”守候在一旁的管家坂本惊喜道:“我马上去通知老……”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伊尔迷用念针封住了喉咙,直直向后倒下。   本已近清晨,空气却没有一点变暖的迹象,太阳也不知所踪。幢幢树影被呼啸的风吹成暧昧而诡异的形状,月亮在云后若隐若现。   “万不可一直盯着月亮看呦,不然会被桂男招去了性命。”在他年幼时照顾他的婆婆曾这样对他说。一样东西无论其本质的好与坏,一旦沉迷,都将成为不幸的源头。沉迷,沉迷,他是何时开始沉迷的呢?   飞艇由远及近,最终停靠。   舱门打开,两个仆人后,是柯特,然后是她,以及,库洛洛。   他就这样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走向主宅。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沃尔塔侧头向这边看来,他连忙隐于窗后。   客厅中。   这是沃尔塔第一次见到席巴本人。这个人极高,她要仰头才能正视到他的眼睛。银色的猫瞳,比伊尔迷多了些许成熟与威严。   “席巴先生。”她恭敬道。   席巴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子。棕色的头发,浅褐色的眼珠,底部泛出一点淡淡的绿,五官精致而不妖媚,不施粉黛的脸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是个美丽而不失娴静的女孩。“沃尔塔小姐。”他又侧头看向她身侧的男子招呼道,“又见面了,鲁西鲁先生。”   库洛洛应道,揍敌客先生。   这时,前去查看伊尔迷情况的管家梧桐走到席巴身侧,“先生。”   席巴看他面有难色,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   “大少爷杀掉了坂本。不见了。”梧桐的声音并不大,但厅内太过安静,这句话没有逃脱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听到此话,除了沃尔塔,其他人脸色均无变化,不知是情绪隐藏得太深,还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无端的杀戮。   席巴沉吟之际,伴随着一声无起伏的“父亲”,伊路米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伊尔迷的苏醒在席巴的意料之外,但碍于外人在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沃尔塔小姐和库洛洛先生,都算你的旧识。”   “沃尔塔,小姐?”黑□□眼中写满困惑,显然并不理解其父所说的“旧识”是怎么一回事。   沃尔塔本要趋身上前,在对上伊尔迷眸子时不由止步。明明还是那双的眼睛,此时却写满了陌生的戒备,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与恐惧。   “小伊……”短短两个字,她的心中却是几经波折。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让他如此看她?她不相信自己会对小伊做如此狠心的事情,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沃尔塔定了定心神,向他走去。   就在她走至他面前欲执起他的手时,一个人影将她带至一边。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手背一阵疼痛。   “小……伊?”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她的手就那样向前伸着,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她讷讷道:“你……我……”可是,“我”什么呢?告诉他她是沃尔塔吗?是沃特尔吗?告诉他他们自小时相识,他们曾同生共死吗?   “你是谁?”她听那人道。那双淡淡的眼睛中没有她的影子,只要□□的死亡的威胁,似乎自己只要再前进一步,他就会对她痛下杀手。不,他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如果不是身后那个人,她恐怕就已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席巴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令梧桐叫来了家庭医生给沃尔塔包扎。   “不,不用了。谢谢。打扰了。”沃尔塔拒绝了席巴的好意,死死咬住下唇,不再开口,转身离开。   “打扰了。”库洛洛同道。   在沃尔塔转身的刹那,伊尔迷的眸子暗淡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正常。他不想伤害她,却又想让她难过,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烦躁不已。而且,他是如此厌恶她站在那个男人身旁,这情景不断重申着他被舍弃的事实。   他已深知自己对她的感情,他的眼睛不愿离开她一秒,所以他看到她转身落泪。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可以看得如此清晰,清晰到将眼泪落下的轨迹在脑海中无限延长。他将她落下的每一滴都记在心头,好似这样就能抵消他度过的孤独岁月。虽然她的痛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但让她痛就好,让她也体会一番被抛弃了的寂寞。一滴眼泪换一个月也好,103年,1236个月,沃尔塔,你愿意用1236滴眼泪抹平我心中的痛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可惜啊,猫科动物是很记仇的。 ☆、第六十八章 风铃X葬礼X贝尔小姐   微风拂过,惹得窗沿的风铃一阵叮咚。铃舌下一条细细的线,线的尾端接连着一张微微弯曲的卡纸,叫做风诵笺。笺上有一列古老的文字,听说是取自某种信仰的经文,有着驱灾辟邪,向神明祈愿幸福的意味。小笺每摆动一次,就象征着经文被诵读一回。   青瓷风铃就在沃尔塔眼前晃来晃去,让她的心难以平静。怎么能平静呢?从枯枯戮山回来后,每每想到送这礼物的那人的那双眼睛,她的眼中总会含满泪水。她曾当他是一生的挚友啊,他怎能就这样忘了她。   此刻,风又起了。   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那人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他和她的姿势足够亲密,以至于他能感受到,在他的拥抱来临时她身体微微的一颤。他从窗户的玻璃上看到她的泪珠流出眼眶,带得睫毛也颤了颤,就这样落下。   库洛洛伸舌舔走流至她颊边泪珠,有些微微的咸涩,他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他明明是该感到高兴的,可为什么会有些,有些……他无法描述这种滋味,当然,也不是没可能他产生了自己不愿承认的情绪。   他将手伸至她面前,慢慢展开。在他的手心处,是一颗极小极透明的珠子。沃尔塔疑惑地转头看他。此时的她眼眶与鼻头微微泛红,将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莹润。他觉得一股热力从胃部慢慢上升,烧灼着他的食道,腐蚀着他的神经。   他一口咬住她的唇,果然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美好。   他的吻有些激烈,她抗拒地推了推,却招致了他更强烈的进攻。她有些招架不住地扶住了他的臂膀。   他的唇离开她时,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她有些后怕,这人刚刚的样子就像是想要吃掉自己。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真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出乎她的意料,他只是松开了手,离开。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她百思不得其解,打算放弃时恍然明白了是什么,羞得红了脸。   沃尔塔正要转身,却发现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贝尔小姐。看她的方向,应该是朝沃尔塔家而来。   “咚咚咚。”一阵后,敲门声响起。   进屋落座后,贝尔向沃尔塔讲述了这样一件事。   三天前,哈尔镇举行了一场葬礼,死者是文森特先生。   据知情人士说,文森特先生是被人残忍杀害的。如果你亲眼目睹了他的尸体,一定也会这么认为。那是怎样的一具尸体呀!它的上肢交叉着从腹腔穿过,与下肢交缠在一起,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它的头部四分五裂,只有一小部分与颈部相连,一颗眼珠在半张脸上来来回回晃荡着,嘴巴和鼻子都糊成一团无法分辨,就像是被人抓住脑袋大力地反复地撕扯,又像是被人从半空中使劲抛下来。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够让文森特太太伤心得几经昏厥了。   “不,不,怎么会……”沃尔塔的震惊完全写在脸上,她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离开了。她忽然想起了那句话,“世事多舛,厄运总是突然到来,竟可能预想所有残酷的可能性,这样才能为将来可能出现的事情做好准备”。只是几天的时间,几天?三天前?不。她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中闪过一丝慌张,又很快否定。她知道三天前突然来到哈尔镇的一群人,但是……也许……他们没有作案时间吧?更何况,她在心底认为,即使出身流星街,他们也不是以杀人取乐的恣睢之人。   好在贝尔一直在低头啜饮杯中的茶水,并未留意她神色的变化。“文森特太太说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她说看到这里的每一处都会想到她先生活着时的样子,这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贝尔唏嘘道。   “可怜的文森特太太,她打算去哪儿?”沃尔塔心中有些担忧。文森特太太的身体虽然依旧健朗,可以独立处理大部分家务,但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又孤身一人,这样冒然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前往陌生的地方,怎么都令人放心不下。   “听说打算去投靠她的侄子。”   “侄子?”   “对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之前一直没听说有来往,现在出现总觉得有些可疑,也许是我想多了吧。”贝尔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毕竟是个学者,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   “这么说你见过?。”   “当然。”贝尔的双颊泛出可疑的红晕,“嗯……是个,很善良的人呢。”   就在前天,贝尔文森特太太的侄子两天前突然出现在哈尔镇,这个年轻的男人和她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你从他们的名字就可以辨别。文森特太太嫁给文森特先生之前叫做安娜·布朗,而这个年轻人名为卡夫那·斯多维克。没错,正是昨日与沃尔塔一同前去书店之人。   “卡,卡夫那?卡夫那·斯多维克?”   在贝尔看来,沃尔塔的神色有些奇怪。“斯多维克先生有什么不妥吗?”   斯多维克,斯多维克,沃尔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丝丝凉意悄然袭上她的心头,并逐渐侵蚀她的神经。“不,不,没什么。”   送走贝尔后,沃尔塔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恐惧感油然而生。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如果他在……如果他在又能怎么样呢?会给自己虚假的安慰吗?   沃尔塔紧握着茶杯,不发一语。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但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虚假的热度。世间的一切不就是这样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认为是真的,说不定是假的,你认为是假的,说不定是真的,而不知何时,它又会变为假的。   斯多维克,斯多维克,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还记得文森特夫妇吗?忘记的同学请翻阅本文第二章(米兰达X维诺X贤者之吻)。 ☆、第六十九章 真相(1)   “你认为呢?”黑发男人直视着沃尔塔的眼睛,让她的思绪一下子断了线。   在困惑无助时,向自己信任的人求助似乎是大多数女人的选择,在这一点上,沃尔塔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所以,当不知何时消失的库洛洛突然出现,沃尔塔将自己百思不得解的问题抛给了这个男人。但她得到的却是男人的反问。   她认为,她认为什么呢?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以为这是一场梦。但在她的认知里,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现实中的所见所想,而这场梦中的事物太过陌生了。况且,这梦如斯清晰如斯漫长,漫长得令不安从她心底萌芽而后不断长大——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直到不久后,她陆续遇到了西索和伊尔迷。这才恍然,她只是一个在时空交错点上不幸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倒霉蛋。再后来,她又遇到了这个叫库洛洛的男人,经历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她没有时间去仔细琢磨。而现在,她将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不禁毛骨悚然——与其说每个经历不同寻常事情的人必是受到命运之神的安排来完成某种使命,不如说是被当做某种工具参与一场阴谋。哈尔镇、贤者王朝、时间与空间,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生活不正是围绕着这一条线吗?   库洛洛似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沃尔塔,你还是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沃尔塔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肯承认,“怎么会……”在她已经已经向命运屈服,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时,命运又再次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尔镇是守护塔拉玛依遗址的贤者遗民聚居地,他们听从祖训,要向那个灭世的十字曼罗复仇。但他们只知道那人来自未来世界,却不知道那人生于何年何月,他们妄图通过他与异世的之人的磁场联系将其吸引至此。所以,每年都有一个来此的异世之人。”他走近她,右手轻轻拖住她的脸颊,唇凑近她的耳边,“你知道吗?他们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低低笑了两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子暗了暗,那里面似乎有某种道不明的情绪。   “沃尔塔。”他说。   “什么?”   “生与死你选择哪一边呢?”他道。   这个问题太突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一边呢?”他重复一遍。   “生啊。”因为不明白他这话背后的含义,她的回答有些迟疑。   “好。”他说。   沃尔塔还来不及思考这个“好”是指什么,突然觉得有耳垂一痛,疼得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她看不清库洛洛的动作,但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碰触了她的耳朵,然后是他温热的舌。   继而,库洛洛的手心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不知何时开始,她讨厌红色,红色会让她想起某个惹人怜惜的少年,那个注定生且终将与这个男人殊死一搏且的少年。   只眨眼的功夫,珠子上的红色就褪了下去,变为了极淡极透明的颜色。是它。   库洛洛将珠子滑至指尖,而后递到她的唇边。   在思考之前,她就顺从地张口,冰凉的东西随之沿她的食道滑下。   她错愕地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再次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她的眼中一下子写满惊恐,显然被这种状况吓得不知所措。她怔怔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未曾回避她的目光,那人眼中波动的情绪让人难以理解,他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这个拥抱似乎传递了什么,沃尔塔非但没有推开这个人,反而回抱他。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恸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不是因为失去了什么,而是感觉到了什么。如果非要用言语形容不可,我们姑且称之为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狂欢。   她可以说不吗?神明的回答是,要么继续走,要么被遗弃。   沃尔塔,你感觉到了吗?克罗托纺织了你的命运之线,拉克西丝将决定告诉了阿特洛波斯,后者举起了手中了剪刀。 作者有话要说:  1.克罗托、拉克西丝、阿特洛波斯为命运三女神,第一个是纺织生命之线的,第二个是确定生命线长度的,第三个负责剪断生命之线。 2.明日18点一更~ ☆、第七十章 真相(2)   “哈?团长灭了贤者王朝?”信长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哈!这种话也有人信。”   就在刚刚,信长等人从侠客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此处的塔拉玛依遗址是在贤者王朝灭亡后多年所建立,那时正是埃赫王朝衰落之际。埃赫王朝是先贤者王朝四大家族之一的卡尔家族所建立,那个家族可以算是那场灾难的唯一受益者。但是,埃赫王朝只存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被新兴的地方势力推翻。在这些新势力中,有一支自称为圣希尔之光的,打着圣希尔的旗号要复兴贤者王朝。覆灭的王朝再复兴,要比一个新王朝的建立更难,这些总会被原有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况且,支撑他们的不是某种霸业的野心,而是对现有生活的不满和对原有生活的怀念。一晃多年,这支队伍并没有壮大,更加可笑的是,他们将这种不得志一股脑地转化为一种仇恨,当这仇恨无所寄托时,他们想到了那个预言,所以,十字曼罗的异世者无疑成为了这份仇恨的承担者。   岁月流逝,这股势力逐渐没落,最终沦落到只能龟缩在一个小镇守候遗址。   “嘿,就凭一个所谓的预言!这可是不白之冤呐!”信长有些不满。   “呦,难得你会用‘不白之冤’这个词。”芬克斯玩笑道。   “嘿嘿,怎么着,要打架吗?”信长撸撸袖子。   “来啊来啊!”芬克斯毫不示弱。   “闭嘴。”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飞坦。   在八卦方面,旅团似乎没有秘密,即使是团长的奇特之旅,也被团员们当做饭后的趣事消遣。侠客从沃尔塔处听说了的事情,自然也被其他人知道了。但是接下来,飞坦讲述了一段沃尔塔未曾提及的事情。   当圣希尔被火焰燃为灰烬,众人都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时,一群身着黑袍面戴银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像手执镰刀的死神般一个个地收割着这些人的生命。在与圣希尔的战斗中活下来的,大都是念能力群体中的佼佼者,但此时的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毕生难忘的战斗,无论是精神还是体能方面都属于突然放松的懈怠期,黑衣人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进行突袭,自然事半功倍。   令人奇怪的是,这群黑衣人并不攻向库洛洛四人,并且,在战斗中,一个黑袍人的面具突然掉落,他的额头上有一个与库洛洛的纹章十分相似的符号。正因为此,刚刚还一起战斗的人,立刻将沃尔塔几人孤立起来,甚至有人攻向了他们。   谁也不能怪罪他们,任谁看到当时的情景,再联想到之前十字曼罗的预言,都会认为库洛洛一行人是螳螂之后的黄雀,在众人精疲力竭之时收取渔翁之利。可是他们却没有来得及深思,作为异世人的库洛洛,要这些做什么呢?他终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的。   “真的是团长做的?”小滴眨巴着懵懂的双眼,好奇地问。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飞坦的话让信长琢磨不透,“喂喂,别这样说话,到底是不是啊。”   “团长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确实和卡尔家族有过一些合作。不过他也是顺水推舟,将即将发生的事情按照原有的路线推进。我猜,双方协议的结果是团长为对方提供一些建议,而对方为他提供某些便利。”   “但是对方最后利用了团长?”   飞坦抱臂不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嘿,这锅我们可不背!”听完飞坦的讲述,信长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咬了咬牙,朝地上啐了一口。   侠客安抚了他的情绪,继而问道:“话说回来,团长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一颗破珠子!”回答他的是信长,这家伙的情绪显然并没有完全被娃娃脸安抚,语气有些迁怒。   “啊!那颗珠子!”芬克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库洛洛从贤者王朝回来后,将团员分为两路,一路以侠客为首收集墓室内的财宝,一队和他同行,去寻找某样东西,芬克斯正是后者之一。   “我倒是觉得像是颗种子。”马琪道。   马琪的话引起了侠客的注意:“怎么讲?”   “直觉。”对方的回答简单易了。   “嘿,又是直觉。”信长小声嘟囔,虽然认识很久,他还是有些怕这个漂亮的团员。“种子,种子,难不成团长的心性提前步入老年了。”   马琪总觉得,那颗种子没那么简单。 ☆、第七十一章 水晶兰   那颗种子当然不简单,它是埃贡·卡罗重生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这也正是沃尔塔之前于《古代植物与图腾考》上所见的水晶兰的种子。在传说中,这种植物的美被形容为非人间所有,它通体洁白,没有一点叶绿素,自然也不进行光合作用。它生于腐朽之中,以腐败为食。这听起来有些令人反胃,但想到这之后隐藏的诱惑,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呢?   而此刻,这颗种子消失在了沃尔塔的身体中。   库洛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最初的时候,他只是路过这个叫做哈尔镇的地方,偶然发现了这里的反常,他有些好奇,便查询了一些资料,将相关信息联系起来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传说中的塔拉玛依遗址正在附近,这也是导致气候反常的原因之一。   塔拉玛依遗址他是知道的,那个与黑暗大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贤者王朝遗民所建立的陵墓。在这座墓中,几乎保存了那个王朝所有的宝藏,更有传言,能使人死而复生的水晶兰也被藏于此。   对于一个习惯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来说,自己随时都会失去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可惜,他对永生亦没有什么追求。但是,不同于之前的四号,窝金与派克的死亡于他来说,并没有看起来那般轻松。作为蜘蛛的头,他要以旅团的利益为最优先,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需要为他们提供不背叛旅团的前提下,生的选择。即便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他应该给予他们选择的权利。   所以,他的这次塔拉玛依之行(也可称为贤者王朝之旅)的主要目的,除了寻找千年之前对于黑暗大陆的记载,还有水晶兰。   前往贤者王朝后,他找到并熟记了《黑暗典录》的内容,却一直没有探听到水晶兰的消息。   在受到卡尔家族的背叛后,他与伊尔迷兵分两路寻找水晶兰的下落。他本打算顺水推舟假装受伤被擒,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当卡蒙·英纳的刀砍向他时,沃尔塔飞扑上前替他挡了下来。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能从沃尔塔看他的眼神中知晓她对他的情感,那是一种夹杂着恐惧与怜惜的倾慕之情,但这种建于空中楼阁之上的感情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陌生人之间的美好感情往往是一时的印象加之大量的主观臆想,但实际接触之后,抛却了故意在人前为之的表演,大多数人心中自我建筑的形象都会轰然崩塌。   所以,她所倾慕的,究竟是什么呢?或者说,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为自己献身呢?他不太喜欢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他曾想过什么都不做,让这个使他失控的因素自我灭亡。   是的,自我灭亡。   在与圣希尔决斗的那天,库洛洛认出了沃尔塔胸口的花纹,那是以念力为食的加蔓藤被种在人类胸口后产生的结果。藤蔓种下七天后即可成型,如果放任不管,沃尔塔将会成为一个身体腐烂却不死的怪物。谁会钟情于一个怪物呢?他必定会在她之前杀了她。   可是,因为这个舍身飞扑,他动摇了。他将她看作了他的所有物,允许她自由思考,但她的一切依旧是属于他的,无论是她的躯体还是思想。   此刻,这个人在他的怀中,双手轻拂着他的脸颊。这也许,是她对他做过最僭越的一件事情了吧。   她看着他,不发一语,若是往常,她的眼中怕是早已蓄满了泪水,可是如今,哪里有泪水可流呢?继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后,嗅觉和听觉都已丧失,而现在,沃尔塔的视力也在一点点变弱,她只能看到眼前人模糊的轮廓。下一刻,她将失去的是什么呢?   她想说有些疼,因为感到自己的身体似是被什么由内而外地烧灼着,血管中出血液也在沸腾一般。   可是,她并不觉得难过。她摩挲着他的面庞,用手指记忆他脸部的线条与轮廓。怕什么呢?你不是早已将他的模样印在心底了吗?   她感到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而后自己被放在了地上。   有点凉,她想。 ☆、第七十二章 离开X灾难X任务   将沃尔塔放下,库洛洛起身。他必须离开了,当沃尔塔连最后的知觉都消失,她的身体就会被水晶兰所分解,释放出自我保护的毒素。这种毒素还有另一个名字,贤者之吻。轻则致幻,重则丧命。   况且,帷幕就要拉开了。   打开门,望着有些发暗的天空,他意义不明地道:“起风了。”原本沉闷的空气不知何时变得躁动,树梢无风自动,某种氛围悄无声息而又无可阻挡地蔓延着。   “嗯。”守在门外的侠客点点头。他将与玛琪、酷哔一起陪同库洛洛前往天空竞技场以赴西索与库洛洛之约。   玛琪张了张口,她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放弃了。瞄了一眼身侧充满灰败气息的屋子,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堵在喉头让她不能发声。   几人离开后不久,哈尔镇的天空很快暗了下来,突地又风云乍起,五米外的事物都难以看清。轰隆一声降下一道惊雷,暴雨随之而下。只是一阵的功夫,河水就漫过了这几个月来最高的水位线,并有继续上涨的趋势。警钟很快敲响,下游的居民来不及收拾家当纷纷赶往上游。   在这个季节,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尽力朝高处奔去,但在自然灾难面前,人力实在是太渺小了。水位上涨的速度完全出乎了人们的意料,他们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景象,那哪里是水,分明就像是吃人的怪物。   “不!卡希尔!”一个年轻人惊声喊到,他的爱人一个不稳掉进了水中。在他驻足回看的功夫,水就蔓延到了他的脚下,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或反抗,就被河水所吞没。   沃尔塔所在的金鱼街虽位于高处,情况也相差无几。   “嘿,我说,”信长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水珠,抬头看向树上的飞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暴风将地上的尘土抛入半空,使得眼前的事物难以辨认。信长将部分念力集中在眼部,才得以看清不远处的那栋房屋。   飞坦抱臂不语。离开前,侠客将库洛洛的命令带给了两人——确保里面那人的安全——并特意嘱咐不得靠近。侠客虽然没有明说,但飞坦依旧猜到了什么。   在库洛洛离开后不久,里面的生命迹象消失了。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早有某征兆,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无论如何苟延残喘,最终都逃不掉灭亡的宿命。就在里面的生命迹象消失的那一刻,哈尔镇突地陷入了灾难中。   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信长百无聊赖,正要啐掉嘴中的草叶,眼眸突地精光一闪。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按兵不动。   过了好一阵,来人依旧没有发出下一步动作。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在风雨的呼啸与雷电的轰隆中突兀地响起。   那人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冲向了沃尔塔的公寓。   信长正要上前追赶,却被飞坦以伞拦住。信长看向飞坦,对方缓缓摇头。   信长恍然大悟。照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既不能上前,也不能放任不管,在里面那人死掉的时候,他有些错愕,这种注定失败的任务一点都不像库洛洛命令的风格。一定是他们漏掉了什么信息。如今,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生命,这算是“里面那人”吗?虽然气的味道相似,但并不纯粹。是什么呢?他仔细嗅了嗅。难道是他出现了错觉,为什么他竟感觉到了库洛洛的念力。不,不,不只是这些,还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掺杂其中。他对里面的东西更好奇了。   他们碍于命令不得上前,也就无从保护里面那人的安全,但如果有人能够把里面那家伙带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等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第七十三章 卡夫那X婴儿X战斗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人就已从屋中出来,是沃尔塔之前所见的学者卡夫那·斯多维克。在他的怀中,赫然是个用成,人衣服包裹着的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直觉告诉信长与飞坦,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两人几步上前,一前一后封锁了那人的退路。   雨珠连绵不断地落下,串联成线。透过薄薄的雨幕,飞坦打量起那人怀中的婴儿。正如信长察觉的那样,他在这个孩子身上同时感受到了沃尔塔与库洛洛念的气息,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味道让他莫名觉得熟悉,是什么呢?他在记忆中搜索。   就在这时,对方动了。卡夫那左侧的肩膀微微向下倾斜,以常识来判断,他应当是向右移动,但也不能排除他做假动作迷惑对战方的可能性。不过这都不重要,刚刚的时间足够信长将圆展开。在卡夫那向上跳起的同时,飞坦迅速后退了几米。卡夫那眼带诧异,显然没有料到飞坦的行动。   电光火石间,一股杀意逼近卡夫那的脖颈,半空中的他在没有借力点的状况下无法闪避,来不及思考,抄起手中物事反手一档。   信长收刀不及,武士刀周边的气划破了包裹着婴儿的衣服,在它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信长收刀的行为让卡夫那意识到,这两个人不会主动伤害这个婴儿。对于卡夫那来说,形势似乎就要扭转,他将处于有利的状况。但卡夫那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刚刚的简单过招,卡夫那就明白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他将婴儿重新包裹好,向后退了两步。   不能再让他后退了,风越刮越大,雨也毫不停歇,目所能及的范围不断缩小,空气中的离子也十分反常,很容易扰乱人的判断,这对拦截卡夫那相当不利。   飞坦飞身上前,打算以快攻的方式将婴儿抢夺过来。这种攻击的效果十分奏效,一个回合不到,卡夫那因躲闪不及,身上挂彩不少。   经过试探,飞坦已经基本了解了对方的战斗力,如果对方没有隐藏的招数,应该不会很难解决。他微微屈膝,打算上前一举将之解决,却察觉有人朝这边靠近。不同于刚刚逃难的镇民,这人的步伐不急不乱,但又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那人很快靠近,他的身形在雨幕上打出了颀长的轮廓。飞坦认得这人,不久前,他们还一同战斗过数回,只是这次,不知他是敌是友。   来人正是伊尔迷。   自从沃尔塔离开后,伊尔迷心中总觉隐隐的不安。回想起沃尔塔哭着离开的模样,他不但没有觉得解气,反而有一种烦闷堵在心口。整晚的辗转反侧后,他一早搭乘飞艇赶往了哈尔镇。只是偷偷看看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安心惩罚她,他对自己说。   伊尔迷到达这里的时候,哈尔镇的天空就已被阴霾所笼罩,多年的生存经验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一种人力所难以抵抗的自然的灾难。他还没有行进多远,天空突降暴雨。离开,他的直觉告诉他,可他的身体却没有听从直觉的建议,反而向小镇的深处走去,那正是沃尔塔公寓所在的方位。于是,他便与飞坦相遇了。   见伊尔迷径直走向沃尔塔的公寓,飞坦眯了眯眼,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伊尔迷最好不要靠近那栋房屋。   与这个长相漂亮的长发男人擦身而过后,卡夫那额头上的冷汗终于落了下来。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他眨了眨因被汗水浸入而有些酸痛的眼角,以为这人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又听他道:“喏。”   “什,什么?”他看到长发男人已然回头,视线正黏着在他怀中的婴儿身上。   “拿来。”长发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   卡夫那面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心中暗暗估算着时间,快了,就快了。 ☆、第七十四章 衣物X圣石X婴孩   显然,此时的伊尔迷并没有太多的耐心。他几步上前,伸手抓向卡夫那怀中的婴儿。卡夫那躲闪不及,眼看婴孩就要被伊尔迷抢走,却有一人挡住了伊尔迷。   “放开。”伊尔迷面不改色地道。错身的刹那,他看清了婴孩身上包裹的衣服,这正是沃尔塔前去枯枯戮山时所穿的那件。此时,那件衣服已经湿透,湿塌塌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沃尔塔呢?”伊尔迷依旧怔怔看着那件衣服没有抬头,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答案,那是一种急需什么人来否定它的答案。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飞坦似是也证实了心中的某种猜想,缓缓地收起了伞。“孩子归我,衣服你拿走。”   伊尔迷缓缓点头,似是听到了,又似没有听到,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原本包裹在他周身的气忽然消失不见,雨水唰的一下打湿了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信长似乎有些受不了伊尔迷现在的状况,“喂,我说,婆婆妈妈的做什……什么味道?”他的话锋忽然一转。   即便受到了雨水的冲刷与稀释,那股莫名的味道却反增不减,愈发浓郁了。   “屏住呼吸。”飞坦也闻到了。他记起来了,之前与库洛洛一同寻找水晶兰的种子时,曾闻到过这种气味,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叫【贤者之吻】,那个前十老头成员之一的爱德华·诺威正是中了这种毒,每每见到一丝光亮就觉浑身被烧灼一般疼痛难忍。   信长与飞坦屏住呼吸后迅速后退,因为不能判断味道的来源究竟是那个婴孩还是沃尔塔的寓所,只能同时远离这两处所在。   卡夫那等待的正是这一刻,他自然不是无故拖延时间,此刻,这个婴孩自身已经可以不依托原有的尸体就能产生传说中的致幻剂了。他为自己提前服用了解药而暗自庆幸。   但神明总是喜欢恶作剧,前一秒的天堂,下一秒的地狱说的正是卡夫那现在的情况。   伊尔迷像是丝毫没有听到飞坦的话,原本就幽暗的眸子此时更显空洞,他直直冲向卡夫那,抢夺包裹着婴孩的衣物。   “他疯了不成。”信长吃惊道。飞坦紧锁着眉头不说话。   卡夫那急忙躲避,闪身间,一块红色的石头从沃尔塔的衣襟中掉了下来,他来不及屈身去捡,伊尔迷已近到他的身前。卡夫那踉跄着后退,却不想伊尔迷突然站定,而后蹲下身将地上的红色石头捡起来。是沃尔塔的圣石,此刻,一层暗淡的灰色包裹了石头的表面——随着主人的丧命,这块圣石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伊尔迷没有再仔细端详,他起身走向卡夫那。“还给我。”他的语调不复原来的起伏,配上现在的神情,简直一具行尸走肉。   对于卡夫那来说,既然衣服里的东西掉出来了,那这件衣服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他伸手将包裹着婴儿的衣服扯下,抛向了伊尔迷。   谁知伊尔迷接过衣服后继续向他靠近。   “你……”你不是只要衣服吗?卡夫那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伊尔迷紧紧卡住了喉咙。他还有更多的话要问,比如你到底是谁,比如我和你有什么仇,再比如,为什么你对传说中的【贤者之吻】毫无反应,但他永远没有机会开口了,即使他曾妄图为那人策划一场不世的阴谋。   伸手夺过卡夫那手中的婴孩,伊尔迷撇下几人消失在了沃尔塔公寓的门口。   信长讷讷地不说话,按照他们之前得到的信息,伊尔迷现在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归我,衣服你拿走。”——啊哈哈哈哈,有种莫名的喜感。然后,在我的脑海中,又一对cp产生了。 ☆、第七十五章 婴孩X消失X兽   客厅中,沃尔塔的衣物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伊尔迷蹲下身,伸向衣物的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在卡夫那揭下婴孩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孩子胸口的痕迹,与当初在圣殿所见沃尔塔胸前的花纹十分相似。   是她吗?   不是她吗?   他宁愿是她,又宁愿不是她。他怀中的孩子早已停止了啼哭,此刻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他,颜色淡得几近透明的瞳孔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这样一个孩子,他怎么说服自己这是她呢?   他在她的衣服上反复摩挲着,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感受什么。   他顺势躺下,仿若她就在身旁。此时的他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怎会是那种情景呢,他怎么能让她带着那般愧疚离开他呢。和失去这个人相比,在贤者王朝所受的苦难似乎完全不值一提了。   “沃特尔,沃特尔。”他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呢喃,似乎这样就能将她带回他的身边一般。窗外雷电轰隆作响,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他竟觉得莫名安心。若是末日,便末日吧,让他守在她的身边,让时光腐蚀他的躯体,让他伴着她的气息辗转成泥,永生相伴。   屋外的两人见伊尔迷迟迟没有出来,不知如何是好。进去,是违背命令,不能护得那婴儿的安全,也是违背命令。   “我进去看看。”说完,不等信长反应,飞坦就冲了进去。   飞坦迅速检查了所有房间,空无一人。   …………………………   伊尔迷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他觉得自己似乎再黑暗中度过了很长时间。看着自己衣襟中这个白白软软的团子,他有些困惑,究竟过了多久呢。他怀中的婴孩已经有一两岁的模样,浅淡的柔软毛发盖在额头上,睫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可是看看自己的衣服上几不可见的灰尘,却不像是过了很久的样子。这是意味着,这个孩子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大吗?   “沃特尔。”他内心升腾出一丝欣喜。   似乎是被他的低喃打扰了休息,也可能是原本就睡得不沉。它睁开眼镜,懵懂地看着伊尔迷。   伊尔迷也盯着它。   它突然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嘴巴上舔了一下。   伊尔迷有些怔愣地推开这个小家伙,脸色变得通红。   被推开的孩子显然不太开心,撇撇小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伊尔迷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伸手抱起这个孩子,可怕它又做出什么让他不能招架的事来。他将它从前襟中抱出来放在地上,却发现它没有丝毫蔽体之物,于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将它包裹起来。   他站起身,仔细分辨周围的植被,却毫无结论。掏出手机后也赫然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信号,只在右上角显示着今天的日期——是他前往哈尔镇的第二天。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仔细分辨,步伐杂乱不一,但依稀可以辨别一种是四肢着地的大型动物,另一种的的体积应该不到。   他转身将孩子抱起,跳到了树上。   很快,脚步声的主人出现了,是一只成年的卡马拉兽,额头上有一双枝杈般巨大的角。它的身上遍布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其中一些正汩汩冒着蓝色的血。在它的身后,一群长相如豺狼般的东西紧追不舍。   经过他们所在的树下时,卡马拉兽忽然停下脚步,朝着他们的方向哀鸣。只是这一停顿的功夫,后面豺狼般的动物一个接一个地扑在了它的身上。   伊尔迷不解,正要跳到另一棵树,却发现那个孩子拽住了自己的衣襟。那孩子指了指下面,意思再明显不过,它要下去。   现在的他们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谁也不知道之后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伊尔迷不打算为了这个孩子的任性浪费有限的战斗力。   世事并没有如他所愿,他们眨眼间就来了卡马拉兽的背上。本在卡马拉兽身上撕扯伤口的豺狼们,也因这突如其来的二人停下了动作,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虐小伊虐得特别顺手,把自己都虐哭了。 ☆、第七十六章 幻兽X食物X人类   卡马拉兽前肢双双跪折,以头抢地,口中依旧发出“呜呜”的悲鸣。   婴孩伸手在不远处豺狼撕扯出的伤口上沾了点血放入口中,一股诱人的香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它似乎很满意,眸中微光闪了闪。   看到有人将自己的食物侵占,豺狼们开始躁动,牙齿外龇,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吓吓”声。   伊尔迷有些头痛,他从来不知道带孩子是如此麻烦的事情。但显然,这头卡马拉兽的味道很符合这家伙的口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孩子提供可口的食物似乎是每个监护人都会做到的事情。此时,这一重任落在了他的肩上。   当最后一只豺狼被伊尔迷消灭,趴在地上的卡马拉兽的身形一点点地缩小,最后变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是幻兽?伊尔迷暗道。   女人匍匐在地,朝向婴孩的方向拜了三拜。“主人。”   婴孩从伊尔迷的怀中跳下,走到女人面前。它蹲下身,歪头端详她的模样。   女人缓缓抬起头来。   这是一个长相极清秀的女子,白皙的脸庞上凤眼微微上挑,悬胆鼻,粉唇下是小巧又有些微翘的下巴。夹杂着两缕银白的蓝灰色头发松松地绑成一束,又在额头至耳鬓处散散地落下一些。   它正要再向她靠近一些,却被伊尔迷拽住了衣领提了起来。   伊尔迷抱着它后退了几步,紧紧盯着地上的女人,无形中散发的杀气让地上的人瑟瑟发抖。他怀中的孩子转了转眼睛,似乎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什么,半天之后,它突然道:“饿。”   伊尔迷闻言一惊,他有些奇怪它的语言从学自哪里。当然,他眼角的余光也没有错过地上的人在听到这个孩子的话后,微微的颤抖。   地上的人垂着头朝向伊尔迷的方向膝行了几步,而后将发辫拨至左侧,露出右边白皙的脖颈。怀中的孩子看到她这个动作似乎很兴奋,挣扎着要逃脱伊尔迷的怀抱。见他不撒手,张嘴在他小臂上咬了一口。   “嘶。”伊尔迷吃痛松开它,脸色并不好看。   跳到地上后,它上前一口咬住了地上人的脖子。紧接着,伊尔迷听到了吞咽声。   地上的女人神情有些痛苦,但还是在极力忍耐着。   它很快餍足,舔了舔她颈侧刚刚溢出来的液体,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而后躺在了她的怀中,不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伊尔迷伸手欲将之接过,它却抓紧了她的衣服不放手。他挑挑眉,不作声。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房屋。墙壁斑驳,室内简陋但十分整洁。她将沃尔塔放置在床中央,取出被子盖上。   这女人似乎对婴孩之前的行为一点都不吃惊,伊尔迷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等伊尔迷发问,这个叫做卡西玫的女人告诉他,自己本是看守这片森林的幻兽,因为过错被神明夺去了能力,自此后备受森林中其他动物的欺凌。   所谓的幻兽必定是千百年的动植物幻化而成,其能力不在一般的念力高手之下。眼前这只已经完全可以幻化成人类的模样,更是颇为难得。而她所谓的神明又是何许人,能够将她的能力夺走呢?这个疑问在伊尔迷心中徘徊,但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她为何要向那个孩子求救。他用下巴指指已经熟睡的孩子:“为什么向它求救?”   “您是说主人?”卡西玫的看向婴孩的神色有些躲闪,眼中多有畏惧。“她,她身上有神明的味道”   伊尔迷的眼睛紧盯着她,不放过她面部表情的丝毫变化。她没有说谎,或者说,她自认为没有说谎。   神明,又是神明,伊尔迷虽未见过鬼神,但他知道,他没有亲眼见过的,并不一定不存在。“这是哪?”   “风之谷。”女人道。   伊尔迷极力在记忆中搜索,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信息。   女人靠近伊尔迷,仔细嗅了嗅,“人类。多年前,我曾遇到过一个叫东·富力士的人类。他说,人类称这里为‘黑暗大陆’。”   伊尔迷挑眉。 ☆、第七十七章 成长X食物X声音   伊尔迷挑挑眉,难不成他们真的来到了传说中的黑暗大陆?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向卡西玫询问回到那个世界的方法,对方摇摇头表示不知。“您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怎么到这里来的呢?他只是突然陷入了昏睡,醒来后便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忽而想到那个婴孩刚刚的所为,难道,和它有关?   天色渐晚,伊尔迷将刚刚酷似豺狼的动物拖回来一只,扒皮,点火,上架。他的动作十分利落,但又不像是经常这样做的人那般熟练。坐在火边,他时不时翻转架上的肉,一阵之后,香味弥漫开来。   他走进屋中,打算将床上的孩子摇醒,令他惊奇的是,只是短短的时间,那个孩子又变了模样。它的头发已然长到了肩膀处,凌乱地披散着。伊尔迷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发现她面目的轮廓更加清晰了,除却发色,仿佛就是他在年幼时遇到的那个女孩。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来世与转生吗?   给它起个名字吧,他想。   “沃特尔。”他推了推它。   它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依旧没有清醒。   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伸出右手捏住了它的鼻子。   它立刻醒了过来,眼眸中满是被打扰的不快。   伊尔迷觉得莫名好笑,下意识捏了捏她的脸颊,而后真的笑了一下。“沃特尔。”   它看着他的动作,就这样呆住了。对于美的信仰或许植根与人类灵魂的深处,即便是不知世事的婴儿,也会对使自己感官愉悦的面孔多出一份好感。   伊尔迷摸摸它的头,“沃特尔。”在它愣神的功夫,他抱起她向屋外的篝火走去。   架上朝下的肉已经焦了,伊尔迷在上方撕下一块肉,塞到了那孩子的嘴里。   它嚼了两下,“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皱起小脸抬头看他。这东西并不合它的口味。   正在此时,卡西玫带着一兜野果回来,看到屋前篝火,她立马变了脸色,踉跄地退了两步,“火……火……”她喃喃道。   那孩子看到了她,显然十分开心,跳下伊尔迷的膝头,直奔向她。   这孩子的举动唤回了她的神志,她蹲下身,速度极慢地眨了眨眼睛,“主人……”它的身形虽然有所变化,但气味还是那个人。   她蹲下身,将发丝拨至一侧,以为它又饿了。它却向她伸展开双臂,一副要抱抱的样子。她有些错愕,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不远处的伊尔迷咬咬唇,似乎有些吃味。他将篝火熄灭掩埋后,转身离开。   卡西玫抱着婴孩紧随其后进了屋,将野果递给了伊尔迷。   伊尔迷接过果子后并没有马上食用,他似乎不想离这两人过近,但心中又担忧这个婴儿的安全,所以他虽未与二人紧邻而坐,却也不让她们超出他目所能及的地方。他对这个地方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悄悄靠近。   他的估算没有错,在他消灭酷似豺狼的动物时,突兀的生命能量波动(迅速而大批量的集中死亡)引起了森林中其他动物的警觉,这其中不乏拥有一定智慧的生物。   “小伊。”伊尔迷回头,他似乎听到某种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回头,那里空无一人。“小伊。”那声音再次响起。这回他听清了,这声音属于那个本来已经消失了的人。他有些恍神,是那个孩子发出的声音吗?不,不是。那孩子正与卡西玫做着他叫不上名字来的游戏,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虽然不能确定,但不远处的那个孩子一定与沃尔塔有着莫大的联系。   “小伊,是我啊。”那声音不厌其烦地响起。   伊尔迷起身,不动声色地来到那孩子身边。他原本坚定的心不知何时变得动摇,他需要抓住什么来让自己保持镇静。   卡西玫不解地看向他,又蓦地睁大眼睛,他的周身被一股模糊的气息所笼罩,在他接触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那气也瞬间将她的主人包围了。   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伊尔迷想。   他看到面前的这个孩子轻启嘴唇,“小伊”两个字从它的口中发出。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扰乱了自己的心神,但是他竟毫无抵抗的能力。   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模样一点点发生变化,最终成了沃尔塔的样子。   “小伊啊。”她说。   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可又害怕这幻觉太容易消失。   “难过什么呀。”她笑着说,但眼泪还是和他一同流了出来。她身体前倾,捧着他的脸:“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呀,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走啦。”   她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他微凉的面颊,让他的内心一阵颤栗。什么幻觉会让人有这样的感受呢?他将手伸向她,却感到一阵眩晕。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怎么都不上涨的收藏,伊尔迷的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库洛洛一出来你们就评论收藏,为毛猫爷我出来没人要,难道我不萌吗?难道我不美吗?呜呜呜呜~~ ☆、第七十八章 归来X基裘X药   当伊尔迷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枯枯戮山的家中,身边一大一小两个正是那个孩子与卡西玫。那真的是沃尔塔吗?还是说自己产生了幻觉?   当伊尔迷带着抱着熟睡孩子的卡西玫出现在揍敌客家的主厅时,遇到了在此等候的管家。   “少爷,猎人协会的通知。”管家微微垂头道。   “嗯。”伊尔迷示意他继续说。   “昨天下午收到猎人协会的通知,所有持证猎人于今日15点前到达总部投票。”   尼特罗会长死后,重新选举会长是迟早的事情。伊尔迷对此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心力,无论由谁胜出,都不会对揍敌客家有太大的威胁。   伊尔迷点头表示知道了,想到自己来主厅的目的,“母亲呢?”他问。   “夫人在C区的花园。”   除了规模大一些,揍敌客C区的花园看起来和一般人家的花园并没有什么不同。此时,伊尔迷的母亲基裘蹲在地上摆弄着一株通体紫色的植物。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洋装,和那株植物的颜色十分相似,长长的裙摆托在地上,沾到了一些灰尘。   感觉到有人前来,她抬头:“啊,小伊!”   “母亲。”   “过来,过来,尼米拉山的尼微太太送来的。”她的眼中满是对面前植物的痴迷之色,似乎毫不在意伊尔迷身边突然出现的两人。   “是您之前说的‘妮妮薇的献礼’吗?”   “啊,对。很漂亮,对吧?”基裘起身,在她的手绢上,是刚刚从那株植物上折下的一片叶子。那片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了白色。她凑近闻了闻,有一股区别于植物青涩的香味。“但是毒性真大呢。”   将手绢折叠后收好,她仿佛才看到那个女子。“这位是?”   “卡西玫。”伊尔迷未对卡西玫的身份做过多解释,“妈妈你知不知道什么无色无味,能让人陷入幻觉的药?”   “普西丁?”   “不,是一种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药物。”   “帕西敏,阿尔尼普罗,卡纳索斯加山地的幻藤……”她突然停住,“发生什么了吗?”   伊尔迷对药物的了解并不少,这是每个杀手必备的知识,在□□方面,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也觉得棘手。   “幻觉,可以触碰的幻觉。”   基裘摇摇头,“有这种药物吗?会不会是念力幻象?”   他也曾这么想过,但是他当时没有感觉到任何念力的波动。   基裘忽然倾身在伊尔迷身上嗅了嗅。“小伊你这两天去过矿井吗?”   “没有啊。”   “瓦斯,瓦斯的味道。你又骗我,自从你长大了,什么事都瞒着妈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基裘有些不开心。   她像是刚刚注意到了一旁的女人,“这位是?”   “卡西玫。”伊尔迷并未向基裘说明卡西玫的具体身份。   基裘将卡西玫上下打量了一番,“卡西玫小姐很漂亮。”她的话意有所指。   作为母亲,基裘怎么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自从几天前的那场昏迷,伊尔迷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从席巴那里听说了那天的事情,自然也想到了这种转变和沃尔塔脱不了关系。她本来对那个只在资料中看到过的女孩充满好奇,但如今,她倒是宁愿他不再与她来往了。   “卡西玫小姐的客房安排了吗?”基裘迈步向主宅的方向而去,伊尔迷一行人紧跟其后。   “还没有,不过会安排在我的房间附近。我一会儿要去猎人总部,房间的事情就麻烦妈妈了。”   基裘点点头。   卡西玫怀中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在她的颈部嗅来嗅去。伊尔迷知道,它要进食了。卡西玫停住脚步,想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让主人进食,“抱歉,我……”   伊尔迷却从她的接过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似乎有些不满,微皱着眉头看向伊尔迷。“饿。”   伊尔迷像是没有听到,并不理会它。它撇撇小嘴,趴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在内心中,伊尔迷并不想让母亲看到这个孩子进食的过程,虽然揍敌客家族的人世代为杀手,但拿人钱财□□,他认为这与普通的职业并未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所经营的产品不一样罢了。但现在,无论母亲是否已经看出了卡西玫幻兽的本质,这个孩子吸食鲜血的行为总是异于常人的。他不想在没有明确它与沃尔塔明确关系之前,就让母亲对它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孩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吹得脖子痒痒的。   “谁家的孩子?”看到那孩子的长相,基裘起了好奇之心。   “路上捡的,叫克忒尔。”他不想把沃尔塔的名字给予任何不是她的人。   “这小家伙的一头白毛和奇犽可真像。”像是想到了什么,“啊,对了,听说奇犽成长了不少呢。”   在众多的兄弟中,长辈似乎都偏爱奇犽,连同辈中的大多数都如此,伊尔迷也不例外。小时候的他多乖啊,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软软糯糯的一个团子,看着就想欺负。如今,这个处于叛逆期的弟弟和他所谓的朋友外出历练,能力是提高了,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乖巧了。   正在这时,一位管家前来,“夫人,老爷让您去前厅。” 作者有话要说:  克忒尔2333333~~~ 恭喜短小君突破十万大关╭(●`?′●)╯ ☆、第七十九章 旅团X伤亡X扑杀   就在刚刚,席巴接到了奇犽的电话,那孩子说他的朋友小杰如今陷入危境,要借助亚路嘉的力量。席巴对奇犽交朋友的事情并不反对,这对他的成长并没有坏处,但最终,他会发现,即使再好的朋友,最终都会回归自己的生活。他没有想到的是,奇犽竟然会为了朋友置揍敌客家于不顾。亚路嘉身体中的“那个”已经给揍敌客家带来太多不幸了,那是诱使人心中欲望不断膨胀的发酵剂,以生命的代价换取所谓的快乐。即便奇犽再三保证不会对揍敌客家有影响,他还是不能放心。   “靡稽负责远程监控。”亚路嘉的力量能被揍敌客家所用最好,如果不能,就必须采取强制措施,将它永远封存。“孜婆年、雨音一同前行,一旦发现对揍敌客家不利的倾向,立刻击杀。”   “是。”   一切就绪,就等奇犽的前来。   将卡西玫与克忒尔安排好后,他前往了猎人协会总部,投票是其次,他有一些事情需要西索的协作。   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众人所知,奇犽带着亚路嘉返回猎人协会直属医院的途中遭到了伊尔迷与西索的堵截,梧桐身死,奇犽将亚路嘉救人的能力说出,得知不会对家族有危害后,伊尔迷转身离开。在治疗小杰的过程中,众人感受到了亚路嘉发出的强大的能量波动。发现与亚路嘉身体中“那个”的另一种沟通方式的伊尔迷去而复返,妄图夺取亚路嘉,被传送回揍敌客家。   我们将时针拨回一天以前,且说飞坦进入沃尔塔的公寓后发现伊尔迷与婴儿已经消失不见后,迅速退了出来。   “怎么?”见到飞坦脸色有异,信长问。   飞坦摇摇头,“马上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哈尔镇不远,数道惊雷从空中直劈而下,小镇霎时被一片火海所包围。奇怪的是,火苗并不向外扩张,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所困。   感受到不远处的热力,两人回头后对视一眼,继续前行。他们将前往哈尔镇所属的市,乘坐飞艇前往巴托奇亚与库洛洛汇合。   他们到达巴托奇亚后,已是入夜,两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得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侠客与酷哔被西索杀害。   整个旅团陷入了极端压抑的气氛。   复仇,没有会有异议。   但是,侠客与酷哔的尸体上几步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死而复生的西索的战斗力和以往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团员的安全成了首要的问题。   马琪与西索的那点关系,库洛洛多少是知道些的,西索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对于马琪,他似乎总会时不时的手下留情。而柯特,作为揍敌客家的第五子,伊尔迷的弟弟,在西索与伊尔迷的关系没有崩塌之前,也可以算是安全的。   接下来是信长、飞坦、芬克斯、富兰克林、小滴和剥落列夫。   除了小滴,几人都是可以作为主战斗力。   “在剿杀西索之前,暂时以组为单位行动。前往黑暗大陆的船出发后,船上汇合。”库洛洛说,”信长、芬克斯、飞坦一组,富兰克林、小滴、剥落列夫一组,马琪、柯特跟着我。遇到西索,先做试探,情况有利,扑杀,情况不利,以保持战斗力为主,迅速撤离。”   接下来,库洛洛将手中的卡片交给马琪,让她分发给众人:“圣希尔的空间转移卡片的改良版本,注入念力10秒后,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没有地域限制,但是需要提前将定位卡片放置在传送到达地。”   “移动的地点呢?”小滴提问。   “可以。还有其他问题吗?”库洛洛看向众人。   见众人没有提问,飞坦开口,“哈尔镇。”一回来就被告知了那件不幸的事,哈尔镇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向库洛洛汇报。   “嗯。”库洛洛点头示意他继续。   飞坦将哈尔镇发生的事情在众人面前讲述了出来其间并没有隐瞒他违背库洛洛的命令进入沃尔塔公寓的事情。   库洛洛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因为沃尔塔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飞坦知道,在库洛洛永远不会将什么置于旅团之上,即便他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就像现在,这个男人又在计划着什么,而其中,必然和那个叫做沃尔塔的脱不了干系。他不禁有些可怜那个女孩,被这样一个人喜欢,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唉,憋了好久,真不想写侠客小天使不见了。 还有,诸位圣诞快乐~ ☆、第八十章 晚餐X食物X血   正如飞坦所料,库洛洛确实在策划着一场与沃尔塔相关的阴谋。而那个婴儿,自然也和沃尔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这个与沃尔塔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孩看似安分地坐在伊尔迷旁边,不时偷偷打量周边的人。没头发的老头和白头发的老头,白头发的高壮男人,黑头发的胖子。她最感兴趣的,是那个戴着电子眼的女子,她的脸几乎全部被绷带缠满,只露出嘴及周边的一部分。形状美好的嘴唇上,是玫瑰色的唇膏,将皮肤映衬的更加白皙。她用汤匙舀起一勺浓汤送入口中,缓慢地咀嚼后咽下,虽然轻微,还是能够看到她的喉咙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有口水从克忒尔的牙齿下方侵上她的舌,她随着基裘的动作吞咽了一下。   她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在场人的眼睛。   基裘抬眸,勾了勾唇角,“要喝吗?”   “妈妈!”即便知道此时的基裘只是逗弄克忒尔,伊尔迷的语气中依旧微微带有一丝嗔怪。为了锻炼耐□□能力,这些人的日常饮食中都会含有一定的毒素,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点点就够他们一命呜呼的了。   基裘笑笑不说话。   克忒尔眨了眨眼,而后看向伊尔迷。   “吃饭。”对方的回答很干脆。   克忒尔垂下头,不情愿地撇撇嘴,拿起汤匙在碗中搅拌,却迟迟不肯放入口中。   晚餐结束后,卡西玫屈膝欲将无精打采的克忒尔抱回房间休息,却被伊尔迷接过。见克忒尔没说什么,卡西玫就告退离开了。   伊尔迷的房间内,一大一小盘腿坐在床上。   “饿……”克忒尔首先妥协,她瘪着小嘴,满脸的委屈。   伊尔迷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看着妈妈做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他开始回想遇到克忒尔后发生的事情:哈尔镇,诞生,怪异的成长,黑暗大陆,卡西玫,成长,不,等等,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有些抓不住头绪。   “饿……”对面的孩子再次开口,“卡西玫。”   卡西玫,卡西玫,饿,食物,他觉得有股寒气从自己的心底升起。   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对,克忒尔像个小动物般抖了一下,而后缩了缩身子,眼中似乎有泪水将要溢出来。   伊尔迷的拇指轻轻一划。在他食指渗出血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对面的孩子紧紧盯着他的指头,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她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希冀。   伊尔迷将右手递到她的面前,她像是收到了某种许可,一下子扑了上去。   她失败了。在她和那只手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以刁钻的角度将手撤了回去。   她怔怔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不知名的委屈从心中升起,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她哭的时候无声无息,就像是那个人,伊尔迷想。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她,这只是个怪物,他不能被自己的臆想所迷惑。   但他不能杀她,至少目前不能,他需要搞清楚,之前所见究竟是幻觉,还是那人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起身,揪起她的衣领向卡西玫的房间走去。   感觉克忒尔到来,卡西玫先是一怔,而后像之前一样,露出白净的脖颈供她的主人享用。   待她心满意足后,便揉揉眼睛,睡着了。   这一回,她又会长大多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总觉得有种要往恐怖故事靠拢的倾向。 ☆、第八十一章 登船X宴会X卡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投票数次,猎人协会会长职位依旧没有定论,一位叫做比杨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自称是前会长尼特罗的儿子,与卡金过国王联手,号召“有能力的人”一同前往黑暗大陆。重金的诱惑之下,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数百人登上了这艘开往黑暗大陆的B·W号。   B·W共五层,第一层搭载的是王族成员以及V5的财政届要员,第二层是世界各地的名人以及富裕阶级(这些人或有权或有钱,但在这艘卡金王国主导的船上,其地位自然不如王公贵胄),三层及以下则是普通的渡航者。   起航前夕,按照卡金王国历来豪奢的惯例,举办了盛大的前夜祭。当卡金国王纳比斯·回锅肉登上B·W号,航班起航,宴会开始。   说是全民同欢,但实际上,宴会现场等级森严。   第二层的名流要想出现在贵胄云集的第一层宴会厅,需要提前申请,而后通过由皇家军队把控的联络通道,进行一系列繁琐的检查。三层及以下的民众则是毫无机会参加前两层的宴会的,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是一层极厚的壁障,只有非常时期才可以打开,且开关控制在第二层。   清醒的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隔离重要人物与普通民众以保护前者的安全,更多的,是在必要的时候,牺牲部分人,以保另一些的周全。毕竟,那个传说中充满全人类渴望财富的黑暗大陆,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人随意踏足之地,否则,那道隔离两个世界的大门也不会被关闭数百年。   首层宴会厅。   华丽的装饰在暖色的灯光下发出迷人的光,推杯换盏间,宾客面上皆是得宜的微笑。这些人即便没有真正见过彼此,也识得这是哪家的贵胄,这是哪国的财阀,他们以此为契机,或新建或巩固所谓的关系,毕竟日后不知在何时会有用得到彼此的地方。   BW号平稳地行驶着,人的争斗之心却从未停止。   不久后就到了王子依次离席的时间。   王子卡卓与双胞胎哥哥芙亲分别后,由侍卫护送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下去吧。”她对身边的侍从说。   “可是……”仆从卡斯马还想说什么,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卡卓的母亲名为艾尔·尼微,是尼米拉山尼微家族第32代旁系的二小姐。在她嫁给卡金国王后,家族才对她重视了起来,这个卡斯马尼米拉家族派来“辅助”卡卓的人之一。   她关上房间的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耳朵凑近门板。当脚步声渐行渐远并最终消失,她这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起居室中,一个黑发男人双腿交叠倚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名为《重口味心理学》,书名下用红色的的粗倩体写着“如何证明你不是神经病”。   “库洛洛先生。”往日跋扈的卡卓王子此时表现得十分乖巧,她在库洛洛面前站定,等待男人开口。   将手中的书草草翻了一遍,觉得索然无味,库洛洛抬起头问面前的女孩。“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和芙亲说了。”刚刚,在四下无人时,她对双胞胎妹妹假装凶恶地说要其帮助自己夺得王位。这算不上她的本意,与她漂亮张扬的长相不同,她并不是个有太大野心的人。对于她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安稳一生。但是,身在皇家,利益牵扯之下,危机四伏。如果懦弱,早就会尸骨无存。她母亲的家族虽然在当地算是名门,但与那些背后本就是某些权利滔天的人或组织支持的大部分王子相比,她就处于了劣势。况且,尼微家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趁此机会辅佐她或者妹妹登上王位。   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团长大人出现了。 ☆、第八十二章 帕尔斯公爵X金发X红发   不久前,卡卓在无人的时候躲在角落一个人偷偷哭泣。当她起身时,发现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惊得后退了一步,背部撞倒了后面的墙。但她深知自己作为卡金王国的王子,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漏怯,她直起身,挺起胸膛,半是威严,半是睥睨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可是,她刚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停住了。眼前这人有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那眸子仿若深渊,能将自己的灵魂都吸进去。   “卡卓小姐。”她听那人道,声音醇厚如美酒般醉人。   他不知从何窥知了她的秘密,不但没有嘲笑她,反而说要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和妹妹逃脱这个牢笼。   与此同时,她的情绪也已经稳定,她想,这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层层把控的皇宫,自然也能将她带走,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没有说,似乎也不打算说的样子。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她一定会觉得是无理取闹,但眼前这人,却有一种无端让人信服的魔力。   卡卓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您之前说的k国帕尔斯公爵确实有到会场,但出人意料的,他除了女伴还将自己的私生子带上了船。”   库洛洛示意她继续。   “说来那孩子也奇怪,年级小小却长了一头白色的头发,瞳孔颜色也非常淡,不过五官倒是十分精致漂亮,一点都不像帕尔斯公爵。”   卡卓口中所说的孩子正是克忒尔。   此时的克忒尔已经出落成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金发少年。那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她想。一头金色的碎发随意散落在白皙的面颊上,剑眉上挑,眸光锐利,和他眼睛的形状极不相称,却又显出别样的可爱。他鼻如悬胆,唇似抹朱,将原本死板的黑白西装穿出意外的禁欲美感。   当然,此时的克忒尔并不懂得什么是禁欲的美感,她只是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的目光自然没有逃脱那人的感知,那人回过头来,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娃娃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的垂涎就像是看到了一道极品的美食。   酷拉皮卡不由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看不到美人的克忒尔不满地撇撇嘴,索然无味地端起餐盘走向休憩区。   “帕尔斯·克忒尔小姐?”   克忒尔回头,一个举止优雅的男子交叠双腿靠在一旁的沙发上。这是个很英俊的男子,酒红色的短发下,是双上挑的桃花眼。   克忒尔歪歪头,她在脑海中的词汇搜索了一下,问道:“您是?”应该是这样说吧,她想。   “西索·莫罗。”男人倾身,用杯沿碰了一下克忒尔手中的果汁。   “您,您好。”克忒尔因男人的靠近而有些不适,她向后缩缩身子。   对面的男人呵呵笑了起来,举杯,“为美貌的帕尔斯先生干一杯。”   “干杯。”克忒尔觉得他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唔,是什么呢……“咳,咳咳”她终于反应过来,哪里来的“美貌的”帕尔斯先生,伊尔迷假扮的帕尔斯明明是个满脸褶子,相貌丑陋的老头。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她记得卡西玫说过,让她对宴会中遇到的人多家堤防,有些人的喜好总是和大众有些微差别,某些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偏偏喜欢十岁出头的男孩女孩。那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难道喜欢……唔……帕尔斯公爵那样的?   想到此,天又朝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她无权干涉个人喜好,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喜好嘛。   “克忒尔。”伊尔迷的声音从两人的前方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听到,“该休息了。”   克忒尔撇撇嘴,想假装没有听到,她想多呆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再次看到刚刚那个少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父亲。”她眨着看似天真的眼睛,“这位西索先生说对您十分……”她想了一下,道“倾慕。”   克忒尔觉得,当她说完这句话,周围的气压陡然低了下来。她还没明白是什么原因,就被伊尔迷一把抱起,向宴会的出口走去。 ☆、第八十三章 老人家X酒X啾   “放我下来!”克忒尔轻声叫道。“你怎么可以对老人家这样无理!”   伊尔迷并不理会,自从上次醒来,这个家伙就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像现在,自称什么老人家。如果你问她,她却说不出原因。可如果你不信,她又能将很多年前发生的某件事描述得栩栩如生,但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甚至他的太祖父马哈都没有出生,让他无从考证。   况且,他无法解释她的智力如何能够在几天之内就从一个婴儿变为少年,他可不可以认为,她有着混杂的记忆,他可不可以认为,这个在沃尔塔消亡时诞生的婴儿,也同时有着沃尔塔的记忆。   伊尔迷快步回到为帕尔斯公爵安排的寓所,没有念针的辅助,他的易容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屋内,卡西玫正等待着他们。将其他的佣人遣下去后,卡西玫带着克忒尔去洗漱。   伊尔迷起身去酒柜,随意挑选了一瓶,顺便取了两个高脚杯。   克忒尔之前遇到的红发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伊尔迷刚刚位置的对面,此人正是西索。   伊尔迷将盛了三分之一液体的酒杯递给对面的人,对方闲闲接过,放在鼻底轻嗅了一下。“卡金国王真是大方。”   他将酒杯轻晃,并不急于入口,“不过我不太喜欢Merlot呢。”在Merlot的制作过程中,葡萄会被提前收获,让其慢慢成熟。“青涩的果子固然也诱人,但果子嘛,还是在树梢自然生长,变得甘甜诱人那一刻一口咬下最为美味吧。而且……啊呵呵呵呵……这等待、忍耐的过程,实在是让人……享受啊……”   伊尔迷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理会眼前男人的神经质,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味道确实不错,在浓郁的葡萄果香味之外,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莓果、香草、摩卡和橡木香气。“你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收割肥美的果实喽~”   这个倒没错,在这艘前往黑暗大陆的船上,恐怕云集了全世界的顶尖好手,丝毫不亚于天空竞技场,或者可以说,更胜一筹。   说道这儿,西索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下巴点像克忒尔离开的方向,“你们家的小家伙蛮有趣哟,不过总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呢。”   自从上次苏醒后,克忒尔生所带有的念力更加明显与强大了。未免他人的觊觎,他在教会她念力使用之前,先让她学会了念力隐藏的方法。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至少没让西索归为果实一类。   伊尔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就被一声“先生”打断了,是卡西玫。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带着浴液清香的拥抱。   原来,洗漱完的克忒尔不肯入眠,先她一步跑了出来。   “小伊。”伊尔迷怀中的孩子撒娇道,“出去玩嘛。”说罢在他唇上“啾”了一口。   对面人的脸上泛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伊尔迷却突地将克忒尔放置在一旁,板起面孔:“从现在到明天早上,不许离开这间房间一步。卡西玫,带她离开。”   西索有些诧异。如果他猜的没错,伊尔迷并不讨厌这个孩子,甚至有一点喜欢也说不定。但是刚刚是为什么呢?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索自然猜不到伊尔迷生气的原因,他并非恼羞成怒。随着时间的推移,伊尔迷已经逐步确信,这个叫做克忒尔的孩子和沃尔塔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沃尔塔有关的人,可以随便对人做出这种行为,即使是他,也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酒什么的都是瞎说的,不要当真…… ☆、第八十四章 干尸X测谎X开枪   船舱另一头,十四王子的寓所,酷拉皮卡枪口直指对面同属十四王子的护卫,这一行人正面临着内部分裂的危险。   不久前,一个负责贴身保护第十四王子的护卫突然失去了联系,一名队员前来查看,发现此人已经遇害。这人是死亡方式十分奇怪,他全身的血液被抽干,尸体形如枯木。   将尸体的上衣剥下后,王子护卫队成员之一的比尔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判断为念能力攻击所致。眼看到了前去接应十四王子和王妃的时候,他将面前的事情先行搁置。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在比尔与从会场出来的王妃、王子和酷拉皮卡汇合后,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向王妃进行了禀报。谁料他刚刚说完,眼前就出现了四具尸体,死状和之前那一人竟一模一样。   这四人是之前派往拆箱的护卫,十五分钟之前,这几人的定时报告并没有出现异常。也就是说,要么是凶手将这群人杀害后发布了假的定时报告,要么就是这几个人在十五分钟内被杀。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凶手都极有可能尚未离开这里。   比尔正要开口,却听酷拉皮卡道:“王妃,到我身后来。其他人,到对面去。”这个金发是少年人迅速将王妃与其他人隔离了。   少年的左手上是一把□□,枪口直指对面几人。   “从现在开始,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在此基础上,我会向你们提出几个问题。如果说谎,锁链就会懂,锁链一动,我就开枪!”原来不知何时,少年右手五指各出现一环,每一环下都有一条细长的锁链延伸至袖口处。此刻,无名指上的锁链从袖口滑出,下端是一个拇指肚般大小的球体。这是酷拉皮卡平时使用最多的追魂之链,用于追踪和测谎至今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   接下来,酷拉皮卡将王子继承战的事情说了出来。   “王子们互相残杀?”比尔身旁的一人面露讶异。   “这太夸张了!简直难以置信!这……这简直太,太不正常了吧?!”站在他另一旁的人接道。   比尔也因听到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事实。不然你以为,国王军为什么没有仔细调查,就直接处理掉尸体了?”金发少年道,目光在他们面上逐个扫视。   “有什么能证明你的锁链是正确的?”侍卫之一的黑发胖子妄图挑衅。   “你大可,试试看。”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所以被人称赞,是因为他为人所不敢为。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在现实生活中,敢于挑战未知的寥寥无几,至少这个胖子绝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他屈服了。   经过审问,众人得知,此刻位于王妃对面的五名侍卫四名仆从中,有两人在之前就已经得知了王子继承战的事情,正是那个黑发的胖子和他身边圆寸头的男人。   酷拉皮卡于是对二人再次提问:“你们是站在瓦布尔王子这一边的吗?”瓦布尔王子正是十四王子。   圆寸头因紧张吞咽了一下,道:“不是,不是这边的。”   黑发胖子也随之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开枪……开枪!”王妃尖叫道!   “不,不,请等一下!”两人急忙解释。   可王妃似乎根本听不进他们说什么,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开枪!现在马上,对这两个人开枪!”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情节对原着设定略有改动:在原着中,酷拉皮卡等侍卫没有陪着十四王子和母亲一同进入会场。 ☆、第八十五章 监视X念兽X你有空吗?   “奥伊特王妃,请冷静……”   “请让我们说明原因……”   奥伊特王妃又向后退了一步,她从与酷拉皮卡平行的位置,躲在了他的右后侧。显然,她对在这种危险时期,身边存在非己方人员的状况非常恐惧。   但是,酷拉皮卡却没有开枪。就目前来说,他还需要从这两人口中得出相关的情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身上的情报一定非常重要。   将两人绑在椅子上,他继续发问。   事实正如他所料。   死去的五个人也并非瓦布尔王子这边的人,与面前这两人一起,这七人分别是其他的七位王妃(卡金国王一共有8位正妃,14位王子)派来监视奥伊特王妃的。按照王妃们是说法,这是为了监视下位的王妃和王子们是否有谋反的企图。每当正妻的数量增加,护卫的数量也会增加,但下位的王妃是不允许对尚未的王妃和王子进行监视的。所以,到了卡金国王第八位正妃——奥伊特王妃这里,护卫的人数正好是7人。   虽然继承战已经开始,但是两人都未收到暗杀瓦布尔王子的指令。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杀害王子是重罪,这些人只是受雇派来监视,所以即便是暗杀,真正的实行者要么是王子本人,要么是死士,要么,就是雇佣的杀手。   杀手,酷拉皮卡想到了奇犽。自从友客鑫一别,他独自踏上寻回族人眼睛的路,几乎与小杰、奇犽和雷欧力断了联系。他不是不记得几人之间患难与共的友情,只是,他对于族人因火红眼被夺走性命的事情难以释怀。他的一生有限,他宁可将自己的情谊置之一旁,也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将族人丢失的眼睛全部寻回。   直到不久前,一个名为米哉斯顿·纳纳的猎人找到了他。   这个米哉斯顿自称是猎人协会十二地支之一,将他之前一直苦苦寻找的某个火红眼持有者的信息告诉了他,那人正是卡金王国的第四王子切李多尼西·回锅肉。于是,他与猎人协会互相协作,踏上了这艘前往黑暗大陆的BW号。   突然,他感到一股陌生的念力突然出现。   他抬眸去看,只见有只小型念兽从圆寸头的耳后探出脑袋。说脑袋也不完全对,它继续上爬,身形逐渐全部展露在众人面前。这念兽的通体被红色包裹,头部被一只眼睛占据,不适乱转发出“啾啾”的声音。   不,不只一只,酷拉皮卡感觉到,还有什么顺着这两人的背脊继续上爬。他顺着念力的方向看去。数十只形状各异的念兽从一旁的厅室的墙壁中鱼贯而出,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真,真的假的……”比尔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有空吗?”一个一人多高,外形如孩童玩具的念兽问比尔身旁留着胡须的男子   “不,我没空。”一滴冷汗沿着男子的额际滑下。   见念兽并没有攻击的意向,酷拉皮卡带着王妃和王子挪向一旁的公共电话,向船上猎人协会的公用频道报告现在的情况。   得到的回复是,除了比斯基所在的13王子区出现了念兽,其他均无异常。   谁知,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念兽突然消失了。   “全部……消失了吗?”留着胡须的男子问身边的同伴。   “至少这个屋子里应该没有了吧。”对方理所当然地回答。   胡须男子不禁寒从心起,怎么会全部消失了呢……明明,明明……谁能告诉他,他肩膀上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偏偏只有他能见到。   “等你有空了,告诉我一下,好吗?好吗?”他肩上的这只不知名生物还在喋喋不休,形状俨然就是之前那只问他是否有空的念兽的缩小版,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有空吗?你现在有空吗?”肩上的不明物又问道。   如果回答“有”,它是不是就会不再纠缠自己,是不是就会消失呢?于是,他尝试了肯定的回答。   酷拉皮卡与比尔正在内室向王妃解释现在的状况,并制定接下来的形成,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尔首先冲了出去,酷拉皮卡放慢步速,护着王妃在不远处站定。   “萨伊尔德!”比尔惊道,萨伊尔德正是胡须男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胡须男以十分奇怪的角度缓慢地回过头来,他的面部肌肉僵硬,似乎很难受自己把控“有,有空了,所以,所以有人拜托,拜托我……”说着,他打算抬起左脚向前挪步。   这自然没有逃脱比尔的眼睛,“不要动!”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刚刚还是同伴的人。   可这对对方毫不奏效,“可是,有人拜托我啊……”说罢便冲了上来!   “停下!不然我开枪了!”比尔正陷于两难之地,却听一个声音道:“等等,要活捉他。不过,用22口径的手枪来制住猎人,恐怕不容易吧。我来阻止他,王妃就拜托你了!”   这人的声音还残留在比尔的耳边,身影挡已经到了萨伊尔德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全职猎人》这部小说的插图真不错……╮(~▽~)╭ 话说哪天富奸大叔兼职写小说了,也一定会大卖吧~哈哈 ps,这几章有原着做参照,果然好写很多啊…… ☆、第八十六章 求救X少女X枪击   实力的悬殊让开启火红眼的酷拉皮卡很快将萨伊尔德制服。   被锁链困住行动的萨伊尔德不住在椅子上扭动,眼睛整的极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恐的事情。他口中含糊不清,在满是胡言乱语的“哈”“呀”“有时间”中,众人依稀可以辨出“救我”两个字。显然,这人的行为并不完全受自己大脑的控制。   酷拉皮卡眉头紧锁,他多次尝试,仍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一定还要什么其他方法。他打算先让人将此人看管起来,回头再审问。   “奥伊特王妃……”他转身,正打算安抚刚刚收到惊吓的奥伊特王妃,却感受到了一道不同寻常的视线。他转头去看,竟然是在宴会中出现的那个女孩!   酷拉皮卡迅速后退,挡在奥伊特王妃面前。“你是谁?”他紧盯着对方。   “克忒尔。”女孩似乎摸不准现在的状况,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我叫克忒尔。”   克忒尔毫无恶意的眼神并没能使酷拉皮卡放下戒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呀。”克忒尔答道。被伊尔迷训斥后,卡西玫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宴会中遇到的那个金发少年,这算是她今天一天中比较让她开心的事情了。那个男孩现在在做什么呢?她不禁想。霎时间,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好似荡漾着波纹的屏幕,她心中所想的男孩正在其中。克忒尔惊喜得伸手触摸,却被屏幕吸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出现在了这里。她有些庆幸这个男孩问的不是“你如何到达这里”,不然她可不知道怎么回答。   酷拉皮卡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就在刚刚,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他觉得不安的念力,他刚要仔细分辨,那念力却陡然消失了。   克忒尔起身,打算走到这个少年的面前。   “不许动!”酷拉皮卡身旁的比尔大声道,他的手中是一把口径22的□□。   克忒尔困惑地看向比尔,却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   对于比尔来说,或者说,在正常人的思维中,她的行为如同挑衅。酷拉皮卡伸手阻止,却为时已晚,他的手碰到枪管的同时,子弹飞出。   “嘭”的一声,克忒尔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向后退了两步,向后倒去,她左胸位置的衣服上,霎时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克忒尔像是后知后觉,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会这么疼,她想。她想要抬手抚上感到疼痛的位置,却发现这动作牵扯得伤口更疼了。   在她倒在地上之前,金发少年冲了过来。“医生!”她听这人喊道。   克忒尔觉得自己似是落入了一个散发着凛冽气息的怀抱,但意外的十分温暖。她可以看到少年颜色好看的嘴唇缓慢地开合,但他的声音却像是十分遥远。耳中更多的,是不知从何而起的嗡嗡声。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新年快乐呦~ ☆、第八十七章 名字X发音X消息   比尔已经前去联络位于船舱第三层的中央医疗室,对由于出入口审查繁琐,医疗队可能会稍晚一些才到。   “坚持一下,医生马上来了。”金发少年说着,揭开她的领口查看伤处。得益于他刚刚的那一挡,子弹并没有直中心脏,但对于这样年幼的少女来说,如果不及时抢救,由此引发的失血也会让她一命呜呼。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讷讷道:“……名字……”   少年怔愣了一下,他以为她是在问他的名字:“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尽可能和女孩对话,以防她失去意识,一旦失去意识,她就很难自主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增加风险和抢救难度。   “我的。”   “什么?”   “我的名字。”   酷拉皮卡不解,他记得没错的话,她刚刚说自己叫……“克忒尔?”   听到他的回答,女孩展开一个轻微的笑,如果不是失血过多,此刻,她的面上一定会泛起一层红晕。   “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她口中反复呢喃他的名字,似是将这当成了某种魔咒,念着念着就不疼了一般。   一旁的奥伊特王妃看到情况已经得到控制,抱着萨布尔王子走上前来。“帕尔斯小姐?”她在宴会中看到过这个孩子,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帕尔斯公爵女儿克忒尔·帕尔斯。   克忒尔眨眨眼睛,想到这是伊尔迷所乔装的人的称谓,点头道:“您好。奥伊特王妃殿下。”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抱歉,让您受惊了。我现在的状况,恐怕暂时无法向您行礼,还请您能谅解。”   一旁的酷拉皮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对“殿下”一词的发音和他熟知的世界通用语有些不同,更像是……更像是他在某本研究古代语法问题的书上所见的读法。   奥伊特王妃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没关系。”她转头对一旁的比尔道:“联系一下帕尔斯公爵。”   酷拉皮卡看到,在王妃提到帕尔斯公爵的同时,女孩的面孔垮了下来。   帕尔斯公爵的住处,西索尚未离开。   在克忒尔进屋后,伊尔迷向西索讲述了此行的目的,当然,他没有必要和盘托出,西索自然也知道。   “啧啧~你们家这回可要赚大了。”听完伊尔迷的讲述,西索叹道。   “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什么?”   “蛊毒念力的滋味。”猫眼男子的某种似是出现了某种旋涡,连言语都蛊惑人心。   “呵呵呵呵……”红发男子勾舌舔过上唇的轮廓,像是遇到了某种诱人的食物,“当然。”   由希望族群昌盛的人遗留下来的强大的意念所催生出来的念兽,会寄宿在与死者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它们以宿主的念力为食量,其形态,能力也都应宿主而定,但它毕竟不是由宿主本人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不会按照宿主的意志而行动,具有很大的不可控性。   客厅中的电话突兀地响起,安顿了克忒尔的卡西玫前去接听。   “对,是的,您好。”卡西玫的语调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管家。   西索向伊尔迷挑眉。   此刻,卡西玫侧对着两人,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显现出别样的暧昧。   伊尔迷收回视线,伸出食指对西索摆了摆。   西索有些悻悻然,难得他遇到一个可以“约会”的小姐。   就在这时,卡西玫的面色突变。   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念能力赋予两人的超常听力还是让西索和伊尔迷听到了电话中所讲——克忒尔出事了,现在正在第十四王子处。   伊尔迷迅速释放出圆,这才发现本应在卧室的克忒尔不知何时不见了。   当卡西玫挂断电话,向这边走来,伊尔迷也已经起身。   两人匆匆赶往十四王子萨布尔的住处。   得幸于帕尔斯公爵是V5成员国之一k国掌管财政与能源的二把手,他被安排在了船舱的第一层,此时省去了跃层检查的麻烦。   但这只是繁琐检查中的很小一部分,即便有奥伊特王妃的口谕,几人依旧经过了层层检查,易容成帕尔斯的伊尔迷几乎是和医疗队同时感到十四王子的住处。   向奥伊特王妃和十四王子行礼后,伊尔迷见到了那个人。 ☆、第八十八章 医治X进食X八   从刚刚开始,伊尔迷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若是一个久经鲜血洗礼的人,就会发现,这味道并非属于同一人。由于每个人身体中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等含量有所不同,导致人血整体呈现贴铁锈的味道,但具体到个人,还是会有所差别。虽然气味极淡,似是被人刻意清理过,但若嗅觉灵敏的人,还是不难发现的。   他循着味道快步走到血腥味最重的地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心心念念的人胸口的衣服被红色的血液浸染,躺在一个金发少年的怀中。他认得这个少年,一年多以前,他和少年参加了同一届猎人考试选拔,同属奇犽的“朋友”。而且,这个少年应当是窟卢塔族唯一的幸存者,那个拥有所谓“恶魔之眼的”民族。那少年发现了他的到来,低头向克忒尔说了什么。   那少女转头看向他,眼中似乎有不情愿。“父亲。”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上前。她的伤口周边的血管已经被人用念力封住,进行了初步止血。她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脉搏跳动依旧有力,这至少说明,她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几乎和他同时赶到的医生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子弹后,用念线将伤口缝合。   克忒尔看着面前这个蓝色头发的漂亮姐姐,“马琪”两个字下意识出口。   蓝发医生的手顿了一下,又像是没有听见般,继续手上的动作。   缝合结束后,医生起身。   伊尔迷向医生道谢,却听医生道:“帕尔斯先生,稍后不要忘了交医疗费。”   伊尔迷点头,上前将克忒尔接过。   “酷拉,”临走的时候,他怀中的克忒尔突然转头对面前的少年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伊尔迷看到,金发少年的眸子危险地闪烁了一下。   走出奥伊特王妃的住处,克忒尔突然搂住了伊尔迷的脖子,“饿……”   “什么?”   “卡西玫……”   两人身后的卡西玫停住脚步,顺从地接过克忒尔,却被伊尔迷阻止。   “忍一下,就快到了。”看来,又到了这个孩子要进食的时间了,未免出现异常,他加快了脚步。   怀中的少女点点头,下巴在他肩窝处戳了戳。   BW号悄无声息地行驶着,此时已走出了人们所熟知的领域。   回到帕尔斯公爵的住处时,克忒尔已经睡着了。   “克忒尔。”伊尔迷晃了晃怀中的人,对方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看面前的人,合上了眼睛。   伊尔迷拍拍她的脸,她再次睁开了眼,眼中却满是厌厌之色。   是饿过头了吗?伊尔迷想。他执过卡西玫的手,将她的食指划破,蓝色的血顺势低落在克忒尔的唇上。   女孩却没有要张口的样子,蓝色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滑下。   伊尔迷皱了皱眉,放开卡西玫的手,转而用拇指向下拨动克忒尔的下巴。如此这般,液体才流入了她的口中。   一阵之后,克忒尔的脸色才有所回缓。   这时,伊尔迷的手机振动了两声。   “8。”是西索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个数字。但是伊尔迷看懂了,这是两人之前定的暗号,这意味着第八王子已经被解决了。   他快速地向第六王子和第九王子复命。   当这一消息被两位王子证实后,伊尔迷收到了银行发来的信息——两人的款项都已到账。   那么,他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先从谁开始呢?   那就第六王子好了。 ☆、第八十九章 少女X身份X测试   对克忒尔进行治疗的蓝发医生并没有返回第三层的中央医疗处,她在一处监控的死角干掉了随行的医生,而后换装,走向第十王子卡卓的住处。   卡卓王子处。   刚刚从第十四王子处回来的马琪证实,帕尔斯公爵带来的那个孩子,十有八九正是团长要找的人。   “你是说,她叫出了你的名字?”   马琪点点头,“但她又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对面的黑发男人沉吟片刻,起身离开。马琪与科特紧跟其后。   库洛洛到达帕尔斯公爵处的时候,伊尔迷已经前去执行任务,进食之后的克忒尔已安然入睡。   卡西玫忽觉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趴在了克忒尔的床边。   通过这个女人背部起伏的频率判断其已经昏迷之后,库洛洛走上前来。   床上是个十二三岁大的少女,发色极淡,五官中依稀有着沃尔塔的影子,但却更加精致。   另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念力的迹象。在沃尔塔死掉之前,他明明将很大一部分念力传送给了她,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她的话,他不会感觉不到。况且,从哈尔镇回来的飞坦与信长也说,那个被人从沃尔塔寓所中抱出来的孩子身上带有他的念力气息。   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还是说,不过区区几天,这个孩子就已经学会了控制念力的方法,此刻的她已经完美地将念力隐藏了?   他抬手将念力注入他的体内,没有受到任何排斥。对于念能力者来说,如果要吸收非己的念力,定会遇到一些阻碍,这些阻碍一方面是由于念能力系别的不同造成的,一方面,是因为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个体,无论多么相似的两个人,都会存在差异,如果要将另一个人的念力转换为己用,必然会因转换造成损耗,于念力传输者而言,多少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但如果是那个孩子……   他给了那个孩子太多的念力,重生的它就如同另一个他,两者在传输上所遇到的阻碍自然是微乎其微的。难道,这真的是它吗?   不,还不能确定。   “马琪。”他唤道。   接下来,他让马琪和科特依次将念力向这个孩子传输,二者给出的回复是,没有任何阻碍。如此看来,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擅长吸收他人的念力。   唔,这可不太好办了,他想。   库洛洛弯腰,将少女抱起。看来,他是打算在尚未确定这个孩子的身份前,先将她带走。   “呵。”就在他起身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库洛洛。”   他识得这个声音,是西索。   双方暗自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科特暗自打量对面的人,这就是杀害了侠客和酷哔的那个前四号吗?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他并不在同一水平线,单打独斗的结果几乎只有一个。   库洛洛没有接西索的话,他在估量此时杀掉西索的可能性。显然,现在的状况并不是个与对面的人起正面冲突。   一则是他不能确定这人在重生之后能力的变化,一则,是他要在保全成员安全的基础上,将怀中的女孩带走。   西索冲过来的同时,库洛洛飞快翻开【盗贼的极意】。马琪与科特上前联手阻挡西索的进攻,以为团长争取足够的时间。   只是电光火石间,西索面前的几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嘁。”西索因没能尽兴而不满。不过,没关系,他想,反正这群人在船上,就等着,他一个一个地收拾吧。像是想通了,他的不快一扫而光,脸上露出怪异的笑。 ☆、第九十章 问答X身份X夸奖   克忒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顺着光的方向看去,一个侧脸轮廓十分精致的男人斜倚在床头,手中是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察觉到她醒来,男人淡淡道:“贤者王朝的四大家族是?”   “斯多维克、英纳、诺威、卡尔。”她下意识出口。   此刻,她的脸上满是讶异之色,显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知道这个问题答案,或者说,这个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克忒尔。”男人这才转过头看她。   克忒尔点头,同时,她也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长相,她的心霎时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一般。她应是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却感到莫名的熟悉,就像是……早已被印在了灵魂的深处。   拥抱他吧,有个声音对她说。她仔细分辨,这声音并非来自这现世的世界,而是她的脑海。她张张嘴,竟然发不出一语。   “会使用念力吗?”男人伸出右手,上面燃起紫色的念力火焰。   她学着他的样子,将部分念力集中在手心。   是她。   库洛洛将手合在她的手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所释放的念力中,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他伸手抚向她的头发,却发现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变长了。他细细打量,发现连同她的身体也变得更加修长,俨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   果然和书中描述的一样吗?   但是,她所凭借的“营养”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想到这里,他做了和伊尔迷之前所为相同的事情。   但少女的反应却与之前有所不同。   或许是由于刚刚饱餐了一顿,她对食物的渴求有所降低,她只是执着他的手,乖巧地舔掉上面的不时渗出来的血珠,而后抬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就像是,等待着他的夸奖。   库洛洛读懂了她眸中的请求,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般,克忒尔的眼睛惬意地眯起,并随着对方的动作缓缓开合。   这个依托沃尔塔和水晶兰而生的孩子,毕竟和沃尔塔不是完全相像呢。   要不要把名字还给她呢?他想。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第十王子卡卓,“库洛洛先生。”   “请进。”   门开后,卡卓王子在门口踟躇。   “发生了什么事?”库洛洛起身,他看到卡卓王子抱着自己的双肩瑟瑟发抖,像是遇到了极恐怖的事情。   “萨列撒雷他,他……被杀害了。”   卡卓口中的萨列撒雷正是第八王子。   库洛洛并不为此感到意外,宫廷政变必然是伴随着流血的,从古至今莫不是如此。况且,所谓的王位继承战,更像是传说中某个古老国度的一种制蛊之法。制蛊人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多年之后打开盖子,唯一活下来的那条,才是制蛊人要的。   第八王子的死亡,只是个序章。   三人一同走到会客厅,马琪、科特两人已在那里守候。   “情况怎么样?”   卡卓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但她的母亲品级不够,无法监视上级的王子与王妃,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据她所知,第八王子在与宠妃寻欢作乐时被杀害,全身赤裸,死状十分不雅。   沉吟一阵,库洛洛问道:“纳比斯国王的反应如何?有没有下达什么命令?”   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如此一来,纳比斯国王的态度很明确了——王子们可以互相争斗,即便伤亡也被默许。   “我妹妹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相比自己的安危,显然她更加担忧双胞胎妹妹。   库洛洛示意马琪打电话给飞坦,他之前已经安排了飞坦、芬克斯和信长在第十一王子芙亲身边伪装为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情节混进去了…… ☆、第九十一章 第六王子X真假X牢笼   话分两头。   且说确定克忒尔无恙的伊尔迷前去第六王子处执行任务。   第六王子名为泰森。如果单听这个名字,你一定以为这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但实际上,这位第六王子是位女性。她身高不足一米五五,体重近75公斤,五官更是遗传到了父母的“精髓”——好看的都没继承,缺点倒是一个都没落下。   或许你会说,单单靠外表评价一个人的做法是十分肤浅的,心灵美才是一个“美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好吧,如果以这个标准来说,第六王子也是个不美不丑的人。她乐于追寻并享受美好的事物,喜欢被众美人围绕的感觉。在这一点上,她和刚刚死去的第八王子不愧为一父所生。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稍安勿躁,第六王子对面前的男子道。   这人身着一套奇特的小丑服,脚蹬黑色踝靴,若是穿在一般人身上,定然会既突兀又滑稽,但在这人身上,却有种意外的美感。   男人勾唇笑笑,一步步走上前来。   泰森看到,随着男人抬腿的动作,他腰腹与腿部的肌肉线条微微绷起。她抿了抿唇,欲将口中泛起的口水咽下,却发现自己的喉头竟无法施力。脖颈的部位传来一怔疼痛,然后是什么液体顺着疼痛的部位流了下来。   她瞪大双眼,口中发出“吓,吓”的声响,而后倒在了那华丽的王座中。在泰森没来得及闭上的眼中中,倒映出那三个她最喜欢的侍卫倒地模样,即便是美人,死状也不会比普通人好看多少呢。   用扑克牌抵住下唇的西索不满地撇撇嘴,这么容易得手,实在是有些无趣呢。   “呐,我说小伊。”他在这个看似除了他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低喃,“会不会太无趣了一点?”   一个长发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走向已然身亡的第六王子身边,弯腰在其脸上摸索,而后面色突然一变。“走!”   不过为时已晚。   以第六王子的王座为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念力牢笼,两人同时被困于其中。   “呀啊……”西索叹了一声,像是突然来了些兴致,但十分寡淡。   伊尔迷微微皱眉。登船之前,他对这个第六王子进行过调查,看似愚笨而贪于美色,但实际上诡计多端。他之前一直在暗中观察,并未下手。在“第六王子”死后,他前去检查尸体,发现其面部经络与肌肉有异。这并非是如他一般的念力易容,而是从小以某种模型为样本扭转其长势导致。即便乍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会有些微不同。   显然西索并不知道,他之前解决第八王子太过容易,以致于他轻敌了。   “很漂亮的,两位美人呢。”一个同死去的“第六王子”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牢笼之外,目带贪欲。   “我就知道,既然我可以买凶,别人也可以杀人。”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她踱步上前,“二位是谁派来的?”   西索的扑克飞出,直直射向她。   这人不躲不闪,甚至连眉头偶读没有皱一下。   眼见扑克就要冲出念力牢笼,却嗖的一下消失了。   与此同时,西索的后方传来破空声,他微微侧身接过,正是他刚刚使用的黑桃A。   西索撇撇嘴,“呐,你想知道的话,过来我告诉你呀~”   泰森笑笑,她的嘴巴在五官中的比例本就异常,此时更像是将嘴角咧到了耳根。“我自然是不会过去,但你们终会说的。”   她的话刚刚说完,笼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两人如果不是有念力护体,此时怕早已被灼伤。伴随着高温的,还有数支毫无规律乱窜的匕首。   偏头躲过一支匕首,伊尔迷拎起一旁的椅子砸向地面,以此寻找出口。   但没有效果,椅子与西索的纸牌一样,从另一端掉了出来。   “呵呵,没用的。”第六王子的声音从笼外传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俩是无法逃离这里的。说吧,只要说了,就放了你们。”   这种话显然是不能信的。   笼内两人心中微微不快,对于他们来说,笼内的情况暂时构不成威胁。但两人皆有事情再身,并不想因这无趣的牢笼浪费什么时间,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笼内逐渐升高,根据现在掌握的信息,他们也无法预料这里温度的顶点将会是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你知道的,单单靠外表评价一个人的做法是十分肤浅的”,可我就是颜控啊颜控,好颜能加好多分~ ☆、第九十二章 水镜X复制X双胞胎   长长的“嘟”声过后,马琪的听筒中传来了机械的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挂断电话,她又拨打了另外两个人的号码,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团长。”马琪看向自家团长。“去看一下吗?”   “科特。”黑发男人开口。   “是,团长。”妹妹头的孩子从沙发上跳下来。   “速去速回。”之所以派遣这个看起来还十分年幼的孩子,是源于库洛洛对团员能力偏差的考虑。科特作为揍敌客家的孩子,对于隐藏和跟踪自然比较擅长。   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库洛洛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克忒尔的眼中满是闪动着的晶莹的光,“我,也许我可以。”   “什么?”   “飞,坦。”她想了想,他们刚刚说的好像就是这么名字,“我需要一张照片。”   男人的神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那就试试。”   马琪从文件中调出飞坦的照片,将屏幕递到少女面前。   未见少女有任何动作,几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泛着水波纹的“镜子”。   镜中的飞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神色奇怪地向这边看了一眼。也就是在同时,一人手执利剑冲到了他的面前。   “信长?”马琪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库洛洛显然也感受到了。镜中的信长猛攻不断,刀刀要置飞坦于死地,根本不是团员间的比试。信长叛变了吗?不,不对。如果是叛变,飞坦绝对不会留手。   他们面前的“水镜”突然一分为二,南边的还是刚刚的情景,北边的却是完全相反。   “把芬克斯的照片给她。”库洛洛道,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可以同时监控三个人吗?”   “我试试。”女孩点头,看过芬克斯的照片后,又在一侧打开了芬克斯的镜像。除了对打的人是两个芬克斯,情况和前面两组几乎一样。   “联络科特,先不要接近。”库洛洛向马琪下达了命令。   “我们要过去吗?”克忒尔问黑发男人。   男人点点头。   由于刚刚的举动并没有得到夸奖,克忒尔不能确定自己做的是否正确,要不要把另一种能力告诉这个男人呢?   男人看出了她的迟疑,“怎么了?”   “不,没事。”克忒尔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几人动身于科特汇合,继而前往第十一王子芙亲的住处。   此时已是午夜,宴会早已散场,走廊上数米一盏昏暗的复古壁灯下空无一人,唯有不时传来的海风的呼啸与船行在水上的哗哗声。   当一行人离芙亲王子的寓所越来越近时,四周越发安静了。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同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念力波动,当他意图探查时,那念力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看看里面的状况。”伸手破坏了走廊上的监控设备,男人对肩上的少女道。他不知是用了什么奇怪的念力,此时的克忒尔被幻化成了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少女从库洛洛外套的毛领中探出头来,“水镜”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视角不同,这一次,众人得以窥见了里面的全貌:对战的双方有所调整,变为了飞坦对“飞坦”,信长对“信长”,芬克斯对“芬克斯”。令人奇怪的是,对战双方的伤痕就像照镜子般,不差分毫。   不远处,第十一王子芙亲被“芙亲”压倒在沙发上,上方那人的匕首赫然抵在身下那人的喉头,下方的人奋力抵抗,双方正僵持着。   卡卓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失声道:“芙亲!”   在这个世界上,双胞胎之间也许真的存在心灵感应,卡卓一眼就区分出了哪个是真正的芙亲。也就是当卡卓的惊呼出口时,被压倒在沙发上的那人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种力量,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到。   但是显然,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那个“芙亲”又再次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门外的卡卓也已忍不住,正要向屋内跑去,被马琪拦了下来。   “放我过去!”卡卓对梳着马尾的女子道。   “还不行。”马琪并不让步,并示意卡卓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的右手中已经打开了【盗贼的极意】,左手伸展向门的方向。“水镜”中,“飞坦”“信长”“芬克斯”“芙亲”被念线所困,苦苦挣扎不甘心地挣扎着。   马琪松开了卡卓,后者终于得偿所愿向屋内跑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了指甲,好开森~嗷嗷 ☆、第九十三章 念兽X奖励X双面人   卡卓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念力从中喷涌而出,震得卡卓一个趔趄摔向了屋内。但她站起来时,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了吗?”库洛洛问身后的两人。   “是念兽。”科特回答。   库洛洛点点头,没错,芙亲的整个寓所应当是被某种念力笼罩了,一旦有活物进入其中,空间中便会自动幻化出与之外形相同的念兽,一语不发攻向面前的人。   但好在卡卓目前的念力并不强,她对面这只念兽几乎在显形的同时就被飞坦制伏。   “团长。”屋内三个男人对门外的男人道。   库洛洛点头。   屋内几人出来后,库洛洛走到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将肩上的少女恢复了原貌。   他伸出右手食指将念力汇成一股,输送到克忒尔体内。“感觉得到吗?”   少女懵懂地点点头。   库洛洛的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左右臂,“来,闭上眼。”   少女随着他的摆弄面朝屋内的方向闭上眼睛。   “想象着里面有无尽的泉水,你可以用意念将之纳入你的身体。”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少女依言行事。可只是几秒的时间,她就睁开了眼。   “怎么了?”察觉有异,身后的男人问。   “我不渴啊,为什么要喝水?”少女睁着无辜的双眼问,而后为难地道:“要都喝光吗?喝不掉怎么办?”   “是比喻,把里面的念力吸收掉。”马琪觉得,她似乎看到自家团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全部吗……”   “全部。”   少女掌心超前探向屋内。   霎时间,屋内像是产生了一个漩涡,将几只念兽与周边的念力很快汇集在一处,连刚刚因打斗倒在地上的盆栽也没有逃脱得掉,迅速枯萎。   汇集的中心点旋转再旋转,最终形成了黄豆大小的绿色液体。液体并不滴落,而是缓缓飘到克忒尔已经平摊的掌心之上。   单手托举到面前,克忒尔心生好奇,右手食指磋了一下,以为会遇到什么谈谈的东西,却沾了一指肚的粘腻,她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她脑海中满满的都是“不要吃”这三个字。   “吃掉它。”身后的男人温柔道。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她鬼使神差地将舔了舔手指,嗯……什么味道都没有。   应当时表扬她的听话,她感到头顶一暖,被奖励了。   “姐姐。”芙亲王子诺诺道,眼中满是泪水,此时的她看起来很需要一个姐姐的拥抱。   “切,麻烦。”卡卓却一反刚刚的焦急,将头扭向一边,“我没登上王位之前,可别因为你自己给我出什么叉子。”   “是,是的姐姐。”   克忒尔眨眨眼,不明白卡卓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还真是像那个叫伊尔迷的家伙,啊,伊尔迷!完了完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偷偷跑回去。   芙亲显然已经被人盯上,寓所已然不安全,几人暂时前往卡卓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放了点糖~ ☆、第九十四章 撒谎X内外X怪兽   “团长?”少女对身旁的男人道。通过卡卓对这个男人的称呼,他猜想这人可能是叫做“库洛洛”,但相比马琪与飞坦几个称呼他为“团长”的,后者的关系显然更为亲密一些,所以她选择了后者的称呼方式。   男人扬眉看向她。   “洗手间,我要去洗手间。”她说。   得到了同意,克忒尔内心窃喜,等会儿看看小伊在做什么,要是还没回去,她就可以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了,想到这些,她欢快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后,库洛洛向马琪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跟在了克忒尔身后。   马琪听到少女将门反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确定门已锁好后,克忒尔打开了“水镜”。镜中的伊尔迷似乎被困在了某种地方,与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个自称“西索·莫罗”的男人,两人不停躲避四周乱窜的匕首。   “啊,小伊!”克忒尔伸手探向水镜的对面。   “嘭”的一声,本已被反锁的门被人撞开。马琪看到,那个少女大半身体已经消失在了镜中的另一面,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却感到一阵吸力将自己也卷了进去。   伊尔迷皱眉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女,挥手挡开了向这边飞来的匕首,“卡西玫呢?”   此时的克忒尔本应在卡西玫的看护下陷入深眠,完成某种“进化”,而不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在她出现的一瞬将将她用念力包裹,不然此时的她定然已经被烫伤了。这里虽然达不到瞬间烫伤的温度,但人类皮肤在70度的水中一秒即可造成一度烫伤。   “什么人!”牢笼外的第六王子泰森发觉笼内的异常,冲几人喝道。   笼内的众人却并不理会她。   克忒尔瘪了瘪嘴,一幅不开心的样子,她因伊尔迷一开口就问道别人而有些不满。“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醒来后的她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顾及卡西玫的状况。   见无人理会自己,第六王子从座椅中站起,走了过来,侍卫们紧跟其后。   伊尔迷将克忒尔从地上一把抱起,“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搂紧我。”   克忒尔点头,“你要做什么吗?”   男人点点头,“任务。”   “什么任务?”   “好了,安静。”   克忒尔闭嘴。   伊尔迷转向西索递了个颜色,对方朝这边走过来。   扭胯上前的红发男人对着马琪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马琪转过头不看他。她心中暗暗估量,现在的状况对她十分不利,且不说西索是旅团的死敌,就是这个揍敌客家的杀手,如果得知了他怀中的少女是被团长抱走,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战斗没什么可畏惧的,但她可不想在这种明知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头颅送上去。   “克忒尔。”伊尔迷正色问怀中的少女,指向牢笼外的某处,“能将我们移动到那个位置吗?”   当克忒尔还是个婴孩时,她将他们从树上成功移动到了幻兽的背上,他本来对这种加之了念力牢笼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克忒尔突然出现也就意味着她是从别处到达了这里。   女孩咬咬下唇,不知在想什么,“我试试。”   四人瞬间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伊尔迷所指的那个位置。   第六王子与护卫大惊失色。   西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到了一个侍卫面前,诡异地笑了一下。   侍卫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同伴。   西索无趣地撇撇嘴,手执扑克收割了护卫们的性命。   而后,他转身朝向第六王子,一步步逼近,第六王子泰森一步步后退,最终退到了念力牢笼的边缘。   “做,做什么……”泰森的声音发抖,双腿打颤。   “拿出来啊~”   “什,什么……”   西索舔舔嘴角,“当然是……”话未说完,他跳离了原地,在他刚刚所站的位置,是一滩绿色的液体。   “蠢货!怎么现在才来!”第六王子冲着吐出液体的怪兽叫道! 作者有话要说:  烫伤什么的是百度的,不做准,同学们不要模仿,具体参数什么的请询问专业人士。 ☆、第五十五章 蟾蜍X粘液X声音   这是一只身长5米有余的念兽,杂色的皮肤上遍布着拳头大小的凸起,随着下颌处气囊的搜索,从声带的位置传来“呼哈……呼哈……”的声音。活脱脱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   顺着它蹲下的姿势,第六王子泰森沿着它的后爪爬到了背上。“把他们全部,消灭掉!”泰森紧咬压根吐出了这几个字。   “啊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蛊毒念兽了吗~”红发男人眯眼观察面前的巨物,“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说着他向念兽的方向冲了上去。   那蟾蜍样的巨兽看似笨拙,实则行动非常迅速。它的后爪极为有力,轻微一跃就是十数米,逃离的途中,它不忘向西索啐了一口绿色的黏液。   西索早料到它会有着这一招,竟在看似毫无借力的情况下跳离了原地。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在他冲向巨兽的纳伊尔,他就已经用右手将【伸缩自如的爱】黏在了墙面上,所以,他刚刚只是将念力搜收缩,便带着自己离开了原有的轨迹。   黏液因重力下坠,正好落在了刚刚被杀掉的侍卫身上。细碎的“嗞啦”声响起,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气泡,化为一滩浓水。   双方过了几招后,地上的浓水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连可以站立的位置都没有。   克忒尔皱了皱眉,没有参战的三人瞬间消失不见。   伊尔迷看着面前的少女,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回去。”   少女却像是没有听见般,在众人面前展开了“水镜”。   联想到自己被困于念力牢笼时感受到的那股窥,视感和继而出现的克忒尔,伊尔迷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镜内,战斗还在继续着。   在他们离开后,地上的粘液越来越多了,此时的西索单脚站在一把椅子上,微微皱眉再次多开了对方的攻击。   像所有的蛙类一样,这只巨兽也有着近乎体长的舌头,它囤在口腔内,一旦确定攻击,就迅猛地弹出,既快且准。   如果只有这样的话,不如结束好了,对于速度的游戏,他有更好的玩具。西索想着,再次冲了上去。   他动身的刹那,巨兽背上的那些凸起突然张开了一个个指肚大小的孔,随着它气囊的变化发出“嗡嗡”的声音。   虽然并未了解这声音的具体作用,西索还是在第一时间用念力封住了耳朵。但是显然,上天终于送给了他一份别致的礼物——他堵住耳朵的行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西索微觉身体不适,肢体开始有些无力,并有逐渐逃脱自己掌控的趋势。糟糕,这东西非常有可能是通过声音改变周边的磁场,干扰他身体的行为。   如果是这样……   西索一掌击碎身旁的鱼缸,玻璃碎了一地。他将念力分解成数十股,粘起大小不等的碎片在一块还算完整的玻璃上划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果然有所奏效。   “混蛋,快停下!”第六王子紧捂耳朵呼喊道。   已将耳朵封住的西索虽然听不到,但完全可以从对方的口型分辨出她说了什么。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两声“混蛋”从水镜的另一面同时发出。   怔愣了一下,西索走向前收割对面两物的性命。 ☆、第九十六章 不能说X爱慕X电话   当国王直属护卫到达泰森寓所的时候,西索已经回到了帕尔斯公爵的住处。他斜斜倚在墙上,抱臂看向沙发上的女子,目光中似乎有迷茫一闪而过。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紫发的女子抬眸,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从平静无波一下变得锐利。   也就是在她抬眸的时候,西索的面上也已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的表情,“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什么?”   女子身边的克忒尔翻了个白眼,“原文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咬咬唇,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嗯……好像是某个不得志的诗人写的,本来是将自己对仕途的期望暗藏其中,但后来,更多地被用在彼此有爱慕之情的人……”   “不要乱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玛琪打断克忒尔,她的心不知为何抽痛了一下,“他是旅团的敌人。”   克忒尔一副不解的样子,“那是你的吗?”   马琪闭口不语,像是被戳中了某道伤口,面上闪过一丝苦涩。虽然极力隐藏,她还是没能逃过某个旁观者的眼睛。   克忒尔还要再说什么,被人一把从沙发上拎起。   “呀!”她惊呼了一声,而后落在了沙发后面。   伊尔迷没有说话,牵起她的手腕,向卧室走去,将外面的空间留给了另外两个人。   克忒尔的卧室内。   伊尔迷叫醒了熟睡中的卡西玫,询问对方之前发生的情况,结合刚刚与克忒尔一同出现的马琪,他基本可以确定是幻影旅团的人带走了克忒尔。   这方安宁,那方躁动。   第八王子和第六王子相继死亡的消息很快在众王子间传开,有人内心惶惶不知如何躲藏,有人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为少了一个对手暗自欣喜。   “酷拉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年轻妇人面带愁容,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惧,睡梦中的萨布尔王子瘪了瘪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哦……不哭不哭。”奥伊特王妃轻晃手臂,温声安抚。   酷拉皮卡的眉头紧锁,一阵后,他开口,“您稍等一下。”继而拿出手机,拨打了奇犽的电话。   “酷拉?”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微带鼻音的少年声。   自几天前奇犽向酷拉皮卡举荐了比斯基后,两人并没有更多的联络。电话接通那一刻,奇犽也曾担心是不是比斯基那个老太婆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人算得上是自己和小杰的师父,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对方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酷拉轻“嗯”了一声,而后道:“你们家有几人上船?”   “啊,这个啊,你等一下。”   向父亲询问了此次此次随同BW号出行任务的人员后,他再次拨通了酷拉皮卡的电话。   “你大哥?”   “对,只有他一个。”   酷拉皮卡沉思了一会儿,“把他号码给我。”   “好。我发给你。”奇犽道,继而又问,“你那边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后,奇犽久久不能放下心中的担忧。按照这人的性格,他口中的“分寸”一定是针对别人的,他会保全别人,但对于自己,他非常有可能为了复仇赌上性命甚至灵魂。他知道酷拉皮卡难以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再如此下去,酷拉皮卡只会被这份执念拉入无尽的深渊,他们初遇时的那个阳光少年将永远消失。   “纳尼加,我们去找小杰。”他紧了紧握住旁边人的手。   “嗨依。”   眨眼间,两个人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奇犽小天使~ ☆、第九十七章 任务X恐吓X上帝之眼   “可以。”伊尔迷估量了一下剩余的任务,“20亿戒尼,只负责到你得到切利多尼希手里的火红眼,预付百分之三十,任务确定完成后尾款结清。”   “好。”   3分钟后,伊尔迷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账户余额改变通知,对坐在床畔的少女和卡西玫道:“走。”   卡西玫顺从地起身。   但克忒尔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去哪里?”   “任务。”   “什么任务?”   伊尔迷将手机收起,而后起身。他觉得,随着外形的成长,她的性格也在不断改变,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真不知是从何而来。他曾期望这人是沃尔塔的转世,但现在看来,要么是他判断有误,要么是沃尔塔有着他不曾了解到的一面。   他垂眸看向这个一头浅色长发的女孩,“每天最多10个问题。”   “为什么?”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扬起精致的小脸好奇地问。   “9个。”   “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呀!这不……”   “8个。”   女孩紧咬下唇不再开口,眼神愤愤地看着他。她的两侧面颊鼓起,活脱脱一只将什么藏在口中的仓鼠。   伊尔迷觉得十分好笑,但又不想错过这个给自己立威的机会。他面上不动声色,伸手捏向她的面颊。   只听“噗”的一声,口中的气体被她吐出。她的贝齿依旧咬着下唇,上唇却因他的施力嘟起。“方叟!”她觉得这个样子很难为情,晃了晃脑袋,却纹丝不动。   她抬头还要争论,却在再次对上他的眸子时噤若寒蝉。这人眼眸的深处仿若有什么让人感到恐惧的无形事物,她被吓得连闭眼都忘记了。   目的达到,伊尔迷在克忒尔就要哭出来的前一秒松开了手,转身勾起一个得逞的笑。“走吧。”   此时,屋外只剩了西索一人。   伊尔迷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新任务,你去吗?”   沙发上的男人摇摇头。   伊尔迷一行人以水镜到达了第十四王子的寓所门外。   “叮咚叮咚”的铃声响起,门禁电话很快被接听。“您好,请问哪位?”   “伊尔迷,找酷拉皮卡。”屋外一个女声道。   “您稍等。”   酷拉皮卡微微皱眉,他从监控中见到了集塔喇苦打扮的伊尔迷,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两个人。在不久前,其中一个曾在这里被手,枪击中,此时正应在床上休养的“帕尔斯小姐”。   但转念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示意女佣打开门锁。   伊尔迷首先进屋,克忒尔紧跟其后。   看到酷拉皮卡的时候,女孩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那光芒又逐渐暗淡了下去。   “嗒哒嗒哒。”集塔喇苦嘴巴开合。   “我的助手。”少女指指自己。   酷拉皮卡难掩错愕之色,随即明白克忒尔是将集塔喇苦的话翻译给他听。“好,我知道了。接下来要辛苦几位了。”   这厢,在确定无人跟踪后,从帕尔斯公爵处离开的马琪返回了卡卓王子的寓所。   “团长。”   库洛洛点头。   不久前,马琪撞门的举动惊动了客厅内的众人,但第一个跑上前去的飞坦也只看到了马琪一晃而过的虚影。紧跟而来的妹妹头男孩问库洛洛要不要联络马琪,被他否决了,在尚未掌握马琪所面临状况的前提下,贸然的一个电话很有可能陷其于不利地位。   将归来的女子打量一番后发现她并未受伤,库洛洛道:“怎么样?”   马琪将自己所见陈述了出来。   “有没有注意到水镜的形状?”库洛洛问。   经库洛洛的提醒,马琪回想起几次见到“水镜”的情形,最开始的时候是用来探测飞坦几人的状况,她确实有暗中观察,那时水镜的形状极其不规则;被传送的时候太突然,她没有来得及看清;接着是在被转移到帕尔斯公爵住处观看西索与巨兽战斗的时候……马琪皱了皱眉,“好像每次的形状都不太一样。”   “怎么说?”   “我只清晰地见过两次,第一次的形状模糊,第二次……”她思索了一下,“有点像个三角。”   “这倒是和‘上帝之眼’有异曲同工之处。”男人点头道。   “上帝之眼?”   “‘上帝之眼’又被叫做全知之眼,代表上帝监视人类的法眼。常见的形式是一颗被三角形及万丈光芒所环绕的眼睛,某个国家曾将之印在纸币上。有人认为这是源自某个古老国家的‘鹰神之眼’,是辨别善恶、扞卫健康与幸福的护身符,但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说法。”男人顿了顿,补充道,“‘上帝之眼’代表神明的庇佑和至高无上的君权,如果按照这条思路推测,加之克忒尔能够自由在空间中移动的能力,倒是十分符合她的身份。”   曾同库洛洛一同前往贤者王朝的飞坦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微微沙哑的声音透过面罩:“埃贡·卡罗?”   “不完全是。”   有一个面孔从飞坦脑海一闪而过。   “团长……”马琪欲言又止。   男子抬眸,发现她神色有异。   “西索现在应该在帕尔斯公爵的住处。”   “那个混蛋!”听到这个消息,信长起身欲行。   芬克斯却阻止了他,“既然他放马琪回来,必定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他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也有可能他猜到你会这么想,反其道而行。”飞坦道。“团长你怎么看?”   “在与不在的可能对半。”男人道,“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   “克忒尔。按照马琪所见,克忒尔与伊尔迷·揍敌客的十分亲近,如果让西索钻了空子,利用克忒尔的能力……”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团员已经知晓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第九十八章 一与五X咒术X羁绊   即便武力再强,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也是难以驾驭的。伊尔迷离开后,西索愈加烦闷,索性打算去找些“乐子”来磨灭心中的郁郁。   他尚未起身,门铃响起。“请问帕尔斯公爵在吗?”   这话问的突兀,此时已是午夜过半,“帕尔斯”公爵当然应该在此入睡。   他抬眸瞟向门禁屏幕,“呵”的一声冷笑从他口中发出。   屋外一行人身着国王直属护卫服,为首一人肩章与其他人相比稍显复杂,应当是其他人的长官。   如此看来,这个“帕尔斯”公爵非常有可能是陷入了王位争夺战的纠纷,既然如此,与其花费力气他人做嫁衣,不如索性让他替丢掉这个伪装吧。   见无人应答,护卫长张口欲再问一遍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衣着怪异的红发男子挑眉道:“不在呢~”   “你是什么人?”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护卫长微微向后撤了一下脚,暗中做出攻击的准备。   “我是什么人嘛~”红发男子修长的五指见凭空出现一张黑色的鬼牌,他将之抵在唇间,猩红色的舌尖在卡牌边缘舔过,“魔术师西索呀~”   这群人的下场不用多说你也可得知。   像猫戏老鼠般看着自己唯一留下活口的人屁滚尿流地爬起又跌倒,西索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斜斜倚在墙上不说话。   如果是平时,这人一定能够发现,这个红发男人之所以留下他的活口,是为了揪出他身后的人。但当人面临极大的恐怖事物时,逃生是一种本能。他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去。   可是,当他到达他自认为的那处庇护所在时,却发现那里大门洞开,早已围满了人。   跟踪这人而来的西索自然没有错过他神情中的错愕。看来这条线索到此为止了,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西索轻挥手指,卡牌收割了那人的性命。   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抬出,通过布面的起伏大致可以判断这具尸体的身高最少有2米以上,看里面严肃的情形,死掉的非常有可能是这间寓所的主人,第一王子。   西索注意到,一名年轻的医护人员面带疑惑之色地一份年长者耳边轻声报告着什么。   “死亡时间呢?”负责人面有严肃之色。   “5-10分钟分钟之前。”年轻人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接着道,“根据伤口来看非常有可能是第五王子的念兽下的手,但时间上说不通。”   年长者沉吟片刻,道:“不,也不是不可能。”   “您是说……”   “念力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失,有时甚至会因为主人的死前的执念变得更加强大。”也许是思考得太专心,这位长者并没有注意到杰克的异色。   “您是说在第五王子死亡后,她的念兽执行了她生前的遗愿?”   年长者没肯定也没否定,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还记得第五王子的尸体吗?”   年轻人点头。   来这里之前,他们正在第五王子茨贝帕的寓所处理那边的情况——第五王子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了。   “你一定觉得第五王子的死状有些奇怪吧?”   年轻人点头道“是”,他清楚地记得,茨贝帕尸体裸,露的部分上遍是孔洞,奶白色的蛆虫在孔洞中钻进钻出。“一开始,我根据蛆虫的形态推测出第五王子应该是三天前被人杀害的。”年轻人顿了一下,解释道:“苍蝇喜欢在尸体上有孔处或者伤口处产卵。在通常的情况下,苍蝇卵会在8到14个小时后孵化,而后脱皮,这个过程一般会持续两到三天。脱皮完的蛆虫会变成奶白色,接下来,这些蛆虫会疯狂地啃食尸体,猛吃六天左右才会从尸体转移到地面化蛹,十二小时之候,就会有新一批的苍蝇产生。如果根据茨贝帕尸体上奶白色的蛆虫判断,基本可以确定她的死亡时间最少有2-3天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第五王子还出现在了BW号起航的宴会中。”   “确实。”年长者移步,两人一同走到离人群更远一些的地方,“我曾假设有人冒充第五王子出席了宴会,但宴会中有太多熟识第五王子的人,没道理不被人识破。”   “会不会是……”年轻人没有说下去,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咒术。”   “什么?”   “蛊毒咒术。在敌人身上提前埋下某种蛊虫,平时很难看出,一旦符合某些预定的条件,虫卵就会疯长,吞噬宿主。我仔细看过第五王子身上的孔洞,和我在书中见到的记载非常相似。你觉得什么人会有这种念力的咒术?”   年轻人沉默不语。   见两人没有打算再交谈下去,不远处的西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地。   “哒哒咔哒哒嗒嗒?”(你是说都死了?)   “嗯哼~”西索漫不经心道,他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上一张卡牌抵着墙面,随着他的前行带出零星的火花。“你的算盘打错了呢。”   “卡嗒,嗒哒哒。”(啊,好可惜呀。)   “你的语气里可一点都听不出来呢。喂,我说,”红发男子突然停住脚步。此时的他恰巧走到室内与甲板的交汇处,带着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他叉开五指,将几缕被吹下的刘海向后拨,轻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原来的路线,向上走去。   天上的月被淡淡的薄雾所笼罩,满空的星子愈发耀眼。海浪“啪”“啪”地拍打着船舱,和着呼啸的海风一次次撞进西索的耳中。只是一晃的功夫,薄雾散去,留下银色的月,将它正下方的海水照得一片凄清的白。   电话那头,伊尔迷一语不发。   仁慈的上帝指定世间某些男子必须过着单身的生活,他们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强烈的愿望。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欲望通常是对某种事物的渴求,大部分的人沉迷金钱,或醉心权力,抑或陷于情,欲不可自拔。西索以为,这三者对于他的吸引力是几乎是不存在的,因为他的灵魂要追求的是其他的东西。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咔哒咔哒卡嗒嗒哒哒…… ☆、第九十九章 旅团X对峙X被困   西索要说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因为上天似乎并不想给这些人过多谈论感情的时间。   电话那头“啊”的一声惊呼将西索的思绪拉了回来,听声音应该是克忒尔。   “怎么了?”   “咔哒咔哒。”(幻影旅团。)   听到这个回答,西索眼睛微微眯起。“你在哪?”   “咔哒咔咔。”(十四王子处。)   西索没再说什么,收起手机,转身。   十四王子处,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黑色的隐形眼睛下,金发少年的眸子已经变得血红。他的嘴巴绷成一条直线,紧紧盯着面前的一众人,却并不主动发起进攻。目前来说,他们这边可以战斗的人员只有伊尔迷、比尔和他,形势优劣一眼就可以分晓。   “克忒尔。”对面的黑发男子开口。   被伊尔迷挡在身后的少女踮起脚尖,却发现自己与前方人身高的差距有些大,转而从他左臂处探出脑袋,“嗨依。”   库洛洛笑笑,“过来。”   少女尚未行动,就被伊尔迷一把抓住了手腕。   克忒尔疑惑地望向他,却从他已经恢复了原貌的脸上隐隐察觉到了怒气。她看到他淡粉色的唇瓣开合,“克忒尔。”   “啊。”她赶忙应道。   “把客人送到海里去。”   闻言,克忒尔怔愣了一下,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海里?”   伊尔迷没有回答,对面的黑发男人却不知为何笑了笑。“我得感谢伊尔迷少爷将沃尔塔带大,但时间到了,她该回来了。”   当伊尔迷从对面那人口中听到某个名字时,心口像被什么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嗡嗡”的轰鸣声占据了他的脑海。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测,毕竟有亚路嘉的事情在前,两个灵魂公用一个身体并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也许那一次,他正是触动了某种契机,让沃尔塔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况且,对方实在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他定然早已看出了自己对沃尔塔的感情,此时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只会让他更加不能放手。   伊尔迷下意识紧了紧左手。   克忒尔显然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有些不安地朝伊尔迷又靠近了一些。她知道自己对那个黑发的男人有莫名的好感,但眼前,她更不想让伊尔迷伤心。   “呵~”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飞坦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西索。”   凤眼的男人款步上前,与金发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看来,今天是个适合了断恩怨的日子。   克忒尔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这时,一直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开了,伊尔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去找奥伊特王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   她觉得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不,我……”   “去。”男人打断了她。   就像是达成了某种协定,在克忒尔到达奥伊特王妃身边之前,除了暗中戒备,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克忒尔走到奥伊特王妃身边,卡西玫迅速上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哐”的兵刃交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回头时只看到满室虚影。这些人此时再也没有了戏弄对手的心情,彼此只有一个目的——置对方于死地。   库洛洛显然是在来之前就制定了针对这三人的策略,战斗方一开始,前来的旅团成员就按照某种分组锁定了各自的目标,反而是战斗力最低的比尔被晾在了一边。   “哐哐”的兵刃交接声此起彼伏,也许是锁链与武士,刀,也许是刺刀与念钉,抑或是那把带着剧毒的卞氏刀擦过某人的金属耳坠。   突然,伴随着“哇”的一声婴孩啼哭,船体猛烈摇晃了一下。   缠斗的双方一个纵跃分开,他们都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头。   房顶的水晶吊灯还在因刚刚的晃动兀自叮当乱想,十四王子任奥依特王妃怎样哄劝都啼哭不止。   “请诸位稍安勿躁。”中央播放器中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看状况应该是驾驶室的负责人,“刚刚是船员驾驶失误,情况已经解决,稍后就可以起……呵……”   这人没能将“起航”二字说完,播放器中传来一声凄惨的惊叫,随即唯剩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伊尔迷向西索使了个颜色,迅速后退。   厅内的灯泡闪了两次,“噗”地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没等众人细想,不知什么生物发出的“呵……哈……呵……哈”声透过杂乱的电流声隐隐传来。更加奇怪的是,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仿若就在众人的耳畔。   但这群人目力极好,加之念力的辅助,在夜晚视物也毫无问题。他们扫视四周,发现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哭闹不止的十四王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克特尔一个冷颤向后退了一步,有人将她拉入怀中,迅速离开了原地。卡西玫紧跟其后。   “萨布尔,萨布尔,妈妈在这里。”即便这个孩子生即为贵胄,但奥依特王妃深知这也只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她不妄求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只希望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它能不这样反常。但这终究是徒劳无功。   奥依特王妃抱着怀中的孩子不知所措,茫然看向众人,希望谁等帮帮她。她对上了金发少年的眸子,目含渴求地望向他:“酷拉先生……”   酷拉皮卡抬步欲行,却被西索伸手挡住了去路。少年看向他,红发男人摇摇头。   奥依特王妃像明白了什么,眼中的渴求被惊恐所取代,她被抛弃了,她就被这样抛弃了。   她痛苦地委顿在地,喉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她自然看不到,就在刚刚,她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身形诡异的怪物。   这怪物的头部是一圈圈浓密的卷发,不见五官,粗壮的脖子下,一对硕大的乳(和谐)房搭在凸起的肚子上,腹部赘肉层层堆叠,几乎掩盖了胯部的存在,一条手臂粗的红色绳带模样的东西从它的双腿间一直接连到奥依特王妃的肚腹中央。   这个类人形的怪物全身赤,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丝毫不为此而感到羞愧。   “这是什么鬼东西?”   “维纳斯。”   “什么!”信长觉得,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一定会跳起来,虽然读书不多,但毕竟跟随团长多年,某些地区的博物馆也不是没有洗劫过。他见过那座被世人所瞻仰的大理石雕像,即便断臂,它依旧美得不似凡间所有,哪里是面前这幅鬼样子。   “威伦道夫的维纳斯,旧石器时代的母神像。”他对此不欲多做解释,直接下结论:“应该是那个孩子的念兽。”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刚落,那念兽就向酷拉皮卡扑了过去。   酷拉皮卡连忙躲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曾竭力保护的母子会因自己最后没有伸出援手而攻击他。他无暇思考更多,那家伙已经追了上来。   好在这怪物的攻击力并不与它外貌丑陋的程度成正比,几个回合后,他用锁链困住了它。他要松下一口气,却发觉周围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他像其他人一样,将重心微微向下移,以便能够在突然的变化中保持稳定。   墙壁由米色转为肉粉,颜色逐渐加深,复杂却有序的花纹变为方向大致统一的褶皱。   这是……什么动物的体腔内?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双方暂时休了战。   西索手腕微转,指间的一张扑克飞向肉壁似的东西。“唰”的一声,肉壁被扑克及其所带有的念力划出一道常常的口子,一些透明的液体从伤口处滴落,很快又被其自身所吸收,肉壁也在霎时间恢复了原样。   西索向伊尔迷眨眨眼,他们似乎遇到了比较麻烦的事情。   “克特尔。”   “嗯?”少女抬头。   “回枯枯戮山。”   “啊,好。”   “……”两人依旧在原地未挪动分毫。   “好像,办不到呀……”少女苦着脸看向猫眼男人。   是太远了吗?伊尔迷暗暗思忖。不对,如果按照卡西玫所说,他们之前无缘无故到达的那个地方真的是黑暗大陆的话,这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好像也不是念力阻隔的问题,当他与西索被困于第六王子的牢笼时,克特尔却可以穿梭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比尔似乎瞧出了某些端倪,开口道:“我说,我们要不要共享一下信息?”他记得酷拉皮卡曾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听闻他言,他的同伴没有说话,却是对面的男人首先开口:“好。”   一阵过后。   “这么说,十四位王子都已经接受了‘蛊’的仪式?”   金发少年点头。   “1、5、6、8都死了。”红发男人补充,而后向不远处努了努嘴,“喏,14。”   库洛洛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虽然微弱,但还有两格信号,他拨通了富兰克林的电话,听到对方的汇报后,他吩咐几句,挂断了电话。   “10和11那边没有异常。”说完,他抬头看了金发少年一眼。他从某些渠道得知了这个少年和其朋友成为新晋十二地支的事情,所以,猎人协会那边的情况,问这人再合适不过了。   金发少年依次拨打了几个电话,“7和13正常,12失踪。”而后又将自己之前对比尔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有意隐瞒了部分内容。   黑发男人思考一阵后开口,“无论生与死,或独自战斗或彼此联合,你们觉得这些王子的能力足够将这么多人困在这里吗?”   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说,还有什么他们没想到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呀,哈!快抱抱我! ☆、第一百章 仪式X刺猬与白毛X蛇   “卡金国王。”马琪突然提到了一个人。   正如《牧羊人的奇幻之旅》中,撒冷王曾对少年亚伯拉罕说:“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所以,每件事物都不是无故出现,它一定在提示这你什么。而马琪的“直觉”在某种程度上正像是圣者的食指,为迷惑的众人指出正确的路。这也许是马琪生所具有的能力,也许是什么借助她的手与口,履行自己的使命。   “你确定吗?”比尔的反问方一出口,就迎上了两束冷冷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又道:“我只知道卡金国王召集人员前往黑暗大陆,听说来了不少念能力领域的好手。”   “目的呢?”金发少年反问。   “什么?”比尔因他的话感到诧异,“不是前往黑暗大陆探索新能源吗?”在他看来,卡金国王如今已是登上了权利的巅峰,国家日益富庶,如今更是打破几百年来世界被V5掌控的局面,隐隐有改V5为V6的势头,接下来,他必然是要将这种“势头”变为事实,“进军V6?”   “人类的贪婪是无止尽的。”金发少年缓缓开口,“当他成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发现其实他可以得到更多,他的野心就会无限膨胀。”   “还有什么比V6更大的权势吗?”比尔疑惑不解。   “统一,独,裁。”   比尔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种状况。   “登上黑暗大陆探索全世界都渴望的能源可能是真,也可能只是个幌子。”从分析完王子角度就一直没有开口的黑发男人道,“新的能源固然可以使国家壮大,但一则前往的国家并非只有一个,如果找到,必然会按照某种规则分配。”   “既然这样,还不如独吞。”西索补充。   黑发男人点点头。   “您是说……”比尔咽了下口水,“卡金国王要杀掉所有V5的成员?”   “还有见证人。”   “见……见证人?”   黑发男人笑笑。   比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骗,骗人的吧……这么多人……况且,”他看了一眼被锁链束缚的十四王子与其生母,“况且还有他的亲生骨肉……”   “传说中,蛊虫的制作方法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男人突然说了这句话。   但有心人还是听懂了,所谓的王位选拔赛只是“蛊”仪式中的一部分,船舱内,所有的人,要么成为唯一的“蛊”,要么,作为食物被“吃掉”。   “克忒尔”库洛洛道。   克忒尔眨眨眼睛。   “直接移动到这边。”   马琪闻言向右跨了一步,为克忒尔挪出了位置。   克忒尔看向伊尔迷,发现对方虽面有不悦,但并没有不允许的意思。   “咦?”她好奇地望着身边的人,刚刚明明不可以的。   男人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左手手心向上,她顺势将右手搭了上去。   他翻转手心与她十指交叉,紧紧握住:“记不记得之前那个地方。”库洛洛说的是卡卓王子的寓所。   克忒尔点点头,没等男人吩咐,两人便出现在了卡卓王子原来的寓所所在。除了墙面肉壁的颜色深一些,褶皱多了一些,这里与刚刚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咦?团长。”随着短发少女的转身,她肩上扛着的【凸眼金鱼】发出“呷”的一声怪叫。看到库洛洛身边的人,少女推推眼镜,向前倾了倾身子:“新女友?”   克忒尔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像拨浪鼓似的猛摇了好几下,直到男人的手抚上她的头顶才停了下来。   “把他们送到刚刚的房间。”库洛洛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命令道。   “啊,好。”   当几人回到伊尔迷等人的位置时,却发现多了三个人,在场众人脸色各异。   “呀,库洛洛!”看到突然出现的库洛洛一行人,小杰惊叫了一声,却迎上了西索不怀好意的目光,打了个颤向白发少年身边靠了靠。   “哥哥。”亚路嘉拽拽奇犽的袖子,“要~”   奇犽怔愣:“什么?”   亚路嘉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克忒尔:“要抱抱~”   “亚路嘉!”奇犽大声喝止的同时抱着他向后一个仰跃。   一枚念钉深深插入他刚刚所站的位置,而后被带着褶皱的肉块吞没。   亚路嘉有些委屈地皱着小脸,抬起盈满了泪水的眸子看向抱着自己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来他的呵斥。   站在马琪身侧的和服男孩也被惊起一身冷汗,他明明听说四哥体内的“那个”已经保证不再向人“撒娇”了,刚刚却……他想到四哥“撒娇”失败的后果,不禁寒从心起。   “让他闭嘴。”伊尔迷目光中已流露出杀意,“要么我让他闭嘴。”   不明所以的小杰欲与伊尔迷争论,被奇犽拦了下来:“我知道了,大哥。”   众人以为此事已经搁置时,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卡西玫道:“阿鲁?”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带有些微的不确定。   亚路嘉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卡西玫……”   奇犽被眼前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他看到亚路嘉挣开了他的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人跑去。   女人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扑过来的孩子,“真的是你。”   联想到卡西玫的身份,伊路米隐隐猜到了某种答案。   卡西玫松开抱着那孩子的手,转而扶住他的肩膀,“你过得好吗?”   “嗯。”亚路嘉用力地点了下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温柔的笑从卡西玫脸上荡开。   亚路嘉抱着她的手臂摇了摇。   卡西玫见他有话要说,弯下身来。   不知是何意义的语言从亚路嘉口中发出,传到卡西玫的耳中。听到阿鲁的话,卡西玫摇了摇头,笑容中隐隐泛出苦涩。   亚路嘉面露悲伤之色。   “蛇?”小杰疑惑道。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条通体肉色与灰色相间花纹的蛇不知何时盘旋在了奥伊特王妃的头顶,吐着细长猩红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直勾勾盯着众人。   库洛洛一个眼色,飞坦几步上前,伞尖一个用力点在这蛇的七寸上,而后挑着蛇的尸体甩到了众人面前的空地上。   “地狱双尾蛇,传说中的黑暗大陆五大灾难之一,是能传染杀气的魔物。”说着,库洛洛微微张开左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细棒,他用细棒将蛇的尸体来回拨弄了几下,最后定在它的尾巴上。   “怎么了?”有人问。   “可能被人做了手脚。根据图书中的记载,这种蛇的尾巴一出生,每条尾巴上就有3环金色,随着蛇龄的增长,每十年增加一环,直至十三环。”   众人便朝那蛇的尾巴上看去,竟然只有一环。   “但现在只有一条,无法下结论……”他的话未说完,众人便发觉四周又有了奇怪的响动。   似乎是为了让他有证可考,四周悄无生气地出现了十数条与刚刚一般无二的蛇。   这些蛇将众人围在中间,它们晃动着的尾巴发出“玲玲”“玲玲”的声音。   好在这里的并非什么泛泛之辈,在铃声影响到他们的心智之前,这些蛇已被全数消灭。但是众人知道,不知何时,它们就会再次突然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酷拉皮卡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雷欧力。   电话方一接通,对方没等酷拉皮卡开口,就急急道:“你那边出现了吗?”   “蛇?”   “对!一定要注意……”   “呀!”小杰一声惊呼。   “活,活了?”比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蛇明明在刚才已经被杀死,此时却奋力地在地上扭动。   “千万不要用火!”雷欧力的喊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声音之大让在场众人即便和听筒有一定的距离,依旧听得十分清晰。   离得最近的酷拉皮卡忍不住揉了揉耳朵:“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雷欧力那边一定是有人对这些地狱双尾蛇使用了火焰攻击,造成了对他们更不利的后果。   在酷拉皮卡询问的同时,飞坦再次将十数条蛇切碎:“小滴。”   “嗨依。”小滴推推眼镜,扛着凸眼金鱼上前。   她将凸眼金鱼的吸口冲下,命令道:“将这些尸块都吸光吧。”   凸眼金鱼发出“乌拉乌拉”几句乱语,张开长满了牙齿的大口,将地上的尸块吸得一干二净。   一阵之后,凸眼金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如此看来,这地狱双尾蛇对他们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不能找到一种方法离开这个地方,食物和水都会在一两天后成为问题。   刺猬头少年突然朝空中嗅了嗅。   他的举动惹来了众人的注意。   “怎么了,小杰?”白毛少年问。   刺猬头少年不回答,而是继续朝空中嗅探,为了能够专心辨别,他闭着眼睛一步步向味道最重的地方走去。就是这里了,他蹲下身。睁开眼睛的小杰看到一双腐白发胀的脚,就像是他儿时所见的那种在水里泡了很多天的死鱼的肚皮。他记得,只要用手木棍轻轻一捅,死鱼就会发出“噗”的一声响,而后肚子迅速地瘪下去。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戳,却被一条锁链拽离了那里。“呀啊!”   酷拉皮卡看着小杰一步步走向奥伊特王妃和十四王子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小杰的手指捅上奥伊特王妃的赤足之前,用锁链一把将他拉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一百章了?哇!” “什么?一百章总共十几万字?切……” = = ☆、第一百零一章 逃跑X任务X昏睡   小杰的举动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十四王子与其母妃身上。   自那一声突兀的惊笑后,再无发出响动的胖娃娃正轱辘着一双偌大的眼睛在众人间扫视,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经被一片混沌所取代,散发着阴森的鬼气。抱着它的奥依特王妃双目紧闭,脸色青灰,两行血泪自眼底垂至嘴角两侧。在它们身后,那“威伦道夫的维纳斯”状的念兽木讷讷地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比尔一脸不可置信。   “死了。”“被吃掉了。”   “吃掉了?”小杰好奇地问与自己一同开口的人。   “是的呀。它在笑啊,还说没有吃饱。”天真的孩童总是能看到一些成年人无法见到的东西,亚路嘉的话音刚落,那念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胀大,将奥依特王妃已经出现腐败迹象的尸身挤压得扭曲变形,而后猛地缩小躯体,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挣脱了锁链。   酷拉皮卡飞奔上前,意欲再次将它擒住。几招过后,那东西却只躲不攻,拉着奥依特王妃与其子的尸身一步步后退,贴到肉壁时瞬间消失不见。   酷拉皮卡警惕地环视四周,以防那东西会突然出现,却被一人出声打断。   “不用找了。”开口的是西索:“这东西有一定的智力,打不过自然要逃。”   酷拉皮卡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现在怎么办?”与富兰克林等人一同被克特尔带到此处的第十一王子芙亲像是刚刚从剧变中缓过神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问身旁的双胞胎姐姐卡卓。   卡卓紧紧咬住下唇不发一语,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看着库洛洛,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正在这时,那肉粉色的肉壁开始蠕动,并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肉壁一点点变薄,渐渐透出一些奇怪的轮廓,那形状一点点变大,看样子,是正向他们靠近。   近了,更近了。当肉壁变得更薄时,众人看到了那东西的模样。是人。   那些人睁着赤红的双眼盯着他们,满目杀气,当肉壁最终消失时,他们像约定好一般冲向众人冲了过来。这些人显然曾被地狱双尾蛇的铃声蛊惑,他们双目赤红,涎水从龇着的牙齿间垂下,在脖颈的位置要断不断,完全失了神志。   为首一人肩抗一架黑色UMP9,不管不顾地朝着众人扫射,西索一个飞身闪开,飞出扑克削断了那人的双臂,血水从那伤口处喷涌而出,那人瞬间倒地。   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少,但战斗力平平,况且在场的旅团众人与伊尔迷等人,哪个不是念能力中的佼佼者,这些人自然对他们够不上什么威胁。只是眨眼的功夫,场面就被控制。   “呵~”西索心有不爽,反倒轻笑出声,“被动的竞技么……”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即便待在这里不动,也会不时有猎物被肉壁送上面前,这是所谓的“蛊”的仪式的其中一环。但这种被人当做屠刀利用的感觉,真心令人不爽。   “富兰克林、小滴、芬克斯。”库洛洛突然开口。   “是。”   “搜集一下食物和水。”   “好。”小滴的凸眼金鱼一向是收纳的法宝,她与富兰克林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可不几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富兰克林发现了她的异样,问。   少女的头歪了歪,眼镜跃过下滑的镜框看向斜上方,像是在努力回想:“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富兰克揉揉她的头顶,这个有着短期记忆丧失状况的女孩子非常健忘,她经常记不住别人的名字,有时甚至连自己讲过的话也很快就会忘记。“走吧。”   “奇犽·揍敌客。”   “啊,是。”奇犽没有想到库洛洛会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规矩了站姿,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   “那个孩子可以在这里自由穿梭吧?”库洛洛指的是奇犽身边亚路嘉。   奇犽点点头,没解释更多,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像做什么。   “在不知道战斗时间的前提下,我们需要足够的食物和水,十四王子这边的必然不够,小滴他们回来后,你、亚路嘉连同卡西玫随他们一起去别的地方搜集需要的物资。”   “是。”有的人天生具有领袖的气质,即便不久前你还因同伴的原因与之互为仇敌,但当大家一同处于危难时刻时,这人卓于众人的领导能力便凸显出来,他会迅速掌握现有状况,经过严谨的推敲与分析后,按照不同人的能力所长分配任务。   “啊,我……”小杰刚要说随奇犽一同离开,便听到了那个男人叫自己的名字。   “杰·富力士。”   “到。”   “你与酷拉皮卡……”说道这里,他看来一眼身着身着标准西装的男人。   比尔被他的眸子扫过,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比,比尔。”   “以及比尔去见你的父亲,看一下他那边可以提供的信息。”   两人同时应“是”,一人“嗯”了一声。   库洛洛拿出手机,从中调出一张照片放在克忒尔面前。“看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嗨依。”   水镜展开,里面两个男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刺猬头男人抬头看向这边。   “呀!爸爸!”小杰惊道。   没有理会男孩的惊诧,库洛洛道:“连同两位王子一起送过去。”   “库洛洛先生?”卡卓不解。   库洛洛用眼神指指水镜中刺猬头男人:“去找他,他会护得你们安全。”   几人走后,库洛洛再次对留下的人员进行了分配。   当库洛洛与克忒尔走到空间的正中时,马琪用念线在距离肉壁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步下了念线,一旦有东西触碰到这些念线,就会像昆虫沾到蛛丝之上,牢牢被缚。但是,人的念力毕竟有限,如果肉壁送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所处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刻将超出马琪的能力所及。所以,库洛洛限定了马琪念线的最大直径,一旦超过这个值即收回念线,改变应战的对策。   除了库洛洛与克忒尔以外,剩下的人被分为了三组,信长与剥落列夫,西索与伊尔迷,飞坦与科特,在距离克忒尔数米远的地方形成了严密的防护圈。   西索知道,这个幻影旅团的领导者一定在筹划着什么,也就没有对他的安排多加异议。   将少女置于身前背对着自己,库洛洛双手扶住克忒尔的肩膀,“还记得我教你的吸收念力的方法吗?”   少女点点头。   “看到肉壁上的气了吗?”   少女再次点头。   “现在,把上面的气收集起来。”   闻言,沃尔塔闭上眼睛,上抬双臂于胸平齐的位置,五指张开。   众人看到,那肉壁上的气就像有自我意识般,向沃尔塔游去,在她身前逐渐形成一个漩涡。随着气的流走,那肉壁开始扭曲,发出“嗞嗞”的叫声。   而后,那肉壁再次变薄,又一波敌人出现,很快被消灭。   随着时间的流逝,敌人出现的间隔时间一次次缩短,克忒尔身前旋涡的颜色也逐渐加深。   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发觉她的异常,她身后的男人问。   克忒尔却咬唇不语,秀气的眉毛皱起,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五指倏地用力。   众人顿时感到仿佛又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与身体拉扯,似乎想将什么东西与躯体分离。   “克忒尔!”库洛洛厉声喝道。   少女像是刚刚缓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前方,她感觉到由什么温热的东西有颈侧换换移到眼前,挡住了视线。“休息一下。”有个声音说。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旋涡骤停,一颗粉红色的珠子掉了下来,单臂保证克忒尔的男人伸手接过。   “她怎么了?”虽有担忧,伊尔迷却并不走过来。   “大概是地狱双尾蛇数量太多,吸收念力的时候受到了影响。”库洛洛看看怀中的女子,或许是在估算她苏醒的时间。   但显然,西索对他手中的那颗珠子更感兴趣。感受到他的目光,库洛洛随手将珠子抛给他。   西索却并不用手接过,而是用“伸缩自如的爱”黏住中提起来端详。说实在的,自从天空竞技场那一战后,他对库洛洛抛过来的东西多少有些抵触。   正在这时,有敌人攻了过来,西索便又将珠子抛了回去。 ☆、第一百零二章 水X绷带X巨兽   克忒尔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深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她感到身困体乏,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却发现这躯体就像不是她的般,丝毫不听她的控制,径自走着。几次争夺控制权失败,她索性不管了,看看它究竟要到哪里去。它虽未开口,她却觉得自己知道它在寻找某种东西。寻找什么呢?去哪里寻找呢?她却又毫无头绪。   就这样走了很久,她觉得有些口渴,便对它道:“喂,我说,能不能找点水。”这声音并非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它说话,但有什么让自己告诉它。   它停了一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克忒尔知道它虽未开口,但刚刚一定是在思考。一种没由来的恐惧从克忒尔的心头升起,它竟然真的是活的!   这次没有等很久,克忒尔看到了几簇绿色突兀地出现在漫天的黄沙中。   她认得这种名为骆驼刺的植物。为了能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存活下来,这种植物的根系极其发达,可以在很大的范围内寻找水源,吸收水分。在某些情况下,当这种名为骆驼刺的植物大量地出现,对风力形成足够的阻挡与分散作用时,绿洲也有可能随之出现。   可是这太少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绿洲的样子。   她劝它离开,这东西却并不停下脚步。   随着它一步步前行,那植被竟一点点增加了,紧接着,帐篷、人影陆续出现,她的耳边竟然响起了喧闹的人声,那声音好似很近,又像很远,让她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人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却未曾多看一眼,就像他们并不存在般。她正如此想着,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向她走来,她看到了她那白色头巾包围下的黝黑的脸,密密的褶皱中是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她想要走开,身体的控制权却不在她,她只得这样看着老人一点点走进。在离她越有一步远的地方,老人停住,她双手做捧状,有土色的粗陶碗在其中凭空出现,陶碗中正是她渴望已久的水,水中倒映着一洼湛蓝无云的天。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渴了,只想倾身去碗中看看。有一个声音对她说“不要去,不要看”,也只让她越发好奇了。你知道,人类总是有着逆反的心理,你越是阻止,他的渴望越深。就像是伊皮米修斯时时刻刻提防潘多拉对于魔盒的好奇心,却只让她越来越想要打开这个众神所送的小盒子。   克忒尔恍然觉得自己竟可以控制这具躯体了,她好奇地睁大眼睛朝碗中望去。沸腾的人声陡然消失了,人群也像定格了一般,徒留一阵干热的风将水面吹皱。   她的唇虽未贴到那陶碗的边缘,却感到有什么带着腥味的温热液体从她的喉头滑至食道,她微觉纳罕,却发现风停了。她终于见到了水中的影像。   克忒尔见到了一双似秋水般潋滟的眸子,眸底一抹淡淡的绿,其中仿若有无尽的哀痛。克忒尔就这样盯着这双眼睛许久,直到一缕棕色的刘海因她垂头的姿势从耳畔散落下来,在水面点起片片涟漪,扭曲了水中的那双眸子。克忒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没由来一惊,“啊”的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还是在那个困住他们许久的腔内,哪里来的什么沙漠,什么老人,什么水。水?她察觉到自己在吞咽着什么汩汩流出的东西,鼻息中传来人体独有的香味。   垂眸去看,发现是一支白皙的手腕。   她的唇离开那手腕,顺着臂膀向它的主人看去,惊得一个后仰,却被那人环住。   “醒了?”库洛洛不看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段白色的绷带,娴熟地展开,往腕间缠去。   克特尔伸手挡了一下,轻扯过他手中的绷带,总觉得,绷带这种东西,缠在他的额头,会有种异样的美感。她俯下,身,伸出舌在他的腕间轻轻舔舐,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库洛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缩了缩,在她抬头时,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举动的反常之处,面不改色的问:“可以继续吗?”   克忒尔点了点头,扶着他的臂膀起身。   “如果感觉到让你感到影响到你心智的念力,先避开它。”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少女点头,闭上了眼睛,旋涡再次在她的身前出现。   时间紧迫,她只顾着听从身后人的吩咐,自然没有看到,不远处伊尔迷的眼神几经变换,倏地暗了下去。   这次的念力吸收持续的时间很长,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敌人一波波攻来,一次次被他们打败,最后又被肉壁吸收,如此往复。   “好了。”克忒尔听身后的男人道。   她依言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有人将什么递到了她的唇边。   “张嘴。”身后男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来不及细想,便听话地张口。   库洛洛的食指与拇指触到少女的唇时,轻轻施力下压,将双指中的事物挤进了她的口中。那东西一入口,腥膻味就沿着气管直冲鼻腔,她下意识要吐出来,却被男人按住了下颌。   她扭头无用,便伸手欲掰开钳住她的那只手,那手纹丝不动。   她心中升起莫名的委屈,眼看就要红了眼眶,那人终于松开了手。   克特尔自觉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不过短短数秒。   她不知道的是,仅仅数秒时间,那蕴含着巨大念力的红色珠子便被她的身体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自身的气息甚至都未曾波动。当然,在场的其他人看在眼中,多有种寒从心起的感觉。   待克忒尔完全消化了吸收来的念力,库洛洛让她再次尝试将众人移出这个怪物的体腔。   成功了。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只巨大生物的背上。这东西全身没有毛发,体表被一层粘液覆盖,躯干和四肢也无从区分。众人无法从已知的生物名称中判断这东西的属性。   柯特蹲下身,左手拖住右臂振袖,右手用用扇尖轻轻戳了戳脚下的东西,抬起时,粘液从上面缓慢滴落,拉出一条细长的丝线。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停手:“……真恶心……”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般,四周诡异的安静。他察觉气氛有异,以为是有什么情况,却发现众人都将脸扭向一边不看他。他逐个看去,待看到飞坦不停耸动的肩膀时,意识到他是在偷笑。他本想说什么,脸上神色却突变。在飞坦身后,出现了一块肉色的凸起。在柯特做出反应之前,原本在偷笑的人一个轻跃离开了原地。   飞坦眯眼向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看去,刚刚引起念力异动的正是那肉色的凸起。那凸起迅速变大,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那也许是这生物的头部。那东西橙色的眼球先是向上翻着,而后缓缓下移,定定看向它正前方的柯特,原本已经咧到外眼角处的口缝竟又向外扩了扩。   那东西应当是在笑。   柯特皱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丑陋的东西。   “后面!”马琪的话刚出口,柯特就闪离了原地。   那里竟出现了一个与对面一模一样的“头”。   两个“头”互相忘了一眼,张开满是利齿的巨大的口,发出“嘤”的一声,霎时间,数不尽的“头”在众人周围“长出”。当他们周围的“头”已经不能计数时,“嘤”“嘤”声戛然而止。一对对橙色的眼珠毫无善意地瞪着他们,着实令人不爽。   在他们主动进攻之前,这群“头”张着大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朝众人撞来。   飞坦跳起的同时,挥动伞尖将一只头从它的两眼之间捅穿。出乎他的意料,在那东西的两眼之后,不见头骨也没有脑浆,只有一团蠕动的肉块,像是因痛苦而拼力地扭动着。而他伞尖那层肉色的皮上,两只橙色的眼珠缓缓转动,最终几近对在一起,盯住了他的伞尖,而那原本位于下方的口倏地呈扭转90度的模样出现在双眼之间,一口咬向中间的伞。在那张口闭合之前,飞坦手中的伞狠甩了一下,又“唰”地刺出,将那双眼睛捅了个对穿。随着“哇”的一声怪叫,那东西化成了一滩浓水,继而淹没在了粘液包裹的肌理中。   眼睛的位置是关键所在吗?飞坦如此想着,又重复了一次,结果完全相同。   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冲着这群东西的眼睛攻去。   很快,怪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凌晨海浪拍击的声音中显得突兀而阴森,   这些东西的战斗力显然并不与它们长相的凶恶程度成正比,应付这种单纯的攻击自然难不住在场众人,但将精力耗费在这之上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库洛洛几经尝试,一点点接近这怪物与海面相接的地方,他隐约可以看到,海面下数条挥舞的触手。他对怀中的少女道:“克特尔,将大家集中到之前给你看的刺猬头那里。”   “啊,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人啊,欺负人是要遭报应的…… ☆、第一百零三章 金X下水X暗语   金·富力士挑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数年不见,这家伙的长相越发俊俏了。现在的姑娘们也真是的,不喜欢自己这种纯爷们的成熟而睿智的靠谱大叔,偏偏青睐这种诡计多端的小白脸。唉唉,真真是世风日下。   库洛洛不理会对方略带调笑的目光,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后,对这个男人道:“我记得你水性不错。”   金点点头,他从对方的问题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和我走一趟。”   金迟疑了一下,道:“好。”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库洛洛转而吩咐马琪联络小滴等人,询问物资收集的情况。   “差不多了。”库洛洛点头,令旅团众人在原地等待他的命令,并吩咐道:“半个小时后,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先回去。” 他在“回去”两字上加重了力度,似乎有意暗示着什么。   “啊,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金朝几步之外的金发男人挥挥手。   帕里斯通两手做下压的动作,弯着眼睛道:“嗨,嗨。”在金回头后,他又与库洛洛对视了一眼。   当库洛洛与他肩膀上的克特尔带着金·富力士再次来到这怪物的背上之时,那群“头”已经消失不见,就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在担心蚂蚁蛋的事情?”站在前面的黑发男人问。   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这消息不知如何又泄露了。“打算下去?”他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库洛洛点头,直直看向海面之下:“你也发现了吧?”   金几步跳到怪物身体与海面相接的地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比在里面更清晰,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念力,又像是其他的什么。”   当二人跳入海中,在他们原版站立的位置,一只“头”悄无声息地出现。那东西的眼睛不再像之前那边呆滞无神,像是闪烁着什么人类的情感。   两人的水性都不错,加之念能力的辅助,在水下待一段时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克特尔。   在某些方面,她与常人无异,一分钟,是她在身体保持静止时可以坚持的最长时间。为了让她能够在水下呆足够长的时间,库洛洛将她变化成了手掌般的大小。但这远远不够,她需要每隔几十秒攀着库洛洛的衣领来到他的唇边吸一口气,以缓解氧气的不足。她本想偷懒抱着他的脸不放开的,被他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如此往复几次后,两个男人已经绕过了这怪物的触手,到达它身体的正下方。   在他们的正上方,是一条闭合的长缝,缝隙两边是不完全对称的褶皱,看起来就像是掉光了牙的老太太的嘴。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接近。就在这时,这缝隙一点点变大,两边的褶皱也一点点舒展开来。当褶皱舒展为肉瓣,埋在其中的洞口也逐渐展示在两人面前。   看着这上尖下圆的水滴状物事,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咕噜咕噜几声,一连串的气泡从他的口边冒出,因水底的压力向上飞去。   也许是粉晕的颜色在古铜的肤色上难以辨别,也许是水中的光纤太过晦暗,克特尔好奇地朝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看去时,并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可疑的神色。她感觉到水流的波动,是身边的男人向金打了个收拾,两人一前一后向洞口游去。   克特尔紧紧抓住库洛洛前胸的衣服不放,以防自己在对方快速的前进中被甩掉。   不知什么原因,洞内并没有水漫上来。可一片漆黑之下,克特尔难以辨识面前的是怎样的景象,只得紧紧抓住这个男人的衣服。   忽然,克特尔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与某个人一同穿过某段漆黑的隧道,她听到缥缈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加蔓藤,杂食,通过模仿其它植物的外形伪装自己从而捕获食物。内部粘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如果沾染,需要立刻用血……沃尔塔……”克特尔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似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棕色的眸子,那眸中写满畏惧和崇拜,还有显而易见的恋慕。   “嘿,小孩儿!”一人的声音把她从幻象中拉了出来,“你怎么了?”   克特尔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恢复正常,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睛时,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惊叫出声。   “嘘……”对方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保持安静。   可任谁一睁眼看到一双诺达的眸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吓一跳吧。克特尔伸出小手,以对方是鼻子为施力点,将这张脸推开,这才看出,是金·富力士。   克特尔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金的手心中,库洛洛在一步开外观察墙壁上的褶皱。   “这家伙是叫克特尔吧?”   前方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念力深不可测却不怎么会用。”金伸出手指戳戳克特尔的脸颊。   克特尔斜瞪了他一眼,正要移动到库洛洛的肩上,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够看到周围的事物了。她的目光扫过满脸得色的男人,故意装作没看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用食指搓了搓鼻尖,金仰头长叹了一声,心道现在的小孩儿真是越来越臭屁。突然,他的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金快走几步上前,极自然地搂住库洛洛的肩膀,随意道:“我说你从哪儿捡到的这孩子。”口中这样说着,左手却在对方的肩头以某种规律打着拍子。未免监视的东西拥有能够破解常用密码的高等智慧,他使用的是多年前两人一同发明的一组信号。虽然多年过去了,但他相信这个男人应该还记得。   库洛洛神色不动,心中暗暗破解对方传递给自己的信息,而后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是了,他没忘记。   不一阵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他们面前再无路可走。克特尔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发现身后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来了。   即便没经验如克特尔,也察觉情况的异常。   就在这时,肉壁上冒出一个个数公分的缝隙,一股股红色半透明的粘液从中冒出,形成独立的个体后,层层将他们围住。   库洛洛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东西颇为不喜。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到现在,一晃大半年了,谢谢你们陪小七走到现在。小七最近有些事情,更新会慢一些,差不多一周一章,在这里说一声抱歉。 最后,道一声晚来的新年快乐,幸福安康! ☆、第一百零四章 粘液X器官X蓝光   这些东西并没有成什么具体的样子,而是像果冻般一坨坨地在地上蠕动。“史莱姆”一词忽然从沃尔塔脑海中闪过,她下意识低喃出口。   就在此时,那果冻状的东西弹跳一下飞向几人。   库洛洛侧身躲过,问克特尔:“你说什么?”他听到了她的话语,但并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我不能确定,但这玩意儿和一种叫做史莱姆的东西很像。”克特尔咬咬唇,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更多的信息。   库洛洛听后,思维快速运转,史莱姆,smile,粘液,滑脱……这样看来,“史莱姆”应该是音译,粘液,粘液怕什么呢,或许可以用火试一试,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   “啊!”   随着克特尔的一声惊呼,那粘液竟然幻化成了人形。一个是头发在脑后盘起的少妇,一个是一头棕色波浪卷发的少女。若说少女也不对,那应是一种介于少女纯真与女人的妩媚之间的奇妙的感觉。她觉得这人莫名熟悉,虽明知是那粘液状的兽所化,还是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待看清那双眸子时,她不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东西,是她吗?她竟长得如此模样。此时的克特尔还不懂得隐藏情绪的起伏,情绪的变化让她的气息也乱了。   库洛洛察觉了她的异常,却假装不知。他眯眼看着对面的“女人”面带哀怨地向他款步而来,脸上神色未动,手中燃起一把念力之火,烧向了面前的“女人”。   对面的东西发出一阵“吱吱乱叫”,化作一团黑色的碳状物。   这东西的攻击力并不大,只是数量颇多,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若是大面积的火焰攻击,又难免会波及到他们自身。库洛洛知道,这些东西出现,自然有其原因。在明知战斗力悬殊的情况下还这般前仆后继,若不是要消耗他们的念力便是拖延时间。但是,作为消耗战斗力的砝码来说,这些东西的等级显然太低了,所以,非常有可能的是后一种。既然如此,更不能让“它”得逞。   库洛洛飞快拔出后腰侧的卞氏刀,蹲下,身,向脚下的肉壁猛力一刺。肉壁震颤了一下,似是极痛苦地挣扎了两下便大面积地枯死萎缩,而那果冻状的东西也随之干瘪消失。   当库洛洛起身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称之为“门”并不准确,这里空有门的形状,却无阻挡之无,称之为“洞”或许更贴切。   金的脚步突然停住,“你觉得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面色平静,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虽然已经是个成年的男人,但现在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启齿,这仿佛……仿佛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生理健康书上那晦涩莫名插图时感觉。   “子宫颈。”库洛洛一本正色。   “唔,咳咳。”   “很明显了啊,这里是那东西的雌性生殖器。上面那个……”说道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上面出现的应该是代表这东西的雄性生殖器。”   “人妖?”“自攻自受?”金和克特尔的声音同时响起。   库洛洛轻轻皱眉,“Hermaphrodite,宙斯之子赫尔墨斯与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结合后诞下的孩子,一说是这孩子性别难定,一说水仙女爱上了他与他合为一体。这个词在后来的某些时候,被用于代称两,性,体,也可以说是雌雄同体。”   不知为何,金忽然想到了自己在GI岛的那些恶作剧,尤其是那块“怀孕石”。他觉得,那里面似乎也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想到这里,金的好奇心被勾起。   里面的宽度稍稍比洞口处宽敞一些,几人步行没多久,四周又一点点变窄,金知道,在这后面,有着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库洛洛一直走得很慢,他似乎打算从这毫无区别的肉壁中观察出什么。待他走到这处入口,金已弯腰钻了进去。   库洛洛紧跟其后,抬身后与前面的人一同定住了脚步。   他考虑过多种情况,他猜想这里面或许会有一个巨大的“婴孩”,或许会是许多异性的怪物,但没有想到是面前这种情景。数不尽的丝线球中,困着一个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物质”。之所以称之为“物质”,是因为这些蓝色的东西有着酷似人的形状,但他在其中感受不到丝毫的念力,这些东西有的一直静止,有的无风微微晃动自动,有的奋力挣扎。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灵魂的存在吗?”站在前方的金忽然开口。   “有人说,人死后,灵魂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毁灭,有人并不相信,他们坚信,在人死后,他们的灵魂被被储存在某种容器中,按照生前的作为分门别类地安置。”库洛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这样一段话。   金用食指摩挲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   沉默一阵后,库洛洛接着开口:“不过,最好不要……”他的话尚未说完,金已走到一只丝球之前,伸手戳了一下。   那闪着光的丝线像是有生命般,反过来点了一下他的手指。   “嘿,我说……唔……”丝线顺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缠将上来,将他完全包裹,也将他的声音完全隔断。   金看到,丝球之外的那个男人右手食指自指,而后放平,拇指捏住食指指尖,又变为“八”的样子,右手拇指同时抵住左手掌心,食指向下转动……一连串的手语后,他明白了对方的话:我刚刚没说完,赫马佛洛狄忒斯变成了异性同体后,向他的父母祈求,让所有在这条河中洗澡的人变成跟他一样的阴阳人。他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所以,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克特尔从不知道,普通人可以像某些爬行类一样变色,不,也许这个叫做金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她想。   金并非普通人是真,变色却非他独有的本事,任谁听到自己也许会突然长出某些相对性别才会拥有的器官时,恐怕都不会保持镇定吧?   但金很快恢复,思考着从中出去的方法。   他知道,外面那个恶劣的家伙不是没可能拿自己寻开心,但现在显然不会。他极力避免碰触到这丝线,而后用风刃从中劈开,在外界的气流涌进来前,他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恶搞小剧场】 “人妖?”“自攻自受?”金和克特尔的声音同时响起。 库洛洛一脸嫌弃地看了刺猬头男子一眼:“早跟你说过只有实践是不行的,适当补充点理论知识,免得让人笑话。” 又用手指点了点趴在他胸口的某人:“还有你!成天就知道看耽美就知道看耽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小丫头片子把我和飞坦凑对,还自攻自受,我看你自己去自攻自受好了,老子不要和你cp了!哼!” ☆、第一百零五章 粮草X少年X歌声与雾   克特尔轻轻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这看似相同的蓝光之间彼此不同的气息。   “再走进一些。”她在库洛洛的耳边轻声说。   当库洛洛依言离得那些东西更近一些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更加清晰了。是了,就是这个味道。   克特尔伸手向前,想如之前那般将那蓝光的念力吸收过来,却只将那如丝线缠绕成的蚕茧层层剥离,把里面蓝色的东西放了出来。那东西原地闪了闪,四周一阵乱撞后,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飘去。   克特尔有些泄气地咬了咬唇,却忽听一旁的金开口:“感觉到了吗?”   库洛洛点头。   从刚刚开始,在离此地的不远处,某种力量迅速增长着,而与此同时,这里的“蓝色物质”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数个,若不是两人观察细微,实在很难从数量庞大的类似事物中察觉单单几个的消失。结合这这东西刚刚使用那粘状物体来拖住他们以争取足够的时间吸收力量的计谋来看,这些“蓝色的物质”在某种程度上算是“那个东西”的养料。   库洛洛记得,在某个古老国家的一部兵法中提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反过来想,当然也可以是“断其粮草,不战自败”。   “克特尔,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出来。”   “全部吗?”   “嗯。”   霎时间,蓝光大胜,整个空间被照得如同白昼,又一点点暗了下来,最终回归于一片漆黑。   “啊,消失了……”克特尔的声音在这瞬间变得空旷的地方荡起一阵阵回音。   库洛洛向金比了个手势,两人分头行动。   按照某种器官的结构走势,库洛洛和金分别在这处空间尽头的左右两侧各找到一处疑似入口的所在,两人对看一眼,分别弯腰钻了进去。   这是一条十分狭窄且曲折的小路,脚下也并不平稳。行了一阵后,空间变得宽敞了一些,又是数百步过去,眼前的路出现了一个钝角的弯道,库洛洛知道,就要到了。   数步后,库洛洛又过了一个拐角,眼前出现了一个极窄的崖台,崖台前方是条宽一米有余,长数十米的石桥。石桥的那一端,是隐隐发着蓝光的祭坛模样的圆形平台。   库洛洛随手从肉壁上拍下一块,抛向石桥。那肉块“啪”的一声落在石桥上,沿着石桥边缘的方向蠕动了几下,唰地掉了下去,石桥却未发生任何变化。   他将克特尔恢复到原来的大小,牵起她的手,紧了紧。   石桥两段并无护栏,以免掉落,两人虽牵着手,但实则微有前后的差别,库洛洛在前,克特尔在后。   感受到左手上传来的力度,克特尔忽然觉得,即便是世界末日自己也不会害怕。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笑,哪里有什么世界末日呢,不过都是有心人胡乱诌来诓骗世人的。可不管怎样,她是安心的,无论前方有什么,她都会因着身边这人,一直走下去。   两人的步伐不紧不慢,踏上圆台后,他们身后的石桥消失不见。   在他们面前,是一圈圈凭自立着的双锥形蓝色石头,莹莹发光。克特尔能够感觉到,这与他们之前所见的“蓝色物质”似有相通之处,而且,有什么,正牵引着这些东西向圆台正中心的位置传输者能量。可圆台的中心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能量聚集的样子。   克特尔正兀自疑问,却见身旁的男人不知使了什么招式,将原本竖立着的蓝色石头扫地七扭八歪,而其向中央输送能量的势能戛然而止,徒留莹莹蓝光。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继而又是咔哒咔哒的机关扭转声,原本空空的圆台中央,出现了一座背对着他们的黑色王座。王座一点点旋转,最终正对他们的方向。克特尔看到,那上面的,赫然是个少年。少年左右手腕被分别缚于王座扶手之上,双目紧闭,原本有些白净清秀的面庞在幽幽蓝光下,竟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克特尔微微皱眉,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库洛洛一语不发,松开她的手向王座的方向走去,她亦步亦趋想要跟随,却被他阻止:“在这儿等我。”   这少年被藏在这里不想被外人发现,身边肯定少不了什么机关陷阱,克特尔虽知前方的男人睿智超群,还是不免半是担忧半是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出乎她的意料,男人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王座下方,拾级而上。   库洛洛登上王座,垂眸观察一阵,用什么轻轻点住少年颈侧动脉试探了一下,开口道:“去金那边。”   “啊好。”克特尔忙不迭应声。   转眼间,克特尔的面前雾气弥漫,男人与王座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阵渺渺的歌声传进克特尔的耳中。   “哎呀咿呀,莫哭莫哭   你看台伯河下,水仙开遍   你看鱼儿长羽,鸟儿生鳞   你看雨水干涸,雪花上飘   你看岩石开裂,海水燃烧   啊不,那不是燃烧的海水,是水仙开遍啊   来啊来啊,来这里啊   岸上霜降,水下是夏天呦   来啊来啊,来跳舞啊   我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你身披薄衫,手执圣果,款款而来   红花生白叶,浅波不见底呦……”   那声音似男似女,如泣如诉,说不出的幽怨,却又似乎极力压抑着某种欣喜,一遍遍重复,让人莫名不安。   克特尔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咬紧下唇警惕地环顾四周。   “嘶……”突然,背上一阵锐利的疼痛让她缩了缩肩膀,待回头时,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甚至不敢虚张声势,她手中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无论是伊尔迷还是那个被人称为团长的男人,都没有教过她那种念力攻击的方法。啊,那个男人,她完全可以移动到那人身边啊。想到这里,她立即行动,却发现毫无效果。怎么会这样,她不死心,反复尝试了数次,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害怕一点点加剧了,下唇被她咬得几乎失去了血色,此时她分外想见到刚刚那个男人,她希望他平安无事,也希望他能够来救她。   就在这时,锐痛袭上左侧小腿,她一个不稳差点跪了下来。   克特尔稳了稳,重新站直了身子。她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能这样被动地承受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  1.歌词什么的东拼八揍,借鉴了it\\\'s always summer under the sea,小七挺喜欢这首歌,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听听~ 2.今日双更,第二更预计会在下午的时候放上来。 ☆、第一百零六章 捉X怪异X红眼睛   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窥探,时不时拿刀子在她身上划一刀,待她去看时,却不见任何人影。而身上的疼痛不减,却也不见伤口。她被这躲在暗处使坏的行为激得有些生气,却忽而想到了什么,镇定住心神,想,如果那个男人在,他会怎么做呢?   照目前来看,无论攻击自己的是人是鬼,不趁着自己没有反击之力的时候给自己以实质性的伤害,要么是不想,要么是不能,答案显然是后者。   可自己身处一片茫茫之中,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只有着莫名其妙的歌声和时不时的攻击。啊,歌声!她知道,什么都不会平白出现的,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就像这障目的雾气,定然是为了遮蔽雾后的什么东西。而歌声……想到此,她闭上眼睛,想通过歌声来感受那东西的位置。歌声由远及近,眼看就要到她身边,又陡然飘开了,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看来,歌声很可能也只是障眼法。   就在这时,她感到有什么向她靠近,气息十分微弱,如果不是主动屏蔽了雾气和歌声的影响,她根本难以察觉。她睁眼朝气息传来的地方看去,却只见到一道虚影,脖颈处这才感觉到疼痛。   她定了定,像是忽然开了窍。   原来这东西虽然速度极快,身影却不是无迹可寻,自己刚刚之所以毫无反抗之力,一是被雾气和歌声混淆了视听;二是她在明,它在暗,它的攻击又毫无章法,让人难以防备;再则,痛觉是由神经末梢感受到刺激后,将信号传输到中枢神经,大脑接受到信息,才会进一步处理和行动,这个过程虽然极其短暂,但如果对方的速度过快,自己又没有防备,完全有可能在攻击者消失后才察觉到疼痛。所以,要在对方消失前将其抓住,就必须提前预知它的攻击。不过话说话来,神经末梢和中枢神经是什么东西?克特尔有些不解地眨眨眼,可哪里有时间去想,索性不管了。   克特尔再次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悉心感受那不易察觉的气息。反复几次,终于在那东西未逃脱前抓住了它。克特尔唰地睁开眼睛,手上的疼痛却让她反射性地放松了力道,那东西瞬间消失不见。虽只是一瞬,克特尔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的面目,竟然是刚刚那被缚在王座上的少年!   既然知道了方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逮住那个少年问个清楚。可她等了一阵,那少年却躲起来不再出现了。浓浓白雾中,徒留诡异的歌声飘来荡去……   克特尔知道,此时最好在原地不动,可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被那个男人就此抛下,现下无法,她干脆向歌声的方向走去。   “那不是燃烧的海水,是水仙开遍啊   来啊来啊,来这里啊   岸上霜降,水下是夏天呦   来啊来啊,来跳舞啊   我看到了,看到了……”   歌声本是一遍遍重复,这次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克特尔心知怪异,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待将头回转,却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吓得她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尖叫也卡在了喉头。   丝丝凉意从克特尔的大脑缠绕而下,漫过耳际,一点点笼罩她的全身。克特尔因恐惧而睁大了眸子,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眼睛忽然渗出了些许阴森的笑意,“看到了,看到了……”那东西口中喃喃重复着。   那东西刚与她拉开一些距离,手指就朝她的面上伸了过来,直直奔向她的眼睛。   克特尔本就僵硬的身体因对方的动作再次紧绷,一个不稳,直直向后倒去。   那东西猝不及防,一时失了手,眼中霎而缠上了怒气,向克特尔扑了过去。   克特尔哪能如它所愿,就地一个翻滚躲向了一边。   离得远了些,克特尔这才有机会一窥这东西的全貌。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遮住了它面部的大半,只能从头发的缝隙中依稀窥到青灰色的皮肤,四肢细长,胸部微微凸起,白色的连衣裙直直拖到,赤,裸,的脚面之上。   不,有什么地方不对……   眼睛……它的眼睛呢?!   克特尔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它的面部,却难以从层层乱发的遮盖中找到那双令她发颤的眼睛。她觉得寒毛直立,因时间淡去的恐惧感再次袭了上来。   就在此时,那东西忽然转身。克特尔正纳闷它为什么突然离去,那东西的背后却呈现在了她的眼中,是那个少年!   那少年正睁着一双盛满怒气的血红色眸子,死死盯住她,看来是打算与她一搏了。   怎么办,徒手抵抗吗?   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个恍神间,那东西就飘到了克特尔的面前。克特尔一个侧身躲过,却还是被划破了眼角。她有些吃痛地眯了眯眼,强自睁着,不放过那东西的丝毫动作。   来了!几个躲闪后,克特尔忽然停顿了一下,那东西似乎也发现了,抓住这一破绽向克特尔攻来。那东西的右手如刃,在克特尔的左胸至肩膀处斜斜划出两道三四公分的口子,鲜血唰的冒了出来。   那东西见攻击得逞,正兀自暗喜,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克特尔以自身为饵,转身直取那“少年”的双眼。克特尔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能有如此娴熟的攻击技巧,食指与中指弯成钩状,一个用力,将那双盛满怒气的眼睛挖了出来。   来不及思考更多,克特尔猛跑几步后站定,回身。她看到那东西委顿在地,突然没了声息,而后化作一阵飞灰消失不见。   结,结束了?克特尔有些不敢置信。神经微一放松,耳中一阵嗡鸣后,嘭嘭的心跳的声骤然清晰了起来。她紧咬着有些哆嗦的下唇,强忍着黏腻感,想将右手抬至眼前,却像突然失去了力气,试了三次方才成功。   克特尔呆呆看着这两枚染血的球状物,胃部一阵翻涌。可她不敢抛开,那东西离了这“眼睛”便化作飞灰,看来这东西是祸首,不如,不如……想到这里,她右手使力,想要将这东西握碎,却听一人惊呼“不要!”那声音陌生又熟悉,就像日日听得见,却又回回识不得。   她浑身一阵无力,就这样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1.每次写到身陷困境,都觉得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2.这真的……可能……也许……不是恐怖小说……吧? ☆、第一百零七章 打斗X女王X丝线   “醒了?”克特尔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库洛洛。   她轻轻嗯了一声,却觉得浑身发痛,但一想到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觉得莫名安心。绷了许久的那根弦一松开,一阵委屈袭上心头,克特尔忍不住鼻腔发酸,小小的脑袋在对方的胸口蹭了蹭。   她的举动似乎讨好了面前的男人,对方闲出一只手像是安慰般在她头顶揉了揉,揉得克特尔的心一阵嘭嘭乱跳。   待情绪平复下来,克特尔这才开始留意周遭的情况。   这里酷似之前她与库洛洛一同见到的圆形平台,只是没有了蓝色的晶石,也不见王座与少年。想到那个少年时,克特尔忍不住两臂瑟缩了下,显然是对刚刚的那场恶斗心有余悸。   他们的四周满是因打斗而造成的,纵横交错放射状圆环的凹坑,不远处,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没等克特尔增加眼部的念力一看究竟,打斗的双方在一次猛烈的碰撞后,跳离原地双双站定。   果然如她所想,战斗的一方是那个叫做金·富力士的刺猬头男人。当她的目光扫向与金对峙之人时,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谁……谁能告诉她这人穿的是什么啊!   只见一条两指余宽的黑色带子绕过那人的脖颈,在锁骨下方交叉后消失在了腋下,一个回环后分别从左胸上方延至右胸下方,右胸上方延至左胸下方,再度绕到胸前,堪堪盖住两点,穿过胸前的圆环后,直直向下走去……   天啊,金……真的没问题吗……克特尔心中暗暗为金祈祷。虽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为金感到担忧,但她总觉得这人的装扮对金不利就是了。   “咦?不对。”克特尔突然开口。   “什么?”抱着她的男人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问道。   “好像少了条鞭子啊……”   库洛洛立刻回应她。据他所知,最后一届大贤者辞世之前,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这种固定的装扮,也就是说……沃尔塔,还真是,广闻博见呢。这么“勤勉好学”的孩子,真的应当适时“奖励”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让自己满意的情景,库洛洛眼睛微眯,嘴角向上扯了扯。   圆台的另一边,金一边避开对方的攻击,一边喋喋不休:“虽然‘女王’得有女王的样子,但是吧,你这种‘女王’的装扮不是那种‘女王’的装扮啦。啊,怎么说才好呢……”他似是有些困扰地挠挠头,“我是不知道谁给你的参照物啦,但世界上有好多种类的‘女王’,你现在的装扮不一定符合你对自己的定位啦……当然,如果这是你的特殊喜好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金的最后一句只是含糊地一带而过,却还是被耳尖的克特尔抓住,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呐,团长大人,金说的特殊喜好是什么喜好啊?每个人都有特殊喜好吗?团长大人也有特殊喜好吗?”   克特尔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这个男人的脸似乎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她不死心地拽了拽男人的衣服,眼中的无辜更盛了一层。   这只让库洛洛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问题太多的孩子,应该适当地,温柔地,调,教一下才是。   克特尔当然没能等到男人的回答,不远处那女人的一声冷哼,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看到,那个女人一个极其漂亮的旋转下腰,身形猛地增加了数倍,肤色也变得青紫,一阵咯吱咯吱声后,竟凭空生出了数条巨大的足肢,快速爬向平台另一边的金。   金的身形保持不动,待那东西近到身前正要扑向他时,才一个跃身跳离了原地。那东西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向平台之外的悬崖落了下去。   那东西在掉落悬崖之际,腹部一阵收缩,喷出的半透明的白色丝线黏在了崖壁上,便又借此爬了上来。它上来后,并不急于攻向金,而是恢复了战斗刚开始时的试探。   这种拖延时间的行为和三人在来时路上遇到的手法十分相似,金知道,其中一定有诈。金自然不会白白和这东西耗时间,一面暗中集结念力在右手,一面观察这东西的举动。   突然,他眸光一闪烁,看到了那东西身下的一缕丝线。这里光线太暗,加之这东西吐出这种丝线的动作十分细微,才让金一时没有察觉。他眼角的余光将这东西行过的地方细细扫过,果然见那些地方都被这东西埋下了数根丝线。金一个错步间,故意将一颗带有念力的石子踢向了其中一根。那石子接触丝线的瞬间,就被怪物足肢碾成了齑粉。   呼,还真险。   来而不往非礼也,金一个跃身跳至半空,拳头自身的力道加之重力砸下,打烂了这怪物的半边的身子。   圆台随之一晃,塌了半边,可用于战斗的空间瞬间缩小。   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哈哈干笑了两声。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那东西的身形缩小了一辈有余,伤口也逐渐愈合。   库洛洛挑挑眉,不知暗中思忖着什么,一个转手捞起克特尔的腰,将她扛在了肩上。   克特尔只觉得天旋地转,低声惊呼了一声。慌张地在男人背上抓了抓,终于攥住了一小撮布料,“你……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却听男人开口道:“把金送到飞坦那边。”   “啊,啊好。”男人的话将她从刚刚的慌乱中拉了出来,虽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克特尔依旧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啊,你……”金刚一开口,身影就从这处消失,出现在了另一处,稳住身形的同时,在脖颈前数公分处接住了一张飞来的卡牌,翻指一看,是张梅花Q,“你……你们好忙啊……啊哈哈哈哈。”   抬头去看,却见一个眉眼细的红发男人正对他发出“哼哼哼”的暧昧的笑。   “成熟的,红苹果呢~哼哼哼哼~”红发男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指尖的扑克。   金感到一阵恶寒,手中的扑克像是变成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被他嫌弃地甩了出去。   红发男人却不以为忤,盯着他狠瞧了一阵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投入了之前的战斗中。   金觉得身上的那股恶寒比之前更盛了。   库洛洛与金离开后,留下诸人的并未清闲,被送至众人面前受了双尾蛇地狱响铃蛊惑之人一批一批接踵而至,一刻也未停歇,真真是金口中的“好忙”。 作者有话要说:  打斗为主剧情结束后,就是不定时地发糖了 ~啊呀呀呀~好开心~ ☆、第一百零八章 石子X爆炸X戏弄   将敌人的头颅如切瓜般削成两半,信长侧头问刚刚出现的刺猬头男人:“喂,我家团长呢?”   “那边啊。”金不好说自己是被一个看起来只有自己一半年龄的女娃娃扔回这里,含糊道:“我们分头行动,嗯,分头行动。”   见这个与自家团长关系还不错的旧识神色间没有什么异常,想来团长他老人家目前的状况并无什么不妥,旅团众人将分散到这二人对话中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战斗中。   那么,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家团长究竟在做什么呢?   就在金消失之时,库洛洛瞬间移动到了那怪物的背上。他将手中的书快速翻到某一页,左手在数个地方飞快地按了几下,最终停留在背部靠上的一处,数秒后抬起。   倒趴在他背上的克特尔自然看不见男人的动作。他没有必要解释给她听,她也不好在人家打斗的时候打扰,只是死死攥住手中的衣服,以防自己从他的肩头掉下去。   库洛洛不痛不痒的动作像是惹恼了身下的怪物,这怪物使劲翻腾着,想将两人自它背上甩下去。   男人是手再次按住克特尔的膝弯,一个纵身从怪物身上跳了下去。   待与怪物拉开一段距离后,库洛洛将克特尔从肩上轻轻放下,左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克特尔忍着胃中翻涌的感觉,有些不满地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却发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个不怀好意的弧度。这种一看就是打算恶作剧的神情出现在这个男人少年般美好的面孔上,让克特尔的心猛地跳了两下。她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越是好看的面孔越是会骗人,男人也不外如是。阿弥陀佛,哈利路亚,王母娘娘保佑这笑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回来,王母娘娘是谁?   她摇摇头,想将这种让人莫名烦躁的心情甩走,反而让那个笑在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了。   “轰”的爆炸声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克特尔抬眼去看,只见那怪物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不用想也知道和身边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果然,库洛洛再一扬手,一枚石子自他的手中抛向正朝两人飞奔而来的怪物。那怪物血肉飞起之时,空间内的血腥味便又重了一成。   那怪物奔过来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原地。   库洛洛就这样猫戏老鼠般,看准空隙便向那东西抛出一枚石子,待那怪物冲过来时,又使用瞬移之法离开原地。但他无论怎样移动,也不曾到金曾和那怪物战斗过的那片区域,想来也是知道了那怪物之前部下的陷阱。   那东西屡次受创,却也无可奈何。   克特尔有些不解,身旁的这个男人抛了数次,却次次没能将那怪物置于死地,是这怪物太难对付了吗?可她看看这人一派轻松的表情,似乎又不是太大的问题。看到这怪物分外焦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他也被那片白雾戏耍过?不,不会吧,一定是她想多了。   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这生性暴躁的怪物。只听那东西“嗷”的一声怪叫,眼睛煞时变得血红。   克特尔的视线与那东西的碰个正着,忍不住身体一颤,紧紧抓住了附在自己腰上的手。是那双眼睛!虽然大小有所改变,但那其中的所透露出来的愤怒与恶念她绝不会认错。克特尔尚未脱离这双眼睛带来的恐惧,便又见到,在那眼睛的两边,有六只与之相同的血红眼睛次第张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眼睛的样子太邪门,克特尔怕这眼睛会有什么迷惑人神智的能力,转头看向一边,却不妨瞟见那东西的腹部再次收缩。紧接着,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天而降,直直向两人扑来。   害怕之余,克特尔却也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但这种熟悉感并非亲自经历后留下的印象,而像是通过某种媒介窥探到了这一幕。   “接下来,要……脱衣服吗?”她竟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脸上本是泰然自若的神色似乎僵了一下。   未见库洛洛如何动作,两人已经瞬移到了蛛网未能覆盖的区域。   “去那儿等着。”库洛洛看她一眼,朝右前方扬了扬下巴,那里有一个与她二人不久前见到的崖台相似的地方。   说完,他头也不回,向怪物奔去。   克特尔在崖台上站定后,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这里虽看起来比平台上安全,但也保不准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她一边留意着身边的情况,一边观望着不远处的战斗。   库洛洛不知用什么方法取下了那东西的两只眼珠,眼珠在他手中已经变为了人类眼球的大小,他将之放入了两支盛了液体的储存器中,抛给了克特尔。   那东西被人挖了眼睛应该是痛急了,就地一个翻身要将库洛洛碾压在身下,库洛洛却已落在了它脑袋斜前方的地上。如果不是刻意用念力强化了视觉,克特尔就不会看到,在那怪物翻身的一瞬间,库洛洛趁机双手各抓住那东西的一只眼球,身体随之轻轻一个旋转,就又得到了两枚眼珠。他的力度掌控得刚刚好,既能拉断与脑部相连的视神经,又不会伤及眼珠本体。虽然身处险境,克特尔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一声精彩。   当克特尔以为库洛洛就会这样顺利地将剩下的四只眼珠取下时,变故陡生。   那东西脑袋上的毛发像银针一样根根立起,将剩下的四只眼睛护在了其中。   毛发……钢针?啊!克特尔想到了什么,冲正在战斗中的男人喊道:“声音!用声音!”   男人却用像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是沃尔塔的记忆在一点点复苏,但显然,脑子和性格并未跟着记忆一起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   库洛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让自己悬停在了半空。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后,不紧不慢对那个怪物道:“还有十分钟。你是自己把眼睛交出来呢,还是要我自己取呢?”   “有区别吗?”那怪物接道,声音粗嘎难听。   “当然。你自己交出来会死得痛快一些,我亲自动手的话……”库洛洛弯了弯嘴角,笑容说不出的天真,“会让你觉得,这十分钟……比一生都漫长。”   刚从被库洛洛嫌弃眼神深深打击中缓过来的克特尔听到男人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为这怪物掬一把同情泪。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之余,克特尔却也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但这种熟悉感并非亲自经历后留下的印象,而像是通过某种媒介窥探到了这一幕。 “接下来,要……脱衣服吗?”她竟下意识把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这段是借鉴自小滴大战蜘蛛蚂蚁(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小七可是对小滴同学的好身材记忆尤深啊~~~~~ ☆、第一百零九章 惩罚X吻X日出   结果毫无悬念,库洛洛让那怪物生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东西的足肢被一根根从关节处截断,它想通过自身的能力愈合,却发现毫无作用。在它的断肢处,无故生出了许多手掌大小的黑色甲虫。它们的外形和一般甲虫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口器十分锋利,啃食的速度也极快,这怪物愈合的能力难以与之相比。   这怪物只得看着自己的足肢一点点变短、消失,它就这样毫无反抗能力地瘫在地上,全身不住抽动,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怪物眼周的血肉也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腐蚀了一般,逐渐化成了稀软的烂泥,原本竖立着的毛发也毫无规律地乱做一团。库洛洛轻挥右手,风刃穿过毛发间的空隙,削去了那怪物眼珠下方的一片皮肉。当失去了韧性的视神经终于断裂,六颗眼球如熟透的果子般“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地上。   库洛洛并不走上前,而是单手平伸,六颗眼珠便化至正常人眼般的大小,飞至他掌心上方。将眼珠装入瓶中后,库洛洛抛出了手中最后一枚石子,正中他左手最后按压的地方。只听“轰”的一声,那怪物所在处爆出极刺眼的光,将整个空间照得有如白昼。   克特尔急急闭上眼,她还没来得及将手挡在眼前,就被人一个转身按在了怀中。她识得这人身上的味道,便缩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了,等待着爆炸后的余震过去。   不同于之前,这次的爆炸过后,那怪物整个躯体都成了飞灰。   但克特尔抬头时,却看到了男人脸上的失望之色,她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吗?”   “不是原来是宿主,也只能虚张声势。”   克特尔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虽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她还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慎重”地点点头。   她的演技太拙劣,被男人一眼看穿,他颇为好笑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向后缩了一下脖子,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对上了他宛若深潭的眸子,定定地,挪不开了眼睛。   恍惚中,她感觉到他带着些凉意的手抚上了她面颊,他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唇。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眸子在她眼中一点点放大,最后只剩得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她的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未加思考,就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先是像羽毛般轻擦着她的,时不时轻啄一下,啄得她唇上麻麻痒痒,这麻痒之感顺着口腔的内部爬至耳边,又绕过她小巧的耳垂,在后颈处一点点蔓延开来。她忍不出颤抖了一下,双手无意识抵上他的胸膛,像是推拒,又像是迎合。   他湿润的舌从她微启的唇缝间探入,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倏地顶开她的牙关,钻入她的口中。她吓了一跳,想要逃开,却被他的手牢牢桎梏。他的舌勾起她的,轻轻推挤吮吸,牵引着她,在她与他的口中追逐嬉闹。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脚下猛地一震。   她回过神来,用力推了推他。   他这才不轻不重地在她舌尖上咬了一口,离开了她的唇。   克特尔被咬得有些发懵,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却狡黠地笑了笑。   脚下的震动愈加剧烈,这里眼看就要崩塌,库洛洛便携着她离开了此地。   转眼间,两人便来到了那BW号化成的怪物背上。随着那蜘蛛模样怪物的消亡,这只怪物也像是随之失去了生气,它身体内部的液体逐渐渗到了体表,原本只是薄薄一层的粘液,此时却足以没过人的脚踝。如果不是被身旁的人扶着,克特尔早就一脚陷了进去。   四周空无一人,海浪声中,冷风和着湿冷的水汽扑簌簌地打在克特尔脸上,她不禁往库洛洛的身边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下巴自然而然地搁在了她的头顶。   他们的正前方,海天交界处泛出淡淡暖色的光。交界处的光本是越来越红,却不知从哪一刻起越来越向着金色过度,那光的范围不断扩大,亮度越来越甚,光芒的外圈将周遭天空的蓝色也映照了出来。太阳终于从海面下探出了头,橙色的光将原本深蓝的海水层层浸染,最暖的那一束正对着他们,粼粼向这边荡来。   克特尔看得有些痴了,她想时间就这样静止,想这刹那变为永恒。   但上天总不喜如人愿。   “噗”的一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怪物的身上裂开一道口子,克特尔转头去看时,已经有个人站到了那边。是飞坦。金色的光洒在他原本阴柔的脸上,竟让人产生了温暖的错觉。   他并不急于向克特尔的方向走来,而是朝一边挪了几步,紧接着,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孩从裂口中跳至飞坦的身边,旅团其他人也从中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噗噗”数声响起,几道宽宽窄不一的裂口出现后,又有几人从怪物体内脱身,有克特尔见过的人,也有陌生的面孔。   “团长。”飞坦等人已经走至库洛洛面前。   库洛洛打量了一下众人,点点头。   不一阵的功夫,怪物的背上就站满了人。   自飞坦从裂口处出来后,克特尔就在一个个的裂口附近搜索某个人的身影。一阵之后,她终于在十数米外看到了那个身材颀长,有着一头顺直黑发的猫眼男人。   克特尔满心欢喜地想要跑过去,却在松开库洛洛的手时,脚下一软差点陷入粘液之中,吓得她急急扶住身旁一人的肩膀。   耳边却听到“嗤”的一声冷笑。   她不满地瞪向嘲笑之人,冷不防对上一双金色的眸色。这个小个子男人用行动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做“身高一米五,气场两米八”,他斜睨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她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手在对方肩上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好不尴尬。   “喂,念力集中在脚上。”对方突然开口。   “啊,是,是,是,是……”克特尔一连应答了好几个是,却待在原地并不动作。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是被这人的气势吓傻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唔,这个人的五官还真和传说中的一样精致,啊不不,比传说中的更精致,你看着巴掌大的瓜子脸,你看这莹白如玉的小脸蛋儿,你看着细长的眉毛和上挑的凤眼,哎呦呦呦~啧啧~   “喂……”   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寒意,她这才将注意力自他的面上收回,将对方的“教导”付诸实践。   她将念力集中在脚下,便觉双脚似是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轻飘飘,就这样一步三晃地朝十几米外的那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吻什么的……憋了三天就憋出来这么一段……π π…… ☆、第一百一十章 上岸X报酬X“她”   伊尔迷将面前的女孩的周身仔细扫视了一番,在看到对方肩膀上的伤口时,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克特尔便省去了其他环节,单单将雾中的经历向他诉说了一遍。   伊尔迷敏锐地捉到了异常之处:“熟悉的声音?”   “嗯,”克特尔点点头,“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像每天都听得到,但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伊尔迷隐约猜到了那人的身份,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说来有些残忍,登上B·W号的有许多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他们受到地狱响尾蛇的蛊惑,失去理智地攻击身边的一切活物,紧接着又被那怪物有预谋地送至拥有更高战斗力者的面前,在未明白时就丢掉生命,最终化为养料被肉壁吸收。短短几个小时下来,侥幸活下来的普通人只有寥寥几个,连一般的念能力者也大多殒命。   卡金国王的黑暗大陆计划就这样瓦解,他本人也不见了踪影,但这并不意味着探索黑暗大陆的征程就此结束。那里虽是人类最大禁忌,是不可侵犯的领域,但那里更有用之不竭的能源和粮食,以及,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这足够让许多人类趋之若鹜。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只是想要在卡金国王的征程中捞一笔的那些人。你说他们畏首畏尾也罢,你说他们胸无大志也罢,他们想要的只是活下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安稳的方式,所以,探索的精神之所以可贵,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因为大部分人不这样做。   但上帝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些放弃黑暗大陆探索之旅的人称心如意——所有通讯设备都没有了信号。   如此一来,所有人目前的任务变为了同一个,那就是找一处可以休憩之后,整顿之后再另做打算。   “嘿,那是什么?”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他们的正东方,有一条横有纵四五倍有余的不规则黑影,看样子应该是座岛屿,但距离太远,尚不能断定岛上的具体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岛的真面目逐渐展现在众人眼中。这是一座由于板块运动形成的火山岛,岛上植被覆盖了整岛的三分之二有余。   不一阵后,已死去怪物的躯体被岛周林立的礁石阻挡,停在了离岸边数百米的地方,众人纷纷跳下登岛。   近水处的沙滩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暖白色,但他们知道,看起来无害的事物未必就意味着安全。在未亲自探查之前,你永远不能确定,平静海水下的,是可以与你嬉戏游玩的小丑鱼,还是饥饿了数天的白鲨。   时间尚早,众人各自组队,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将克特尔交与卡西玫后,伊尔迷单独前往小岛内部寻找可以栖身的地方。对于他本人来说,无论是土中还是树上,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涉及到克特尔,他就不得不尽量找一处既能保暖避风,又不会被野兽袭击的休憩之处。   刚一上岸,库洛洛就领着一行人在离海岸线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坐了下来,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库洛洛却依旧没有动身的打算。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金色短发女孩朝他们这儿望了望,看周围没人注意到,便小跑着向这边而来。这个女孩正是第十王子卡卓。   卡卓在距库洛洛几米外的地方站定,有些畏惧地看了眼戴着面罩的小个子男人,见他脸上并没有不豫之色,又向前走了几步。   库洛洛的视线从书页转到她的面上,等着她开口。   卡卓对着黑发男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   男人面上神色不变,让人很难从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卡卓小姐客气了,这本来就是约定了的事情。况且,”他画风一转,“这并不是没有报酬的施舍。”   “啊,您说的是那件事。”不知为何,卡卓神色有些羞赧,“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这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现在,现在……”她手指绞紧自己的衣襟,“可不可以……您一个人的时候?”   库洛洛挑挑眉,交出“妮妮薇的献礼”难道还需要个没有第三人在场的仪式?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意图从她下意识的肢体语言中判断这个“必要前提”的可信度。忽而,他手指翻转,一支蓝色是镯子出现在掌中。他拉过卡卓右手,将之戴了上去。   卡卓面露诧异之色,不解地望向他。   “需要卡卓小姐支付报酬的时候,我自然会找到你。”说道此,他闭口不再言语,视线复又回到了书上:“卡卓小姐和令妹现在是自由之身,是留在这座岛上,还是回到卡金王宫,抑或是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都是您自己的事了。”   “啊,是,是。”女孩握着手腕上的镯子,忙不迭地点头,见对方有明显的谢客之意,她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呐,我说团长,”信长眯眼看了看刚掏过耳孔的右手小指,嘭地弹了一下,惹得身旁的紫发女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浑不在意地接着道,“你这回看上的又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啦?”   “卞氏刀上的毒不太好用。”男人接道,像是对这东西失去了兴致。   “切~说什么‘可不可以您一个人的时候’,”信长捏着嗓子学着卡卓的声调,“我还以为这小妞看上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话好像提醒了男人什么。   库洛洛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正前方那个银发少女。此刻,她正蹲在沙滩上,用手中的圆头针拨弄脚下的沙子。他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脚踝上沾染了一些白色的细沙,他想亲手将它们一点点抹掉,然后,顺着她形状美好的小腿一路抚摸,揉捏,在她的膝弯盘旋一阵后,一直向上,向上……他的视线停在了女孩的左臂处,那里连同左胸处被被白色的绷带缠绕了几圈,他知道那里有两道可以连城一条直线的伤口,长,却不深,甚至不会在伤好后留下任何痕迹。   那和“她”不一样。   “她”的心口处盘绕着一株加蔓藤,他在那株加蔓藤完成最后的蜕化前结束了“她”的生命。   他想,如果把眼前这人的心剖出来,还是不是那样一颗心呢?会不会像“她”一样忘记了某些事情,抑或连“她”的事情都忘记呢……   银发少女抿着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手中的小针迅速地在沙中戳了几下。   “啊!”她轻叫了一声,神情一下转悲为喜,“有了,有了!”她将沙子拨开,露出了里面的扇贝。   “卡西玫,你看你看!”她像是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般,将手中的东西举到那个名叫“卡西玫”的女人面前,“肉!”   库洛洛突然有种,扶额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休憩地X家X伤口   卡西玫屈身将贝壳接过,她背着光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主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闻言,克特尔直视她的眼睛:“嗯?”   “您不记得了吗?沃特尔洛伊山。”   克特尔眨了眨眼,好像在回想什么,而后摇了摇头。   一抹失落之色在卡西玫脸上浮现,又很快消失。   正在此时,一声好听的男声响起。“克特尔。”   来人是库洛洛。他走上前来,执起克特尔的一支手,将上面的沙粒一点点抹掉:“饿了?”   克特尔只是呆呆看着这个人。海边起了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乱,让那双原本沉寂幽深的眸子显得更加惑人。克特尔情不自禁将手伸向他的面颊,不知是要将碎发撇至他的耳后,还是想触摸拿上蛊惑人的眸子。   “库洛洛。”她口中喃喃自语。   “嗯。”对方并不与她对视,他的注意力似乎依旧在她另一只手上。   和着清凉的风,时间似乎被无止境的拉长。   终于,她的手触到了他的面颊。有些凉。   克特尔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了一下手。她突然有些胆怯,想要收回手,但心中有什么在催促着,渴望着。她听从本能,再次将手覆了上去。   就在这时,男人的眸子抬起,对上了她的。   “克特尔。”库洛洛的语气有些沉,他似乎发现了她突如其来的异常。   “嗯……”她听到自己轻声回应,但随即又否定了,“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她说不清楚。   库洛洛不再说话,将她打横抱起。   “你不能……”卡西玫的话尚未说完,被一颗蓝色的石子打断。   “告诉伊尔迷,用这个联系我。”说完,黑发男人头也不回地向旅团众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克特尔则一直窝在男人怀中,不发一语,似是睡着了一般。   树下,旅团成员看着三分钟不到就将人抱回来的团长,不禁道,不愧是自家团长,果然深谙强盗法则的精髓。   来到树下,库洛洛打开【盗贼の极意】,具现化出一块灰色的圆形石板。   石板上,数十个光点闪烁其中,一副简易的地图逐渐形成。说简易,是因为这上面尚有许多未被标出的空白区域,但目前来说还是足以让库洛洛凭此判断这座小岛的大致地形了。   他看了一眼,将石盘上显现的情况印在脑海中,对众团员道:“走。”   这些人行进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小时,便找到了一处可以休憩的地方。   这是一个外围直径约一米的山洞,弯腰前行十数米后,周遭豁然开朗,再往里走时,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的湿度开始增加,并隐隐有水声传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在最前面的芬克斯和信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这笑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如他们所料,又过了两个转角,便见到了一潭升腾着白烟的池水,池水半透明,隐隐可见水下不规则的阶梯状岩石。   芬克斯顺手捡起几块碎石,向池水中抛去。   紧接着“哗”的水声后,是沉闷的“咕咚咚咚”声,看来池水并不深。   库洛洛的视线顺着池周平台状的岩石向岩壁而去,扫过并不茂密的植被,抬眸向洞顶看去,重重岩石与曲折石道的掩映下,依稀可以见到朵朵光斑。   “就这里吧。”说罢,他寻了一块与池水与崖壁都有一定距离的岩石,坐了下来。   众人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随意而坐,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状况,一边将自己的身体逐渐调整到最佳状态。   一阵后,许是因为不适,库洛洛怀中的少女微微动了动身体,而后睁开了眼睛。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双眼无神,没有焦点。   她口中喃喃发出一些不规律的音节。   库洛洛将这些看起来没有规律的音节按照某个古老国度的语言发音组合后,知晓了她要说的话,她说,“家,小伊,回家。”   “克特尔。”黑发男人按压在女孩小巧下巴上的拇指微微施力,当手指抬起后,男人原本按住的地方微微发红。   女孩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眼神一点点恢复清明。“团长大人。”   “嗯。”库洛洛低低应了一声。   “我……”少女开口,想要询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却想起了自己主动摸上对方面颊的举动,到嘴边的话生生让她咽了回去。   “小滴。”库洛洛道。   “嗨伊。”   “绷带,酒精。”   “嗨伊。”   库洛洛接过对方抛过来的东西,抱着克特尔向洞穴的更深处走去。   “我,我自己走。”克特尔道。虽然被这么好看的男人公主抱是种享受,但自己有胳膊有腿,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抱来抱去。   男人却并没有理会她。   库洛洛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状况。克特尔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说辞,两人就离开众人,来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空间。   克特尔有些不解,为什么不久前还很好说话的怎么突然这么难沟通了。“团长大人……嘶……”   回答她的,本来包扎完好的绷带被一下撕开,连着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疼痛让克特尔的心情变得有些暴躁,她用力推了身前的男人一把:“你做什……嗯……”话说到一半,就因男人的举动变了音。   他,他竟然顺着流血的痕迹舔上了她的伤口。伴随着微微疼痛,一股酥麻感自伤口处传至全身,她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右手此时只是虚虚扶住了对方的胸膛。   “别……你别……”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带着哭音,每一个字都饱含被欺负后的委屈。   男人的舌在伤口处反复舔舐后,舌尖钻进伤口中轻刮本不该暴露在人前的软肉,重重吮吸一口后方才离开。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两人的鼻息相互缠绕。克特尔微微缓过神来,她看到那沉寂的黑眸中泛出一种与往常不同的色彩,有些害怕地向后缩了缩,却被他单手按住后脑。   男人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他眼角勾起,眸中满是危险,他道:“克特尔?哈!”   克特尔虽不知道男人这句是何意义,但语气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库洛洛不给她发问的机会,头微微前倾,叼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并不像在BW号上那般温柔,霸道而决绝,克特尔甚至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克特尔无论如何也难以将这个词语与眼前的男人联系起来,她想一定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男人的舌头闯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时不时吮吸一口,而后放开,再次游走在她的口中,或在她的舌底打圈,或是在她的上颚与牙龈间勾挠,抑或是狠狠压住她的舌,进进出出,模仿着某种满含原始意味的动作。她抵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丢盔弃甲,任对方将自己的力气与理智一同抽走。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欣的权世界同学的问题,小七在这里解释一下。 沃尔塔是来自异世的灵魂,而克特尔是沃尔塔通过借助水晶兰种子的能力复活而产生的个体。前文中提到,贤者王朝的埃贡·卡罗也是通过这种方式一次次重生,在完全重生后就可恢复过往的记忆。所以,当沃尔塔完全复活后,克特尔就与沃尔塔融为了一体。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谁?!啊,不,串台了,咳咳…… 问题来了,克特尔究竟是埃贡·卡罗还是沃尔塔呢?这三人究竟又是什么关系呢?答案涉及后面的剧情,所以,此处暂时不能揭晓,啊哈哈~ 2.小七会适当把握肉的度, 毕竟咱是小言不是那啥(此处蜜汁微笑), 但毕竟每个人的判断标准不一样, 所以不知道下一章会不会和,谐, 要是被和,谐了,看官们就只能自行脑补了,嗷嗷~ 3.另外,虽然写不好, 但小七喜欢那种香艳的肉沫, 而不是通篇那种嗯啊哈呀, 然后各种生殖器名称的肉肉, 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包扎X委托X双生子   她一直知道,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此时,她与他这般近,她真真切切嗅到了,它如晨起时剥落的梅梢雪,凛冽间带着一丝幽香。   一墙之隔。   小滴的视线从摊开的硬皮书上收回,她不解地眨眨眼,歪头倾听了一会儿,问坐在自己斜上方的小个子男人:“包扎伤口很舒服吗?”   对方嗤笑一声,还未回答,小滴的注意力就挡在身前的人吸引了过去。是富兰克林,他的受伤是几个刚刚用水清洗过的果子。   小滴伸手取过一个,叼在口中,注意力复又回归到了书上。   此时,离众人进入洞中已有一段时间,团员们按照自己的喜好各自寻找消遣,在这之中,妹妹头孩子与马琪一道琢磨着一块灰色的石板。正是之前库洛洛手中的那一块。   柯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其中时停时走的光光点,不知哪一点才是自家的三哥奇犽。如果每个光点代表一个人的话,三哥加上与之同行的亚路嘉,以及那个叫做小杰的家伙,至少三个以上同时行动的光点才有可能是他们。   但是……这上面的光点数和登岛的人数明显不一样。他有些烦闷地用扇柄轻敲下巴。   一旁的马琪见状,从他的手里抽走石板,拿在手中几个翻转后,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所在。她揉了揉柯特头顶,道:“一会儿问团长吧。”   一会儿……一会儿……柯特怨念地看向发出暧昧声响的方向。虽然年龄上还是个孩子,但生于揍敌客,长于揍敌客,上有死宅靡基和好奇心赛过猫科动物的奇犽,他当然不会对某些事情一无所知。尼玛还要多少个一会儿啊,他忍不住在心中咆哮。   与此同时,小岛的另一处。第十一王子芙亲遇到了外出寻找食物的卡西玫。   “那个,请等一下。”眼看对方就要离开,芙亲小跑上前,扯住了对方的衣角。   卡西玫回头看着这个相貌平平的王子:“您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那位与你一起的长发男子?”   见对方只是看着自己,芙亲又道:“我知道那位是揍敌客家的人,我有委托,但是你知道的,通讯设备失灵了。”   卡西玫点点头。芙亲紧跟其后。   芙亲见到伊尔迷时,他对面一个红发男子正抛玩着一枚蓝色的石子。   “先生。”说完这两个字,卡西玫不再开口。   伊尔迷转头看向这个看起来有些娇弱的少女:“芙亲王子?”   “啊,是。揍敌客先生。”芙亲忙不迭点头。   “委托?”   “啊,是。”芙亲正要上前一步,对上那人的眸子时又不禁收回了抬起的脚,她吞咽了一下,而后道:“我想委托您杀掉一个人。”   “谁?”   “卡卓·灰锅肉。”   听到此,红发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味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女来,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探究出什么。   见猫眼男人没有回话,芙亲又道:“报酬是2亿戒尼。”   她伸手进衣兜,摸出钱包后,从中取出一张卡片:“里面是2亿戒尼,密码是XXXXXX。”   她的话刚一说完,手中的卡片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朝红发男人的手中飞去。   “小姑娘~??”西索在指间把玩着卡片,眉梢眼角勾起:“这位揍敌客先生现在没心情接任务呢~你说的事情我也能做到哦~要不要试试我呀~我技术很好呢~??”   卡西玫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芙亲不想说“好”,也不敢说“不好”,正在两难之际,红发男人却蓦地将手中的卡片换做了一张黑桃J的扑克牌。   像是察觉了什么,芙亲却迟迟不敢回头去看。   红发男人手腕翻转,扑克朝着芙亲后方的方向射去。   “噗”的一声,重物磕击地面,一声闷哼在芙亲的耳边响起。这声音的主人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孪生姐姐,卡卓·灰锅肉。   “哦呀哦呀~??射歪了呢~”话虽这样说,红发男人的的语气中却无半点失望之意。又一张扑克出现在他的之间,他眯起眼,做瞄准的样子,却迟迟不出手。   扶住岩壁,卡卓单腿站起,一点点挪到芙亲身后。“锵啷”一声,有凶器被自鞘中拔出。   芙亲忙不迭闪身到一旁,一个回手,数支寸长的的花枝朝卡卓扔去。利器入肉声响起,卡卓疼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待不那么痛时,她抬头对上已经转身面对她的芙亲:“你怕什么呢?呵……”她将手中的匕首抛在地上,“我还当你没有利器,这不是给你送匕首来了嘛……不喜欢我的话,自己动手好了,白白把钱给了别人……咳咳……”   说道这里,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两声咳后,鲜血再也止不住,从她的唇角汩汩留下,她喃喃道:“白白给了……别人,你……回去……咳……你回去后……花什么呢……”   她将头转向卡西玫:“我……知道你……你和……那个女孩……帮……帮我和库……库洛洛先生说……声……抱……抱歉……”   卡卓垂头看看胸口的花枝,又看看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芙亲,想提起嘴角笑笑,却没有了力气,她眼中的世界逐渐暗了下来,她周身再也难以感知冷暖。 ☆、第一百一十三章 等待X失踪X红与黑   卡卓的尸体被卡西玫处理掉后,伊尔迷用念钉控制了芙亲的行动。原因无他,只是卡卓早在芙亲之前就委托伊尔迷,希望他能够送自己和姐姐回到人类的大陆。伊尔迷随口问了句如果只能保全一人呢,对方回答说,当然是自己的妹妹。   委托的报酬是卡卓所有的财产。   这位王子具体有多少财产,伊尔迷没去探究,但绝对不会很少就是了。   当树下的影子变短又变长,最终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中,猫眼男人终于起身向洞内走去。   翌日,清早。   旅团的一行人来到海岸边,却不急着下海,他们停靠在昨日呆过的树下,看着沙滩上的人越聚越多。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仔细去听,原来是有人过了约定时间却依旧未出现。   “再等等吧。”一人道。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另一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   “确实有点久,不会是……”一个雄雌难辨的声音道。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假设是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道:“奇怪了,这里也没有吗?看来不是提前来等着了。”   “你们也有人不见没到吗?”之前那个雄雌难辨的声音问此人。   “啊,是啊,还真奇怪,说好了集合后一起出发的,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来。”来人一身土黄色工装,身材健硕,胸口处饱满的肌肉几乎要将衣服撑爆。   这时,已有一只船下水,船身很新,看样子是昨天赶制出来的。   工装男看了眼这只刚下水的船后,右手搭起凉棚远眺,眯眼看了看远边的天色,回头对刚刚与他搭话的人道:“嘿,虽说今天天气挺好,但看起来明天也不错呢。要不咱们搭个伙,明天一起走?”   声音雄雌难辨的人沉默了一下,答道:“我问问他们。”   一阵后,两队人员汇合。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库洛洛收入眼中。   大约两个小时过去,失踪的人增加到了4个。而首先出发的,本应早已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那艘船,却再度回到了岛上。   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离去的船相继返航。   众人意识到,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库洛洛取出灰色石盘,一座小岛全貌的模型赫然其上。他垂眸看了良久,具现化纸与笔,很快完成了一副简易的小岛地形图。当然,有些地方以巧妙的形式做了修改,比如,他们之前所休憩的山洞。   他朝刚刚从船上跳下的金·富力士招了招手。   对方与同伴交待了几句,向这边走来。   尚未走进,金就接道了对方抛过来的纸飞机,打开一看,是一幅简易的地形图,其中几点被重重圈了一下。   金挑挑眉:“这么好心,不像你啊。”   见对方并不打算回答,他复又自言自语道:“行吧,反正你肯定不会吃亏,到时候别太过分就行。”   库洛洛笑笑,不答。   刺猬头离开后,库洛洛拿出石板,手指在其中描出一条线路后,道:“飞坦、小滴、富兰克林。”虽然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有些含糊的发音还是出卖了他。   飞坦“嗤”的一声轻笑,马琪不禁勾起了嘴角。   库洛洛轻咳一声。   这起源于今天晨起时的一场意外。   昨天,经过了很多个“一会儿”之后,库洛洛将用外套包裹住的克特尔带入池水中清洗,一直到今天清晨,她未曾醒来。   临出发时,少女忽然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库洛洛?”她声音轻微,似是在试探着。   “嗯。”某团长大人自认为很温柔地嗯了一声。   然后,少女突然仰起头,吻向对方的嘴唇。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团长大人微微错愕了一下,便任由她动作,他想看这人会做到何种程度,谁知……“嘶……”   是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伟大的团长大人终于被人咬伤了舌头。   而对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勾起嘴角笑了笑,复又沉入了梦乡,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了。   这件事自然没能瞒过在场的其他团员,虽然团长在众团员前丢了脸面,但万万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于是,在于金·富力士交流的整个过程中,神奇的团长大人只用动作和表情与对方交流,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让我们将时钟拨回正常的时间。   库洛洛抬手在石板上勾出另一条线,道:“剥落列夫、芬克斯、信长。”而后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又道,“正东15度角的时候,在昨天的地方集合。”   众人点头,而后分头行动。   为了不影响行动,库洛洛将克特尔变作了巴掌大小放在胸前的口袋中,与马琪和柯特一同向小岛的内部行去。   在三人行进了一阵后,库洛洛忽然向另外两人使了个颜色。三人同时站定,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   一个颀长而妖娆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是西索。   “呦~库洛洛~”纸牌在红发男人指间翻飞,他语气轻浮,眼角上挑,却不见挑衅之色。   “西索。”黑发男人的语速缓慢,他那不见波澜的黑瞳让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西索知道,虽然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曾合作抗敌,但敌人一旦被消灭,他们便又成了敌对的两方。显然,这几人现在并不欢迎自己,可他有一事必须明白:“呐,我说……就是问个问题,幻影旅团的团长不会这么无情吧?毕竟……咱们之间还有杀身之仇呢~”   “住口!”马琪一声厉呵打算了他,她脸色苍白,神情紧绷。   西索觉得,自己的心似是感受到了一股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般的钝痛。   玛琪还想再说什么,被库洛洛一个眼神制止。   “说。”库洛洛看向西索。   “呐,我说……去天空竞技场之前,你是在哈尔镇?”   “是。”   “呵~”红发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他确实察觉到了,在那个叫做克特尔的人身上,隐约有种熟悉的气息。待看到伊尔迷与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时,他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设想。“那个叫克特尔的孩子,和沃尔塔有关吧?”他用的虽是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十分肯定。   黑发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并不回答。   西索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呵呵”笑了起来。随着他笑声的拔高,身体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当柯特以为他就这样一直笑下去时,他却戛然而止。   “喂。”他叫住正要离开的库洛洛,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色。他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抛给黑发男人,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觉得只是肉沫沫,但上一章还是被[待高审]了……伐开心……呜呜…… 所以…… 本章小欺负了一下团子,瞬间开心了有木有~嗷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书X探险X苏醒   这是一本巴掌大的,不到半公分厚的小册子,纯白的封皮上只有一只黑色轮廓橙色瞳孔的眼睛,像极了古埃及的“荷鲁斯之眼”。   库洛洛翻开后大致浏览了一遍,书中的内容与《亡灵书》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就像是《亡灵书》的另一个译本。他随意打开了其中一页,对照脑海中的记忆找出它与它们之间的不同之处。   书中这样写道:   【他坚持他的雷同的记忆   在那巨大的屋子里,   在那火的居室,   在那计算全部年数的黑夜,   在那细数岁月的黑夜,   请将我的名字还给我。   当异世归来的灵魂再次苏醒,   当众神一一报出自己的身份,   请让我也记起我昔日的名字!】   而往常的译文多是:   【他坚持他的雷同的记忆   在那巨大的屋子里,   在那火的居室,   在那计算全部年数的黑夜,   在那细数岁月的黑夜,   请将我的名字还给我。   当东方的天阶上的守望者   让我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当众神一一报出自己的身份,   让我也记起我昔日的名字!】   “异世的灵魂再次苏醒”么,库洛洛暗道,这怎么看都像是在说此时正在自己口袋中熟睡的某人。他将装帧连接处的缝隙掀开来检查了一番,确定这并不是一本临时伪造的旧物。书上也没有念力附着,所以应当也不是西索用“轻薄的假象”修改了书中的内容。   结合西索刚刚的行为来看,这并不像是一个恶作剧。这之中,一定隐藏着什么。   众神……库洛洛的眸色变得幽深。如果说他在BW号怪物体内发现的蓝光或可能是人类的灵魂,那么,神明,是否也真的存在呢?如果是,那就让他亲眼见证吧。   他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复又继续前行。   且说另一方,金·富力士收起了库洛洛提供的地图,返回到了原本的队伍时,正对上帕里斯通那双不动而笑的眸子,他假装凶恶的瞪了对方一眼,却惹得对方眼角的弧度更深了一分。   “嗨,嗨,金你别那么凶嘛。”帕里斯通两手做下压状,“既然暂时离不开,不如在岛上逛逛嘛,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   金嘬嘬右边的嘴角,白了他一眼,而后摸着下巴在沙滩上疾步徘徊。   出了什么问题呢,他想。昨天,太阳出来后,他们乘着BW号怪物的尸体一直向东行进,见到这座小岛之后上岸。今天清晨,他们将新赶制的船只下水后,打算驱离这座小岛后就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进,可无论朝着哪个方向前行,最终都会回到此处。   念力屏障?不,不对。这一路上,他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念力的气息。   他本是个闲不住的人,早在昨天就在岛上溜达了一圈,发现有两个地方的植被有些异常,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毕竟时间有限,黑暗大陆的探索对于目前来说才是重点,于是他不得不放弃。如今看来,这座小岛果然不同寻常。   想到那份地图……   金回到帕里斯通身边,对他道:“走不走?”   对方弯弯笑眼,点了点头。   好奇,是人类所共有的特征。当金与帕里斯通一行人向小岛内部前进时,他们的身后陆续跟上了几波人。   一行人浩荡前行。   时间飞速流转,太阳逐渐升至了正中的位置,旅团的人也已经汇合。   据飞坦和芬克斯描述,他们在库洛洛所指的路线中几次感受到异常的念力存在。乍看之下,这些念力的分布杂乱无序,但如果将之呈现在小岛全貌的地图中,就会发现,越靠近某一点,附近总和的念力越强。   听完两人的陈述,库洛洛点点头,与他所料不差,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意图将众人困于岛上。他隐隐感觉,有什么,在暗中窥探,想要一口口将来到这里的生命力吞噬。   这时,他胸口处一痒。紧接着,口袋中一阵蠕动,一颗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脑袋的主人应是还没有清醒,只见她的脸在口袋的边缘蹭了蹭,似乎因没有找到舒适的位置而蹙了蹙眉,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一秒,两秒……   她的眼神已经清明,却依旧呆呆地直视着前方,似是因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迷茫。是的,很陌生。一丛丛不见主干的巨大植被,比头还要打的花,甚至于,在和她有些距离的某一处,有一支几乎有她半身长的甲克……兽?那东西头上一支巨大的角,顶端分叉,看起来十分凶猛。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东西极缓慢地扭头,朝她看来。   “呀!!!”一声尖叫,她吓得缩回了口袋中。   “啊哈哈哈哈!”不远处的信长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库洛洛欲两指托住她的双腋将她拉出,复又似想到了什么,改为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提了出来。   他并不急着将她恢复原来的大小,而是把她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看着她害怕地不敢有大幅度动作。   她还没坐好,就觉右脸颊被人戳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地晃了晃,赶忙扶住身下的大掌,而后恼怒地朝动作的主人看去。   虽然这人的五官被放大了很多倍数,但少女只是错愣了一下后,就很快认出:“库,库洛洛?”   她脸上的神色随即又变得惶惶然,“……不,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黑发男人嘴角轻勾:“虽然有些意外,但,欢迎回来,沃尔塔。”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回来了~~ 6月8日开始恢复日更直到完结。 另祝高考的同学考得好成绩,随便一考都比估分高~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假X看戏X“杰克”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在少女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少女怔怔看向面前的这些人,戴面罩的小个子男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紫发女人,妹妹头和服的孩子……这些人让自己感觉如此真实。   是了,她想起来了。漫天的暴风雨,猫眼的男人,脸上缠满绷带却依旧让人觉得好看的妇人,游轮,宴会,怪物,登岸,以及……想到这里,她不禁嫩脸一红,他,他怎么可以,一定都被人听了去了。   但是随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一块巨石砸近了她的脑海——这些经历,究竟是那个被叫做克特尔的人的记忆,还是自己做的一个荒诞无稽的梦呢?   她抬头看向以手托着自己的男人,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些事情的原委了吧?还没等她将话问出口,就觉一阵恍惚。   下一刻,她被男人放到了膝上,变作了正常的大小。   像是知道了她心中的所想,男人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假未必假,真未必真。”   他没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接着道:“既然醒了,就看看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沃尔塔回想着记忆中那少女使用所谓的“上帝之眼”方式,宁心静气。转瞬间,众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处长约3米,宽约两米的影像。   闭着眼的沃尔塔察觉到众人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下,奇怪地睁开眼,却见妹妹头的孩子目光奇怪地看了自己一眼。   待她去细看时,那孩子却一本正色地盯着影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影像中,金·富力士站在一棵树的顶端,向远处张望一阵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而后对下方的人打了个手势。   下方为首一人见状点头回应,而后带着身后的人向他所指的方向前行。   这处的植被十分茂密,深浅不一的绿从四面八方将人包围,几乎难以见到其他的颜色。周边雾气弥漫,时不时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惹得人脖颈发凉,就像是有湿意自毛孔一点点深入皮肤。   沃尔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被一人的身影吸住了目光,忍不住“啊”地轻叫了一声。那是个身高只到成人肩膀处的少年,那少年的一头白发蓬蓬软软,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虽然隔着水幕,那人却像感受到了她的注视般,回头,探究地看向这边。   “咚咚咚咚”沃尔塔觉得自己的心一面蹦跶得十分激烈,一面又要软化成一滩水。天啊,怎么办,太,太可爱了啊……她在心中呐喊,不禁抓住手下的东西。   她手下的东西紧绷了一下,又很快放松。她察觉有异,不待低头去看,就想到自己此时正贴身坐在库洛洛身前,而刚刚抓到的……自然是某人的腿……   还没等她多想,迎面飞来一件“暗器”,被身后的男人一手接过。然后,“嘶”的一声,碳烤牛肉味传来,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包刚被打开的某牌波浪薯片。   沃尔塔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戴着黑框眼镜的姑娘一脸呆萌地对她歪了歪头:“要换一种吗?”   沃尔塔摇了摇头,伸手接过身后男人递来的袋子的同时,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点点小小的愧疚——对于正在森林中探险的人们来说,她们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当沃尔塔手中继薯片之后的爆米花被消灭了三分之一后,水幕中的情况突然出现了变动。   为首那人看看金新一轮的手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显然是对方表达的信息中传达出了意外的情况。他停住脚步,转身对身后的人群问道:“棕发,土黄色工装,你们谁走失的队友?”   听到他的话,人群中熟识的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一名高大的男人走上前来,正是之前因等不到队友决定第二天再出发的男子,他道:“我叫乔恩,我有一名队友走失了,正是棕发,绿眸,土黄色工装,他叫杰克。”   队首那人点点头:“我们可能发现了他。”   叫乔恩的男子面露喜色:“他在哪?”   “就在前面。”队首那人道。   乔恩正要继续前去与杰克汇合,却被一支长杆拦住。   拦住他的正是队首那人,那人微微摇了摇头。   虽未明其阻拦自己的目的,但在这种时刻,他还是听从了对方的劝告,回到了队伍之中。   很快,他们便与那人相遇。   “啊!乔恩!”那人喊道,对队伍后方的工装男人招了招手。   名叫乔恩的男子几步上前,眼角余光看了眼队首的男人的神色,而后走到那人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我说杰克,你跑哪儿去了?”   那人吃痛地地缩了缩肩膀:“你这家伙下手还是没轻没重。”他轻笑着埋怨了一声,又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向乔恩描述了一番。原来,昨天半夜,他出来小解时,眼前突然一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林子,怕队友等得着急,便去寻他们,恰巧与这群人在此碰上。   “回来就好。”乔恩将这人打量了一番,似是在看对方是否受伤,而后向队首的人看了一下。   见对方点头后,乔恩领着这人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当他们回到乔恩原来的位置时,同队一名长着猫耳朵的少女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妥的味道,而后不动声色地朝与杰克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她的动作再自然不过,就像是为归来的队友腾出位置。但所谓当局者迷,在场的人没有发现,并不意味着旁观的人不会察觉。   “退回去。”一幕之隔,黑发男人对沃尔塔道。   闻言,沃尔塔怔愣了一下,随即,竟另生出一处水幕,水幕中情景急速后退,在黑发男人说“停”时,生生停住。   沃尔塔的眼中生出些许不可思议,心道,喂喂,你怎么能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   库洛洛又看了一遍猫耳少女的行为,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归队后,那名叫做杰克的男子听乔恩说了他们所要去之地,眼中蓦地亮光一闪:“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我好像见到过。”   “真的?”   “对!我来的时候刚看到。”   杰克越过队首那人处,引着众人向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队首之人回看了乔恩一眼,见对方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霎时间,整个队伍的气氛不知不觉中开始改变,虽表面看起来与刚刚没有什么不同,但看到队首那人与乔恩的沟通后向众人示意的目光后,大家心中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戒备也就多了一分。   杰克如履平地般在前引路,似乎毫不被雨林的环境所影响。   时间如细沙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再次来到与杰克所遇时的那片林子时,众人随着队首那人停住了脚步。   “呀……被发现了呢。”杰克话音方落,四周的植物瞬间疯长,向众人攻去。   一时间,数不清的藤蔓在空中舞动,形成巨大的牢笼将众人困于其间,两人高的猪笼草张着硕大的口一步步逼近,长满利齿的捕蝇草开开合合,地面上不知名植物的根根直立,如剑般刺向天空,众人以念力护体在其中飞跃,攻击。   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植物对在场的人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麻烦,只是这些攻击的植物一波接着一波,似乎全没停歇架势。   “屏住呼吸!”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就在藤蔓牢笼之外,一棵五米有余,看似普通无奇植物的突然一阵扭动,在它外皮向下卷曲变色的同时,中间的尖头的茎样的部分也在向上生长。紧接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在此间弥漫开来。   然而,屏住呼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有在防御方面较弱的人的行动已经比之前有所迟缓。   有人向那处放了一把火,想将那东西烧掉,却在半路被拦下。他朝拦住自己的人看了一眼,发现是个身穿斗篷的胡子拉碴的男人。   穿斗篷的人并不向他解释,而是用冰冻住眼前一片藤蔓,挥拳砸碎,而后飞快地用冰将那植物冻住。   放火的人这才意识到刚刚情急之下自己做了错误的判断,热度只会让这气味更加充分挥发。   钻出藤蔓牢笼,金向着不远处的“杰克”急掠而去,而对方的速度竟与他不遑多让,一直与金在这周围兜转。   见状,一道身影迅速朝两人的方向掠去,正是十二地支之一的申·西游。   谁料,即便是两位猎人中的佼佼者,也难以将其困住。   金某种闪过一丝讶异,与申对视一眼,做前倾欲扑状,那“杰克”一个后闪,眼看就要被其后的申·西游追上,却身影一晃不见了踪迹,而他身后的藤蔓牢笼与其数难计的异常植物也随之消失。   金嘬了嘬两腮,显然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眼中随即又生出一抹兴奋之色。   他扭头朝左侧看了一眼,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在窥视着众人。想到自己猜想到的那种可能,他暗暗咒骂了一声,那家伙完全是拿自己做诱饵啊。   “怎么样?”见金归来,帕尔斯通向他打听战况。   金摊摊手表示无功而返,心道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嘛,小爷我和申一起都没捉住那东西。   见状,帕尔斯通原本就弯着的眉眼更增添了几分笑意,显然是也对那东西起了颇浓的兴趣。   一路上,众人又遇到了几波伏击,幸运的是,并没有重伤和死亡的状况发生,不幸的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在场人均感觉念力的消耗有些反常。   未免夜长梦多,众人决定继续前行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好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笑声X人肉X蓝光   因为屡次被伏击,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众人跟着金到达地图上被重重圈下的那一处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这里似是一处休眠了许多年的火山,植被已经蔓延至山顶,最高处陡然凹陷,一汪碧蓝的湖水徜徉其间。   就是这里吗?金想。他解下灰扑扑的披风向前一抖,披风霎时停于半空之中,他一个越步跳上,向湖中心而去。   有几个人跟随在他身后。   水面虽平静得几近无波,水底却太深,湖底的情况肉眼难辨,金一腿支起,一腿盘坐,释放出圆打算一探湖底的情况。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湖周突然传来强大的念力波动,湖中湖外被隔离成了两个世界,无形的压力自四面八方传来,湖外有人能力不支,跪在了地上,湖面上有人防备不急,差点跌入湖水中。   一声轻笑自湖底传来,轻轻渺渺,似是讥诮,又似是孩童寻到了有趣的玩具。笑声尾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湖面之上。那人身着月白底的直襟长衫,衫领与袖口各自滚了圈墨绿色的卷草纹,与他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相得益彰。他的五官十分精致,白皙的肌肤在身周飘荡着的蓝色光团的映衬下镀上了一层妖异的光。   金看看那些蓝色光团,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金闭眼嗅了嗅:“杰克?”他话中的“杰克”自然不是指工装男乔恩原本的队友,而是那个以杰克的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东西。   那人笑了笑,却并未回答金。他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蓦地一挥手,广袖随风而动说不出的好看。   可好看并不代表无害。   湖外,人群中突然声声惊呼,金回头一看,竟是有好几人被同伴偷袭受伤。那些偷袭的人在一招得逞后,却立刻呆立在原地,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如此反复几次,偷袭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众人却始终不得反击的要领。   有人被这人戏耍般的神情惹恼,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出声。   “嘭”的一声,那人的肉体霎时扭曲挤压,变作一团肉泥。离他近的人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肉沫,想到刚刚那人的下场,却不敢再出口抱怨。   那种恐怖的能力连未在现场的旅团众人也不住哑口无言,信长张了张嘴,被库洛洛一个眼神扫过,立刻闭上了嘴。   金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适,沉默一阵后,他道:“目的。”   那人学者金的样子半盘膝而坐,他右手托腮,歪头想了想,答道:“换个人。”   “什么?”金不解。   “我不喜欢邋遢的中年男人,换个人和我说话。”   虽然时机不太恰当,但金内心甚是不爽,他朝身后的人群看了一下,目光定在十二支中长相比较出色的卯·皮约恩身上刚要说什么,只见那人指着另一个方向,语气轻慢:“喂,你。”   在那里,有个一头水亮黑发的男人垂膝坐在树枝之上,听到这人的话后,他眨了眨猫眼,跳下树枝一步步向这边走来。这人正是伊尔迷。   猫眼男人的步伐看起来不急不缓,但明明不近的距离,他却很快来到了湖边。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巨大叶片,他跨步上前,那叶片便稳稳地将他托至了那人面前。   那人似是很满意地点点头。   伊尔迷看了眼金的手势,问那人:“目的。”   那人道:“食物喽。”   听他这样回答,众人顿觉一阵寒意自背脊攀沿而上。   不等金的暗示,伊尔迷继续道:“你喜欢吃人?”   那人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伊尔迷。”   那人点点头,似是决定这个名字还不错,而后回答了伊尔迷的问题:“不喜欢啊,但你们又没别的用。”说罢,他似是极苦恼地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没研究出正确的吃法,不过好在你们人多,我可以慢慢尝试。”   “不好吃,也不好。”伊尔迷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那人挑挑眉。   伊尔迷指着之前在队首那人道:“成年人的肉不好吃,肉质粗糙,难以下咽。”他又指了指远处的杰·富力士,“小孩的肉更不好吃,无论煮还是烤,吃起来没有味道不说,还黏糊糊水嗒嗒。”   “可是人为什么吃人?”   “什么时候?”   “饥荒,战争。”那人道。   “还有粮食吗?”   那人摇头。   “野草,树皮呢?”   那人又摇头。   “老鼠,蟑螂呢?”   那人继续摇头。   伊尔迷不说话了,只是幽幽地看着那人。   那人见状,回想了刚才的对话,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人肉比蟑螂还恶心?”   伊尔迷点点头。   那人转身依次点了点身周的几个蓝色光团,眉间舒展了几分:“你没……”   他的话未说完,身形一顿,倏地不见,就连湖周的屏障也随之消失。   在大多数人感到庆幸之时,有几个目力极佳的人却并不这样想,他们隐约看到了那人离去之前眉目间闪现的恐惧之色。   森林的另一头,库洛洛看着眼前的蓝光不发一语。   就在刚刚,沃尔塔突然向水幕伸手,紧接着,那人消失不见,而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颗蓝色光团。   初时的如临大敌后,众团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故意忽略了自家团长的脸色。   在众团员看来,这种关键时刻不听指挥的行为简直是对团长大人的无视,啊不,轻视,但罪魁祸首不是团员,自然不能按照团里的规矩处分,而且,这人还有个比较暧昧的身份,说不定团长没开口,但人家和团长大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心中叮咚一下就明白了自家团长心中所想,这也不是不可呢的不是。   没错,心有灵犀一点通。在看到那人身周的蓝光之时,库洛洛立刻想到了BW号怪物体内被他们放走的那些蓝色物质。他记得,当时金问他,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灵魂的存在吗?他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引用了别人的说法。但他知道,那一刻,两人心中对灵魂的猜想在某些方面是十分相似的。所以,看到那些蓝色光团的时候,他就在想,怎样弄过来一些,让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谁知道,只是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所想就成真了。   他虽心中纳罕,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寡人感到震惊的高深莫测。   一阵后,库洛洛将一团念力向其抛去,念力在与光团接触的一刹消失不见,光团随之亮了几分。   见状,他取出一枚粉色的珠子,只见他手指轻晃,珠子就被分成了十等份。   他执起一颗朝蓝光抛去,珠子隐没在蓝光之中,蓝光一阵晃动,变作了不规则的形状。   第二颗时,那蓝光已经可以看出人的形状。   第四颗时,那“人”的样貌已十分清晰,它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怔愣愣看着前方。却是昨日被自己亲妹妹杀害的卡卓·灰锅肉。   这让库洛洛微觉意外,昨日,他通过蓝镯察觉到了卡卓的念力波动,当念力最终消失时,他确定了对方的死亡。虽然因没有得到妮妮薇的祝福而有些惋惜,但因对这东西的兴趣一点点淡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今日,那个已经死掉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不得不说,有时候有些东西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某个人的身旁。   可问题是……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呢?   当投掷到第六颗珠子时,那“人”已经可以极其缓慢地动作。   至此,库洛洛将珠子收起来,打开【盗贼の极意】,具现化出【不可思议的大斗篷】,轻飘飘向那“人”盖去。   谁知,那“人”瞬间变作蓝色的一团,堪堪躲过,而后嗖地一下就向外蹿去。就在此时,信长跳下石台,一刀向它斩去,那东西猛地晃动,像是极其害怕的样子。谁知信长的刀竟然穿之而过,未能伤其分毫。那东西似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顿了一下,又向外飞去,却被一把伞兜头罩下。只听“啪嗒”一声,飞坦将伞合了起来。   信长的眉毛抖了抖,显然是没明白那东西为什么不怕刀斩而能被一把伞困住。   “具现化。”见信长似要追问,飞坦三个字将其打发。   飞坦走到库洛洛面前时,从刚刚就一直闭目不语的沃尔塔嘴角忽地翘起。她左手摊开,眼含期冀地看向库洛洛。   对方将剩下的四颗珠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不知有意无意,他的手离开时,指尖轻触了她的,她的手一抖,珠子差点掉在地上。沃尔塔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对方含笑看着她,脸一红,心一麻,手又一抖,却是真的将珠子抖了下去。好在对方微一欠身,伸手接住了坠落着的珠子。   抓紧珠子后,沃尔塔转头不去看他,张开了一直紧握的右手。   众人看到,在她的掌心上方出现了小小的两团蓝光。   沃尔塔自然没有把握和库洛洛一样像投喂似地随意就能将珠子抛到蓝光上,她看看两团蓝光,捏住一颗珠子放在了左边那一团上。   但那蓝光只是微微闪了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又拿起一颗放在另一团中,令一团也只是微微闪了闪,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沃尔塔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将剩余的两颗都放在了第一团蓝光中。她又看向库洛洛,像是很不好意思般笑了笑,指指飞坦的伞。   库洛洛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不知为何,沃尔塔觉自己在这人的笑容中看到了调侃的意味,似乎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她撇开眼去,定了定心神,咳了一声,再度看向他:“那个,我有点儿用。”   “嗯。”对方嗯了一声,依旧那样看着她。   沃尔塔终于受不了,心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转过头去,左手掌心直指飞坦的伞。   飞坦后退一步躲开,却察觉伞中有异动,他没有开伞去看,而是看向了沃尔塔的左手。果然,在那里,出现了一颗粉色的珠子。   飞坦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一眼,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沃尔塔拿起这颗看起来显然更有分量的珠子,放在了左边那团上。   极缓慢地,那光的亮度增加了一些,在沃尔塔手心晃了晃便不动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故人X红X灾难   还是不够吗?她似是有些困扰地看看手中的蓝团,又看看水幕中的那片湖水,咬了咬下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   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嗷!”的一声惨叫自水幕中传来,声音极其凄惨。   湖中无风起波澜,一波波向岸边推去,离得近的人差点被卷入湖中,湖边一片混乱。   沃尔塔不禁僵住了身子,她握紧掌心中红得发黑的珠子,突然有些不忍心朝水幕中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隐隐听到了哭声。   会不会,太过分了?   沃尔塔过了许久才从那哭声中稳定心神,她看向手中的珠子,又按照刚刚的计量从中剥离出十来颗淡粉色的珠子,原本那颗珠子的颜色竟丝毫未变。她脸色一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又想到了什么,狠狠心又将之从心头压了下去。   她拿起手中的珠子左一颗右一颗地放入两团白光中,当左边的加到第三颗时,只听“噗”的一声,粉色珠子自蓝光中“吐”了出来。   是的,就像是吐枣核一样。   沃尔塔不解,又放了进去,然后,又被“吐”了出来。   反复几次,那光团似乎有些烦了,晃晃悠悠地飘到她的肚子前点了几下。   沃尔塔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的干活?   库洛洛按住了她想要继续投喂了手:“好了。”   库洛洛看着她手中的那两团蓝光,他想到了西索的那本书,想到书中那句“当异世归来的灵魂再次苏醒,当众神一一报出自己的身份,请让我也记起我昔日的名字!”   他隐隐有种预感,下意识看了马琪一眼,只见紫发少女脸部线条紧绷,眼眶微微发红。   难道,是真的吗?   “是谁?”他轻声问。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滞,时间似乎静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答案。   “侠客,库哔。”   在这个答案说出口时,沃尔塔觉得搂住自己腰身的那只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却可以通过面前这些人猜出一二。   似乎是过了很久,泉水的嘀嗒声才再次在耳畔响起,泉面上空的热气又再度蒸腾。   “骗人的吧。”马琪口是心非地戳了戳其中的一团,手指却从中穿过,赶忙收回了手指。她的视线中出现一把折扇,扇子的主人又递了递,睁着一双上挑的猫眼看着她,那眼中明显写着:借给你,一会儿还我,我也要戳戳。   冰山美人百年难得一见地勾了勾唇,戳了戳这团,又戳了戳那团。   “哪个是侠客,哪个是库哔啊?”戴着黑框眼镜的妹子歪歪头,眉间似有愁色,“不会被我忘记了吧?”   一只大掌摸了摸她的头:“现在还看不出来。”   “切,难看死了。”话虽这样说,小个子的声音却比往常多了一分柔和。   “我说,窝金和派克呢?”   这话一出,在场又陷入一片寂静。   “时间太久了,一直没能找到。”   “嗯。”信长没再追问,他知道,既然这人找到了侠客和库哔,如果能找到窝金和派克就一定会带回来,如果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有可能是成了又一个窝金,又一个派克。”沃尔塔道。   信长看着她。   “时间太久,灵魂就会和肉体一样消散。肉体或化作山海,或化作走兽,或是走兽,灵魂就散在了风中做了星辉,在某个地方与另外的星辉结成新的灵魂,变成许许多多个窝金和派克。”   “可也没有一个是窝金和派克。”   沃尔塔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但她想,虽然概率极其渺小,但或许很多很多年之后,同属于某个人的星辉会再次聚集,又变作了他。可如果这算是来生,那与前生故人相聚的可能就更渺茫了吧。   水幕中,湖面回归了平静。   当岸边人经过讨论后,决定部分人留守湖边,部分人前去寻找出岛的路时,湖中再起波澜。   风骤起,湖面波纹荡荡,极密极快,又突然停止。   众人周身发冷,赶忙用加强了防御的念力。   湖中蓝色突然褪去,一阵吱嘎声响起,只见湖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而周边植物的表层了凝了一层白霜。   紧接着湖心出现一点微红,大地开始震动。随着那红逐渐加深扩大,众人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跑!”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急急向山下跃去。   不安感在众人心中一点点累积,继而形成了莫大的恐惧,这种深深埋藏在人类基因中的情感,让他们的身体在此刻爆发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潜力。   耳边是因极速奔跑而产生的风声,四周的景物被拉成一道道直线,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跑,跑,跑。   天空上的云以他们身后的山峰为中心一点点聚拢,云色如在墨中浸染般逐渐加深。   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牛毛般的细小闪电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沉闷的嗡隆声自头上和脚下传来。   一条巨大的蓝紫色的闪电倏地劈向山顶处,整个岛屿瞬间被照亮,目所及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树叶上的脉络,但眨眼间,世界再度回归黑暗。   像是某种默契般,众人回头看向身后的那座山。   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自山顶瞬间没入云层中,随着轰隆声响起,巨大的红色光束冲向半空后回落,汩汩暗红的岩浆自山顶蔓延而下。   他们知道火山爆发所涉及的区域是有限的,但是眼前的灾难却仿佛没有尽头,仿佛无路可逃。   岩浆流动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达到众人面前。   “我艹,碎屑流。”水幕前的芬克斯忍不住瞪大了眼,他看向库洛洛,似乎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他就会拼命地向岛屿的边缘奔去。   然而,黑发男人依旧盯着水幕中的情景,神色也不见变化。   水幕中,抱着“少女”的白发少年身体微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搂紧怀中人,不去看兄长的目光:“拿尼加,所有人,回到大陆。”   他怀中人的脸孔变作一片惨白,只留倒三角排布的三点黑洞。   “嗨伊。”声音自下方那可能是嘴巴黑洞中传来。   没有颤动,没有闪光,众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恶搞小剧场: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滞,时间似乎静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答案。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沃尔塔摸摸隆起的肚子。 在这个答案说出口时,沃尔塔觉得搂住自己腰身的那只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似乎是过了很久,泉水的嘀嗒声才再次在耳畔响起,泉面上空的热气又再度蒸腾。 “骗人的吧,这么快。”马琪戳戳左边的,又戳戳右边的,右边的突然动了一下,吓得她赶忙收回了手。她察觉衣摆被人揪扯,侧眸去看,妹妹头的娃娃睁着一双上挑的猫眼看着她,那眼中明显写着:我也要摸摸。 冰山美人百年难得一见地勾了勾唇,把他抱在了腿上。(哎呦,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的妹子歪歪头,眉间似有愁色。 一只大掌摸了摸她的头:“现在还看不出来。” “切……”声音的主人一副大爷我才不稀罕看的样子,却又在水中偷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屋X萨迦X记忆   “安……安全了?”猫耳少女轻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   因为没人知道是否安全。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GPS也无法定位,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而身边的人只有寥寥数个。   另一处,白发少年看看怀中的人,怀中人歪歪头,众人再次自原地消失。   依旧是类似的环境,只是人数又少了几近一半,只剩下小杰、酷拉皮卡、雷欧力,伊尔迷和一直在他身边的蓝衣女子,西索、金·富力士,还有幻影旅团的人。   白发少年没有去问怀中的人,她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所以原因只有能力出了差错。   不过万幸的是,逃过了那一劫。   他们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他们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但是他们不知道来时与回去的路。   人群中,一直静默不语的蓝衣女子突然匍匐在地上,化作一只巨型的兽,兽头上一双枝杈般的角。它走到一名少女面前,而后弯曲四肢,额头抵在地上,极其虔诚的样子。   少女牵着一名黑发男人他手,她抬步,脚下仿佛有无形的梯子,她牵着黑发男子一步步走到那兽的背上,找到一处凹陷处坐了下来。   那兽领着众人向远处的一座山走去,走到半山腰的某处,那兽再次跪倒在地,少女与黑发男子从上下来后,她复又化作了女子的模样。   当那兽巨大的身形消失后,又领着众人行进了些许。周边的植被一点点减少,阴影绰绰间可以见到一座木质小桥,桥下流水叮咚。   桥后零散几棵两人和抱粗的树,树后两三间简陋的茅草屋。   伊尔迷认得这里。不久前,他曾和一个婴儿同卡西玫到过这里,他甚至看到了屋前空地上的一小块褐色,他曾在那里烤过一只极其难吃的豺狼样的动物,他撕下了一条放在一个孩子的口中,被那孩子噗地吐了出来。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墙壁斑驳,室内摆设简陋却十分整洁,只是此刻,那不大的桌子前,有人坐在那里。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一个十分好看的男人。但使沃尔塔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熟悉感。   他站起身,两手相扣,屈身向沃尔塔的方向拜了一拜。   而后,他起身,说,欢迎回来,沃尔塔。   有什么在沃尔塔的脑中轰隆一声炸响,不是因为这人说了一句她数小时前刚刚听到过的一模一样的话,而是这声音,这声音……   这声音曾唤她“孩子”。   他说“孩子,来这边,来。”   他说“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他交给她一颗被极细极透明的丝线穿过的暗红色珠子,而后对她说:“时间之河平稳流淌,看似平静而深处波澜,来自异世的十字曼罗,将所有色彩混杂。一切归为混沌,是毁灭也是重生。”   紧接着,更过的画面从她的脑海中翻涌而出,那是一个与现在这副身体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女,同样的白发浅瞳,同样的精致五官,只是更漂亮了一下,更多了一些灵气,这灵气让那人少女仿若不是来自人间。   少女蹲在河边,似是极其不开心的样子。她知道那河水极其纯净,那条河不太宽却极深。河面上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人身着白袍,长得十分好看。他戳她的脸,叫她小沃尔塔……   沃尔塔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盯着对面那人的眼睛一步步走上前,她伸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唰地向对方扔去。   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做,头微微一侧,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回歪了歪,茶杯擦着他的耳廓砸在他身后的地上,茶水泼了他一脸。   众人一时怔住,显然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有点懵。   那白袍人掏出手绢伸手一抖,而后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那人脸上的水族还未擦尽,只听对面的少女又道:“孩子是吧?嗯?”她又抓起一只水杯向他扔来,他侧身躲过。   “知道你是谁?嗯?”又一只水杯飞过来。   那人转了个圈,从人群中穿过,灰溜溜向门口蹿去。   谁知少女紧追不舍,捏起桌上仅剩的一只茶杯,追了出来。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库洛洛在桌前坐下,他右手轻叩桌面:“所以,卡西玫小姐的解释是什么?”他看着面前女子的面孔,不错过上面的丝毫变化。   屋内的人凝神屏气,都在等着这个女子的答案,而这个女子说了“再等一会儿”后便沉默着。   屋外。   沃尔塔终于捉住了那个长得斯斯文文逃起来却像条泥鳅般的人。她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心跳,却发现手中的茶杯早就不知了去向,而她也失去了教训这人的兴头。   她泄了气般松开那人的衣襟,扭头往回走,却被人抓住了袖子。   抓住她袖子的当然就是刚被她追着跑的那人,她回头,抬眸。   这人眼睛挑了挑屋子的方向。   沃尔塔不解。   这人见状,轻拍了下她的头顶:“装什么装。那位怎么办?”   “哪位?”   这人见她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不由眉头轻皱:“如果不想惩罚更重,你得趁现在多讨好讨好他啊。”   沃尔塔依旧不解。   这人眉头皱得更紧:“沃尔塔?”   沃尔塔没回答,只是看着这个人。   这人接着道:“谁赐你以名字?”   沃尔塔觉得这人说这话的口气略怪,她翻个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我妈和我爸呗。”   见她这样回答,那人踟蹰了一下,道:“你……真的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问住了沃尔塔。她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是谁?或者说,这人眼中的“她”是谁呢?   记忆告诉她,她应是生活在一处要时时提防不安全食品和叵测人心的地方,那里夏天很热,冬天有雾霾,但总体上还是安全的,不会像这里一般处处都是杀戮。   可有什么用依稀持续了上千年的记忆否定了这个观点。她听到有人称她“圣人”,有人叫她卡罗。   但,不止这些,她看到过更遥远的记忆,那记忆遥远得让她有些怀疑真实的世界:一条永不见底的河,一群奇形怪状的“兽”,那些兽驯服地围在她的身边,却又在某个人的一个眼神下弃她而去。可是,那人是谁呢?他站在那里,衣衫无风自动,勾勒出他挺拔而结实的躯体。她知道他皮肤白皙,如同上好的美玉,她知道他十分好看,好看得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再难移开目光。可偏偏,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雾,让她怎样也看不清。可她同样知道,那是张让她魂牵梦绕却又有些许畏惧的面孔。   那种自醒来就对某人怪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看向那栋小屋,某种答案呼之欲出。   “萨迦。”她唤出对面人的名字,语气笃定,“我要再想想。”   名叫萨迦的人看着远方的山峦沉默良久:“时间不多了。”   萨迦离开后,沃尔塔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方才向屋中走去。   屋内,卡西玫一言不发,见到沃尔塔来到她身旁,道了一声“主人”。   沃尔塔在扫视一圈后,向桌边的库洛洛走去。   “谈完了?”库洛洛摩挲着手中书的边缘。   “嗯。”沃尔塔怔了一下,而后顺从地依偎在他身旁。   无论怎样,讨好总是没错的。   “说吧。”库洛洛淡淡道。   随着卡西玫的诉说,亘古的记忆如同一幅幅画卷在她脑中展现开来。   在数百万抑或数千万年前,人类从猿猴进化为人,学会了打磨石器,学会了钻木取火,他们养蚕缫丝,打猎务农。他们将黏土烘烤成陶器,在上面绘制精美的图案,他们烧火铸铜,打造铁器,制造机器以批量生产,他们将不同种类的生物杂交以寻求最完美的基因。自然万物中,没有什么能不被他们所用,他们不鹏程却万里,得到了先辈们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   岁月变迁,世界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但有些东西一直未曾改变,比如欲望,比如战争。   似是没有任何预兆,却处处有迹可循,或许是自然再难承载掠夺,或许是欲望充斥的世界再难以被净化,连绵的雨三日未停,空气越来越重,水位线持续上涨。   仿佛自然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气,灾难在这一刻爆发,山崩地裂,洪水与海啸一同涌来,高耸的建筑瞬间被夷为平地,象征着自由与文明的女神像的残肢在水中沉沉浮浮。人如蝼蚁般逃窜,逃窜,可哪里能逃得掉呢?哪里不是自然的恩赐呢?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当一切的罪恶的痕迹被冲刷干净,原本的归于原本,世界复又回归了这个世界。   不知是多久之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洞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眼睛的主人走出山洞,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既等待又寻找,在时光中消磨。   无尽的岁月流过,与他所在遥遥相望的大陆上,某些猿类逐渐开始直立行走,历史的车轮再次沿着曾经的轨迹行进。   太孤独了,他想。   他化作他们的模样,在他们之中穿梭,看到了他们的生活。   但是,还不够。   于是,当他回到那个已经不能称作山洞的山洞后,他开始望着洞前的河流沉思。数天过去,他走至河畔,割开手掌,将血滴入水中的倒影。一小团朦胧的白光从被打乱了的倒影中缓缓升至他的面前,又逐渐有了具体的轮廓。那是一个少女,一个无一处不美好的少女,一个无处不是按照他心中所想所生长的少女。她低垂着眸,像是等待着一个吻,又似等待着一个拥抱……他给她取名为“沃尔塔”,因为她自水而生。   在此之后的数万年,两人一直相伴。可人总会感到寂寞,总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好奇心,也总会喜新厌旧。所以,从那片大陆来的探险者们带来的故事让从未离开过这里的少女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终于,当一个叫做埃贡·卡罗的人到来时,少女以一颗红色的石头为报酬,让其作为向导带着自己离开。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个叫做埃贡·卡罗的人却不知去向。   讲到这里,卡西玫停了下来。   “然后呢?”刺猬头的孩子问。   卡西玫看向沃尔塔,眼中似乎有说不尽的忧愁,对方低着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主人和那人都离开了。”   事情当然不像卡西玫讲述的这么简单,但卡西玫的话却让沃尔塔想起了遗忘已久的记忆。   在沃尔塔因埃贡·卡罗未能到来而沮丧万分的时候,那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她不发一语,她却觉得他的神态间满是嘲讽。   在这一瞬间,她对他积压已久的不满和怨恨一瞬间爆发,她想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就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他不愿让她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想方设法地阻挠。她被这些情绪鼓动着,要发泄,要闯祸,要让他也不痛快。   她那时做了什么呢?   是了,当他伸展双臂要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时,她狠狠地将他推开。他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她趁着这个机会转头就跑,无暇顾及他的反应。   她体内有什么在迅速燃烧着,继而激发出了反抗的力量,她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叛逆的快感,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于是,她突然生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假意与他和好,却将那些被她收服的兽埋伏在那里。   可谁能料到,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花了数万年才收服的兽们匍匐在地。   他对她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他伸出手,道:“沃尔塔,过来。”   她却不觉惊恐,只是有无尽的委屈,眼泪唰地流下来。   她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这回,他面上的雾气终于散去,露出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   沃尔塔侧头去看身边的人,那眸子便与这双十字花纹下的眼睛重合。   之后怎样了呢?她跑到她诞生的那条河,一头扎进了水底不再见他。他在岸边守了数十个日月后,终于妥协,转身离开。她欢快得好像一条水中的鱼,恨不能马上去往那片繁华而热闹的土地,心急得都不曾与他告别。她畅游在斑斓的世界中,偶尔间才会想起他。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如同封闭了一切重新开始。冥冥中有什么牵引着她,要去那处看一看。   良久,沃尔塔缓缓开口:“要去看看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雨X塔X金银锭   不久前,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的枯枯戮山上,身着紫色克里诺林裙的妇人手中的折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乍看之下,这把扇子与她其他的收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伊尔迷在在他四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是他无故走失又出现的几天之后。那孩子郑重地将盒子交到她的手中,说:“孩子的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妈妈,我爱你。”   今天晨起,当她再次看到这把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扇子时,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于是,她拿起它,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似是要安抚她般轻按在了她的肩头。即便不回头去看,她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相伴近三十年,共同孕育了五个孩子,她早已熟悉他的气息。   “席巴。”她轻声道。   “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身体后仰,与他离得更近了一些。   妇人仰头,与身后人的目光交汇后一同看向天空。   天空中不见一丝云彩,太阳模糊的,小小的一点,显得其外的光晕尤其得大。光晕内有些模糊,太阳就像是被什么罩起来了一样。   “晚上会下雨吧。”基裘道。   席巴依旧嗯了一声,双手改为环住妻子的肩膀:“小伊会照顾好他们的。”   虽是如此安慰妻子,但他的心中却也有着隐隐的不安。   基裘的话说对了一半,晌午刚过,雨就下了起来。不只是枯枯戮山,整个巴托奇亚共和国,甚至这个星球的每一片天空都有雨丝飘下。   雨不大,但绵绵不绝,时间长了也总能打湿衣衫。   沃尔塔用手指拨开挡路的枝杈,侧身闪过甩过来水点,回头望了一眼已几乎看不到的小屋。   她没有用能力将众人瞬移到那个地方,而是选择徒步。她刻意放缓了速度,小心地踏出每一步,仔细着每一次的呼吸,将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像是进行着某种仪式般,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目的地迈进。   还是不够虔诚,她有些自嘲地想,最起码她没有勇气一步一个长头匍匐至那里。可她就是个不虔诚的人,不然怎么会偷偷溜走。   一路上没人说话,就连那个最聒噪的刺猬头孩子也只是轱辘着一双眼睛朝四周张望,想要发现点什么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唰唰的雨丝声像是命运的奏鸣曲,涤荡着能够接触到的和不能直接碰触的。   路途漫漫,终有尽时。   当他们又绕过了一座山峰,眼前忽见一细长的东西直刺向天空。   “这是什么?超长号方尖碑?”雷欧力表情夸张。   “不,是塔。”酷拉皮卡轻声回答。虽在半山腰上,他依旧需要仰头才能看到那塔的尽头,所以,他猜想,如果从塔底向上看,一定看不到塔的尽头,看起来就像是这塔逐渐消失在了云端的深处。金发少年侧头打量沃尔塔,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的神情中探知什么。   天空中的云越积越多,天色随之一点点变暗,光线暧昧,少年却觉得少女的脸隐隐发光。也许是因为雨丝因她的念力而被阻隔从而形成的水汽圈,也许是她不同于常人的发色,他对自己说。可他知道,只要在周围人的身上扫视一眼,他的这种推理就不能成立。   沃尔塔微微屈膝,然后一个纵跃。她本想通过这种方式跳过面前的一段泥泞的路,但因下雨的缘故,地面湿滑,所以她的脚底与地面接触后并没有马上停止,而是继续向下滑行了数米,她一声惊呼几要出口,脚下突然一绊,而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脸贴在干燥而柔软的毛领上,下意识地蹭了蹭。   库洛洛抱着她又下行了一段,停住。在这里,他可以完整而清晰地看到那高塔下的城市。   那城市似乎没有经过统一的规划,建筑风格杂糅,道路错综复杂,好在有几处应是城门的地方象征性地竖了两座阙台,让人一眼便能认出入口。他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每个位置都有道路可以通向中央的高塔。高塔下是十数米的圆形平台,那平台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在晦暗的光纤下依旧闪烁着蓝色的光。   他将眼部的念力增加了一些以强化视力,发现那蓝光细细碎碎间还间杂着其他的颜色,只是所占比例较少,所以一眼望去,总体呈现了蓝色。   “我天,不可能吧?”小眼镜西装男一声惊叹。   “什么什么?”他身旁的刺猬头男孩因为个子不高,被面前的一丛枝蔓挡住了视线。他猴子一样爬上雷欧力的肩头,坐在上面向山下看去。“哇!好漂亮!那是什么?”   “可能是宝石。”金发少年不是很肯定。   “是碎屑。”否定他的是前方的少女,“他们将宝石抛进来,砸在台子上,很多被磕碎了。”   “好好的宝石怎么不轻拿轻放……”雷欧力一脸惋惜,“不过话说回来,那得多少宝石啊!”   “塔下的结界只有宝石能通过,只能抛。至于多少宝石……几千年了,谁数得清。”   卡西玫在小屋中讲述的故事太过遥远,让人少了些真实感,可当这话从少女口中说出,在多少有些违和感的同时,也让人不得不承认某些现实,是的,他们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是个活了上千年,哦不,可能是上万年的老妖怪。   当众人与城门隔桥相望时,走在最前方的库洛洛突然停住了脚步。微风拂过,众人面前的景物随之虚晃了一下。   “有东西。”金上前。   他点了点头。   “是埃。”他身侧的沃尔塔回答,下山后,他将她从怀抱中放下,右手一直牵着。   “那是什么?”刺猬头男孩问。   “瓦斯生命体,欲望依存体。可是……”金发少年的表情有些犹疑。可是这里完全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更遑论欲望。   “是执念。”沃尔塔挥了挥衣袖,似乎在驱赶什么。“执念有时候比活生生的实体还可怕。”   离城门最近的是一栋白墙蓝瓦的小屋。   沃尔塔想要推门而入,几番使力,那门却纹丝不动。   因为太久没有人来过,灰尘一层层覆盖下来,将门卡死了。   库洛洛捂住沃尔塔的口鼻,朝门上踹了一脚后迅速后退。   只听“哐啷”一声,腐朽的红色木门应声而碎,汩汩烟尘在小雨中依旧向外涌了一阵。如果不是离开了原地,此刻的沃尔塔恐怕会变成一个泥人。   待烟尘散去,两人向屋内走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走在最后的金突觉后颈发凉,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他正要扭过头来,却发觉窗角下的阴影有些奇怪。   金的心猛然一抖,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众人察觉了他的异常,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有人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卧槽”。   在那里,有“人”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他全身赤,裸,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直冲来人的方向,那“人”原本是脑袋的地方被比篮球还大两圈有余的球形物体代替了。   雷欧力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卡西玫,去取过来。”沃尔塔道。   卡西玫应声走过去,在那球形物体的正中央点了一下,那球体下的躯体立即与之分离,“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卡西玫手托球形物体走到了沃尔塔面前。   “你,你取,取出来。”沃尔塔显然不太喜欢这种东西,她甚至不愿与之接触。   卡西玫的手指探入那球体中摸索了一阵,从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银中带金的珠子。   那沾着绿色汁液的银色的珠子在卡西玫手心晃了晃,想要往沃尔塔这边凑合,又似乎因有所畏惧而不敢上前。   沃尔塔就着卡西玫的手看了看:“是银锭啊。”她语气中的失落是人就听得出来。   “是,但是看颜色有要变成金锭的趋势。”   沃尔塔意味不明地点点头,又向后缩了缩身子,“你先……”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你先给库洛洛吧。”她本想说你先收着,但又想到一些事情,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她还记得白袍人萨迦的话,他说,趁现在赶紧讨好他。   她将手从身边人的手中抽出来,蹬蹬几步踏过堪堪容得一人通过的台阶,消失在了拐角处。   库洛洛并没有随之而上,他三指夹着手中的银色球体细细打量,引得那东西不停地哆嗦。   “它怕我?”   “是的,库洛洛先生。”卡西玫回答。她看自己主人的言行举止处处不敢惹恼这人,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真的只是个盗贼团伙的头子吗?   “这东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金银锭’吧?”信长摸着下巴凑上来。想来这东西的外形和传说中的 “真身不明的强大兵器”有着很大的出入。   “是的,新尝先生。”   “是信长。”   “是的,新昌先生。”   信长索性不去纠正她的发音。   他伸手想要去碰触这东西,手指却在还未接近时就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这东西在库洛洛的手中变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剑锋直指信长的脖颈。   信长一个闪身躲过。   那东西见库洛洛没有下一步动作,又变作了斧头的模样,见库洛洛皱了皱没有,又立马变作了长戟,几番变幻后,终于在变作一把乌黑的刺刀时被对方握在了手中。   这东西讨好得几近谄媚的行径让周边的人看得一阵唏嘘,这哪里还有传说中五大灾难之一的尊严。 ☆、第一百二十章 白葫芦X神明的住所   库洛洛握住刺刀的手柄转了了两下,觉得颇为适手,但眉头随即皱起,盯着这东西道:“这东西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听闻此言,那刺刀唰地变回原形,骨碌碌滚到了地上,颇有种不打自招的模样。   此时,沃尔塔手捧一堆蓝色的晶石从楼上下来,她看了看地上的金银锭,又偷瞄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某人,咬了咬唇,停在了原地。   楼下那人回头看向她,伸出一只手。   这景象与千年前的重合,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钝痛钝痛的。她吸了吸鼻子,似乎这样就能将鼻头的那股酸意驱走,心绪终究起伏不定,脚下一个踏空,连人带晶石一同栽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必须对各位看客说明,自己真的是不小心,而不是像那个没骨气的银锭一样刻意讨好某人。真的,她向自己发誓。   “姐姐,你的石头。”刺猬头男孩捧着几块晶石向被库洛洛抱在怀中的女子走去,却被其父亲一把抓住了后衣领提了起来。   金从儿子的手中拿出一块,佯装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纤照了照:“唔……挺漂亮的石头……”   见众人抬步就要离开,那被抛弃在地上的金银锭骨碌碌滚了回来,滚到了库洛洛脚下,然后眼睁睁看着那笔直修长的腿从眼前跨过。   它似是不死心,骨碌碌地跟在男人身后。对方步伐不停,回头看了一眼,它就瑟瑟发抖,停在了原地,然后一幅十分委屈的模样。   就着这时,它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又骨碌碌转到了猫眼男人的脚下,扒在对方裤脚上不肯下来了。   “嘿,为什么他碰得了这东西?”信长本是因自己刚刚被这东西灼烫而顺口抱怨一声,但他的话却让有心人想到了另外一层,空气莫名一滞。   西索神色暧昧地看了猫眼男人一眼。   “如果你不下去,我就把你身上插满钢针哦~”猫眼男人认真地对扒在自己裤腿上的东西道。   那金银锭抖了抖,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   刺猬头男孩似是心有不忍,蹲在地上想戳戳它,同样被烫得“哎呀”了一声。   沃尔塔随机挑选了几栋房屋查看情况后,到达了一栋模仿某古老国家木质建筑的楼阁前。她绕过中庭,直接到达了后院的假山旁。那用天然石料制成的假山上爬满了苔藓,绿油油一片,就像是偌大的长毛乌龟趴在那里,实在说不上好看。她转到假山后方,在一株像是绿萝般的植物前站定。   她探身扒开绿萝层层叠叠的枝蔓,用一枝木棍在旁细细刨挖,一会儿之后,拨出来个拇指粗细的小白葫芦,然后将刺猬头男孩手中抱着的蓝色晶石埋在了周围。   她就着雨水将白色的小葫芦洗净,递给刺猬头小孩。   “给我的?”刺猬头男孩指指自己的鼻尖。   沃尔塔点点头:“吃了它。”   小男孩二话不说就放到嘴里,嘎巴嘎巴地嚼了两下。他突然停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着一双盛满了泪珠的眼睛苦哈哈地看着她。想来是口中的东西太难以下咽,他又不想在这个姐姐面前失礼。   沃尔塔从小强四人组其他三人的脸上扫过,看到金发少年时脸红了一下,看到领猫眼少年时眼睛闪了闪,看到西装老成的少年时咳嗽了一声:颜控的毛病可能几千几万年都改不了,要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被因为埃贡·卡罗的长相而轻信了对方的话。   “咳,雷欧力,你帮帮他,让他咽下去。”   “那……”雷欧力想要问什么,被金发少年和猫眼少年的一起用眼神逼视,随即改了即将出口的话:“怎么让他咽下去?”   “唔……你捂着他的嘴好了。”   沃尔塔的回答有些敷衍,想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行到此处宅院,沃尔塔没有再继续逛下去。眨眼间,众人周边的景物一变,空气的温度与湿度也与刚刚有了很大差别。   此时,他们身处一座直径数十米的圆形平台上,平台上方是穹庐模样的屋顶,规律性地分布着采光用的小孔,与人腰齐高的地方也镶嵌了一圈高约一米有余的透明晶石。   众人沿着平台中心的圆形楼梯盘旋而下,当最后一个人下来后,上方的砖石轰隆一声合拢。   与地面上的房屋不同,这里干净得不见一丝灰尘。沙发与地毯上散乱地扔着一些杂物,就像是房间的主人刚刚离开样子。   沃尔塔看了看卡西玫,对方会意,迅速地将杂物收拾归拢。   众人找了各找了一处坐下。   卡西玫将端上热茶,沃尔塔立马殷勤地双手捧着第一杯放在了某人手边。   某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接过茶杯后勾了勾嘴角。   “这是塔上?”   沃尔塔点点头,她的身后如果有条尾巴,一定会摇得很欢。她看了看自从吃下白色小葫芦就一直打嗝的刺猬头少年,转头问面前的人:“先休息一下?”   对方点了点头。   这是个奇怪的地方,虽然位处高空,水管中的水却源源不断,没有供电处,电器却能正常使用。金有些好奇地敲敲这里,摸摸那里。“嘿,这怎么回事?”   沃尔塔一脸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这不是你的地方?”   “当然是啊。但住房子的不一定要知道怎么造房子吧?”沃尔塔反驳。   “咦……也是……”金摸了摸下巴,“这地方怎么来的?”   这地方怎么来的呢?沃尔塔回想。   时间太久远,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似乎是自己从那边来的人们口中听说了城池的存在,心生向往。于是她从那人的书堆中翻出一些对于城池的介绍,上面说那地方应该有城,有墙,有河,并配有一些图片。但令她奇怪的是,每一张图片上的城市都不一样,所以,什么才是城池呢?她索性将这些图片一页页撕开,分发给手下的幻兽们,让他们按照喜好建造自己的房屋,于是,就有了这个毫无规划的,迷宫似的“城池”。她没有想过他是如何得到的这些书,没有想过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书有多么珍贵,因为那时的她凭借着他的宠爱,想要上天便能上天,想要入地就能入地。   后来,她又听说,那边的人信奉神明,给那些他们信奉的神明建造高高的神庙,因为他们相信,神明就生活在人类头顶之上的天空中。她有些骄傲又有些心虚地想,对于这些幻兽而言,自己算是神明般的存在了吧?于是,她想着,怎样为自己建造一座空中的宫殿。   很久很久之前,她听他讲述过那个叫做巴别塔的通天建筑,以及那个多情的君王为自己患思乡病的王梅所建造的空中花园。   她苦思冥想没有结果,于是跑到他面前撒娇,说要一处神明的住所。   他答应了。她满心欢喜地离去。于是,数日之后,这座通天的巨塔拔地而起。起初,她对这座神奇的建筑充满了兴趣,那潺潺不断的水流,可以自己发亮宝石,以及未曾在那边来的人们口中提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合她心意,就像她无一处不合他心意。   很快地,她再次厌倦了,就像过去无数次,她发现一只新的幻兽后收服又厌倦那样。她将这座“城池”交给一个叫做萨迦的人打理。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她每天都在寻找新奇的事物,又很快厌倦。   直到有一天,那个叫做埃贡·卡罗的人到来,他告诉她那个世界多么新奇有趣,他引诱她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她悄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他的表情怎么一点松动的样子也没有呢?她有些苦恼地想。她不想他想起来,因为她不想被惩罚,她又渴望他回想起来,因为她真的想他了。   想,或者说思考,是种很费神的工作。所以,众人并不打算通过自己的苦思冥想来了解这个地方,而是去实践,去探索,去发现。   当其他人离开后,库洛洛起身向深处的房间走去。他并非不想去一探究竟,但心中有个声音对他说,不需要这么麻烦,答案很快就会揭晓。除此之外,他还有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库洛洛觉得沃尔塔的行为有些怪异,就算是最初的相见,她对他既倾慕又害怕时,也只是格外地听话,而不是像这样曲意逢迎,简直像……像一只被自己喂大的小奶狗。   就像现在这样,他打开房门后站在一旁,身后的人跟了进来。   他将门合上,将她圈在他和门板之间,伸手抚上她的脸。她顺势在他手心蹭了蹭。他不得不将她眼睛里那亮晶晶的光理解为,求蹭蹭,求抱抱,求亲亲,求抚摸,求蹂,躏。哦不,也许没有最后一条。   他拖住她的脸颊,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一侧头,嘴唇轻啜了啜她的嘴唇。   她双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回应他。   他却与她拉开了距离,拇指轻轻拨弄她的下唇,垂下眼睛看她。   “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嗯?”   沃尔塔低垂了眸子眨啊眨,眨啊眨,却怎么也不敢与他对视。   她的手从他的颈子上收回,捉住他胸前的毛领捻啊捻,捻啊捻,终于捻下来一撮。这毛领的质量还不错,但是太不环保了,她想。   库洛洛攥住她捣乱的手。   她终于缓缓开口:“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他轻“嗯”了一声,给她一种无害的感觉,诱导着她说下去。“我应该想起什么?”   她却瘪了瘪嘴,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   他知道女人大多的时候不能信,尤其是这种活了上万年的老妖精,可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怜惜,这或许跟女人这种生物的本质有关,在人类智力急速发展的岁月中,女性的地位总是居于劣势。那一世,她们主权的意识觉醒没有多久,世界毁灭了,这一世,她们几乎已从被压迫的命运中逃脱出来,但男人骨子里那种对女人的保护欲让他们下意识地疼惜着她们。   更何况,是合自己心意的女子。   但他还是狠了心,不让她搪塞过去。   “沃……”他的话被打断。   她像是突然发了狠,突然豁出去般,带着些恼羞成怒,将他推到了床上。   他仰躺在床上,她骑在他腰上,她脸蛋儿红扑扑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绷带X她她X他他   她从他的口袋中掏出那卷绷带,迟疑了一下,咬着下唇,不去看他。她将他的一只手按在头顶上,将他另一只手交叠上去,她甩出绷带,一层一层地缠在他的手腕上,要将两只缠在一起。   库洛洛盯着她绷得紧紧的下巴,看着她下颌地面那凹进去的小窝,弧度刚刚适合他用食指托着,他想怪不得自己拨弄她的唇拨弄得这么顺手,原来是有个适宜的底托。   他突然笑了笑,胸膛震动,震得她散落在他胸前的发也颤了颤。   他张口含住她落在他脸侧的发丝,舌尖一卷。   她不觉疼痛,却有些不适,便顺势低了低头,手上绑绷带的动作不停。   就这样,他舌尖一卷,她头一低,他一卷,她一低,一卷,一低……他就像只蜘蛛,一步一步收紧了他的网。   她终于将那卷绷带绑完,将他的手绑成了个粽子。她双手摸向他的唇,想从中夺回那被他抿在口中的发丝。   沃尔塔的手触到他唇的那一刻,他突然抬起了头,将她的手指含入其中。   沃尔塔忙要抽手,却被他的牙齿轻轻咬住,她往外抽,动一分,他牙齿间的力度便重一分。她怕他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咬断,她不敢动了。   他就这样含着她的手指,舌尖勾挑着她的指尖,又顺着她食指的侧沿舔到她的指缝间,惹她心头一阵发痒。   不,不对啊,这完全不对。这家伙明明都被自己骑在身下,绑住双手了呀。或许是因为羞恼,她的眼角泛出微微的红。   难不成自己要将他的嘴也封住不成?   不成,不成啊。要是封住了他的嘴,他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呢?怎么办,怎么办?她身体颤巍巍的,脑中乱成了麻。   “哐啷”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房间内瞬间闯入了四个不足一米六的身影。刺猬头男孩,猫眼少年,阿鲁,以及穿着和服的妹妹头娃娃。   “啊……呀……”刺猬头男孩三杯温水也没能压下的嗝声因为惊吓而消失无踪。   猫眼少年一双手分别捂住四弟和五弟的眼睛,顺势将两人房间外推去。   或许是太仓促,他的指缝没来得及完全闭拢,穿着和服的五弟问了句:“团长?”   “嗯,关门。”   门再度合上,室内恢复安静。   库洛洛腹部用力,起身坐直,他手上的绷带化作朵朵白云,碎在了湖蓝色的床单上。   沃尔塔怔怔看着那些碎片出神,思绪也随之飘到了半空中。   她想到了她的眼睛看到的第一幅画面。   也是这样的清空下,一个少年,哦不,他只是长相酷似少年却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怪,他长得太好看了,她姑且称那时的他为少年吧。那少年在这样的晴空下对她笑,轻点她的鼻尖,说,沃尔塔,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那之后的日子多么美好啊,他与她相伴,教她品尝酸甜苦辣,领会喜怒哀乐。他将她捧在手心中,放在心尖儿上,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为什么他会忘了她呢?为什么只有她拥有他们共同的记忆了呢?她突然想到她那与他如出一辙的喜新厌旧的性子,心中莫名地恐慌。   她突然紧紧抱住他。   他却没有回抱。   “我不是他。”他说。   “不,你就是他!”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声音中却又多了些疯狂,“你为什么不想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讨厌我,你恨我,所以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她狠狠推开他,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她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不要再讨好他了,所有的惩罚也没有她独自一个人守着两人的记忆,他却什么都不记得,来得重,来得伤人。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她跌跌撞撞,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扶住她的肩膀,带着薄茧的拇指抹过她的眼角。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她的眼角被他抹干后再次湿润,湿润后再次被抹干,抹干后再次湿润。   她扑到对方的怀中,眼泪蹭了那人一身。   伊尔迷低头看着她的发旋儿,看着自己黑色的发与她白色的发纠缠在一起。他觉得胸前热烘烘的,就像是揣了一个小暖炉,他知道那是她的呼吸和她滚烫的眼泪。   她在他怀中断断续续地呢喃,有些赌气地说:“小伊,带我走,我们走,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咱们走。”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遥远得有些陌生。那个声音说,“你不是她。”   “是我啊!怎么会不是我!”她睁大了眼睛看向这个男子,眼中是不可置信。   猫眼男人先是挡住了她眼睛,露出她的鼻尖、嘴巴和下巴,端详了一阵,又挡住她面部的下半部分,独独留出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的眉头皱了皱,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情。   “你看,怎么都不像。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他每说一个词,手指就上那所代指的部位上划过,“连睫毛都不像。”说着,他的指尖在她的睫毛上拨了拨。   她眼睛发痒,甩头晃开他的手,蓦地向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这人有些陌生,她觉得这人的手刚刚不是要拨动她的睫毛,而是要将她的眼睛挖下来。   “你看,沃尔塔,你不是我的沃特尔。”对面的男子看着她,眼神木木的。   她脸上突然绽开了个诡异的笑,她柔声道:“我把她还给你怎么样?”   “还给我?”   “对。”   “好呀。”   “那你想要多久以前的沃尔塔?”   他的眼睛依旧无神,淡淡道:“那就没去贤者王朝之前的吧。”   她脸上的笑越发诡谲了,带着显而易见嘲讽,她恶毒地道:“你怎么不干脆一点?说要那个没喜欢上库洛洛的那个人,哦,不,应该是没遇到库洛洛的那个人。你觉得她一定会喜欢上他对不对?就算没有库洛洛,也会有个库鲁鲁,没有库鲁鲁,也得有个鲁鲁洛,反正总归不会是你伊尔迷·揍敌客!”   那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盯着她,盯得她落荒而逃。可她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快意,这是一种通过转嫁悲伤带来的,持续不了多久,会产生很多后遗症的快意,就像是,饮鸩止渴。   沃尔塔的身影消失后,红发男人走至伊尔迷身旁,喂,借你个肩膀?   猫眼男人毫无反应。   喂,要不要合作?帮我干掉库洛洛,帮你抱得美人归?红发男人笑道。   猫眼男人突然“呵”地笑了一声,笑得西索一个哆嗦。   他转身离开,如墨的长发在无风自舞。   沃尔塔找到金发少年,将从怪物身上取下的火红眼交给他,不待看对方的神情就转身离开。   她找到紫发的女人,将两个蓝色光团交给她,又给了她一兜粉红色的珠子。她没对她说一句话,但是她知道她应当明白她要说的。   马琪拈起两颗珠子,分别投入两团蓝光中,呐呐道,“呐,侠客,库哔,希望我的预感不会成真。”   一团蓝光闪了闪,撞了撞身边的那团,绕着马琪飞了一圈,又落回了手上。   “我是不是要将你的意思理解为,兜兜转转,终回原点。”她顿了顿,戳戳另外一团,“还是说,你们在那个世界看到了什么。”   另一团晃了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太阳已经落下,月亮已经升起。   奇怪的是,在这持续不断的雨中,白天竟可以见到太阳,晚上竟也可以见到月亮。层层阴云间,独独为它们留了一处。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它竟仿佛比白日的太阳还要耀眼。   沃尔塔再出现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她突然出现在库洛洛所在的房间,她神情落魄,水滴顺着贴在她颊边的湿发流到下颌,顺着她洁白纤细的脖颈流进衣领中。   她浑身湿透,一步一步走向被众人围在中央的那个男人,她每走一步,地面上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黑发男人站起,走到她面前,用外套将她兜头一罩。“怎么了?”   她紧紧咬住下唇,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缠,依偎在他的胸口处,听他咚咚的心跳声。紧接着,两人在众人面前消失。   他们的身影再次出现,是与此有些距离的一条河旁,往日里潺潺的河水被雨水敲得破碎。   河的对岸本应有个山洞,但此时水汽弥漫,肉眼难见。   河面上升腾起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桥般从河的这头蔓延至那头。   她抬脚,与他踏上去,过河后,又牵着他的手按照特定的步法行走。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曾像她这般牵着她的手。行了约数百步,山洞出现在两人眼前。如果回头,就会发现,河岸距此其实不过百十米。   洞内逼仄狭小,只有一块堪堪容得一人平躺的石台。沃尔塔伸手在石台旁的石壁上抚了一下,石壁晃晃悠悠地向后退去,而后又出现了另一个洞口。   顺着石洞入内,几步后豁然开朗,便见得满室的图书,分门别类摆得满满当当。   库洛洛的目光从一排排图书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摊开后倒扣在桌上的那一本。那是本土黄色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任何图案,库洛洛走上前,两指抵住书棱的两侧,拇指由下抄入,将其翻了过来,两行字便砸入了他的脑海: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觉得四周的景物不断地旋转,旋转,转花了肉眼,转尽了时间。恍惚中,有个男子将手中的书放下,闭目,靠在椅背上,身影随风消散。   发觉有人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到少女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她恨恨盯住那本书,想来是猜到了什么,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向下掉。   “沃尔塔。”他轻声道,“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   “好,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这世界上是有方法能够‘免教生死作相思’的。”   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她却像被烫到般向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   这回换做他不说话。   “你赋予我生命,将自己从孤寂中解脱,然后又将这无边的孤寂抛给我是不是?一个人一走百了是不是?”   他的喉头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那句话。要怎样告诉她,那个人并非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不再与她见面,她生,他便死,她死,他才能生,只是“相决绝”了,而已。他将以往的种种略过,只与她讲现在的事情:“怎么会,兜兜转转,我们不还是相见了吗?”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   她在他怀中挣扎:“不一样,这不一样……”   “一样的,”他诱哄她,“你不是说了,我就是他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她喃喃。   突然,大地剧烈震动。   两人走至洞口,便看到黑压压一片兽潮向这边滚滚而来,速度极快,很快便与他们隔河相望。兽群的最前方有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是萨迦。   他看向河的对岸,脸上的笑还未展开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河面之上的半空中突然噗噜噜地掉下了十几个人,在几乎要碰到水面之时,被河面上的雾气接住,送到了沃尔塔这边。   金搓了搓后脑勺,似乎因自己“别致”的出场方式而有些尴尬。当他抬头看清河对岸情形的一瞬间,就完全没心情去顾虑这些了:“我天,这是……”   金被眼前的景象而吃惊,即使是先祖东·富力士的书札中,也没有记述过如此庞大的异兽群。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红月亮X夜太阳   “果然是你。”白发少女道。   对面的人笑了笑,算是默认。   “从贤者王朝的时候,你就在谋划这一切吗?”   “不,再早一些。”萨迦将插,进衣袖中的两手平举到眼前,弯腰向河的对面行了个礼,而后起身,缓缓道,“从他遗弃这片土地开始。”   “不,他没有。”沃尔塔辩驳道。   “哦?那他为何至今还不出现呢?让我想想……”萨迦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他应该知道是我诱导埃贡·卡罗骗取你手中的红石,可他做了什么?哦,他不想让你离开,所以去找你了。”   他冷笑一声,又接着道:“他不是不知道我给了卡金一家美味的蛊兽,也不是不知道我把帕普塞到了那个叫揍敌客的小矮子的口袋里,哦,还有那只小蚂蚁……哦,我做的事情我都快要数不过来了呢,可你看看,他一直袖手旁观。”   “不,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难不成你明白?难不成你以为他让你陪着他,你就成了明白他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沃尔塔大声喊道:“他说过,他不要你们抱着侥幸的心期望末日来临时有什么救世主来拯救,能够拯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呵……自救……那他干嘛出现在这个世界?就为袖手旁观?!”   她与他相伴再多年,可她却不是他,所以无法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沃尔塔咬咬唇,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呵……自救是吧?那你不妨看看那边的世界,看看他们怎么自救。”   不久前,位于人类大陆东北端的卡金大陆上,一个身着身着西装的男人突然撞在电线杆上,他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一对年轻情侣正要询问他的情况时,发现他又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没有用手去扶歪斜地卡在脸上的金边眼镜,而是用头抵着电线杆自下往上一点点蠕动,站起。   路过的人发现他的怪异,扭头去看,发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变为了冻伤般的暗黑色。   紧接着,他的身体自腰部向上一阵奇怪的扭曲,脑袋“嘭”地一声磕在了电线杆上,他“呕呕”地干呕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头。   有人发觉异常,迅速地后退。   他几经努力,终于把那东西呕了出来——是块儿拳头大的冰球。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开始骚乱。   当他吐出三颗冰球后,喉咙发出“呵呵”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   维护治安的人拨开人群赶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个身着制服的人走到他面前,“喂,你怎么……啊!!!”   他一口咬住了这人的脖子,“嘎吱嘎吱”地咀嚼了起来。   终于有人听清了他口的话,他说:“好饿……好饿啊……”   路人们再顾不得形象,疯狂地朝远离他的方向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人群中不时传来干呕声与冰块坠地,以及含糊不清的“好饿,好饿”声。   贪婪岛上,有NPC开始攻击玩家,猎人协会总部也出现了叛乱,NGL共和国,流星街,没有一个地方幸免。   当沃尔塔的水幕展开,众人将这情景尽收眼底。   “你究竟想做什么!”沃尔塔攥紧拳头。   “做什么呢……”对面人低低一笑,而后挥手。   红眼的兽群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河面波动。   冲到河边的兽群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挡,无法再前进一步。   就在这时,河水一阵翻涌,一条硕大的金红色的鱼“咚”地撞上什么,那结界似乎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只是瞬间,数只兽便冲了过来。   沃尔塔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藏在水中的家伙破了结界。当初,自己想尽办法没能将之收服,只因它那一身比铜墙铁壁还要坚固的皮,她如何也不能奈何它。直到有一天,这家伙自己跑到了她面前,说甘愿臣服。   所以,她现在也拿它无可奈何。   “小滴,乌梅。”有声音在沃尔塔耳边响起。   “啊,是。”   库洛洛伸手接住了两颗乌梅,砸向那红鱼的眼珠。被砸中的红鱼扑腾了两下,肚皮朝上一番,没了声息。   沃尔塔赶忙将被撞开的结界补好,而后惊诧地看着身边的人。   河那边的萨迦疯狂笑了起来,沃尔塔甚至看到了他因笑得癫狂而出现在他眼角的水光,他的笑声从那边穿过来,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他的话一字字剜着她的心:“你竟然,你竟然还不知道。哈,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这些,这些不过是他做来与你的消遣!”   此时的情况危急,已由不得她与萨迦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一会儿,冲过来的兽已乌压压的一片。   首当其冲的是一只看似无害的,只有巴掌大的白色兔子模样的小兽,它张开口,冲着身着和服的孩子“嗷”地吼了一声,它周边数十米的雨丝被震得急射而出,那声音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从它这小小的身子中发出来的。   那孩子用念力堵住耳朵的同时也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   沃尔塔心道不好,她循声望去,还未开口,就见一把黑色的伞挡在了那孩子身前。   飞坦看着伞面上被灼出的几个洞不满地“嘁”了一声,转身面对另一只凶兽去了。   和服孩子回过神来去面对那兽,却赫然发现那兔子般的兽的额头间被插了一只圆头针,它抽搐了下四肢,僵住不动了。   人们出手不再留有余地,只求一击必杀。但仿佛有杀不完的兽,战斗无休止地进行着。   山石震动,烟火漫天,雨丝还未落地“嗤”的一声回归到了天上。兽们一只一只地死去,人们身上的旧伤还未愈合,就又上添了新伤。   沃尔塔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未曾过河的那些兽。它们曾经被她所收服,与她一同建立起了一座城池,而现在,它们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她感到恐慌而无助。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如果,如果他在就好了,她想。他活了那么久,他那么聪明,他一定知道怎么办。可是现在,他生气了,他不肯见我,他没有背弃世人,却不得不因我而背上背弃世人的罪过。   现在的她能做什么呢?她能做的,她能做的……她能做的不过是带着他赐予她的名字与曾经给予她的礼物,消失,以迎接他的重生。   她走到河面之上。   她转身向身后的人看了一眼。   她觉得她第一次看到了那人眼睛的深处。那里有她,有旅团,有流星街,有整个世界,可是与整个世界相比,她太渺小了。   她脸上泛出个淡淡的笑。如果,她的离开可以拯救这个一切,有什么不可以呢?   紧接着,她从他惊恐的眼中看到了血色的月,就像是,闪烁在夜晚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1.【河水一阵翻涌,一条硕大的金红色的鱼“咚”地撞上什么】其实小七是想用“Duang”来着,又觉得如此这般似乎有刻意卖萌的嫌疑,于是换成了咚,可是“Duang”啊“Duang”啊什么的真的好合适的说,小七甚至都能看到那条鱼的身体像龙叔的头一样,嘭,晃晃悠悠,嘭晃晃悠悠~~~ 2.小七才疏学浅,幼儿园大班什么的没毕业(我小侄女幼儿园大班的题我竟然不会啊!!!!),所以文中的小怪兽们都是借鉴来的,如下: 【红鱼与乌梅】的梗是借鉴了《山海经》中的横公鱼,原文是“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可你让这些人怎么突然弄这么一口大锅啊,而且得煮多久啊,在这种嘿哈的关键时刻,等这东西死了,估计满地尸体都凉了…… 【兔子的吼声与唾液】什么的是借鉴了网传出自《山海经》的吼,注意,是网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七在山海经中没有找到网传的那段原文“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也可能是我看的是精简版,少了一些章节)。其中说的是沾其“溺”则腐,小七想,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溺”指的是尿?额……于是默默换成了唾液,虽然都挺恶心的,但是……嗯,这个还比较好接受一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后续   沃尔塔的离去很突兀,没给任何人防备的时间。   库洛洛不是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做,但他想,一定又其他的解决方法,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唯一的答案。可是,她就那样消失了,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化作血雾,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来不及想更多,那个人便在他的意识中复活了。   只是挥手间,他便解决了那些由他造出来的兽,唯独留下了萨迦。萨迦,只是其中的一只,一只与人类接触太久,习惯了以人类的思维方式思考的兽。他要留下他,让他看着人类如何自救。   雨一直没有停歇。   他躺在乱石堆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任凭雨丝一遍遍冲刷他的躯体。   他把目光转向远处的森林。哦不,那之前还是一座茂密的森林,现在只有焦黑和散落的火星。他似乎在看那里,似乎又不是,很难从他的目光中找到焦点。那曾经是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沉寂的黑,深邃的黑,炽热的火红眼也无法比拟的黑,然而现在只剩空洞。   是在看远处的托尔斯尼岛火山吗?神秘而孤独的托尔斯尼岛火山,孤独……强大的命运之神在他周围播下恐惧——为什么你会爱你害怕的东西呢?为什么你要靠近使你消亡的东西的呢?智慧之神无法回答,但情爱之神或许可以给他一个答案。有些事情并不是足够理智就可以避免伤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也没有绝对的对于错。有时候,虽然我们做了正确的选择,最终却走错了路。   秘密,伴随着这个雨日,一同被埋葬。   -   -   -   【后续】   -   库洛洛回到石屋,再次拿起了那本土黄色的小册子。这时,一张两指宽的书签掉了下来,上面画着一个少女的侧脸,少女的面容美好,无一处不是他心中所想所好。   他将书合上后放入书架,他走到洞口,盯着那个一直守候在河边长发男人看了一会儿。   “我许你一个愿望。”他说。   “什么愿望都可以?”长发男人问。   “说说看。”   长发望着平静的河水沉思了一阵,道:“让她回到那个世界。”让她回到那个世界吧,忘记这里的一切,这里的爱,这里恨,这里的伤心,这里的不舍。   “报酬。”   “什么报酬?”   他道:“她的记忆,你关于她的记忆。”他反常地将自己说出的话解释了一遍。   长发男人点点头,说好。   回到枯枯戮山后,白发少年总觉得自家的大哥有些奇怪,他会时不时神情恍惚,看着一些东西发呆。   一次,他的手中无意地把玩着一颗红色的珠子,一旁的亚路嘉忍不住开口问白发的少年,哥哥,伊尔迷哥哥是不是又想那个小姐姐了?   听到别人提到他的名字,伊尔迷眼神迷茫地望着四弟。   什么姐姐?他问。   众人看他的神色,发现他确实是不知道亚路嘉所说何人。   作为母亲的基裘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痛。紧接着,她看到,大儿子的眼角无意识地掉下了一滴泪。   揍敌客家最小的一个依旧待在幻影旅团中,继续他的旅程。   他的团长,恢复了记忆与能力的库洛洛·鲁西鲁,并没有运用那些能力去当什么救世主。他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在暗中推波助澜,让流星街这些被“人种殖民”的人自我解救。他知道,他必须教会这些人,不要指望所谓的神明的救赎,要他们知道,能够救赎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因为,没有一个叫做黛丝缇尼(命运)神灵存在,人类的果实由人类收货,人类的罪恶由人类自尝。   当然,有时候,他会跨过时空,去某个遥远的地方看一看。   -   -   -   “喂喂,小水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啊,什么?”   “唉,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怎么老走神,我说,全职猎人6月26号又要连载了呀!”   “什么猎人?”   “全职猎人,H插H呀!还是你带着我追的呢!唉唉,只希望这次能多载几话。唉唉,我的小心肝儿啊。你说老贼休刊我忒平静,他一连载我却觉得有点接受不能了,天啊天啊,我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抖m吧!”   叫小水的女生嗯了一声,似乎完全没在意对方在说什么。   “哎哎,就是可怜了我的侠客小天使,可惜老贼不是AB那种能因为投票把死人画活的,唉唉……”旁边的女生依旧在絮絮叨叨。   名叫小水的人又朝刚刚的角落看了看,唔,还是没有人。   不过,那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可仔细想去,她又无论如何又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了,她只记得一双黑得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虽然收藏和评价惨淡,连个小透明都算不上,但每次看到你们的留言,收藏,点击,我都会开心得不得了,会想,嗯,有人陪着我,陪着我一起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结局。 是的,完结了,一个早已拟定的结局。 感谢陪墨迹的小七走到现在的朋友们,一个人写文是寂寞的,是你们让小七坚持到了现在。 再次感谢你们在这里留下的每一处痕迹,鞠躬拜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